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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兵戎相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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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徐橋把那隻青色機關鳥放在掌心,就著日光看了半天,道“齊都墨家盛產機關鳥,說不準是同款呢,殿下會不會太緊張了。”

 “不可能。”

 隋衡陰煞著臉坐在案後。

 “當日孤買時,那老闆說了,這是他自己做的,染翅時因為用錯墨,翅尖有一點紅色,全天下僅此一隻。"

 徐橋把機關鳥轉過來,往翅尖處瞅了眼,果然有一點紅色羽毛。

 徐橋∶ “或許只是巧合?”

 ,請上二樓上二樓

 徐橋便問“那殿下以為如何”

 隋衡抿緊唇∶“孤早就奇怪,好端端的,那隻機關鳥怎麼可能從孤袖子裡掉出去,如今看來,是被人故意偷走了。”

 “殿下懷疑是”

 隋衡沒說話。

 但隋衡見識過,田猛死時,除了喉間那一箭,身上被匕首劃出的許多細小傷痕。雖然傷口不深,但都是手腕、脖頸等致命處。

 田猛乃齊國第一猛將,一般人想要傷他並不容易,那樣刁鑽的手法,只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才能做出來。

 而小情人,偏偏又在青雀臺待過,那個除了培養坤君,還培養頂級刺客與殺手的地方。

 他曾在齊都街頭,與他擦肩而過,還偷了他的機關鳥。

 一定是這樣的。

 尋常人,怎麼可能有膽子靠近他,偷他的東西。

 只有那個可惡的小情人。

 他棄了他,去了江國,他那般聰明,知道他一定會派重兵搜捕,所以選擇轉道齊國。而後在齊國街頭,順走了他的東西。

 仗著他熟悉他的氣息,不會對他設防。

 那般狠心,那般無情。

 一切事情都連了起來。

 也許,一開始,他就是江容與派來他身邊的細作,所以他會替那個偽君子說好話,替那個偽君子除掉了前來隋都揭露江容與罪證的江國內官鄭賢。

 然後,離他而去,重新投入到那個偽君子的懷抱。

 說不準那個偽君子此刻正在背地裡笑話他,輕而易舉的就栽倒在了他精心設計的"誘餌"身上,還情根深種,不能自拔,是個愚蠢又可憐的傻子。

 隋衡看著徐橋,眼神陰冷可怖∶“孤一定要將江容與那個偽君子,剝皮抽筋,碎屍萬段。”

 徐橋一頭霧水,不明白此事和江國太子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殿下對待江國太子,向來沒什麼好話,譏諷幾句罵幾句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徐橋也沒有太在意。

 隋衡從徐橋手裡奪過機關鳥,起身走了出去。

 十方領著兩個小崽子站在外面,見隋衡出來,連忙請示∶“殿下,可要屬下現在就將這小娃娃送回暮雲關去”

 隋衡偏頭,漠然看著那抱著大半盒乳酪,兩眼汪汪看著他的小崽子。

 好一會兒,面無表情道∶“看好了,別讓他出現在孤面前,也不許他離開隋軍大營一步,否則孤唯你是問。”

 語罷,便大步而去。

 十方一愣,望向隨後出來的徐橋。

 徐橋朝他搖了下頭。

 隋衡當眾宣佈,要將戰事提前。

 兩日之後,便對暮雲關發起總攻。

 他為這場大戰,已經準備了足足半月,諸事已經妥當得不能再妥當,早一日晚一日區別其實不大。

 隋衡著重叮囑了陳麒有關糧草和其他物資補給供應的問題。

 陳麒原來一直因為江國小皇孫的事忐忑不安,沒想到隋衡竟然沒有嚴查也沒有追究此事,心中大石卸下,正色應是,越發死心塌地效忠。

 隋衡又單獨召了陸濟世陸安民兄弟,讓那三百名水兵提早出發。

 兩人道“殿下放心,他們已做了十全準備,必保萬無一失,完成任務。”

 等所有人散去,隋衡獨坐帳中,如過去無數個漫長的夜一般,慢慢擦起刀,案上則擺著那隻青色機關鳥。

 隋衡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從小到大,這是他又一次感受到被人戲弄侮辱的感覺。而因為過去兩年的痛苦煎熬,這種侮辱,比世上任何刀槍劍戟都更具有殺傷力,彷彿無數密密麻麻的尖刺一般,扎進他血肉和血脈深處。

