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古董這東西能升值嗎？以後能賣個幾百上千萬，那咱為啥不出錢啊？”
二狗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葉志明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古董的確能升職，但也要是真古董才行。”
葉志明搖頭道。他們此時站在一個角落。雖然人群就在幾米外，但這些人此時都忙著競價，根本無暇顧及他們，因此葉志明絲毫不擔心他們會聽到己方的談話。“大哥，你……你意思是說，這把劍是假的？”
葉志豪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葉志明輕輕點頭。二狗見狀，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這……這應該不會吧？這些人明顯都是行家，他們一個個喊價喊得那麼起勁，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你認識他們嗎？就說他們是行家？”
葉志明瞥了他一眼，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跟我混了這麼久，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眼看二狗挨訓，一旁的葉志豪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這是他最愛看的一幕。“你也別笑，我沒說你，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很聰明？”
葉志明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葉志豪躺槍，卻沒有開口反駁。因為根據往常的經驗，只要他接茬，葉志明保證會有一大堆話把他給堵死，所以還不如選擇沉默，這樣還能少挨點罵。二狗撓頭道：“我是真沒看明白……”葉志明嘴角輕輕扯動，臉上是一副敗給他的表情。嘆息一聲後，他這才解釋道：“其實最會騙人的，就是自己的眼睛。老話常說眼見為實，但其實有時候親眼所見，也未必就是真實的。”
“就拿眼前這些人來說好了，看似都很積極在喊價，但其實真正的買家根本沒有幾個。”
“我敢保證這些人裡面，最少有六個是老頭兒喊來的託。”
二狗聞言，差點就要驚撥出聲。幸虧葉志明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的嘴給捂住。這要是讓二狗喊出來，肯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你別一驚一乍的！”
葉志明瞪眼道。二狗知道自己險些犯了錯，忙是賠罪道：“對不起啊葉哥，我就是太驚訝了，所以一下子沒忍住。不過……你是咋看出來這裡面有託的啊？”
“還能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看啊。”
葉志明搖頭無奈道，“而且你們記住，只要是拍賣會，就一定會有託混跡其中，這算是一條鐵律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價格層層抬高。”
“是不是就跟臻好吃電飯煲剛開業那會兒，你喊我去當託一樣啊？”
二狗開口問道。葉志明點頭道：“是一樣的。”
二狗總算是明白了點過來，但心中仍有疑問：“葉哥，可是你咋就能斷定，這把劍是假的呢？你不是說你對鑑定古董這件事不在行嗎？難不成你去偷師了？”
葉志明剛想開口替他答疑，眼角餘光卻突然瞥到此前一直沒參與競價的馬金都有了動作。馬金都站在人群的邊緣，舉手喊道：“我出一萬塊。”
在他之前，價格剛剛被喊到八千。他這一下，直接就讓青銅劍的價格突破了五位數。本就為數不多的幾位真買家，瞬間就被這個價格給嚇退。“這人誰啊？”
“隨手就送出去一個萬元戶。”
二狗吃驚道。雖說廢品回收站現在可以說是日進斗金，但要讓他像馬金都這樣花錢的話，他還真有些捨不得。劍主人見狀，眼中暗暗閃過一絲喜色：“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諸位都是玩收藏的，應該知道，像這種品相完好的古劍，那可絕不多見。”
“我要不是急需用錢，是萬萬捨不得拿出來售賣的。”
一聽他這話，剛剛被嚇退的幾個真賣家，此刻又是猶豫了起來。劍主人沒有言語，悄悄對著混跡在人群中的託使了個眼色。託心領神會，衝著馬金都抱拳道：“原諒則個，這柄劍我實在是太喜歡了，我出一萬一。”
不得不說，這個託的演技相當到位。而且還有人給他打配合。“我聽說香灘那邊有個大佬很喜歡收藏這種青銅器，而且報價極高，這把劍那麼珍貴，沒理由讓你一萬一就給買走，我出一萬三！”
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咬牙道。毋庸置疑，這又是一個托兒。香灘富豪喜好收藏不假，但把這件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明顯是在給那些為數不多的真賣家下餌料，引誘他們上鉤。不出葉志明所料，立刻就有人心動了。第一個開口報價的北方人，猶猶豫豫一番後，報出了一萬四的價格。看他臉上滑落的汗珠和肉痛的表情，顯然這是他最後的底價了。馬金都善於察人觀色，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微笑道：“我出兩萬。”
這一回，他的報價直接往上抬了六千之多！北方人再次沉默，臉上寫滿了無奈。至於劍主人和他的同夥兒，一個個眼中都流露著興奮。“這位先生出價兩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劍主人按例吆喝了一句。託還想把價格往上抬一抬，但卻聽馬金都說道：“你們就別再忙活了，小心我不再喊價，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不能太貪心，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瞬間把劍主人和其同夥嚇了一跳。很顯然，他們的把戲早就被馬金都給看穿。劍主人對託使了個眼色，隨後乾笑道：“恭喜這位先生，兩萬塊錢，這把劍歸您了。”
馬金都見他這麼上道，也就沒有再追究，衝他笑了笑後，便準備掏錢。但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裡的葉志明出聲了：“這把劍……不能買。”
“你說什麼？”
馬金都挑眉問道。不僅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葉志明身上。葉志明輕笑一聲，開口道：“我說這把劍不能買，當然了，如果你嫌自己錢多的話，那就無所謂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金都好奇的問道。葉志明搖頭道：“看來你是真沒看出來，這把劍……其實是假的。”
此話一出，再次震驚全場。一時間。老房子裡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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