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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戰歌暨黑暗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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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這時神兵天降來救莫憐蘭的,只有魏朝的國師秦漠。自從那次在齊朝皇宮裡交手之後,賀雲陽就再未與他正面遭遇過,不過,這位國師大人佈置的暗虧他也吃過不少。若論可恨該打,莫憐蘭下來就是他了。

 賀雲陽**鞭在手,將莫憐蘭一頓狠抽之後,已經激起了他性格中暴烈狠決的一面,此時真是人擋抽人,佛擋抽佛,秦漠既然自己撞上來,不抽他都不好意思。

 賀雲陽一抬手,本來卷向莫憐蘭的血色長鞭翻上來捲住了秦漠打向他的盲杖,用力回奪。

 莫憐蘭的武功和神力皆是自幼時起被秦漠悉心教習培養出來的,但秦漠自己因為身體正常,並不具備那種恐怖的怪力。陡然被賀雲陽用長鞭纏住兵器猛奪,盲杖差點脫了手。他一驚,忙勁運雙臂,和賀雲陽角力。

 賀雲陽力大,但從不喜歡玩角力這種笨遊戲,秦漠正使力回奪自己的兵器,賀雲陽這邊卻收了勁道,鞭子從盲杖上撤下,秦漠出於慣性後退兩步,**鞭卻又到了,這次不纏他的兵器,而是結結實實在他肩上抽了一下。白袍綻開,秦漠的耳力好,清晰聽到皮肉分離的聲音,他自己的血飛濺在他臉上,饒是他修為深湛,也痛得身體劇震。他知道今天是絕勝不了賀雲陽的,彎腰抱起地上奄奄一息,面目全非的莫憐蘭,一揮手中盲杖,煙霧騰起,二人消失。

 皇上重傷,國師輕傷,兩人一起逃走了,這對如謹城的守軍信心是多麼沉重的打擊。軍中主帥蘇沐微一愣神,就被對戰的齊將一槍穿胸,跌落下馬。

 皇上逃了,主帥亡了,剩下的人也只能投降了。和聯軍對峙了半月的如謹城終於被拿下。

 十幾萬聯軍將士興高采烈,都覺得今日之勝利實在太漂亮太揚眉吐氣了。那個魏朝皇帝都已經不成人形了,就算被救回去也是個死。那個怪物一死,魏朝王城還不是唾手可得,然後,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將士們高興,領軍的兩位皇帝卻都是面有憂色,眉頭不展。他們心裡都在想著同一件事,莫憐蘭和秦漠吃了如此大虧,鎩羽而歸,那滿腔怨毒會發洩在哪裡,會不會在兩個柔弱嬰兒身上下手?一般人做不出這種無恥的事,可莫憐蘭和秦漠是不能按常理常情忖度的怪物,誰知他們會把兩個孩子怎樣?

 趁著眾人歡喜熱鬧之時,天景湊近賀雲陽道,“我們今晚就去玉蓮城吧,我很擔心孩子。”

 “嗯,我也這樣打算。放心,孩子應該不會有事的。你想呀,莫憐蘭重傷,搶救他才是第一要緊事,總要確定他沒事之後才能想起報復出氣。今晚去時機最好,玉蓮城皇宮裡必然是人心惶惶,那個秦漠得守著莫憐蘭,顧不得別的,等我們把孩子救出來,再攻玉蓮城。”

 天景點點頭,剛要說話,忽有一個在城頭上守衛的兵卒急步走過來,向賀雲陽雙手奉上一個紙卷,恭敬道,“皇上,這是剛剛被一支響箭射上城來的密信。”

 賀雲陽伸手接過,天景見有些將領注意到了這邊,就往旁邊踱了幾步,作禮貌性的迴避。

 賀雲陽拆開紙卷,一眼掃過,低低地“嗯?”的一聲。然後轉手向天景遞了過來。

 天景未看紙上字先看他的臉,賀雲陽臉色平靜,但她能看出隱隱的憂色。紙上寫的肯定不會是好事。

 紙上是幾行凌亂且有些歪斜的字,字跡瘦而剛硬,字字如鐵:“齊朝睿奉帝,大淵凌堯帝,你二人若敢乘今夜偷襲我魏朝王城,妄圖帶回兩個孩子。我保你二人萬萬找不到他們,而我明日就會將兩個小小頭顱奉上。勸告二位莫要得意忘形,以至樂極生悲,切記切記!”

