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幾日,D市地產界突然爆出大新聞,白氏地產今年在D市最大的合作承包商——一建公司,爆出捲款跑路事件,給白氏造成巨大損失,一時間,在業內傳的沸沸揚揚,當天白氏地產一上午股指跌停板,被迫下午停牌。
“阿仲啊,這幾天我們白家發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的很清楚了。”白家老爺子端坐在茶室裡,執起茶杯輕呷一口茶,掩住了一雙銳利的眼神,“你現在也是我們白家半個女婿了,我便也不瞞你。”
“您請說。若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晚輩一定盡力而為。”廖仲擎頜了頜首。
“你可知那跑路的一建是個什麼公司。”老爺子嘴角忽然浮現起一抹微笑。
“只知道是早幾年一傢俬人建立的建築承包公司,好像一直都和白氏合作,並沒有什麼外包工作,是掛牌在白氏名下的嗎?”廖仲擎其實也有一絲不解。
這個一建公司著實奇怪,除了白氏地產的承包業務,其他一概不接,若不是這公司是白氏內部建立,掛靠在白氏這棵大樹下,便必是有貓膩。
“呵,掛牌……”老爺子有些意味深長的笑笑,“實話告訴你吧,那只是個皮包公司,你應該懂的。”
廖仲擎一愣,他當然是懂,不過是為了做些洗錢的勾當,這是業內不能說的秘密,卻也人盡皆知,哪個地產公司的發家會是乾乾淨淨?大家都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
只不過……老爺子這麼坦白的告訴他,出於商人的敏感性,倒是讓他不由生出一絲懷疑……
“那這次出事……”
“是我們在警局的人給我們放的風,那些跑路的新聞,其實是我們自己爆出來的。”
與其等待被查,不如反被動為主動,主動出擊,反而讓對方無從下手。
警方對於這個皮包公司已經察覺,然而卻還沒有準備下手,誰知突然就爆出了跑路的新聞,這個時間點,不得不說,掐的很巧妙。
“我也不繞彎子了,阿仲,我一向把你當做我的親孫子來看,”白家老爺從桌下拿出一份厚厚的材料,“這是我們已經準備好的材料,只需要有一個人去承認自己是跑路的負責人,然後我們已經安排了內部人員,絕對可以讓你不出五日,平安的回來。”
原來竟是要他頂包。
“你放心,你幫了我這個老傢伙這麼大的忙,想提什麼要求都可以,憶婉?沒問題!你們兩情相悅,你一回來便成婚,由我親自操辦!”
把涉案十幾億嚴重的經濟犯罪偽裝成負責人攜著幾百萬潛逃的案件,他只需要拿著偽造好的材料承認是自己所為,然後便可以一言不發,等著白家給他找好的律師,將他逃出生天,然後便可以迎娶憶婉……
他有些動搖,又有些猶豫。
“這樣吧,阿仲,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決定權在你,怎麼樣。”白老爺子看出來他已經動搖,深知此時萬萬不能逼迫,否則只可能會起到反作用,他裝作寬厚的拍了拍廖仲擎的肩膀。
廖仲擎從茶室走出來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剛走幾步,便被一雙手緊緊拉住,他定睛一看,原來是憶慈。
她將他快步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神情緊張的問道,“我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廖仲擎搖搖頭,不想多言,就欲離開。
“廖仲擎!”她忽然急了,“你不能去!”
他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不要去,相信我一次吧!你不能去!”她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般,反覆重複著。
去了,你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為什麼?”他皺緊眉頭,覺察到憶慈有一絲不對勁。
“我……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但是你真的不能去,相信我。”
“你不告訴我原因,我怎麼相信你?”廖仲擎收回了眼光,搖了搖頭。
也許憶慈現在根本搞不清狀況,不過是在胡言亂語……
憶慈見廖仲擎不欲理睬她,徑直走了,只覺得六神無主,她要怎麼辦?!一邊是爺爺,一邊是姐姐和阿仲,她要怎麼做……
廖仲擎沒有告訴憶婉這件事,她本就性格膽小,身處自己爺爺和他之間,也一定很是為難,這件事,必須由自己定奪。
白家老爺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是很清楚,事成之後,一切都好說,若是拒絕……那麼他和憶婉恐怕……
便是再無機會。
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看著窗戶外的天空慢慢的從白到黑,他因為白家的緣故,事業正處於上升期,說起來,白家有恩於他,他本該出手相救,可這件事,真的如白老爺子所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萬一……
那麼到時候,若是解救失敗,他不僅和憶婉高牆兩隔,自己這幾年的打拼,也將崩潰一潰!
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同樣兩難的,還有憶慈。
她想勸廖仲擎,卻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總不能和盤托出這一切都是爺爺給他設的圈套吧?!
不,她不僅不能讓他被爺爺所利用,還要利用這個機會得到他!憶慈暗暗咬了咬牙。
80年代的國內,街上的見到最多的便是供銷社和小型的百貨公司,而上海路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如同將巴黎的香榭麗舍大道複製過來,咖啡廳,小酒館,奢侈品店,一應俱全。
上海路永遠歌舞昇平,這裡是這個城市的富家小姐,富家子弟的銷金窟,百樂門,吃喝玩樂,國外最時興的玩意兒,都會在第一時間被送來這裡。
憶慈今天著一身新做的短款改良旗袍,藍底雲紋麻綢,現在已經是很少見到的布料了,而她偏偏鍾愛那有些粗糙的質地,眉目和嘴唇是鮮妍的黑與紅,帶著隱隱的墮落色彩。
“你來了。”對面坐下一個男人,一身質地精良的菸灰色毛料西服,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帶著幾分儒雅,而那雙眼睛卻如同暗地的狼一般,閃爍著銳利的目光。
憶慈有些懶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轉頭對服務員,伸出白皙的手招了一招,“兩杯拿鐵。”
“我不喝咖啡。”廖仲擎一向不喜來這種小資小調的地方,咖啡廳裡放著的輕音樂,在他聽來卻有些心煩,不由得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廖仲擎打量了兩眼憶慈,今天的她,一席改良旗袍,長髮挽起在腦後,幾縷髮絲散落額前,和平時的她判若兩人……
廖仲擎不自覺眯了眯眼睛。
“好,那就不要咖啡,來一壺頭春龍井,再要一盅蓮子燕窩羹。”她衝廖仲擎笑笑。
“看你臉色不太好,喝那個補一補。”憶慈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狡黠,好像剛才那副煙視媚行的樣子,只是假象。
“憶慈,你那天和我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準備反客為主,索性把話說白。
誰知卻正中白憶慈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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