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燈怎麼突然變黑了?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而且直播間一般不是有夜視功能嗎?可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現在連聲音都聽不到了!真是奇了怪了!”
黑暗沉沉地壓在身上,宛如流質般緊貼著每一寸面板,壓在小腹上的手掌寬大幹燥,冰冷的掌心緊貼著溫熱顫動的面板, 彷彿確認什麼般摸索著。
叮噹。
青年的手指攥住對方的手腕,嗓音刻意壓低,有些窘迫:
“……別摸了。”
“這件事情,呃, 說起來還比較複雜,總之一切只是戰術需求……”
腹部的手雖然停了, 但另外一隻手很快落在了脖頸上,冰冷的指尖緩慢的勾過脖子上的沉重頸環, 摩挲著邊緣被勒紅的面板:
“這個呢?”
耳邊的聲音更陰沉了。
“戰術需求?”
溫簡言:“……”
他張口還欲說些什麼,但脖子上的手指收緊,強迫他仰起頭。
一個侵略性的、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的親吻壓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深不見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感官被無限放大。
四面八方的黑暗覆壓而下, 像是深陷於冰冷柔軟的潮溼海綿,每一寸暴露在外的面板都在像是在被撫摸、被吮吸,髖骨處的烙印燒了起來,小腹反射性地弓起, 弦般緊繃。
“喂!還在……在直播……”
一片混沌中,溫簡言從喉嚨中勉強擠出不成語句的單字。
“你……他媽……別發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好像要把他吃掉般的親吻終於停了下來。
溫簡言喘著氣, 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是本來就該是這麼黑,還是因為缺氧帶來的眩暈,目不可見中,他感到對方的指腹緩緩蹭過自己的唇角,揩掉溢位的唾液。
“……真是戰術需求。”溫簡言喘勻了氣,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沒騙你。”
“……真的?”對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真的,我發誓。”
這幾個字反射性地出口,溫簡言又忽然覺得不對勁。
不是?自己為什麼要發這個誓?
“那麼,以後你沒穿衣服的樣子只能讓我看到。”來不及細想,小腹處的手指再次移動起來,“也只能讓我觸碰。”
溫簡言一個激靈,反射性攥住對方的手腕,阻止對方再做些什麼:“好好好!”
“你發誓?”
“我發誓!”
壓在身上的黑暗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溫簡言坐起身,雖然仍舊感到頭昏腦漲,但卻稍稍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終於安撫住了。
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態,要是巫燭在這個時候決定做些什麼,他可真沒能力阻止。
他晃了晃頭,將所有的混沌思想從腦海中丟了出去。
幾個深呼吸之後,溫簡言終於重新找回了先前的冷靜和理智:“總之,我昨天晚上把你從甲板上拉進來,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正因為拍賣會是不會允許這種違規行為的存在,所以溫簡言才會冒險前往甲板,尋求巫燭的助力。
“嗯。”
巫燭說,“你要我做什麼?”
溫簡言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了下來,他只是抬手晃了晃身上的鎖鏈:
“這玩意兒你能去了嗎?”
黑暗中,巫燭的手指再次摸上了他的脖頸,這一次,落點變成了鎖鏈、以及鎖鏈上的詭異紋路,明明隔著一層沉重冰冷的厚厚金屬,完全沒有碰到溫簡言的面板,但溫簡言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一下。
“……”許久之後,巫燭緩緩開口,“不能。”
預料之中。
溫簡言倒也沒覺得沮喪,只是繼續問:“那麼,你要找的東西在附近嗎?”
雖然不知道具體層數,但他現在仍然在遊輪的負數層——而且,如果溫簡言沒記錯的話,巫燭在副本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曾說過,他有需要的東西在
巫燭:“不在。”
溫簡言嘆了口氣:“好吧。”他就知道一切都沒那麼簡單。
“不過這裡……有點奇怪。”還沒等溫簡言再說什麼,巫燭忽然開口。
溫簡言一怔:“怎麼說?”
“夢魘對這裡的掌控並不強。”巫燭說,“所以我才現在能讓它的監視短暫目盲。”
……不強?
溫簡言一愣。
這確實有些奇怪。
幸運號遊輪的負一到負四層,以及負七到負九層他都曾待過,也就是說,他現在所在的層數應該更深。
層數越深,夢魘的掌控程度就應該越高才對,
“可你在副本外的時候,並沒有找到薄弱之處,不是麼?”溫簡言疑惑問道。
畢竟,如果夢魘在副本內有這麼一處地方,那巫燭應該早就能溜進副本里來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冒險去甲板上將他帶進來。
巫燭:“是。”
溫簡言皺皺眉:“那是怎麼回事?”