 天景驚呼道,“這封信是秦漠寫的!”

 賀雲陽點頭,“是他的口氣。想不到他如此神機妙算,竟摸透了我們的意圖,這個人物,倒也不可小覷。”

 “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聽他的話嗎?”

 “沒別的選擇。秦漠既然寫下了這封警告信,估計就已安排好了一切。我們若去,要想找到孩子可能要把皇宮翻個遍,但秦漠會給我們這麼多的時間嗎?”

 “那,是要先攻玉蓮城嗎?”

 “不錯!”賀雲陽仰頭望向西南玉蓮城,“秦漠是想用孩子為要挾引我和他一戰,那就一戰好了,莫憐蘭已經不中用了,剩下一個秦漠還不是螳臂當車!”

 賀雲陽遙望玉蓮城,天景無語望蒼天。她算是明白了,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形下,千萬不要跟賀雲陽提到打仗或拐彎抹角地提到打仗,只要讓他嗅到一點戰爭的氣息,他就立刻會從賀雲陽變身為睿奉帝,雄才大略,熱血沸騰,恨不得騎著墨雪,拿了**鞭,一人掃平玉蓮城。

 天景看著賀雲陽的背景,又好笑又有點生氣,若上天垂憐,多給她一段性命讓她能和賀雲陽做幾年真正的夫妻,她把皇位傳給允炆後,也要逼著他把皇袍交給雲祥,然後拉著他隱居在一個青山秀水的小村子裡。哼,他不是喜歡打仗嗎?那裡可沒仗打,還是上山打柴去吧。要好好地哄他:乖,你多打些柴回來,我燉雞湯給你喝啊,雞湯要燉得時間長才好喝呢,所以你得打好多柴回來,燒不完還可以拿到集市上去賣嘛。誰去賣?當然是你,難道還要我拋頭露面不成?不過你也不能太拋頭露面了,要是讓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都看到你我可就太吃虧了,不然的話,你賣柴時把那張銀狐面具戴上吧!

 天景想著賀雲陽穿一身粗布衣服,戴著銀狐面具,守著一擔柴禾,不好意思開口吆喝,只好默默呆呆地等待有人主動來問的窘樣兒。埋著頭偷偷地笑,那樣的賀雲陽再不是風華絕代的了,但是更真實更可愛。本來就是嘛,如果她可以為他洗手燉雞湯,他為什麼不可以為她集市賣柴禾?

 “天景,你在笑什麼?”賀雲陽的語聲把她從想像中扯出來,她趕緊抿緊了嘴嚴肅表情,抬頭瞟他道,“我笑了嗎?你看錯了吧!”

 “怎麼可能!”賀雲陽叫道,“你那種笑我太熟悉了,每次捉弄我,詭計得逞後你都是那麼笑的,說,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這個好主意當然不能提前洩密,不然賀雲陽肯定會揭竿而起,造她的反不可。她打量著現在還是絕代風華的賀雲陽,心裡又是賊賊一笑,嗔道,“你還有閒心在這裡說話,你打算何時發兵玉蓮城?”

 “讓將士們休息一天,後日一早,起兵前往玉蓮城。”賀雲陽下了決斷,輕輕撫著她的臉道,“別擔心,那兩個孩子是賀家和陳家共同的後代,命大得很,肯定會平平安安的。”

 第二日晚上,聯軍之中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這些日子的征戰廝殺,齊、淵兩國的將士們已經極是親密了,如謹城的中心位上有個大廣場,應該就是練兵場,現在用來舉行篝火晚會正合適,月上中天,廣場上盡是歡聲笑語,烤肉的香,醇酒的香,滿滿的充溢了這片天地。

 天景被兩個侍女陪著,遠遠看著廣場上的熱鬧,賀雲陽也在裡面,和將士們喝酒談笑,如果她是男子,當然也可以參與,但誰讓她是女皇呢!

