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學院內,眾人感受到常艮聖者釋放出的威壓,都感到非常有壓力,嚴重的甚至會感覺呼吸困難,五行之氣震盪而暈倒或者加重傷勢。
千尺崖內的人感受最為嚴重。
渡船停在地面,船上的人們臉色都沒好到哪裡去。
李金霜本就重傷未好,這會氣血翻湧,臉色煞白。萬棋跟夏飛塵微微扶著腦袋,覺得有些頭暈。
虞歲伸手在李金霜後背輕拍,渡了部分五行之氣過去。比起這些人,虞歲感受到的威壓是最少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蔣書蘭是第一個請求常艮聖者控制好五行威壓的人,第二個是法家的於聖,他不希望常艮聖者破壞還未結束的百家夜行,這也是其他學生的機會。
雖然是請求,但兩人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倘若常艮聖者不接受,那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出手壓制。
常艮聖者確實不接受他們的請求,依舊我行我素,釋放的威壓還有繼續擴大範圍的意思。
於是很快這二老也出手對抗常艮聖者釋放的威壓,保護其他學生,隨著這二人的動作,其他聖者也相繼出力。
太乙剛剛晴朗的天陡然變了,五行之氣在天地之間暴起,隨著地核之力的釋放而強勢碾壓一切,令在太乙的九流術士們感到震撼,紛紛御氣抵擋,卻在恐懼之中失去反抗的意識。
那些受不住五行威壓的生靈接連在窒息中死去。
海水翻湧,地面顫動,空中的飛鳥紛紛墜落,山石碎裂滾動,還在運作的商船和雲車飛龍都在緊急喊停。
“祖母!”司徒鈴捂著腦袋對站在龍梯最頂上的司徒祖母喊道,“太乙的天要塌了嗎?”
“太乙的天塌不了。”司徒祖母沒什麼情緒地回,“只不過是有人著急了。”
他們親眼看著常艮聖者對待梅良玉的態度一變再變,曾經也提醒警告過,不要如此折磨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你在他面前扮演的好師尊形象,在將來的某天,除了給梅良玉帶去傷害外,也會傷到常艮自己。
但常艮並不是一個會聽他人決定的人。
也許是因為他十分自信,自信能夠掌控這個孩子的人生,讓梅良玉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著。
他會對這個孩子說一些真心勸告的話,但事後想來,那些真假難辨的回憶只會讓人感到噁心不已。
常艮不喜歡虛假。
所以他讓梅良玉知道自己的記憶殘缺,掌控著他的所有動向卻又不完全控制。
以此來讓梅良玉這個人顯得更加真實、鮮活。
如今,長時間被他壓在掌心裡的人終於翻出去了,可常艮聖者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天幕之上,純白的雲染上淡淡墨色,天幕彷彿潔白的畫紙被暈染了墨色,它們高高在上俯瞰整個世界,尋找著目標,卻始終不見梅良玉的蹤跡。
……
無間山淵,枯木臺內。
司徒瑾被叫過來帶人入無間山淵,他倒是順利把人帶進來了,只不過無間山淵內亂得很,找了兩天梅良玉都沒有找到,反倒是找到了枯木地壇,又偷聽到浮屠塔碎片就藏在這枯木地壇下邊。
這枯木臺倒是隨處可見青蔥綠藤,綠意盎然的密集叢林,地面是燒焦的黑土與還未消散的雷壓。綠藤纏繞結成天然的藤橋,在叢林中自然連線。
公孫乞雙手抱劍站在樹冠頂端,望著落雷不斷的天幕,不知在想什麼。
站在藤橋上的司徒瑾收回看著公孫乞的目光,神色複雜地對阿泉說:“我有一種梅良玉被找到會被他教訓的預感。”
“為什麼?”阿泉壓低聲音問,“他們不是親戚關係嗎?”
