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再跟你說件事。”
葉志明眯起眼睛。“什麼事兒？”
張志春好奇的問道。“海爾派人來找我了，而且還是特地從琴島總部過來的。”
葉志明緩緩說道。海爾！一聽到這個名字，張志春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之前工廠還未轉型的時候，他跟海爾這些電器製造廠商根本沒有關係。但自從轉型後，隨著對行業的瞭解加深，他深知海爾在行業中的地位！如今海爾總部派人過來找葉志明，這絕對是一個危險的訊號！“葉……葉總，他們派人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張志春臉頰肌肉抽動，就差沒把緊張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們想收購我們的工廠。”
葉志明語出驚人道。果然！張志春倒吸了口涼氣，瞬間覺得手腳冰涼：“那……那你答應了？”
“怎麼可能？我在這家工廠裡面，可是傾注了不少的心血，怎麼可能會答應出售。”
葉志明搖頭道，“雖然我沒有答應出售，但這是一個訊號。”
“我們如今已經在行業大佬的眼中掛上號了，這將會意味著我們接下來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因為他們肯定不想看到我們崛起，然後跟他們瓜分電器市場這塊巨大的蛋糕，所以他們一定會採取各種手段來壓制我們。”
“如果再不搬廠加快我們的商業進度，後果會是什麼，我想應該不用我再說下去了吧？”
隨著他一番話音落下，張志春驚覺後背的衣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是被冷汗給浸溼了。他有些僵硬地搓了搓臉頰，想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好看一些。但這根本無濟於事。張志春此刻臉色蒼白，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怎……怎麼會這樣？海爾那麼大的公司，為什麼會來關注我們一個剛轉型不久的小廠呢？”
“小廠？你知道我們現在一個月能有多少的營收嗎？”
葉志明反問道。張志春搖了搖頭。最近關於電磁爐的訂單不斷上漲，他和工人一樣都是在連軸轉。平時還能去關心一下財務報表，這會兒根本就沒有時間。“單單直營店月營收就在300萬上下，而加上所有的市級分銷商，營收已經突破了兩千萬，這裡加一起就已經有兩千三百萬了。”
“這樣一算，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是小廠嗎？”
葉志明輕笑一聲道。“居……居然這麼多！！”
張志春聽到這個數字後，頓時有些腿軟。緊接著就是興奮和激動。如果月月如此的話，一年的營收那就是兩個多億啊！葉志明又是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笑過之後，便是對他潑了盆冷水下去：“你也別太激動，現在是江南省的市場尚未飽和，我估計最多三個月，江南省的市場就會接近飽和狀態。”
“到那個時候，我預估營收會呈現出斷崖式的直降，之後能穩定一個月五百萬左右的營業額，就算很不錯了。”
一聽這話，張志春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了。五百萬雖然也不少，但跟兩千多萬比起來，差距不是一丁半點。這麼巨大的落差，是個人都接受不了。張志春這個時候也品出一些話頭來了，嘆息道：“所以真就跟你說得那樣，我們想要繼續做大，將營業額逐步穩定的話，就必須得搬廠才能有活路。”
“不然的話，就只能吃老本。”
“你直說對了一半，如果一年後我們還維持原樣不動，到時候就連吃老本都會成為奢望。”
葉志明又是往張志春的心窩子裡戳了一刀。張志春深吸口氣，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咬牙道：“搬！這個廠必須要搬！我已經經歷過一次失敗了，我不想看到這個工廠又在我的手裡毀掉一次！”
葉志明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拍著他的肩膀道：“這才對嘛，我知道你捨不得腳下這塊土地，也不想讓跟隨你這麼多年的老員工背井離鄉或者以後無事可做，但生意畢竟是生意。”
“有些地方咱們可以講人情，但有些地方態度該硬就得硬起來。”
“商場是很殘酷的，希望你能聽進去這句話。”
張志春苦笑著說道：“我記下了，就跟你說得一樣，有時候我就是太念舊情了，所以一直都狠不下心來。放心吧，搬廠這件事，我一定會全力協助你的。”
“等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到時候要是有人不想跟我們一起搬去省城的話，就給他們每人發一筆遣散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葉志明補充道。關於遣散費這件事，張志春深表贊同。因為這是他唯一能為不願一起搬去省城的老員工們爭取到的最後一點福利，也算是彌補了一下他內心的愧疚。“現在還早，要不我們接著去一趟縣委辦怎麼樣？”
葉志明看了眼手錶，開口道。張志春聞言愣道：“現在就過去嗎？會不會著急了一點？”
“不著急，儘快把這件事解決，也就省得一直再惦記。”
葉志明想到了家人，微笑道，“而且我還準備早點回去呢，家裡人都在等我。”
見他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志春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那咱們就出發吧。”
兩人說完之後，便是走出了食堂。縣委辦的在縣城中心，但開車過去也不遠，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眼看著一輛賓士開過來，守門的大爺根本沒有攔下來登記，直接就放他們進去了。“來這是要找誰？”
葉志明停好車後，卻並沒有下車。“我來打個電話。”
張志春說完，就從公文包裡取出了楊東來送的大哥大。電話沒一會兒就接通，並且沒聊多久。“有人下來接咱們了。”
張志春一邊說著，一邊將大哥大塞回了包裡。兩人隨後就下車等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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