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金都砸吧砸吧嘴，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他早就知道了葉志明的回答，只是不死心，所以想再問問而已。“葉老弟啊，咱現在先說好。”
“等你以後萬一哪天想賣掉這幅畫了，記得先聯絡我，別人出什麼價我不知道，但我保證會出的比所有人價都高。”
馬金都一臉嚴肅，十分認真的說道。“知道了。”
“以後要是有這方面的打算，我肯定第一時間找你。”
葉志明微笑道。“那就好。”
“走吧，帶你去看看你接下來幾天住的房間。”
馬金都也是笑道。葉志明聞言，忍不住調侃道：“馬哥，剛剛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是不是連今晚住的地方都不想給我準備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像是這樣的人麼？”
馬金都狂翻白眼。雖然他的確沒有這種心思，但聽葉志明這麼一說，倒還真有些心虛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馬金都掏出鑰匙，打開了一個房間：“就是這兒了，這是我兒子的房間，但我把他送出國留學去了，所以這房間就一直空著。”
“房間裡頭很乾淨，枕頭被褥也都是乾淨的，你放心住下便是。”
說話間，隔壁屋的電話響了。馬金都也來不及跟葉志明多說，轉身去接電話了。葉志明也沒有在意，把裝畫的包和行李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倒不是說他心大，主要是馬金都的人品擺在這裡，絕對做不出監守自盜這種事情來。電話沒接多久，馬金都就笑呵呵的走了回來。“馬哥，怎麼接個電話回來，笑得這麼開心？”
葉志明饒有興趣的問道。馬金都哈哈大笑道：“好訊息，你昨晚拜託的事兒有信了。剛剛是莫彥打來的電話，他託檔案局的朋友查了一下資料，已經查到百花衚衕在哪裡了。”
“這麼快？”
葉志明驚喜道。馬金都點頭笑道：“那可不，這又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幾個電話就能搞定。”
“那我得請你們喝酒了。”
葉志明笑著道。馬金都揉了揉下巴，壞笑道：“如果是請吃飯的話，他們倒是不會猶豫，但是請喝酒的話，我估摸著他們還真沒膽量敢過來了。”
“你是不知道，上午我給老王家裡打了個電話，他家保姆說他還沒睡醒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又是忍不住壞笑了起來。葉志明哭笑不得的說道：“那不是有點玩大了？要不要買點禮物過去看看？”
“不用，而且就得像你昨晚那樣才行。”
馬金都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這些朋友一個個都是眼高過頂的人，如果不是你昨晚在酒桌上把老王給治住了，你很難融進這個圈子來。”
“等明天吧，喊他們出來吃頓飯。”
“至於今天，先把你的事情辦完再說。”
也只好這樣了。葉志明輕輕點頭，隨後開口問道：“百花衚衕現在在哪兒？改成了什麼名字？”
“說來也巧，離我這不遠，名字現在叫將軍衚衕，從我家往南邊走個十幾分鍾就能到。”
馬金都嘴裡叼著根菸，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也快下午兩點了，咱們要不現在就過去瞧瞧？”
“那就去看看吧。”
葉志明得知就在這附近，當即欣然應允。他這趟來京，本就有尋親的任務在身上。要是能早點尋到散落的親人，那肯定再好不過了。“那就走吧。”
馬金都說完之後，就走在前面開始帶路。燕京的衚衕是出了名的九曲十八彎，步入了二十一世紀後經過市政規劃倒還好，現在這路是真的容易讓人走了頭暈。走了約莫十來分鐘，兩人便是來到了更名後的將軍衚衕。因為是午後，所以衚衕裡並沒有什麼人。只能看到在陽光下，有幾個老人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大爺，跟您打聽個事兒。”
馬金都遞過去一根菸，笑著問道，“您知道這衚衕裡有姓葉的人家在住嗎？要是有的話，方便給個地址。”
“中華？這煙可不便宜。”
大爺顯然是個識貨的人。馬金都也夠敞亮，將剛拆封的華子整包都遞了過去。大爺臉上露出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開口道：“這衚衕裡住著姓葉的人不多，只有三戶，一個是37號，一個是69號，還有一個是113號。”
“你們可以自己過去看看。”
“大爺，您在這裡住多久了？”
葉志明開口問道。大爺瞥了他一眼，吞雲吐霧道：“我打出生起，就住在這個衚衕裡。”
“那您認識一個叫葉德昌的人嗎？”
葉志明又是問道。聽到這個名字，大爺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幾分驚訝，坐起身子問道：“你們是來找葉德昌的？你們是他傢什麼人？”
察覺到他的反常，葉志明立刻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之處。他留了個心眼，開口道：“我們不是他什麼人，是有人拜託我們過來找他的。”
馬金都聞言，不由得斜了他一眼，心中略微有些驚訝。大爺倒是沒有再表現出異樣，點頭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跟其他人一樣，都是來找葉德昌一家討債的。”
討債？果然出事了！葉志明現在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小爺爺一家還有傳承，驚的是小爺爺一家如今似乎處境並不好。馬金都聽到這裡，也算明白了葉志明隱瞞身份的用意，在一旁幫腔問道：“大爺，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很多人來找他們一家嗎？”
“現在好了點，因為總是找不到人。”
大爺搖頭道，“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來人是最多的時候，當時鬧得警察都天天過來，住在這裡的人都知道。”
“那他們是因為什麼事兒欠債了呢？”
葉志明挑眉問道。大爺抽了口煙，嘆息道：“說起來也是他們老葉家家門不幸，葉德昌就那麼一個兒子，結果不老實工作，學人家投機倒把，最後被抓緊去坐牢了。”
“聽說被抓進去前，在外頭借了有十萬塊錢，所以來這裡追債的人是一批接著一批。”
“葉德昌直接就被氣死了，可憐了他孫女，說起來是真的可憐。”
大爺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嘆氣。至於葉志明，心情則是變得無比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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