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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玄思井暨曾經的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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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景又想哭,但怕賀雲陽不高興,只能咬著唇不做聲。賀雲陽拍拍她的肩,嘆道,“心裡不好受就哭吧,莫憐蘭在天之靈知道你肯為他流淚,也會欣慰的。”

 “你不生氣嗎?”

 “我才不生那些無聊的閒氣呢。我知道你為他惋惜。其實我也覺得挺惋惜。”賀雲陽蹙了眉沉吟,“莫憐蘭這個人,該怎麼形容他呢?他當然不是英雄,也算不上梟雄,他其實沒什麼野心,所作所為只是隨心而發,圖自己痛快罷了。但我也不想說他是怪物,那樣實在貶低了他。嗯,他應該,算是個曠世奇人。真的,我佩服他,我十二歲出師,十三歲初上沙場,直到遇到他之前,未嘗一敗。哪怕是遭遇火麒麟,萬蠱之王這樣真正的怪物,最後也能取勝。老實講,我真是有些狂妄了。不曾想遇見這個莫憐蘭,我是一敗再敗,連遭三敗,青琊傷了,**鞭毀了,眼下嘛——”

 賀雲陽抬手在虛空畫了個圈,圈住了滿屋的搖籃,“從二百個嬰兒裡找出思遙思遠,我賀雲陽自認沒這麼好的眼力。”

 天景心裡難受著,還是忍不住笑,向他挑起了拇指,“賀雲陽,你真棒!你有勇氣承認自己敗了,這比打了勝仗更了不起呢!不過莫憐蘭說得也不錯,他的確是被自己打敗了,他打不開心裡的死結,不肯放過他自己。凡是非要和自己為難的人,最後都會被自己打敗。至於這道考眼力的難題,”她也學他的樣子在虛空畫了個圈,驕傲地一抬下巴,“你認不出孩子也不算失敗。別說你了,就是讓清和姐姐跟雲祥來找孩子,那也未必找得到,認得準。不過,由我出馬,這道難題必能迎刃而解。”

 賀雲陽看著她笑,尋思這丫頭要是有條小尾巴,現在一定已經翹到天上去了。但誰讓人家眼力好呢,不服不行。他躬身深深一揖,笑道,“那就有勞女皇陛下了!”

 天景瞬間越發得意,神采飛揚起來,“好說好說,你就負責掌燈好了,給朕照個亮。”

 賀雲陽很想在這位“朕”的頭上拍一掌,勉強壓住了,拿過牆上掛著的風燈,亦步亦趨地走在女皇陛下身邊,十足地小廝模樣。

 莫憐蘭為這些孩子統一做了紅藍相間的搖籃,統一穿白色的小衣服。現在正是夜深,嬰兒們睡得酣甜,在搖曳的燈光下看,統一是胖乎乎的可愛模樣。

 賀雲陽看著這些只憑目視連男女都不好辨認的孩子。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嘗試,只安心做好掌燈使的工作。

 天景依次在每個搖籃邊走過,有時就直接而過,眼睛都不瞟搖籃裡的孩子,有時會站住,認真看兩眼。然後搖搖頭繼續走。此時她的目力已提升至極限,腦海中思遙和思遠的小臉清晰無比,和這些睡夢中的孩子一一比較,只要他們真在這裡,就絕不會錯過。

 外間的正廳轉遍,沒有思遙和思遠,他們就走進了小一些的裡間。在第四排第三個搖籃前,天景不但停下了腳步,還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咦!”

 掌燈使賀雲陽忙舉高了風燈,讓光暈更加明亮。天景已經把搖籃中的女嬰抱了起來,輕輕折起她的耳朵看了下,神色一下激動了,向著賀雲陽點了點頭。

 然後她放下女嬰,又抱起男嬰看了看,再次點頭。

 “你真的肯定嗎?”賀雲陽不放心,謹慎確認。

 “當然。就是他們兩個不會有錯。首先,他們和我腦中的印象一模一樣,其次,這女孩兒左耳後有一粒小小的黑痣,思遙就有這樣一顆痣,也在左耳後。這個男嬰雖然沒有胎記,但你看他的左手背上這一小塊傷疤,我記得思遙和思遠滿百日的前兩天,一個宮女給思遠換了衣服抱他出門,冒冒失失地,讓思遠的左手碰到了桌上的一隻盛著熱茶的茶壺,嬰兒面板嫩,一下子就燙出了個水泡。你看這孩子手上的傷,面板微微發皺,就是燙傷的痕跡嘛。還有,你注意到沒,別的孩子雖然都是兩個人睡在一個搖籃裡,但都是各睡各的。只有這兩個小娃娃是手拉手的。你忘了,思遙和思遠每次睡著了都是手拉手。”

 “對啊!”賀雲陽被她的一番分析得再無懷疑,放下風燈,抱起了那個女嬰。女孩在他懷裡動了動,睜開了眼睛。賀雲陽驚喜道,“哎,天景,這真的就是思遙,你看,她的眼睛多像你!”