“一言難盡。”司徒瑾嘆氣,“比起這個,那枯木地壇都在我們眼前了,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地壇找到了,冰火魁星不在。”
“你想開啊?”阿泉抬頭打量那棵被稱作地壇的巨大古樹,“不用冰火魁星也行的,只是要花點時間。”
枯木臺雖然瞧著綠意盎然,但其實都是攀爬的綠藤,只有這一棵巨樹。
這棵巨樹根系龐大,粗壯的枝幹上卻沒有一片花葉,這一片的落雷也基本落在巨樹上。
“那你開。”司徒瑾揚了揚眉,“我不信你們慕容家還能避開冰火魁星把這枯木地壇開了。”
阿泉一邊哎呀一邊招呼其他人動手,話說得謙虛,表情卻顯得意:“祖母讓你來太乙學院進修,就是要你多多瞭解百家之術,要了解了才能知道怎麼破解是不是嘛!咱們慕容家,則是對天地異寶奇兵很瞭解,越是古怪的東西,瞭解越深。”
“比如這枯木地壇,就是因為長年聚雷,已經化木為雷鐵,無堅不摧,需要用冰火魁星煉化,而冰火魁星呢,又是……”
話還未說完,外出打聽訊息的人就回來了,邊跑邊喊:“不好啦不好啦!常艮聖者來無間山淵啦!”
司徒瑾和阿泉嚇得一個激靈,剛要進入戰鬥狀態,又聽傳信的人喊:“他去找梅良玉了!”
還好不是來找他們的。
司徒瑾和阿泉同時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又心想壞了。
“在哪?”看似在樹冠上發呆的男人輕飄飄地落在藤橋上。
“千尺崖那邊!”傳信的人氣喘吁吁道,“那邊的人可多了,他兩個徒弟都在那邊,估計是來救被弱水青泥困住的徒弟們。”
這下真的壞了,南宮歲也在。
司徒瑾馬上勸道:“弱水青泥都出來了,說明那邊情況很危險,咱們還是等會再去,等常艮聖者把人救出來,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
“人多才熱鬧。”公孫乞笑道。
瘋了。
司徒瑾轉身扶額。
阿泉卻道:“哥要不等會唄,咱們在想辦法開地壇拿浮屠塔碎片呢!等咱們開完,拿著碎片去跟聖者談,無論談什麼,都對咱們更有利啊!”
雖然不知道公孫乞對浮屠塔碎片感不感興趣,但他也只能先用這一招緩緩。
強行對上聖者,還是常艮聖者,阿泉覺得能勸就勸一勸,等常艮聖者離開後再悄悄行動不好嗎?
公孫乞卻真的停了下來。
他剛停下,所有人就感到天地異象橫生,無上威壓蓋下來,彼此神情一凜。
這感覺更不好了。
搗鼓枯木地壇的機關術士納悶道:“常艮聖者怎麼突然發威了?”
“他對著一灘弱水青泥發脾氣也沒必要吧!”
“哎,常老的結界沒了。”阿泉拿著手裡的藍色玉牌晃了晃,“噤聲牌沒反應了。”
司徒瑾見狀,也拿出自己的噤聲牌看了看,平日裡都是亮紅光警告,現在卻恢復平和的藍光,說明常艮聖者佈下的結界消失了。
那些被列為禁忌的名字和事情,可以被隨意提起了。
司徒瑾不由朝公孫乞看去,這也說明……梅良玉恢復記憶了?
公孫乞從他們的表情中讀懂了眼下的情況,得知梅良玉恢復記憶,心頭倒是久違地升起一絲愉悅,心情剛剛好起來,便察覺有人靠近。
趕往千尺崖的兵家聖者狂楚,恰巧路過枯木臺上方。
他無意往下一瞥,瞧見一幫機關家術士,並沒有太在意,視線掠過腰間佩劍的人時才頓住。
狂楚轉瞬出現在樹冠之上,睥睨下方眾人,目光直指公孫乞,將其上下打量一番,確定此人非俗物。
“你,生面孔啊。”狂楚在司徒瑾等人緊張的目光下,劍指公孫乞,“你叫什麼名字?”
公孫乞神色冷淡,並未回答。
阿泉賠笑答道:“院長,他叫阿泥,是新來的機關術士。”
狂楚揚聲道:“他分明是兵家術士,你騙我作甚?”
“哎呀,他厭倦了兵家打打殺殺,這才轉修了咱們機關家。”阿泉攤手,做無奈狀,試圖應付這個並不是很聰明的兵家聖者,“家主們對他很是欣賞,這才要我們去哪都帶著他,讓他多多練手。”
這話本意是要告訴狂楚,這是四大機關家主要保的人,沒事就別找麻煩了。
可惜狂楚聽不出這些彎彎繞繞,公孫乞能掩蓋住自己的氣息,卻藏不住手中驚鴻劍的威懾,狂楚也是先被他手中劍吸引興趣。
那必然是一把殺伐之劍,劍下亡魂無數。
兵家之人的好勝心起,讓狂楚都沒心思去看鬼道家的熱鬧,而是停在了公孫乞面前,問:“你若是厭倦了兵家的打打殺殺,那就把你手裡的劍給我。”
“厭棄兵家之人,就不配有兵家之劍。”
司徒瑾不由朝阿泉飛去一記眼刀,你非要說那些有得沒得,這下好了!
