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澡堂子肯定是去不了的，這個時代的澡堂子遍地開花，在北方這種冬天沒暖氣過不下去的地方，這時候大部分民宅都是沒安裝暖氣的，自然也沒有單獨的衛生間，只有一個居民區好點的話一個澡堂子那種的。
而何萍和盧姐想做的事就是打點水自己擦一下。
“我出去一下，看看這邊的居民都是什麼消費水平。”沈雲濤起身說道。
兩個女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忽然就都覺著有點臉紅。
可是，沈雲濤現在也變得太嚇人了啊。
他怎麼既會做生意了，還會替別人考慮了？
難道這傢伙睡了一覺然後就頓悟了嗎？
“我還是覺著心裡不踏實，他變好了當然好，可是變得也太好啦，”何萍悄悄走到門口，看著沈雲濤揹著手跟個老首長似的溜達出去，才反鎖好們回來悄悄跟盧姐說道，“而且變得那麼懂人了，我總感覺到有點不太習慣呢。”
“你呀，這是要享福嘍。”盧姐羨慕道。
何萍立馬道：“你跟我姐姐一樣了都快要，他現在變好了，那我不能忘了你，你趕快跟那個人渣離婚，咱們就生活在一起，工作還在一起呢，而且……”她想了想，無比肯定地說道，“我們看著他，萬一他要是變回去，我們兩個人還能想點辦法，最要緊的是，你自己不拿主意你孃家那些人根本就不管你。”
扎心，扎的盧姐無語的那種還。
“別急，我還得考慮考慮。”盧姐到底還是顧慮比較多。
而此刻，沈雲濤也在考慮這個事情。
盧姐如果能專門幫他的話，許多事其實比現在還要好辦。
尤其是裡面穿的衣服的生意。
他今天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聶倩雲的同伴裡就有幾個互相埋怨了一下“怎麼全是外面的啊”。
這是一個好機會，說明這些消費水平很高的年輕女孩子需要一個這樣的店鋪。
“這次生意能開啟市場的話下一次得考慮多進一點這些貨了。”沈雲濤心裡想著。
他在安靜的巷子裡走過，下意識的，他直奔本小區和另外一個小區的之間開的澡堂子。
那是一個身價不低的人，從公家手裡弄來經營權自己開設的澡堂子，據說一年光給相關方面就得交好幾千塊錢的費用。
“如果是這樣，那就划不來經營這個生意了，一年幾千塊錢還需要兩三個人專門看著，划不來承包。”沈雲濤立即打消了自己想伸手的想法。
他買了一包煙走進澡堂子，只見一個穿著趙本山式中山裝的老頭坐在櫃檯後面，懶洋洋的拿著一本連環畫再看。
“洗澡？五毛錢，只給半小時。”老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沈雲濤笑著把香菸塞進了老頭半開著的抽屜。
“喲，金絲猴啊還。”老頭眼睛一亮。
這可比洗一次澡給的多多了，而且洗澡給的錢有一半還要給公家。
“沒啥事，我住在附近，大爺剛來啊？”沈雲濤問道。
老頭道：“是啊，東家去南方，說是要考察還是啥，就讓我過來幫忙看幾天，咋啦？”
“沒咋，沒咋，”沈雲濤一笑，心裡道，“與其說是考察，不如說是……嘶！該不會是去學什麼歪門邪道去了吧？”
他記憶中這段時間掃黃打非工作是比較拉跨的，唯獨嚴打比較嚴格。
想想看這麼一個小城市，後面就算髮展起來恐怕也努力不進四線城市名單，在這個年代裡，如果有一個澡堂子學到了某些不可名狀的“經營點”，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啊。
沈雲濤微微一皺眉有些不安。
老頭抽著煙，這時候算是看出來了。
這個穿著還算普通，但是有一點久居人上的氣質的年輕人這是來考察來了。
於是，老頭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湊過來說道：“你也想開澡堂子是不？嘿嘿，你知道東家去南方學什麼去了嗎？小子，關係不硬，就別打這個主意了，這年頭你要老老實實做生意啥時候才能把錢賺了啊？”說完給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你懂我的意思吧？”
沈雲濤默然無語。
這時，老頭的一句話讓他心裡一動。
老頭讚歎道：“東家已經算是有錢人了，不知頂幾個萬元戶。但是比起‘華美浴池’還是差了點，人家那老闆，大大方方地就把浴池承包了，據說花了好幾萬。”
什麼？
華美浴池？
承包？
沈雲濤心裡一緊，這雖然和他的規劃沒有衝突點，可承包已經不是新鮮事了，這就說明這座小城市場經濟的意識正在覺醒了。
“羨慕吧？但這還不算什麼，人家那老闆說了，要把華美浴池打造成全地區最好的浴池，而且還要搞什麼賓館，據說，”老頭湊近說，“還要搞什麼車輛維修……”
轟！
沈雲濤腦海中迅速出現一個記憶尤深的畫面。
“修車、住宿、吃飯”招牌滿地都是，伴隨著“沙灣大盤雞”遍地開花，好像再交通方面已經拉開了一條龍經濟鏈條。
可可沈雲濤這個時候是無比清醒的，這是我們國家的“要致富，先修路”的意識在覺醒。
更重要的是，這座位於交通樞紐旁邊的小城顯然要搭上這趟高速前進的列車了。
必須要加快掙錢了，要不然等路修到家門口機會一多起步資金太少的話就完蛋了。
沈雲濤心事重重地想到了自己的規劃了。
在他的計劃中，要想盡量把衣服都賣出去就得形成一定的規模，既是他的供貨規模又是消費者群體規模。
那該怎麼辦？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必須得拉起更多的店鋪。”沈雲濤立即想到了一個詞。
批發。
可是……
錢不夠。
“小子，想什麼呢？你也想開浴池？”老頭樂呵呵說道，“沒用，告訴你，連華美的老闆都喊出要去南方取經的話了，你起步太晚，聽叔一句勸啊，別往這裡頭紮了。”
沈雲濤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是一動。
華美浴池要開得很大，而且老闆很有錢！
那麼……
沈雲濤笑了。
想開正規的浴池還用去南方取經？
他有一萬個金點子！
一個十塊錢，買不買？
沈雲濤立即起身，他得查一下這個華美浴池的老闆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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