 他看著那女孩,笑得合不攏嘴。天景驀然心酸,若是她能給他生個眼睛像她的女兒,不知他會有多疼愛。可是,此生大概是不可能了。

 “二位陛下有所不知,這玄思井可是相當玄妙,井中無水,卻能映出最思念,最放在心上的人。不論生死,不限距離,只要這個人對您最重要,就能看得到。而且呀,您與此人的種種往事也都在井中重現,我們宮裡的這口玄思井呀,真是連陰陽,通天地的神蹟,二位看過就知道了。”

 天景和賀雲陽抱出兩個孩子,就立刻派人把他們送回齊朝去了。現在他們完成了心頭第一大事,一身輕鬆,就想在這宮裡隨意走走看看,這位老內侍就極力向他們推薦了御園裡的玄思井。一路引領,一路絮叨。

 他們在御園裡兜兜轉轉走了好久,終於走到了“神蹟”所在之處。那口井看上去也很普通,和一般打水的井沒什麼不同。

 “是你先看,還是我先看!”賀雲陽笑問。

 “你先看吧!”天景也笑,心裡卻是惴惴的。如果這口井真如老內侍說得那樣神奇,那麼看這口井對她來說就像一場測試,她會在井裡看到誰呢?賀雲陽,還是……陸離?所以她不敢先看,往後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賀雲陽走到井臺前,探頭向井裡張望,他看到了銀月原,那個小小的紅衣女孩正望著大片開著素白小花的銀月草驚喜大叫,“賀雲陽,這裡好漂亮!”

 那是他們第一次去銀月原的情景,賀雲陽笑看著,那時的天景,好小啊!

 “你猜我看到了誰?”他回來,湊在她耳邊輕問。

 “哼,那還用問,肯定是一個絕代佳人唄。”她笑著調侃。

 “才不是,我看到了銀月原,和一個個頭很小很小的紅衣丫頭,真的是好小好小的個頭!”賀雲陽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你才個頭好小好小呢!”天景大怒,使勁挺了挺腰。無奈個頭不可能一挺腰就瞬間長高。

 賀雲陽笑得越發喜慶,推著她道,“你快去看,你應該能看到一個常常讓你花痴的人吧!”

 天景又怒瞪他一眼,轉身向井口走去,心裡祈禱著,“菩薩保佑,讓我看到那個常常讓我花痴的人吧!”

 她深吸一口氣,向井裡望去。

 那是瑤池,她出生的地方,她真正的故鄉。一個白色的背景站在池邊。看著池中萬株靜月蓮。

 天景不想看了,她不能讓他轉過身來,不能……但她的身體僵住了,收不回目光,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那張熟悉的臉,愛了那麼久,恨了那麼久,唸了那麼久的臉,向著她微笑,他的雙唇揚起一個美好的笑,他問,“我可以,叫你月瞳嗎?”

 天景似乎是拼盡了全身力氣,才從井邊退了回來。賀雲陽趕忙扶住她,看著她幾乎虛脫的表情和臉上的淚,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趙奶奶,對,我看到了趙奶奶!”

 賀雲陽微怔,臉上還是平靜的,但兩個人間的氣氛卻漸漸冷下去。天景埋著頭,不敢看他。她的謊言太拙劣了,就是一個根本不瞭解她的人都能感覺到她在說謊,何況是賀雲陽,他要是能信,就不是認識了她十七年,識她為生命中唯一珍寶的賀雲陽。

 “是趙奶奶嗎?也對,如果不是那位老人家,就沒有現在的你,你這丫頭,還算是有良心。走吧,我們回去。你是不是又發冷了,怎麼在打顫?”

 天景詫異抬頭,他笑得有點勉強,他的眼裡有很深的隱忍。那麼聰明那麼驕傲的賀雲陽,竟然能強迫自己做傻瓜,相信她的拙劣謊言,做到這點他是花了多大力氣,他是有多不甘心。

 “回去嗎?”他又問一遍。

 天景點頭,任賀雲陽緊攥著自己冰塊般的手,帶她轉上來路。那老內侍雖不明就裡,但這麼多年的深宮經驗告訴他沒發生什麼好事,這時候裝聾作啞最安全。

 直到出了御園,老內侍想到一個討好的話題,斟酌了幾個來回,陪著笑道,“二位陛下這一路上行軍作戰,鞍馬勞頓,想必很難休息得好,不如今晚就住在宮裡吧。我們宮中雖然簡陋,但總比軍帳中舒服一些。”

 賀雲陽倒無所謂什麼舒服不舒服的,只是天景的身體倒真是需要好好休息,看了看彷彿魂遊天外的她,他輕咳了一聲,道,“天景,我們今晚就住在宮裡吧?”

