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
李秀英嘆息道。
母女倆隨後岔開話題，開始聊起了其它。
至於豆豆則是很乖巧，坐在外婆懷中乖乖的吃著棒棒糖。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坐在門口抽完五根菸的劉祥福，終於耗盡了耐心：“你們有完沒完？聊聊聊，再聊下去去省城的班車都坐不上了。”
李秀英聞言，這才依依不捨的將豆豆放下，起身對著女兒道：“那……那我們就走了，你和葉志明要好好過日子，媽要是有時間，還會再來看你們的。”
她的言語中充滿了不捨，離別的氣氛開始蔓延，讓母女倆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劉祥福在前頭走著，李秀英牽著劉玉玲，劉玉玲又牽著豆豆。
三代人就這樣來到了院門外。
“就送到這兒吧，反正這離路口也不遠。”李秀英強忍著淚水道，“好好過日子，既要照顧好豆豆，也要照顧好自己。”
劉玉玲紅著眼，點頭強笑道：“我會的，你和爸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次來，我們也沒帶什麼。”李秀英說著，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布兜，“這裡頭有五千塊錢，你拿去幫葉志明把帳還上吧。”
“這樣你們日子也能過得輕鬆點，讓他以後千萬別去賭了，賭博是沒有好下場的。”
劉玉玲接過這五千塊錢，頓時覺得入手如有千斤重。
如果有可能，她絕不想收下這五千塊錢。
可是……
劉玉玲抹了把眼淚，哭著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在一起過日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秀英欣慰道。
她轉過頭，看了眼沉默抽菸的老伴：“你不想對女兒說些什麼嗎？”
劉祥福皺了皺眉，不耐煩道：“沒什麼好說的，路是她自己選的，活成什麼樣子，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儘管父親說話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衝，但劉玉玲卻感覺心頭暖烘烘的。
父親重男輕女不假，但父親終究還是父親。
這五千塊錢，就是最好的證明。
分別的時刻終於到來，縱使有再多不捨，母女倆也只能揮手告別。
但就在這時，遠遠有一輛豐田海獅開了過來。
像這種麵包車在鎮上都很少見，更別提中東村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輛麵包車居然在葉志明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不好……”
劉玉玲看著這輛麵包車，內心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車門推開，刀疤臉帶著兩個小弟從車子裡走了出來。
“葉志明人呢？”
“今天可到日子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刀疤臉下車後直接無視了劉祥福和李秀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劉玉玲說道。
劉玉玲姿色不俗，生了孩子後的身材更是妙曼。
刀疤臉盯著她端詳了良久，壞笑道：“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不希望葉志明那小子把錢還上。憑你的姿色，去我們帝豪娛樂城上班，絕對能爆紅。”
劉玉玲臉色煞白，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劉祥福聽出了不對勁之處，皺眉問道：“你個小癟犢子說什麼卵話？敢讓我女兒去帝豪娛樂城上班，你是真活膩了？”
他殺豬數十載，煞氣早已融貫全身。
僅僅是一個瞪眼，就嚇得刀疤臉三人後撤了一步。
“你……你tm嚇唬誰呢？我老闆是楊東來，有種你動我一下試試！”刀疤臉死鴨子嘴硬，咬著牙道，“而且是葉志明自己在賭桌上拿他老婆和孩子當賭注的，他要是還不上錢，我就得把他老婆和孩子帶走！”
此話一出，瞬間讓劉祥福和李秀英呆愣當場。
短短數秒，他們的表情就從震驚再到震怒。
“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劉祥福轉過頭，臉色鐵青的看著女兒問道。
劉玉玲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李秀英見狀，頓時哭嚎道：“這個殺千刀的葉志明，他……他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啊？”
劉祥福怒不可遏，狠狠攥緊了拳頭。
要是葉志明現在出現在他眼前，他絕對要一刀把葉志明給宰了。
“這裡是五千塊錢，帶著這些錢趕緊滾，不夠就去找葉志明那個王八蛋要！”劉祥福將裝錢的布兜從女兒手中搶過，隨後一把丟到了刀疤臉的腳下，“另外給我帶句話給他，別讓我看到他，否則我一定會剁了他的手！”
他雙目赤紅，真好像要殺人一般。
刀疤臉有些害怕了。
雖說錢沒收夠，還差一半，但總比一分沒有要強。
他衝著劉祥福豎起了大拇指，沒有說話，隨後就帶著兩個小弟開車離去。
儘管暫時趕走了刀疤臉一行人，但劉祥福心中怒火依舊沒有平息。
他轉過頭看著痛哭流淚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
“我……我……”劉玉玲哭得傷心欲裂，根本說不出話來。
劉祥福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些：“以前我沒好好管教你，這是我的錯。你現在帶著豆豆跟我們走，賣妻賣女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還跟著葉志明這畜生過什麼過？”
“可是……”劉玉玲想到葉志明這些天的改變，有些於心不忍。
李秀英哭著說道：“還可是什麼啊可是，玉玲，你就聽一回爸媽的話吧。咱家雖說算不上大富大貴的家庭，但養活你和豆豆絕對沒有問題。”
“更何況咱有手有腳，憑什麼要跟葉志明這個畜生在一起過日子？而且不為自己，你難道就不為豆豆考慮考慮嗎？”
“你難道真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母親的一番話，終於擊潰了劉玉玲的內心。
劉玉玲痛苦的閉上眼睛，流著淚點了點頭。
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豆豆是她全部的希望，為了豆豆的成長，或許真的只有離開葉志明這個選擇。
劉玉玲轉身進屋，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家徒四壁，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帶上全部的行李，劉玉玲抱著還處在驚嚇狀態中的豆豆，跟著父母離開了中東村。
這個村子留下了她太多的痛苦。
今天終於要說一聲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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