 她是讓兩個侍女硬拉出來的,她們非讓她來看,說等一會兒睿奉帝要敲鼓呢。就是廣場中心高臺上的那一面好大的戰鼓。

 天景瞟了眼那面被她們浸染得很大的鼓,其實遠比不上火鶴節上的那面鼓大,而且,那次賀雲陽可是專為她而敲鼓的。那一晚的鼓聲,她至今記憶猶新。

 “皇上,皇上,您快看,睿奉帝要去敲鼓了。”兩個仕女推著走神的天景大叫。

 天景白了這兩個賀雲陽狂熱崇拜者一眼,往場上看去。月色有點暗,不遠處火光搖曳,映著賀雲陽向場上高臺走去的背影,恍恍惚惚的,他的背影,真像陸離啊!

 天景驀然驚心,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都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賀雲陽就是賀雲陽,陳天景就是陳天景。陸離和清瑤是前世的少仙和小妖,賀雲陽和陳天景是今生的一世一雙人。

 賀雲陽登上高臺,舉起兩隻粗如兒臂的鼓槌,擊響了那面齊朝軍中世代傳承的巨大戰鼓。

 鼓聲沉厚蒼涼,雄魂磅礴,一聲聲響在場上軍人們的心裡。笑語聲漸漸不聞,短暫的沉默後,響起了歌聲,十幾萬的熱血男兒,一起唱起了歌: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浩大的聲浪驚散了夜空的流雲,天景聽著,不知不覺就溼了眼眶。這首《擊鼓》是齊淵兩國將士都會唱的一首戰歌,他們唱著慷慨熱血,他們唱著家園故國。

 其實她和賀雲陽現在也算是戰友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二日,齊淵兩國聯軍離開了如謹城,向魏朝的王城,玉蓮城開撥。

 王城中,齊淵兩國的軍隊即將打過來了的訊息,已經在皇宮中悄悄盛傳,宮人們秘密說起此事時,恐懼的顫抖中又夾著一絲詭異的興奮,他們誰也不會承認,但其實真的是在期盼,期盼著敵軍趕緊打過來,齊朝的皇帝趕緊衝到寧慶宮去,再給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怪物——皇帝幾鞭子,結果了他的性命,就萬事大吉了。

 寧慶宮中,秦漠正守著莫憐蘭。他已經守莫憐蘭兩天了,他知道這座皇宮裡的每個人都恨這個已經垂死的少年,不管他是六皇子還是奉天帝。當然這不能說是那些宮人們用心不忠,實在是莫憐蘭太殘暴嗜殺了。他對鮮血的喜好就像孩童熱愛糖果,宮人們私下傳言:一進寧慶宮,如進鬼門關,其實也並非誇張。

 因為他的堅決力挺,魏朝的前任皇帝對莫憐蘭這個兒子敢怒敢恨,就是不敢打和殺,表面上還不得不虛與委蛇地縱容著,對他濫殺宮人從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結果是越發助長了莫憐蘭心中扭曲的恨和殺意滋生。

 秦漠知道莫憐蘭心裡有太多的恨,恨命運不公,恨父母嫌棄,恨世人都正常,唯有他是怪物。每條恨的理由都似乎挺有道理,但這麼多恨加在一起,就把莫憐蘭生生變成魔鬼。

 秦漠守著莫憐蘭,片刻不敢離開,食水藥物都得自己親驗過才給莫憐蘭用,這宮裡太多的人想殺他。即使殺不了也盼著他死。這是莫憐蘭造的孽,也是秦漠造的孽,怪不得別人。

 “國師,國師……”

 兩聲氣若游絲的微弱呼喚讓秦漠轉回了心思,看向床上那個人,他被白布從頭到腳裹了一層又一層,白布上大片滲出黑色和土黃色藥跡,氣味刺鼻難聞。莫憐蘭現在真的成了怪物,全身被布裹得嚴實,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眼睛只有一隻,另一隻已經完全瞎了。