 隋衡永遠不會忘記這種感覺。

 他想殺人,想瘋狂的殺人。

 胸口忽然被什麼東西路了下。

 隋衡停下動作,漠然從懷中取出那支幹枯的花枝,面無表情盯了片刻後,丟進了火盆裡。

 木枝遇到正燒得通紅的炭, 立刻躥起一道火舌, 火舌立刻將花枝吞噬了一小截。

 一隻手再次伸進炭盆裡,不顧那滿盆火炭,將花枝重新撿了起來。刺啦一聲,他指上肌膚都被燒焦一小片。

 隋衡亳無所覺,將那花枝重新緊攥在掌中。

 “孤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你。”

 “孤一定會將你抓回來,把你賦予孤的一切恥辱,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

 還有那個偽君子。

 你越是忠心於那個偽君子,孤便越是讓他生不如死。

 徐橋進來,就見隋衡凝沉如水的雙眸深處,瀰漫著洶湧可怖的暴戾殺意。

 “殿下的手怎麼了”

 徐橋一驚。

 “無事。”

 隋衡抬頭看他一眼。

 道“去給孤準備一副手銬還有腳拷去,要最堅固的。”

 徐橋一愣。

 不明白殿下又發什麼瘋。

 “殿下沒事吧”

 隋衡一扯嘴角“孤好得很,孤從未如此好過。等兩日後,孤會更好,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太子。’

 "……"

 徐橋又委婉提了陳麒的事。

 隋衡道“孤知道是他,不過,孤現在不會動他。他有城府,有手段,恨江容與入骨,是助孤打下暮雲關的最佳人選。”

 山雨欲來,風雪滿樓。

 "殿下"

 江國中軍大帳。

 守城士兵捧著一根羽箭進到帳中,單膝跪地,急稟道“隋軍又派了那個樊七來城前叫罵,還送來了這封書信。”

 範周忙問∶ “什麼書信?”

 士兵道“說是隋國太子的親筆信,一定要讓殿下親自拆閱。”

 江蘊立刻起身,將信接了過來。

 拆開,紙條上只力透紙背寫了八個大字∶無恥下流,等著受死。

 江蘊一愣。

 他送那封信給隋衡,是想試探一下隋衡的態度。隋衡為何回了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範周則又問士兵“那個樊七在叫罵什麼”

 士兵神色躲閃,吞吞吐吐∶“他說、說……”

 “說什麼,你倒是說啊。”

 士兵略尷尬看著江蘊“他說殿下厚顏無恥,綁架了他們殿下的小妾。”

 “殿下若想要回小皇孫,就必須拿那名叫楚言的小妾去交換。”

 “還有……他還說,殿下陰險狡詐,不配為人,等攻破暮雲關,他必將殿下剝皮抽筋,砍成爛泥餵狗吃。”

 "……"

 範周氣得眼前一黑。

 另一大將則怒道∶“什麼張言楚言!這個隋國太子,分明是不想釋放小皇孫,才故意拿一個莫須有的小妾說事,好堵住天下人之口!殿下光風霧月,怎會綁架他的小妾!"

 負責傳信計程車兵小聲“可那樊七說,他們有證據……”

 “什麼證據”

 “他、他們說小皇孫手裡,有隋國太子送給他愛妾的機關鳥。”

 “簡直一派胡言”

 “齊都滿大街都是機關鳥,怎知就是他的!”

 “殿下,這個隋國太子如此肆無忌憚,張狂無恥,恐怕是鐵了心要混淆視聽,用小皇孫來威脅殿下"

 江蘊收起紙條,納入袖中,緩了緩神,道“無妨,不必理會,繼續議事。”

 範周嘆口氣,有些心疼。

 這幾日,殿下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衝靜強大,每日卯時準時升帳議事,還親自和眾將一道巡視城中佈防,風雪無阻,絲毫沒有因為小皇孫身陷敵營而露出任何擔憂焦慮色,可他明白,殿下心中焦慮擔憂恐怕更甚他們百倍千倍。

