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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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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徒然此行的地點, 是蒲晗所指定的一個小公園。

 這小公園位於C城的隔壁市,看上去已有些年頭,大門老舊, 因為下雨, 園內也沒什麼人。徐徒然本來還有點煩惱沒帶傘的事,不想就在計程車停下的瞬間,周遭大雨恰恰好好, 戛然而止。只餘隱隱的雷聲, 在厚重的雲層上滾動。

 這讓徐徒然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她迅速下車,按照之前的約定, 找到了位於公園一角的小樹林, 原地等待片刻, 沒見到蒲晗, 反而又收到對方的訊息。

 “小樹林的裡面,有一個涼亭……涼亭柱子上有掛同心鎖……”

 徐徒然一面仔細閱讀著蒲晗發來的訊息, 一面循著小路,找到他所說的涼亭。又根據他的描述, 從柱子上掛著的同心鎖內,挑出了藏在最裡面的一個。

 這枚同心鎖的款式, 明顯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看上去也破舊很多, 表面都掉色了。徐徒然站在亭子內, 就著灰濛濛的光線,費老大勁才終於辨識出上面極近磨滅的些許字跡:

 “蒲晗……永遠喜歡……秋菲菲……?”

 徐徒然唸完上面的字, 茫然抬頭。

 這關她什麼事?為什麼要特意指引她找這個?蒲晗那二缺想幹嘛?

 還沒等她想明白, 蒲晗又兩條資訊發過來。這次發來的則是一組符文圖案, 還有一個簡易的儀式步驟——

 嗯, 假如原地打一套八段錦也算是儀式的話。

 徐徒然之前還沒練過這玩意兒,緊急用手機搜了個教學影片。又抖開一張新的桌布鋪在亭子內,小心翼翼地畫好符文,跟著按蒲晗所說,將找到的同心鎖放在了符文中間,又照著影片,認認真真地打了一套八段錦……

 雖然這事說起來相當離譜,但在打完的瞬間,她確實感到,周圍的空氣似是震盪了一下。

 原本只瑩著淡淡光芒的符文,忽然迸發出刺目的光圈。空氣中的震盪感更為明顯,視野中的一切都似被攪渾的調色盤,所有景象都旋轉著融在一起,朦朦朧朧中,眼前又似憑空出現了一扇白色的單開門,門把手輕輕轉動著,朝外推開一道淺淺的縫隙。

 有一隻腳從那門裡踏了出來。跟著是一隻手。

 再下一瞬,一個完整的人影從門內溜了出來。雙足落地的剎那,周遭彷彿響起了時鐘整點奏出的樂聲。

 再之後——一切忽然都變得平靜了。

 所有的景象都恢復正常,所有的聲音都齊齊褪去。唯一的區別,就是徐徒然面前的符文內,多了一個人。

 “嘿!”那人一手抓著同心鎖,另一手愉快抬起,衝著徐徒然輕輕搖晃。

 而徐徒然,則是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盯著那符文陣中的人看了片刻,方半信半疑地開口:“你是……蒲晗?”

 *

 不怪徐徒然質疑。畢竟眼前的“蒲晗”,確實和常見的版本差異過來。

 瞧著倒還是個完整的人樣,但面容要比徐徒然認識的那個稚嫩許多,身上還套著一套麻袋般的校服,劉海不要錢似地往下鋪著,擋了快半邊臉。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他的右手。

 完全是普通人的樣子,沒有仔細地用手套保護,沒有穿戴漂亮的裝飾,看到徐徒然也不會高高興興地衝她比心。

 那不是菲菲。

 這讓徐徒然的態度帶上了幾分好奇。那個從天而降的蒲晗,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現在看到的我,是高中還沒畢業的我。這個時候的菲菲還好好的,她當然不會在我身上。”

 “高中生?”徐徒然眼中流露出些許詫異,“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我充分發揮了我全知辰級的能力,想辦法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出來了。”蒲晗語氣中難掩得意,“你看這地上的符文?是不是以前從沒見過?這是我自己的符文,是升到辰級後,專門為了‘我’而設計的……”

 包括那套草率的八段錦儀式。也是蒲晗緊急構思的。而這倆組合在一起,就等於向他的本體,發出了一次聯機請求。

 這法子還是他聽了徐徒然對姜思雨“域”的描述後,突然想到的。而對一個新晉的辰級全知而言,想要搞清這背後的原理並加以運用,並不是什麼難事。

 唯一的問題是他還沒法擁有自己的域——他才剛完成升級沒多久,力量還不穩固,不足以支撐他做到這點。

 所幸蒲晗暫時也不需要這些。他只要能與徐徒然產生聯絡,並感知到她放在符文裡的那個東西,這就足夠了。

 “放在符文裡的……你是說那個同心鎖嗎?”徐徒然漸漸有些明白了,“等於我剛剛是在對你獻祭,而你現在,是在回應我?”