 秦漠看著莫憐蘭的慘狀,心裡居然生不起對賀雲陽的恨。兩軍交戰嘛,如果賀雲陽不是用了**鞭,那麼現在就是他躺在棺材裡了。

 被裹成粽子的莫憐蘭在顫抖,抖得那麼厲害那麼可憐,秦漠自己肩上的傷正痛得難熬,他只捱了一鞭就這麼痛,而莫憐蘭被他救回來時,已是體無完膚,甚至有好幾處露著森森白骨。

 齊朝的御醫們都拿不出什麼治**鞭傷的特效藥,何況是魏朝的御醫。自家皇帝真是奇怪,明明姓莫,怎麼捱了齊朝皇族的家法?還被打得這麼慘。太醫們也沒什麼有效的治療手段,就拿出各種金創藥膏,和著各種止疼藥膏,滿滿地糊了皇上全身,然後纏裹上密密層層的白布。全身的範圍也包括臉,太醫們暗自搖頭,這張絕世美麗的臉已經全毀了,眼睛都瞎了一隻。如果皇上能活下來,性情作為和外貌就都統一像魔鬼了。

 這兩天,只要莫憐蘭從昏迷中醒來,就痛得恨不得馬上死掉。可是在死之前,他想看看自己的臉,其實也不用看,臉上入骨的劇痛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國師……給我,鏡……鏡子……”莫憐蘭掙扎了半天,總算說出這句話。

 秦漠沒動也不說話,呆呆地垂頭坐著,就像什麼都沒聽到。如果想要莫憐蘭的命,一面鏡子就夠了,只要讓他看到他的獨眼……

 “來……人”

 “別叫了,”秦漠回了一句,“你的臉現在看不得,但是以後會好的。你安心歇著吧,都會好的。”

 “會,好?”莫憐蘭眼上唯一能動的就是獨眼,骨碌碌轉著,打量他能看到的自己身體的部分,但沒看到一丁點兒面板,只有透出藥膏的白布,這是會好的跡象嗎?他知道國師是騙他的,從小到大,國師從沒有騙過他,但這次國師對他說了謊,他是再也好不了的。

 “國師,求你了,你,你去殺了,賀雲陽,給我報仇……”

 秦漠自嘲地笑笑,“我殺不了賀雲陽,我不是他的對手。”

 “你能的!你能……”莫憐蘭急了,叫了一聲猛地抬起頭,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卻牽起了全身的痛,彷彿被一下子丟進了滾油鍋裡,灼熱和疼痛在身上炸開,他的頭摔回枕上,背過了氣去。

 秦漠伸手在他胸口按了按,又揉了幾下。其實現在莫憐蘭身上已沒有什麼穴位了,按摩不過是讓痛暈的他再痛醒過來而已。

 莫憐蘭醒來了,他不再徒勞掙扎,獨眼怔怔地望著秦漠,漸漸流出一滴殷紅血淚,啞聲道,“國師……你別是去殺,那兩個小娃娃……讓他們好好活著,好好長大……但是,也別把他們還給賀雲陽……他把我害成,這樣。他是忌妒我,比我漂亮,比他武功高……他還恨我喜歡,陳天景。”

 “你喜歡陳天景!”秦漠像捱了**鞭一樣全身劇震,難以置信。這孩子從小心裡就只有恨,恨他身邊的人,恨不想幹的人,恨男人也恨女人。除了不恨自己和那一對龍鳳胎。

 可剛才他說他喜歡陳天景!他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秦漠激動得落淚。這個孩子他畢竟還是個人,他還有人性,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子,而不是野蠻得只想佔有。秦漠流著淚,又欣慰地笑,他的指尖輕輕撫過莫憐蘭的臉,但只有冰冷的白布。再沒有肌膚溫軟的觸感。

 看到石頭臉國師居然突然有了這麼豐富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的。莫憐蘭愣了,吶吶問道,“國師,你怎麼了?”

 “國師高興,高興!”秦漠任臉上熱淚縱橫也不去擦。他已經好幾百年沒流過淚了。今天,他終於得到了救贖,終於要解脫了,就痛痛快快流一次淚吧!

 喜歡陳天景,是莫憐蘭瘋狂黑暗的靈魂中唯一的光,儘管微弱,但螢火之光,也比徹底黑暗的好。

 秦漠一指點上莫憐蘭的額頭,一會兒,他鼻息平穩,陷入無痛的沉睡。

 秦漠微笑,低聲道,“孩子,國師再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記住你是會喜歡人的,即使不是陳天景,你也要喜歡別人。放下了恨,是對自己慈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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