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微弱的光，付子晗疲倦地睜開眼，但什麼也看不清。
這裡是哪裡？
“求求你……放過他……”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
母親？
“哼，你這副模樣，倒很是讓人心疼啊。”另一個女人如是說道，她的聲音雖然柔媚，卻不知為何，讓付子晗感到萬分恐懼。
“求求你……你殺了我吧，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
“如果可以，我也會為自己孩子犧牲到如此地步……”那個柔媚的聲音小了許多，但付子晗還是能聽得清楚。
他覺得很不舒服，他想要人來哄他睡覺，他咿呀地叫了一聲，希望母親能聽到。
可是母親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變得萬分不安，她嗓音嘶啞地低吼道：“求求你，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放過他！”
“你想救他？”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夫人，不要殺他……”
“抬起頭來，”那柔媚之聲頓了頓，“果真是傾國傾城啊。”
一陣沉默，那聲音才又響起：“若是要你捨棄這堪比西子的樣貌，你也願意？”
母親沒有遲疑：“只要夫人肯放了孩子，我願意。”
付子晗聽到噹的一聲，像是什麼重物落在了地上。
女人開始笑，笑得癲狂，笑得整個屋子都為這笑聲開始震動。
然後一陣強光shè入眼簾，有人抱起了自己。
付子晗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臉，只能聽到母親微弱的哀求聲。
她的手指尖從付子晗的臉頰滑下，碰到了他的耳後。她的手指冰冷，和母親溫暖的手掌完全不同。
一陣劇痛鋪天蓋地而來。
付子晗猛地睜開眼睛。
是個夢……
“公子你醒了？”
“柳姑娘，我……”付子晗本來想將自己的夢講給柳容聽，但他發現自己越是想要回憶，夢就越是模糊。
付子晗皺了皺眉，放棄了。
“公子，你感覺好些了嗎？”柳容關切地問道。
付子晗點點頭。
“南山前輩離開了，他臨走前一再託我囑咐公子，想要控制體內的內力，必須心神俱寧……”
付子晗沉默了。
兩天前，他所看到的滅門慘劇，他所得知的驚天秘密……
正在他思慮之時，他體內的內力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竄踱。
“公子！”身旁的柳容見他眼眸發紅，驚呼道。
付子晗連忙屏息凝神，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南山老人教他的口訣之上。
他忽而眉頭緊蹙，忽而雙拳緊握，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柳容擔心地握住付子晗的手，他的手指冰冷，但額頭上卻掛滿汗珠。
付子晗看向柳容，眼中竟是深深的絕望。
“公子……”柳容心頭一涼，握緊了付子晗的手。
“柳姑娘，是我，害死了……”
“這不是公子的錯……”
“魔教是因為我，才會將天山派……”
柳容不忍聽到付子晗自責的話語，打斷了他：“公子，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白眉仙人為了保住他唯一的血脈，甚至不惜用整個門派的安危做賭注，我想，白眉仙人如此疼愛的徒兒，一定是一個正氣凜然的人，他的叛變，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付子晗沒有說話。
“公子可還記得陸師兄臨終前跟你說的話嗎？你不要揹負著父輩的錯，錯過了自己的人生。陸師兄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怨恨你，反而在臨終前都在擔心著你……”
“柳姑娘……”付子晗握緊了柳容的手，眼淚如雨點般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上。
“公子，”柳容抱住了付子晗，“這不是你的錯……”
付子晗點點頭，終於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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