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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露珠已經被抓來這裡一週了。
她一遍遍的數過柱子，似乎只有數柱子，才能分散心中的恐懼。
這裡有九百九十九根柱子，有九百九十五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個女孩。
她就是第九百九十五個被抓來的。
唯一跟她說話的人，只有徐北。
其他的女孩，被抓來的時間長短不一，但都已經在這極致的恐懼中，變得麻木。
那種麻木，從眼神透到靈魂。
“我父親肯定很快就會來救我的，到時候你也就得救了。
”
這番話程露珠對徐北說過很多次。
但徐北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你信我，我父親最疼我了，他一定會派人來……不，他會親自來救我。
”程露珠篤定。
這是她在絕望的環境下，唯一的希望。
一根軟軟的管子，在此刻垂落了下來，剛好就在她的嘴邊。
徐北和其他女孩那裡，同樣有。
程露珠張嘴咬住了管子，輕輕一吸，就有味道甘甜的液體被吸入嘴裡，然後嚥下。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卻是她活下去的保證。
剛開始的時候不敢喝，結果一定時間之後這管子就收上去了。
等一段時間，會再垂落下來。
在餓了兩天之後，程露珠就只能就範，跟徐北一樣，從這管子裡吸食液體。
那液體很管飽，而且會被充分吸收，所以她一直沒大小便的感覺。
也幸虧沒有，否則一直被這麼綁著，怎麼大小便？
那也太尷尬了。
大概十分鐘之後，程露珠飽了。
她鬆開嘴之後，管子很快收了回去。
咔嚓……
有光透了進來，將這無處不在的血色拉扯，那處於光裡的人影，就扭曲得像是魔鬼一樣。
還是那盜匪頭子，一隻胳膊夾著一個昏迷的女孩，輕輕一躍，就站在了空著的柱子上，動作很麻溜，將兩個女孩綁了起來。
“大叔！”
在盜匪頭子轉身離開的時候，程露珠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盜匪頭子聞言回頭，看著程露珠，咧嘴一笑。
這一眼，根本就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食物。
程露珠嚇得都快尿褲子，卻慘白這臉倔強開口：“你想要武石嗎？我父親有很多很多武石，只要你願意放了我，多少都行！”
“呵呵。
”
盜匪頭子並不回答。
“你相信我！”
程露珠俏臉又漲紅起來：“我父親是程家家主，我家的商會開遍了聖國，有很多很多武石，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你願意放了我……”
說到最後，程露珠臉上露出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大叔，求求你……”
“呵呵。
”
盜匪頭子還是那兩個字，轉身離開。
“大叔！”程露珠尖叫起來。
盜匪頭子身形驟然消失。
片刻後重新出現，彷彿從來沒動過。
啪的一聲脆響，才遲遲響徹。 程露珠剛消腫的臉，又腫了起來。
“再叫一聲，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來下酒。
”
程露珠瑟瑟發抖，眼中含著水霧，緊咬嘴唇，不敢再開口。
盜匪頭子走了，大門關上。
那光也就消失。
血色快速佔據，恢復如常。
“嗚……”
程露珠低聲嗚咽起來。
淚水一顆顆落下。
旁邊的徐北幽幽嘆息，然後閉上眼睛。
腦海裡浮現一張剛毅溫和的笑臉。
然後她自嘲一笑，呢喃道：“哥，我太天真了……”
……
孔雀山上來了個人。
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卻跪在孔家芸面前。
徐南就在孔家芸對面，師徒二人正在下棋博弈。
“弟子告退。
”
徐南起身行禮後就要離開。
孔家芸卻道：“你是我親傳弟子，將來……任何事情為師都不會揹著你。
”
徐南心頭一暖。
孔家芸又道：“這位是程家家主，是我的人，以後也就是你的人。
”
“程啟新，他是我的親傳弟子，柳三重，你以後可稱呼他為少主。
”
“拜見少主。
”程啟新跪著朝徐南拱手。
“程家主。
”
徐南站著回禮。
孔家芸對程啟新道：“貿然上山來找本尊，所為何事？”
“醫尊大人，求您救救小女。
”
程啟新磕頭。
孔家芸看向徐南：“你隨程家主走一趟，若是治不好，再傳信為師。
”
徐南還沒應聲，程啟新立刻道：“醫尊大人，小女無傷無病，只是被人擄走了。
”
“嗯？”
孔家芸眯了眯眼，不滿的道：“程氏商會遍佈聖國許多地方，麾下連有用的人都沒有麼？”
“醫尊大人恕罪。
”
程啟新眼中露出悲色：“小女頑劣，隨商隊去了一趟北荒，商隊護衛全都被殺，死狀悽慘，如干屍一般，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是血煞門乾的。
”
“血煞門……”孔家芸眼中露出厭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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