巫燭:“不知道。”
毫不意外,還是一以貫之的一問三不知。
溫簡言:“……”
行吧。
“總之,接下來的計劃是找到這一層的出路,”溫簡言很快重振旗鼓,冷靜地繼續說道,“我準備明天一早行動,如果我還是找不到離開的方法,恐怕就要借用你的力量了。”
雖然夢魘的掌控不太強,但出於慎重的角度考慮,巫燭進入對方視野的時間還是越晚越好,如果不到迫不得已,溫簡言也不希望借用巫燭的力量。
巫燭:“嗯。”
“在此之前,你最好重新回戒指裡面待著。”溫簡言說。
巫燭:“嗯。”
“不過,由於鐐銬的緣故,我沒辦法主動啟用戒指……”溫簡言猶豫了一下,“或許每兩個小時你出來一次,不,還是一個小時吧,最好不要引來過多的注意。”
巫燭:“嗯。”
或許是剛剛被擼得毛順了,溫簡言現在說什麼他都應下,對這種盡情直白的利用沒有任何異議。
“好了,我要睡了。”溫簡言說。
他張張嘴:“你……”
話還沒有說完,溫簡言就再次沉默了下來,內心的掙扎似乎十分劇烈。
“嗯?”巫燭問。
他似乎疑惑地歪了下頭,黑暗中,溫簡言能感受到對方冰冷的髮絲蹭過自己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太暗,遮蔽了他的理智,還是因為對方太過配合,讓他忘記了自己的牴觸,……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更深層的原因。
“………………你可以早上再回戒指裡。”
終於,他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
這一晚格外黑沉,溫簡言幾乎沒做一個夢,等他再睜眼時,一切已經恢復原狀,他躺在鋪著被子的籠子裡,身邊的巫燭已經消失——似乎是回戒指裡去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啊,謝天謝地,終於能看到畫面了!不枉我點了一晚上投訴!”
“真的,昨天晚上明明直播沒關,但就是一點畫面都看不到,真是奇了怪了。”
“或許是這一層的某種特殊機制?不太懂……”
“反正直播恢復了就好!而且看房間裡的樣子,我們應該什麼都沒有錯過!!!”
船艙裡沒有窗戶,無法分辨時間,但頭頂的燈光卻早已重新亮起,將整個船艙照得猶如白晝,令那場黑暗中的對話像是一場久遠的夢境。
溫簡言坐起身來,他晃了晃腦袋,將那一星半點的異樣甩了出去。
無論如何,他需要在今晚拍賣會結束之前離開這一層,這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都需要往後稍一稍。。
溫簡言爬起來,走出籠子。
他把食物和水狼吞虎嚥,簡單地補充了能量,然後將拿起裝著【死海古卷】的盒子,走出了房間。
沒有盡頭的走廊,兩邊緊閉的艙房,一切都和昨天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這一次,溫簡言沒有像昨天一樣往前走——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沿著走廊繼續往前走是沒有意義的,只會在原地打轉,想要破局,只能劍走偏鋒……
這樣想著,溫簡言扭過頭,目光落在了對面緊閉著船艙艙門上。
他沒有忘記,昨天晚上,在安全時間結束之後,艙門內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那聲音尖銳而急促,聽著令人汗毛倒豎。
【誠信至上】直播間:
“等一下,主播這眼神……他該不會是想進去吧?!”
“啊?他是忘了自己現在什麼道具都使用不了了嗎?他瘋了?”
溫簡言倒是沒瘋。
恰恰相反,他清醒得很。
拍賣會越不想他去哪裡,哪裡就越有可能是正確的道路,越危險的地方,越會尚存生機——雖然他現在無法使用道具,幾乎可以算是沒有任何求生手段,但是,巫燭的存在至少給他增添了一分底氣——自己之前在甲板上的冒險總算也是有了回報。
他伸出手,把手放在艙門上,稍稍向下一按——
艙門沒有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在他面前敞開了,緩緩地向內劃去,一股熟悉的冷意撲面而來。
溫簡言沒有貿然向前,而是謹慎地伸手在牆上摸索。
只聽“啪”的一聲,船艙內亮了起來。
裡面空無一人,是和溫簡言那個房間完全一致的陳設,只是沒了籠子罷了,至少從外面看起來,整體十分普通,並沒有任何怪異之處,好像昨天晚上在這裡響起的敲門聲只是幻覺罷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進去。
空氣陰寒徹骨,刺得面板一陣陣發疼。
溫簡言定了定神,開始極有效率地在房間內翻找起來,尋找著任何可能幫助自己逃出去的線索。
可是他越找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船艙……明顯有被“住”過的痕跡。
衣櫃裡有陳舊的衣服,床上有被用過的褶皺,地面上的灰塵隱約能看到腳印——可以說,除了真正的人類之外,到處都是人類留下的活動痕跡——床頭甚至還散落著幾本書,裡面的文字很奇怪,溫簡言看不懂,但是,在他翻書的空檔,有什麼東西從中掉了出來,噹啷一聲砸在了地上。
溫簡言頓了頓,俯下身,將東西撿了起來。
那是一塊小小的鐵皮,似乎因為時間久遠,上面的內容已經斑駁,只能勉強看到前兩個數字——
18。
……18?
“?!”
溫簡言先是一愣,然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緊縮。
在看到鐵皮上數字的瞬間,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究竟在幸運遊輪的地下多少層了……
——這裡居然就是負十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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