 “呃,好啊!”她囁嚅著應道。她想表現得正常一些,可是做不到,玄思井裡的陸離太清晰了,清晰得彷彿伸手可觸。如果,她真能觸碰到他,該如何相待?是狠狠怒斥他,狠狠打他,還是俯在他的懷裡狠狠大哭一場?

 老內侍很貼心地把賀雲陽和天景安排在了鶴影閣和琴韻軒,這兩處地方又風雅又安靜相隔又近還和御園毗鄰,這二位陛下也都顯得很滿意。

 賀雲陽當然知道天景說謊了,說謊的唯一目的是為了掩蓋真相,而她要掩蓋的真相,就是她看到的人陸離。是的,當時他就知道她看到的人是陸離,只是他裝不知道,他裝作相信她就是看到了趙奶奶。他本是眼裡不揉沙子,凡事一定是弄個清楚明白的執拗個性,現在為了她,他連裝傻都學會了,真是可憐!

 賀雲陽很生氣,但還是不能不擔心她。她青白的臉色,一直漫延到手腕的冰冷,都是那種畏寒症發作的前兆。今晚不用住在軍中,正好帶她去泡溫泉。

 他等到定更天,出了琴韻軒,向她住的鶴影閣走去。快到時,肋間的傷開始隱隱作痛,他想著是不是該回去用龍血珠果泡杯水喝,不然溶陽山附近的那片亂流恐怕沒力氣穿過去。

 他停步打算折回去,卻遠遠地看見鶴影閣的門開了,天景的身影閃了出來。賀雲陽下意識往旁邊一棵樹後閃去。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要躲天景。

 天景出了門,先往琴韻軒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便朝東邊去了。

 站在樹後的賀雲陽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身上很冷,傷處的痛明顯加劇。東邊是御園的方向,天景初來乍到的,不可能再去別處,只能是去御園。她可真是想念“趙奶奶”啊,這樣秋深露重的深夜,連冷都不怕了,也要去看她的“趙奶奶”!

 賀雲陽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跟了上去。

 天景當然是去了御園。她明知自己不該再去,不能再見陸離,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腿,天色一入夜,她就著魔般想要來御園,她真希望賀雲陽能來跟她說說話,把她從這層魔障里拉出來,可是賀雲陽一直不來,而她終於沒能管住自己,出了鶴影閣的門,向御園奔去。而她不知道,她反身帶上鶴影軒的門時,賀雲陽就在她身後兩丈遠的一棵樹後,他是來帶她去溶陽山泡溫泉的,而她,滿心裡只想著玄思井裡的人。

 天景就坐在井臺上,痴痴望著井裡。玄思井真是玄妙,居然真的可以重演他們的全部往事。從她還是一縷靜月蓮的幽魂,想捉弄那個陌生少年卻反被捉弄開始回放,一幕又一幕,往事如昨,歷歷在目,他們在瑤池邊說話,他們在聖景宮讀書,他們在繁星海看饕夢鰉吞吃浮夢草,他們在天界和蛟王孟曄對決,他們在誡行司裡說出一切……

 天景重溫著自己前世懵懂脆弱,卻又執拗不悔的愛情!曾經的愛人啊,那個給她生,又賜她死的少年,她已經重生了三十多年,她是陳天景,她愛著人明明是賀雲陽,可是為何她還是對陸離念念不忘。

 她看著井中的人,他正提劍走上軒轅臺,他的臉冷硬如鐵,他不再叫她月瞳,他抬手以劍指她,他說:我來殺你!

 她問:你要殺我,你把我當什麼人。

 他說:陌路!

 天景閉上眼,淚如雨下,她喃喃念著他的名字,“陸離,陸離,為什麼是陌路?為什麼……”

 不遠處,賀雲陽依著一棵修竹,被心裡和身體雙重的巨痛撕扯著。他真是後悔不該跟來,為何要讓自己看著天景為別人落淚,叫別人的名字。她已經在井邊坐了兩個時辰,她和那個陸離到底有多少往事重溫?那麼,自己和她之間的十七年,又算什麼?

 賀雲陽捂著傷處,一步一拖地往回挪。他曾以為被莫憐蘭打敗時最狼狽,其實他現在才是最狼狽的,他被他最愛的人,打敗了,拋棄了。

 他終於挪過了那段長長的路,挪回了琴韻軒,一頭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

 賀雲陽的傷勢在一夜之間惡化嚴重,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齊軍的軍醫和大淵的太醫用盡了渾身解數,卻丁點兒效果不見,最後只能一攤手,一聲嘆息。

 天景隱約猜到了原因,她不敢再想,如果是那樣,她和賀雲陽之間,恐怕就真的結束了。

 如果真的結束了,那對她來說,是解脫,還是完全的絕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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