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掩面而哭，癱軟在沈言的懷中，“大姐，這究竟是什麼世道。”
沈言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壞事做盡終有報應，我相信上天不會放過那些罪孽滔天的人，五妹，挺住，好好地活下去。”
現在也只有先把沈莞的傷治好，其他的再論，不然爭吵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沈巧兒根本沒有懷孕，不用受什麼苦，沈莞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摔得很嚴重，手肘和膝蓋骨折，胎兒又殘留在腹中，大夫給她服下了麻醉藥，在麻醉失效的過程中，她看著楚翊，眼裡都是悲涼，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
楚翊有些於心不忍，他知道他終究還是偏袒沈巧兒，這件事的真相還沒有出來，他不該妄下定論，想到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楚翊的心一點點地冷靜了下來。
沈莞昏睡了過去，還沒有成型，基本看不出樣子，可是楚翊的心卻刺痛了一下，這是他的親生骨肉，就這樣沒了。
“殿下對莞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關懷一句，良心上可還過得去？殿下就這麼肯定，側妃是莞夫人推下去的嗎？側妃欺騙了殿下這麼多次，殿下還不長教訓麼。”
沈言冷道。
她
突然後悔了，她不該把沈莞弄到太子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以為只是轉移一下沈巧兒的注意力，沒想到兩人會碰得頭破血流，沈莞受到的傷害如此之大。
楚翊幽幽道，“她需要什麼，本宮都不會怠慢，你不讓本宮來管你，你又何必來管本宮？”
沈言眉梢冷冷一挑，“你冷落後院，我作為太子府的女主人，自然要管一管，我從來沒有怠慢我的面首，你又管來做什麼？”
“你……”楚翊被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沈言道，“把莞夫人抬回她的院子吧，好好地養著，不可有半點疏忽。”
這裡沒什麼人情味，也沒有什麼好待的。
她本來指望著，楚翊能給沈莞一點安慰，可是她錯了。
楚翊分明就是一個狼心狗肺之徒，哪怕不愛沈莞，可她也陪他度過了那些愁煩的日子，還有了他的孩子，他怎麼狠得下心？
楚翊看著沈言離去的身影，決絕果斷，嫉惡如仇，還是戰場上的那個她，只是現在的她，對他只有滿滿的鄙夷和厭棄。
“你們兩個過去，幫襯莞夫人。”
楚翊對兩個婢女說。
或者他也是發著一分關懷，或者，他也是不希望沈言
對他過於失望。
沈巧兒在楚翊這兒躺了兩天，枕邊耳鬢廝磨，楚楚可憐的姿態，楚翊哪怕覺得這件事有疑點，也不會對她狠下心去懷疑。
沈巧兒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瑤堇院。
“哎呀，這兩天都裝傷裝病，累死我了。”
沈巧兒倚靠在軟榻上，金環和冬梅忙過來給她捶肩捏背。
“殿下現在滿心思都在娘娘身上，娘娘也不枉費演戲演累了。”
金環掩口一笑。
沈巧兒看一眼冬梅，“冬梅啊，還是你的主意好，一箭三雕，殿下哪怕懷疑我，也同時懷疑那個小賤人，誰也討不到好處，說到底是她虧了，輸了，沒了孩子還要遭到猜忌，嘖嘖，難怪她要跳河，換作是我，只怕我也承受不住呢。”
冬梅道，“殿下本來就是娘娘的，其他的女人憑什麼來搶呢，既然想要來分一杯羹，就要看有沒有這個能耐，這不碰得滿頭是血嗎？”
沈巧兒凝眉，“我還是有點擔心，你也知道沈言厲害，若是她查出了什麼貓膩，殿下今後都不會再相信我。”
冬梅神秘兮兮道，“娘娘只管放心，娘娘用的月事條，沾上月事的褲子，都被燒燬得乾乾淨淨，想查，是查不出任
何蛛絲馬跡的，此事就算不了了之。”
沈巧兒冷笑，“很好，至少殿下不會再全心相信沈莞，以後有個什麼也不會總往她那兒跑，這個小賤人想鑽我的空子，她現在絕望了吧。”
柳嬤嬤默不作聲地從瑤堇院外離開。
沈言聽著回報，眼眸清冷，一絲黑色瀰漫。
“那個冬梅，到底是有些礙眼。”
“是啊，一直是這個冬梅出謀劃策，自從這個丫頭來了以後，側妃怎麼也不倒，總是能夠找到翻盤的機會，這一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都能扭轉乾坤，娘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柳嬤嬤眯了眯眼。
沈言道，“你以為殺一個人，是想殺就殺的嗎？總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這個蹄子很聰明，只可惜跟錯了主子。”
碧霞道，“這一次莞夫人輸得好慘，只要不打消殿下的懷疑，只怕她以後……”
大夫診斷過了，沈莞以後還能有孕，只是懷上會有些困難。
沈言也在想這件事，她還暫時拿不出更好的法子，心情不免有些煩亂，“先靜觀其變吧，太子可往沁淑院去了？”
這話是問的梅蘭竹菊。
“回太子妃，太子一次也沒有往那邊去過，哪怕是側妃
回院子了，太子看起來也沒有去沁淑院的打算。”
沈言臉上染上了一份凝重，起身來，“過去看看。”
沈莞躺在床上，傷情引起了發燒，她的額頭上搭著一條冷毛巾。
看到沈言進來，她支起身子，靠在墊高的枕頭上。
“大姐，你來看我了。”
她多麼希望，來的是那個人，可是……
不過有大姐的關心，她心頭總歸多了一份安慰。
碧霞手裡提著幾包藥，沈言道，“這些藥能讓傷勢快儘快好起來，漣音，你拿去熬。”
漣音恭敬地道了一聲是，便去了。
“五妹，我要對你說一聲抱歉。”沈言嘆了一聲，“讓你進太子府，可是卻沒有保護好你。”
“不，大姐千萬別這樣說，是我要進來的，我一直想要進太子府，只是找不到機會，就算大姐不向我提起，我也會千方百計接近太子，或者一輩子選擇不出閣。”
沈莞見沈言自責，趕緊說道。
沈言搖頭，“我低估了太子的冷酷，他對沈巧兒這般，連我也沒有明白原因，就像是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可偏偏，沈巧兒不值得這樣對待。”
沈莞想了想，“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麼過往，讓殿下一直惦記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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