 “差不多。”蒲晗點頭,又洋洋得意地舉起了手中同心鎖,“不過這個,可不止是祭品。”

 這就涉及到他升到辰級後所獲得的另一個能力——時間回溯。

 蒲晗原本的素質為“記者”,單一全知傾向,主要能力即為隔空閱讀,能夠透過觸碰特定物品或標誌,直接閱讀關聯者當前的狀態或過去的事蹟。大部分內容是隨機出現,但也可針對性地閱讀。且在隨機內容中,讀到他人秘密的機率很高。

 一般來說,能力者的技能會在升到燭級時固定。之後不會再隨著升級獲得新技能,只會不斷進行強化。然而蒲晗在抵達辰級時,卻新增了一個與他原本素質毫無關係的“時間回溯”。

 “這裡的‘回溯’,指的是個體存在的時間。說得通俗點,就是我可以讓指定存在身上的狀態倒退,迴歸之前的某個時間點。”蒲晗說著,手指轉動,將那枚小小的同心鎖收入掌中。

 而等他五指再次開啟時,原本破損嚴重的銅鎖,這會兒卻是光潔蹭亮,刻在上面的名字與心願清清楚楚、歷歷在目。

 徐徒然接過那枚變為嶄新的同心鎖,頗為好奇地打量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瞟向蒲晗:“那你現在……”

 “別誤會。我可沒有讓活人返老還童的本事。起碼現在沒有。”蒲晗舉起雙手,“你所看到的我,並不是真的我。而是我從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上提取出的復刻品。只是我可以將我現在的意識,同步到這個身體上罷了。”

 徐徒然:“?”

 她看了眼手中的同心鎖,恍然大悟:“難怪你要讓我來找這東西。你是靠它來確定復刻的時間點嗎?”

 “就是這個意思。”蒲晗認真點頭,“歷史復刻,這也是‘時間回溯’中包含的效果之一。不過這個效果僅對我自己起效,而且使用限制很大。”

 他不能復刻時間距離較近的自己。至少得差個四五年才行。且想要進行“復刻”,必須藉助特殊的媒介——就比如徐徒然拿著的那個同心鎖。

 這枚鎖,是他高中畢業前,和菲菲逛公園時買下的,對他極具紀念意義。所以能成為他的“媒介”。而藉由這個媒介,他就可以復刻出對應時間點的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站在徐徒然面前的,是一個穿著麻袋校服的洋蔥少年版蒲晗。

 徐徒然:……

 “不好意思,等我捋一捋。”她閉了閉眼,“也就是說,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十年前的蒲晗。但你的意識,屬於現在的蒲晗。”

 “就是這個意思。”蒲晗打了個響指,“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徐徒然:…………

 好吧確實有點神奇。

 不過她覺得更神奇的是,這枚十年前就出現的掛鎖,時至今日,居然還沒有被公園管理員處理掉。

 “這鎖不是這裡買的啦,是別的大景區買的。”蒲晗從她手裡接過那枚小銅鎖,十分認真地掛會了公園的柱子上,“然後過了沒幾年,菲菲預感到那個景區要處理掉我們的銅鎖了,就偷偷去把這東西拿了回來。

 “那既然拿回來了,總得找地方掛吧。她很重視這種儀式感的。就只能這個公園掛一陣,等快處理了再拿走,換到另一個公園再掛一陣……”

 麻煩歸麻煩,但菲菲一直樂在其中。直到五年前的變故發生,她再也沒法獨自前往任何一個公園了。

 “這裡就是她來的最後一個公園。”蒲晗指了指腳下的土地,“我當時不也病了好久嗎。病好之後,就特意來了一趟,在銅鎖上動了些手腳……”

 他修改了其他人對於這個銅鎖的認知。除了得到他指引的人,其他人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這個同心鎖的存在。它也就再也不用換地方了,可以一直待在這裡,安靜而長久。

 蒲晗輕描淡寫地說著,手指輕輕撫過銅鎖的表面。徐徒然沉默地看著他,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了遠在香樟林的那個巨大木頭人。

 她無聲嘆了口氣,張口正要說些什麼,一旁蒲晗眸光轉動,忽然開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大概能猜到。”

 他瞟了一眼徐徒然:“方可昨天剛剛回歸慈濟院。我從她那裡,也瞭解到一些事情。”

 他只能說,有些事,他從理智上,或許能夠理解,但從感情上講,永遠不會原諒。

 ……也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徐徒然明智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就像楊不棄曾說的,有些事,外人沒有置喙的資格。

 蒲晗閉上眼睛,深深撥出口氣,再睜開時,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行了,不說這些了。抓緊時間進行下一步吧。你那個長夜朋友的域,你之前是從哪裡進去的?我們接下去就去那裡。”

 徐徒然應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看車票,看著看著,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驀地抬眸,認真地看向蒲晗。默了一秒,遲疑地開口:“你之前說,這個身體是‘復刻’的對吧?”