 小皇孫畢竟還那麼小。

 用那麼小的嬰兒來當做戰爭的籌碼,實在太殘忍了。

 只是身為儲君,整個暮雲關甚至是江南數十萬百姓的定心丸,殿下甚至連慌亂焦慮的資格都沒有,怎能不讓人心疼。

 雲懷監測到了隋軍突然開始大批調動的情況,立刻第一時間稟告給江蘊知曉。

 江蘊並不奇怪,這場戰事,隋衡不會拖太久,他一定會選一個合適的時機,發起猛攻,一鼓作氣,將暮雲關攻下。

 若他所料不差,時間可能就在近日。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江蘊也沒有料到,小傢伙被劫擄時身上竟然帶著那隻機關鳥,更沒料到,還會恰巧被隋衡認出來。

 隋衡遠比他想象的更敏銳,立刻就窺破了當年齊都街頭,是他偷走了他的機關鳥。

 現在隋衡定然誤以為楚言是江國派到他身邊的細作,臥底。他越是對楚言情根深種,就越會痛恨江國,痛恨江容與,也勢必會以猛烈千倍百倍的鬥志攻打暮雲關。

 唯一值得寬慰的,就是小傢伙現在應當是平安的。

 隋衡既然想要楚言,就一定會盡最大力保障小傢伙的周全。

 江蘊站在城門樓上,任由雪花落在額心,眼睫,甚至是眼睛中。

 隋小狗,我們終究是躲不過兵戎相見。

 你會如何抉擇。

 會恨我麼

 雪花融化成水,從那雙澄澈明潤的烏眸裡流出。

 書上常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

 江蘊時常懷疑,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強大到撐起天地,撐起生民,撐起那浩瀚如海他窮極一生都無法學盡的絕學麼。

 幼時,他拿這個問題問太傅。

 太傅說,旁人興許不可以,但身為儲君,殿下一定可以。

 殿下不僅要做到這三條,還要做到最後一條“為萬世開太平”。

 那一刻,肩上的重擔與責任,似乎能將心中所有的委屈與伶仃壓下。在天地、百姓、江山、社稷、太平這些宏偉沉重的東西面前,他個人的喜怒哀樂,顯得那般渺小,不值一提。

 他慶幸,他是太子,就算與這塵世沒有太多牽絆,還能為江山,為百姓而活。

 可如果有一天,他的脊骨斷裂,雙肩塌下,再也撐不起江山和百姓呢。

 當日午後,江蘊正在帳中議事,收到了隋衡送來的正式戰帖。

 帖上內容很簡單∶兩日後,隋軍會正式攻打暮雲關,讓江蘊做好跪地求饒的準備。

 當夜,江蘊再度坐到案後,挑起燈,在紙上寫了一夜的東西,分裝到不同的錦囊裡。

 次日一早,公孫羊照例來送藥粥。

 江蘊將之前寫好的所有錦囊都整理到一隻檀木箱中,交到公孫羊手裡,道“先寄存在你那裡,等決戰之後,再交給範周。”

 經歷陳都一事,公孫羊警惕許多,立刻問∶ “殿下為何不自己送給範先生?”

 江蘊便溫和道“因這裡面,有孤私贈給他的一些金子,若孤直接給,他恐怕不會收。”

 公孫羊掂了掂那箱子,的確沉甸甸的,便信了。

 江蘊又提筆寫了另一封帖子,喚來守兵,道“幫孤送到隋軍大營。”

 隋衡正在議事,親兵跑進來,呈上了江國太子送來的回覆帖。

 隋衡接過翻開,只看了一眼,便冷笑丟開。

 徐橋忙問“江國太子寫了什麼”

 隋衡∶ “他說, 讓孤不要傷及稚子, 只要孤答應保那小崽子一命, 三日之後, 他願親自出城, 與孤決戰,並且交還孤的小妾。”

 事情果然如他猜測得一模一樣。

 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小情人此刻就在那偽君子身邊,日日接受那偽君子的洗腦,還把他的東西,送給那偽君子的兒子耍弄,他便恨不得生啖那偽君子的肉。

 徐橋等心腹則一愣,他以為這回只是殿下憑藉一隻機關鳥發瘋,沒料到,小郎君竟然真的落入了江國太子手中。

 徐橋問“那殿下打算如何回覆”

