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快放學了，我去學校接她。”
劉玉玲說完，轉身又是出了門。李秀英見狀，只能是獨自站在陽臺嘆著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莫過於此。經過大哥劉建軍的一番運作，豆豆成功在省城的一家幼兒園入學。相比起鎮上的幼兒園，省城的教育環境無疑要更好。除了學費有點貴外，基本沒有別的缺點。當劉玉玲來到幼兒園的時候，剛好趕上放學的點。見到媽媽，豆豆立刻鬆開老師的時候，飛撲進入了媽媽的懷裡。察覺到女兒的反常，劉玉玲忙是關心的問道：“豆豆，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呀？是不是在學校裡，有同學欺負你了？”
豆豆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見到沒有人欺負她，劉玉玲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替女兒整理好髮型後，又是柔聲問道：“豆豆乖，跟媽媽說說看，今天為什麼不開心呢？”
豆豆小嘴一癟，泫然欲泣道：“沒什麼，媽媽，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呀，媽媽就是來接你回家的。”
劉玉玲笑著道，“外婆今晚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咱們走吧。”
說完，她就牽起了豆豆的手。但不曾想，豆豆一把將她的手給掙脫，哭著道：“那裡不是我家，我要回自己的家！我要去找爸爸，我想爸爸了！”
她哭得聲嘶力竭，哭聲就好像在劉玉玲的心臟開了一槍。劉玉玲臉色煞白，眼中不知道是愧疚，還是自責。她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畢竟她和葉志明的事情，女兒是無辜的。“豆豆，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為了安撫住女兒，劉玉玲最後只好撒謊道，“你爸爸外出打工了，所以咱們才搬到了舅舅家住。”
“等他……等他賺到了錢，就會來找我們的。”
“真的嗎？”
豆豆哭得眼睛都腫了，但還是能看到她眼神中的期待。劉玉玲強忍心酸，撫摸著女兒的腦袋道：“當然是真的，不過在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等爸爸回來了，他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的。”
豆豆重重點頭，抹著眼淚道：“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不過……我真的不想回舅舅家了，我感覺舅媽一點都不喜歡我。”
女兒的這番話，又是讓劉玉玲心頭一顫：“不會的，豆豆這麼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你。這樣好不好？等下個月媽媽發了工資，我們就搬出來住好不好？”
小朋友不會撒謊，而且她自己也有所察覺。寄人籬下的確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劉玉玲本就打算從大哥家裡搬出來住，而豆豆剛才的這番話，更是堅定了她的決心。母女倆相擁在一起，就好像迷失在冰雪中的人相互取暖。……大巴車上。葉志明莫名感到一陣心痛。他從昏睡中醒來，轉頭看向車窗外。外面是崇山峻嶺，已經看不到城市的風景了。“也不知道豆豆和玉玲怎麼樣了。”
葉志明嘆了口氣。雖說劉玉麗沒有徵得他的同意，就把豆豆給帶走了，但他一點都不記恨劉玉玲，而且他也沒有資格去記恨劉玉玲。唯一有點惋惜的就是，劉玉玲連一點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如果當初劉玉玲再堅持一下，就可以親眼看到他的改變了。“豆豆。”
“再等等爸爸，要不要多久，爸爸就會找到你的。”
葉志明回望省城的方向，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眷戀。兩個小時後，他回到了綏東縣。此時已經天黑。由於剛下完一場雪，所以街上並沒有什麼行人。當葉志明回到西四胡同的時候，湊巧看到葉志豪和二狗往院子裡走：“誒，你們等等。”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回頭。看見是葉志明回來了，兩人都是激動的跑了過來。“哥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葉哥，你這一去就是兩天，可把我們給想死了！”
兩人握住他的手，一陣激動。葉志明毫不客氣的把手抽了出來，一臉狐疑道：“你們是吃錯藥了吧？別給我整這種噁心的玩意兒，老實說，你們趁我不在的這兩天，做啥壞事了？”
“沒有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會做壞事呢！”
二人異口同聲道。葉志豪接過話茬，開口道：“其實是這樣的，自打昨天開始，楊東來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要來找你一趟。一次兩次倒還好，這隔一個小時就來一次，我們真有些遭不住啊。”
“我看見他就打怵。”
二狗開口道。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箇中辛酸，簡直不足道也。葉志明哭笑不得，搖頭道：“就因為這點小事兒？”
“這還算小事啊？那可是楊東來啊！”
葉志豪瞪大著眼睛道，“人家綏東縣響噹噹的大老闆，天天往咱們這廢品回收站跑，就差搬行李過來住了，這還算小事兒？”
“而且你是沒聽街坊鄰居的傳言，簡直一個比一個誇張。”
葉志明聞言，頗為好奇的問道：“街坊們都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你其實才是帝豪娛樂城的幕後大老闆，楊東來只是一個給你打工的。反正傳得有鼻子有眼，要不是咱倆是親戚，我都要信了。”
葉志豪搖頭道。這都哪跟哪啊？葉志明失聲笑道：“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總這樣弄，也不是個辦法吧？”
葉志豪苦笑道，“他幾乎天天都要過來，弄得我們這裡生意都不好做了。”
二狗點頭道：“葉哥，這事兒啊，你真得想辦法趕緊解決一下。”
葉志明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開口道：“放心吧，明天我會去找他的，你們就不用為這件事再操心了。”
“那就好。”
兩人都是長舒了口氣。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跟楊東來這種大佬待在一起，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你們吃飯了沒？要是沒吃飯，就一起出去吃點。”
葉志明開口道，“我剛從省城回來，肚子裡半點油水都沒有了。”
“能喝酒不？”
二狗眼睛一亮，開口問道。葉志明大笑道：“這大冷天，當然是要好酒好肉了。”
兩人一聲歡呼，隨後就跟著葉志明一起離開了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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