 “啊。”蒲晗點頭,“怎麼了?”

 “也就是說,你這個身體,實際不該存在……”徐徒然“嘶”了一聲,“那你有沒有身份證啊?”

 蒲晗:“……”

 他似是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緩緩地長大了嘴。

 很好,那看來就是沒有了。

 徐徒然抿了抿唇,默默收起了手機。

 *

 沒有身份證,就意味著沒法乘坐絕大多數的長途交通工具。

 雖然利用他們各自的能力,想要設法混上車不是什麼難事。但人多眼雜的,誰知道會不會出現意外。尤其蒲晗現在造型那麼特殊,十年前款式的校服外加懷舊版殺馬特特色斜劉海,難保不引人注目。

 真要出什麼問題,還耽誤人家正常工作。

 因此,徐徒然思索片刻,終於拿定主意,厚著臉皮聯絡了養兄的助理。

 霸道總裁的助理,依舊那麼萬能,沒花多長時間就給調來了一輛專車,載著他們前往C城。

 徐徒然先前以想過“間隔年”為由,讓養兄給自己辦理了休學。之後聯絡寥寥,也很少提到自己的動向,只定期報個平安。連帶著與萬能霸總助理的聯絡也少了。這會兒突然勞煩一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蒲晗倒是挺高興,甚至還有心情和司機嘮嗑,一路嘮到C城,其續航之久,令徐徒然歎為觀止。

 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位於C城郊區的那個廢棄寫字樓,也正是徐徒然正式見到姜思雨的地方。但那種渾身上下都透著“我會鬧鬼”的地方,讓她便宜養兄知道了難保不會怎麼想,所以徐徒然只讓司機將他們送到自己在C城住處,順便上樓整理了一下私人物品,方再次打車前往。

 等二人真正趕到那裡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下過雨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附近建築工地上的大燈,成了他們唯一的光源。

 徐徒然二人就著這唯一的光源往前走。徐徒然邊走邊好奇:“等進去了,你打算怎麼做?用你的新技能強行闖進域裡嗎?”

 “差不多就這思路。”蒲晗聳了聳肩,“找到域主曾經連線過的符文,利用時間回溯,讓它們恢復到被連線的狀態,再加上儀式,應該就能進去。”

 徐徒然似是意識到什麼,有些驚訝地瞟他一眼:“你不會想和我一起進去吧?”

 “如果我直接回去,會被菲菲再一巴掌扇過來的。”蒲晗苦笑,“沒事,就當湊個熱鬧好了。”

 “……”

 眼見寫字樓已經近在咫尺,徐徒然停下腳步,開啟手機的手電筒,順口道:“你跟著我行動,那慈濟院那邊怎麼辦?”

 “放著唄。”蒲晗無所謂道。

 復刻軀體與真正的軀體共享能力與意識,但同一時間,他只能操控他們其中之一。而且一旦將意識從復刻體上抽離,復刻體就會瞬間瓦解,不復存在。

 好訊息是他目前成功升級的事,只來得及告訴徐徒然。慈濟院那邊還不知情。哪怕自己長久不動彈,他們也只會以為自己是為了升級而沉睡,再加上菲菲可以幫忙遮掩,應當可以瞞上許久。

 徐徒然聽他說得篤定,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進荒涼如同骨架的寫字樓內,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了一組藏在房間裡面的符文。

 那些符文中,最大的直徑快兩米,構造與徐徒然之前在酒店內畫的一模一樣,此時已經完全黯淡,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顯出一種異樣的灰敗。

 “這個好像有些難度啊。”蒲晗嘖了一聲,蹲下身細細打量,“我可能得花一些時間才能將它回溯到可用的狀態。”

 “能成就行。”徐徒然開啟揹包,從裡面掏出兩本用來進行儀式的習題冊。小粉花趁機從包包裡探出頭來,被徐徒然輕輕按了回去。

 “那是什麼?”正蹲在符文旁邊研究的蒲晗好奇地看過來,“楊不棄的崽?”

 “算是吧。”徐徒然說著,正要拉上拉鍊,眸光一轉,注意到小粉花旁邊的銀盒,動作忽然一頓。

 “那要不,你先研究著?”略一思索,徐徒然抬起頭來,“我抓緊時間補個覺。”

 蒲晗:“……?”