阿泉心裡叫冤,他哪知道狂楚是看上人家的兵器了!
他一定是被常艮聖者的威壓害得大腦供氧不足,所以才失誤。
公孫乞面對兵家聖者釋放的威壓,卻不受半點影響。
他低垂眼眸朝狂楚手中劍看去。
兵家龍淵劍,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公孫乞語速不快不慢:“世間僅此一件的戰場神兵,卻落在一個鄉野小子手裡,龜縮太乙以花言巧語強搶他人兵器,兵家之威,就是這樣被人辱沒的。”
狂楚說:“你在罵我?”
說你辱沒兵家威嚴呢。
阿泉等人默默在心中點頭。
公孫乞卻是笑了笑,指腹按在劍柄,雙方都接收到彼此釋放出的戰鬥訊號,於是劍鳴聲同時響起,司徒瑾與阿泉也第一時間御風術後撤,讓出戰場。
狂楚搶攻,斬出第一道劍氣殺向公孫乞,後者慢出鞘,卻接得輕鬆巧妙。
兩道雪白劍身相擊,迸發的氣勁橫掃四周,藤枝斷裂的聲響往遠處散去,飛葉漫天,害得司徒瑾等人不斷調換位置,避免從斷掉的藤橋上掉下去。
阿泉穩住身形後,朝還在枯木地壇前的人打手勢。
別管什麼浮屠塔碎片了!快點設定傳送陣,等他打輸了立馬傳走!
藤橋之上,一紅一藍兩道人影仍在拼劍,彼此的神魂光核都在飛速運轉,調動出的一絲一縷五行之氣溢位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對沖中形成兩道氣障。
若是某一方的氣障碎裂,就會立刻被劍氣絞成碎屍。儘管如此,雙方都沒有使用護體之氣,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在其他人眼中,此刻二人的氣耗巨大,聖者以下,撐兩個瞬息後就氣竭了。
可公孫乞瞧著仍舊是遊刃有餘的模樣。
狂楚見狀,咧嘴笑道:“當今天下,可沒有十三境能接住我這一劍。”
“今日有了。”公孫乞說。
“好,狂妄至極!”狂楚眼中戰意高昂,聽後興奮之意更甚,無趣的太乙總算出現有趣的人了。
壓境不破的兵家十三境術士。
有意思。
“可我今日非要你手中這劍!”
狂楚放出囂張挑釁之語,手中動作卻認真起來。
此時二人誰也不能輕易收劍或者撤離,過於龐大的氣浪席捲,劍氣無時無刻不在絞殺,而他們正在中心。
兩人同時無聲低語,高速絞殺的氣浪中心,爆發出極寒與極熱兩股氣息,雙方的劍靈都在這股氣息中化形而出。
當劍靈具象的瞬間,狂楚與公孫乞同時握劍橫斬,劍靈隨著主人斬出一樣的劍勢。
冰寒萬物,火焚天地。
他們將天地橫斬成兩半。一半被霜雪封印,寒冰附身每一片落葉,讓綠意盎然的天瞬間轉為霜雪覆蓋的白;另一半被烈火侵吞,綠色的飛葉和枯枝都化作燃燒的星火爆開。
位於風暴中心的枯木巨樹在雙極之中斷裂、爆碎,散發瑩瑩光芒的一枚碎片浮現在虛空之中。
司徒瑾和阿泉都在拼盡全力抵擋,根本看不清風暴中心的景象。
公孫乞和狂楚卻第一時間注意到從枯木中現世的浮屠塔碎片,兩人的目標頃刻間轉變。
狂楚剛要動身,卻見枯木炸燬後,地下出現幽光洞口,有人在裡面撐起金光結界防止被碎石攻擊。坍塌碎掉一半的洞穴,露出藏在裡面的兩道人影。
盛暃渾身髒兮兮地站在地洞中,身上揹著的綠衣少女也沒好到哪裡去,她半身是血,一隻眼纏著血淋淋的繃帶看不見,似乎是被坍塌的動靜吵醒,睜開水潤的鹿眼,滿含驚嚇。
蘇寄春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天地間劍氣似浮光掠影,雙極交替的世界中,那發光的碎片墜落在她的頭頂。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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