 隋衡提筆,懶洋洋寫下一個字,交給親兵。

 “告訴他,孤答應了。”

 他不僅要生啖了那偽君子的肉,還要當眾揭開他那張遮臉的遮羞布,讓天下人看看,他究竟長成怎樣一副慘絕人寰的醜模樣。

 也讓那個可惡的小情人看清楚。

 瞧他對那偽君子崇拜的樣子,恐怕也未必見過那偽君子的真面目。

 即墨清雨聽說隋衡竟然沒有放江國的小皇孫回去,再度來到中軍大帳,痛罵隋衡,但這一次,隋衡沒有理會。

 凡事都有底線。

 這個偽君子,已經快要把他的底線甚至他的臉面踩到泥地裡去了。

 他沒把那小崽子直接掐死,那偽君子便該對他感恩戴德了。

 “常言道,奪□□妾,猶若殺人父母。”

 "是那偽君子不仁不義在先,孤只是以牙還牙而已,左相與其在這裡浪費口舌指責孤,不如直接去暮雲關下,問問那偽君子,他還有臉嗎”

 大大

 兩日後,隋軍三十萬鐵騎傾巢而動。

 全軍上下皆枕戈待旦,天色未明,便向著十里外的暮雲關出發。隋衡以樊七和另一猛將楊槊為先鋒,陳麒、陸氏兄弟為軍師,徐橋和另外五員猛將為左中右路統帥,兵分三路,直逼暮雲關下。

 小江諾和小郡王隋璋也被放在了一輛馬車裡,跟在大軍之後。

 早上看到隋衡,江諾冷冰冰看著這個人,並撲上去,狠狠往隋衡腿上咬了口,一邊咬,眼睛裡還嗷嗷汪汪含著淚。

 隋衡自然不會理會這小崽子。

 他面無表情說了句“今日就能見著你醜八怪爹了,高興麼”

 江諾還想咬,被隋衡丟開。

 整個暮雲關的百姓都在那沉悶如滾雷的劇烈震盪中驚醒,或惺忪著睡眼,或摟著懷中稚兒,驚慌地推開窗戶,探頭往外望去,街上處處可聞小兒的啼哭聲。

 雖然早有準備,可望著那烏壓壓猶若黑雲捲來,浩浩蕩蕩望不到盡頭的凌烈騎兵,暮雲關守兵亦不受控得感受到一股沉沉壓力。

 雲懷腰間挎劍,身披戰甲,和範周等謀士、將領一起站在城牆上。這亦是他們第一次正面面對隋軍鐵騎的威壓。

 他們皆無法預料,這道城牆能否抵擋住隋軍的猛烈進攻,但都可以預料,今日必將是一場昏天暗地,血流成河,不死不休的血戰。

 今日依舊是個大雪天。

 城下旌旗招展,風掣旗面,獵獵翻飛。

 隋衡一襲寒鐵顏色的戰甲,腰間挎著那柄飲過無數鮮血的狼頭刀,猿臂蜂腰,高踞馬上,俊美明曜若朝陽,鋒利的劍眉之下,是一雙桀驁深邃的眸。

 雪花無聲落在他冷峻眉眼上,他眉眼比雪還冷上三分。

 他兩側,分別是同樣身披戰甲的下屬國國主公卿們和心腹將領謀士。

 天幕一片暗沉,似乎也在為這場姍姍來遲的大戰造勢。

 隋衡揚鞭,指著暮雲關那兩扇緊閉的城門,劍眉長挑,高聲道“兒郎們聽令,今日能取江蘊首級者,無論出身,無論品級,皆賞萬金,封萬戶侯!”

