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領導，兩位都是領導，我當然不能找一個不找一個，不過的確不合適，這個時候商業貸款還只是個雛形，我要是一定要貸，那就把壓力轉讓給你們了，市場經濟形勢還不太明朗呢，這也不合適。”沈雲濤笑道。
李蕊動了一下嘴巴，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說的話自己都能聽懂，可組合起來卻不懂他的意思了。
“走，去我辦公室聊吧。”李蕊看了一眼正在給一家單位發放上個月的工資的前臺，拉著沈雲濤直奔她的辦公室。
她得搞懂這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是心裡不滿意行長沒有親自接待他，還是真的想到了這是在給陳敏添麻煩？
半小時之後，李蕊又給陳敏打過去了電話。
陳敏愣住了：“沒拿錢？”
“是，我已經被他說糊塗了，一張口就說實際上十五萬以上三十萬以下還是可以的，畢竟有你們在給他做擔保。”李蕊苦笑道，“可他卻說什麼，商業銀行還沒有完善，商業貸款的保險還沒有出現呢，這個時候是在給我們增壓，這不，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神使鬼差的也就沒有攔著他，你說怎麼辦？你家大人該不會生氣吧？”
陳敏啞然失笑。
原來是這個。
於是道：“放心吧，這個人跟我們家沒任何關係，但他的才能卻讓我驚訝。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聶專員還想把他弄到身邊當秘書呢，林區長剛一來就和他打過交道，還想過要讓他去當自己的經濟顧問呢。”
臥槽！
李蕊差點嚇得爆粗口，這機遇要是給她她能今年當上行長！
“這個人全憑才能在驚動大家，不過，他既然現在不想貸了，那就先看著他的本事吧，我估計，到他承包供銷社的時候應該會出手的。”陳敏說。
什麼什麼？
承包供銷社？
李蕊徹底被打蒙了。
什麼人啊，膽子這麼大敢承包供銷社？
她可是從那方面轉出來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那裡面的問題。
首先，一旦供銷社遇到了改革那麼多員工就是個最大的麻煩。
其次，要想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搞好供銷社不單單只是要分佈廣而且還需要產品種類齊全。
就像東南沿海的那些地方的商店一樣，人家外頭的東西又便宜有種類繁多。
那人家為什麼要去你供銷社買東西啊？
“不是，這人該不是個瘋子吧，怎麼還想扎進那個垃圾場？”李蕊口不擇言道。
陳敏淡淡一笑：“要是被我們看透的話也就不會猶豫不決了。”
李蕊臉紅了。
是她在猶豫不決。
“算了，看他接下來怎麼折騰吧，我估計就憑他那點設計圖，很可能吃不下那麼多的產業，到時候有需要的話，他也只好到你們銀行去貸款。”陳敏若有所悟，“這小子，似乎是在經營自己的朋友圈呢。”
不錯。
李蕊這下完全明白了。
別的不說就今天在銀行跟副行長很親近的打招呼、還被叫到辦公室說話的待遇，就足夠看到的那家單位考慮的了。
“兄弟，你是做生意的？”沈雲濤出了門正準備回家呢，那個取工資的會計過來攔住遞了根菸。
沈雲濤擺擺手笑道：“老婆不喜歡這個，我在就已經把這個戒了，謝謝啊。”
這句話說的那會計立馬心裡舒坦了。
“你是幹大事的人，說下是幹啥的嗎？我城建監察大隊的。”那會計說道。
沈雲濤眼睛一亮，這就是城管局的前身啊。
他這個小商人，正好是人家手底下找活兒乾的人之一。
當然了這個時期的城建監察大隊是管一切的，包括旅遊方面都歸他們管轄，而且他們的上級一直是變動的，今天是這個局明天是那個辦公室的。
“現在你們在哪個辦公室的管理範圍之內？”沈雲濤套近乎道。
那會計看著口袋裡的兩條煙，一笑後，才說道：“目前在縣局。”
明白。
“你們這碗飯好吃啊，市場經濟的發展肯定會帶來許多問題，啥單位改變，妞們這單位都不可能改變，真好啊。”沈雲濤笑道，那人聽了心裡也好受，其實他們現在還惱火著呢。
這一說，沈雲濤熱情地表示可以幫他把那麼多錢一起送過去，那會計一看沈雲濤是能跟行長說話的人，因此也不怕，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反倒給沈雲濤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比如說城建監察大隊原來的大隊長因為不滿意現在的工作，正準備調走。
“哎喲，那你老哥努力點，我看肯定能當上大隊長。”沈雲濤說道。
會計苦笑道：“我就會這個，讓我去當巡邏的，我還真沒有那本事。而且，”他神神秘秘地說，下一個大隊長很可能要讓縣長身邊的人去當，“據說是秘書。”
沈雲濤今天是見過陳縣長的秘書的，一個很低調的女孩。
“不太可能，這你可不能站錯隊，那小丫頭我見過，啥都好，就是脾氣太溫和，陳縣長未必會願意讓她去管那麼多人，”沈雲濤提前透露，“可能還是從縣局平調。”
老會計大吃一驚，沒想到一熱情居然得到了這麼一個有用的訊息。
“兄弟，你可不能蒙人啊，你真見過陳縣長的秘書？”老會計立馬存了個小心。
沈雲濤笑道：“前幾天見過，放心吧，我也是做生意的，這件事哪敢拿來開玩笑啊，你知道我。”
老會計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雲濤。
這時代的一些人已經開始公開做生意了，這小子既然說他跟縣長也比較熟悉拿到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
他想了一下悄然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們有個分隊長最近就在盯著大隊長的位置呢，昨天我還看到他跟幾個混混走得比較近，好像去喝酒了，聽他回來說，說什麼要殺雞儆猴！”
什麼？
沈雲濤目光一凝，居然有人已經盯上他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會計。”老會計好心提醒，“要小心，為了當大隊長，那小子可是個瘋子。”
沈雲濤心裡一沉。
但他也不怕。
“老哥，謝謝你了，過幾天定有厚報！”沈雲濤一拱手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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