 “認真的?”他明顯怔了一下,“在這兒?現在?”

 “我想看看能不能先升個級。”徐徒然自己也覺得有點離譜。不過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先將混亂升到辰級比較好。

 她本來昨天晚上就準備升的。誰知道昨晚莫名進了秩序之宮。列車上因為沒有使用混亂道具引路,只能先去升了天災。而坐專車過來時,她則因為一路聽著蒲晗嘮嗑,完全沒有睡著……

 先前她不知道蒲晗能在這裡待多久,只想著速戰速決。也沒提停下來打盹的事。現在確認兩人會一起進域,便琢磨著還是先把幻覺時解決了,省得後面麻煩。

 正好蒲晗研究符文還要一段時間,她正好睡一會兒。

 蒲晗倒是無所謂,徐徒然便從包裡拿出之前用過的桌布,鋪在旁邊的木質沙發椅上,和蒲晗打了聲招呼,將混亂傾向的泥巴塊放在旁邊,跟著閉上了眼睛。

 因為姿勢難受,徐徒然並沒能很快入睡。意識在黑暗中浮浮沉沉,眼看就要完全沉入夢境,忽聽旁邊的蒲晗“哎呀”了一聲。

 徐徒然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身體卻似被某種力量壓制著,分外沉重。。她忙試探地叫了兩聲蒲晗的名字,對方的聲音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失策了,這個符文的狀態……曾有力量從裡面流出來……強制開啟……”

 ???

 什麼情況?

 徐徒然心頭不由往下一沉。恰在此時,壓制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她忙一個翻身做了起來,匆匆開口:“什麼意思,難道說它可以直接進……”

 域。

 徐徒然望著眼前的一切,默默嚥下了最後一個字。

 只見此刻展現她面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瞧著像是間多人宿舍,約五十平的房間裡放著四組上下鋪。徐徒然是在離門最遠的上鋪上醒來的,除了她以外,房間裡再無其他人。

 然而這房間裡分明是有人住的。所有的床鋪上都堆放著不少私人衣物與床具。三件套都是統一制式的,徐徒然床鋪上的也是同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床單上面還鋪著一塊桌布,桌布的一角還放著團被布抱著的泥巴塊。

 徐徒然抿了抿唇,先將泥巴塊收在了手裡。她湊到床鋪的旁邊向下張望,只見房間的一側是拼在一起的幾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上,正放著她自己的揹包,桌子邊上,則靠著那個裝著石矛的琴盒。

 揹包的拉鍊自行開啟。小粉花從裡面探出頭來,興致勃勃地衝徐徒然揮動起葉片。

 東西都沒丟,這讓徐徒然多少鬆了口氣。她再次環顧一圈四周,出於警覺,先將房間設定為了國土,而就在國土鋪開的一瞬間,她腦海中兀地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恭喜您,獲得兩百點作死值!】

 徐徒然:……

 怪事。

 進入域的時候沒有提示,使用防禦性技能時倒有了。

 徐徒然心裡犯起嘀咕,卻沒更多的反應。她在作死值的提示音中麻溜地爬下了梯子,連動作都沒有遲緩一下。

 反正也就兩百。問題應該不大。

 到了床下,所感受到的生活氣息更重,生活用品堆得到處都是,有的牆壁上,還貼著海報和標語。徐徒然在房間走了幾圈,注意到每張床的床沿上都貼著編號,編號排列似是沒有規律,只是每個數字之前,都標著一個F。

 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徐徒然自己的床上,貼著的編號是“二十八”。看上去比其他的標籤都要新一些,用手摸一下,甚至還能抹掉字跡。

 至於牆上的海報和標語,則屬於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型別。海報上是幾個面目模糊的人在舞臺上搖擺,標語則是翻來覆去的“加油努力”、“我們就是明日之星”、“舞臺只屬於有準備的人”。

 ……什麼情況,我還以為這裡是學生宿舍?

 徐徒然不解地皺了皺眉,視線忽然落在牆上的一張佈告紙上。

 “歡迎來到人類成長綜藝,《合併吧,家人們》……”她喃喃念出上面的字跡,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加油吧,參加……選秀的存在們?”

 怎麼回事?為什麼是選秀?她是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哪個域嗎?這裡會是姜思雨的域嗎?

 再往下看,一行“本節目由姜老頭淘寶店贊助播出”,似乎解答了她的疑惑。

 但為什麼所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徐徒然仍是無法理解。就在此時,忽聽門口傳來咚咚的拍門聲。

 “新來的練習生到了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該去報到了哦。”

 徐徒然:“……”

 她循聲朝門口看去。隔著厚重的門板,她看不到門後的人,但透過門縫,她看到了對方的鞋。

 一雙紅色的,前後反著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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