 那刀鋒上泛著寒芒,並未沾血,空氣中竟好似有淡淡的血腥味兒翻滾。

 眾人忽然想到,隋國太子這把飲血無數的寶刀,名字便是「斷魂」,如今,那刀鋒將要落到江國太子的頭上,斷江國的魂了。

 隋軍爆發出如雷呼聲,撼天震地。

 自北境一戰後,青狼營封刀五年,如今狼魂與戰魂同時在這支手握彎刀的鐵血騎兵身上甦醒。

 所有下屬國的國主公卿也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尤其是姜國國主姜玉屏,兩目堪稱興奮地仰起頭,盯著落滿浮雪的暮雲關城門樓。陳麒策馬立在徐橋旁邊,握著韁繩的手,亦因激動而澎湃的心潮而滲出汗。

 過了今日,他多年夙願即可實現。

 過了今日,他就終於能報仇雪恨,將那個偽君子狠狠踩在腳下。

 他有足夠理由相信,在三十萬青狼營鐵騎面前,即使暮雲關堅固如鐵桶,攻下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即墨清雨也身披戰甲,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大弟子趙衍和幾名墨騎。

 “江南第一關。”

 “無數少年遊。”

 他抬頭,兩目矍鑠,望著這座昔日遊學時有幸登臨過的城門樓,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可惜,在這個亂世,人命尚如草芥,何況區區一座城樓。

 正這時,城門樓上,忽響起一聲錚然琴音。

 眼下寒冬臘月,兩軍對峙,惡戰將至,氣氛肅殺,那琴音卻輕快悅耳,彷彿草木卉卉,鳥鳴啾啾,萬物復甦的春三月一般。

 即墨清雨眼睛微微一亮,迫不及待往城門樓上搜尋而去,然而除了雲懷等大將,並看不到彈琴之人。

 “殿下,這恐怕是敵軍陰謀詭計,故意擾亂我軍心。”

 一將領忍不住開口,被隋衡抬手止住。隋衡也抬起頭,往城門樓上望去,眼神銳利筆直,飛雪再度無聲落在他面上。

 然而上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隋衡面無表情收回視線,讓樊七、楊槊輪番去叫陣。

 姜玉屏道“下臣聽聞,江國太子特意向殿下回復了戰帖,說要親自開城門,與殿下決一死戰,如今看來,是變成縮頭烏龜,躲在裡面不敢出來了。也是,便是去歲江上那一箭,殿下恐怕就已將他嚇破膽了。”

 當時姜玉屏就站在隋衡身側,旁人也許沒有看見,但他是親眼看著,那一根破雲驚風的玄鐵箭如何沒入江國太子手臂的。

 隋衡沒有說話,眼底浮著冰冷銳意,舉起了手中刀。

 這是進攻的訊號。

 城樓上琴音不知何時歇止了。

 這時,忽聞一道沉悶悠長的吱呀聲,暮雲關巨大的城門竟自內緩緩開啟。

 正激烈叫陣的樊七、揚槊一驚,沒料到真把城門叫開了,樊七立刻吩咐列陣放箭,就聽一道玉落清泉般的聲音從內傳來。

 “樊副將且慢。”

 一道青色身影,從城門內緩緩走了出來。

 上天彤雲,雨雪霧霧。

 年輕的公子玉帶青衫,袍袖在風中飛揚,迎著漫天風雪,優雅走來時,猶如開在蒼茫天地間的一朵蓮花。

 這世上,再無第二個人能及上他的風雅。

 城門再度合上,巍峨城牆下,只剩下那道青色身影。

 所有人都露出驚詫色,站在城門樓上的雲懷和範周等江國將領更是大驚失色。

 隋衡雙眸狠狠一縮,眼神霎得一滯。

 兩年時光,倏忽而過。

 “不許放箭。”

 他下了令,冷著臉驅馬上前,穿過寒風,穿過飛雪,死盯著那張無數次出現在他魂夢中的臉,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啞。

 “是他讓你出來,勸孤退兵”

 隋衡眼底爆出狠戾色。

 但他仍強忍著,伸出手,道∶“跟孤回去,好不好,孤可以原諒你一切過錯。”

 江蘊仰頭,嘴角輕揚,望著日光下,那張俊美張揚的臉,一如多年前,在山崖底下,他仰頭,望著他從木鳶上伸下來的那隻手一般。

 江蘊輕輕一笑。

 “重新認識一下吧,隋小狗。”

 “我姓江名蘊,字容與,生於江都,是江都人,最喜愛的是……梅花。”

 隋衡一愣,所有神色都僵在面上。

 江蘊從袖間摸出一粒白子,晶瑩剔透的棋子,夾在白皙指間,在飛雪下,呈現出另一種奇異光澤。

 “我答應殿下的事,一直都記得。”

 “殿下答應我的事,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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