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香江的警察來了。”楊啟明低吼道。
林慧慧咬著唇，顧不上劃破的手，拼命爬過鐵絲網。
“砰！砰！砰！”
“啊！”
“警察開木倉了,大家加把勁,翻過去他們就不能開槍了。”有人大喊。
林慧慧看到中槍掉下去的兩人，目光兇狠，那麼寬的河都游過來了，她絕對不能倒在這。
咬著牙,一鼓作氣的翻過鐵絲網，就在她落地的前一刻，好像有子彈從她頭頂飛過,林慧慧回頭看到還在鐵絲網上面的楊啟明,焦急說道：“你快點啊。”
楊啟明很聰明,知道自己一個人偷、渡香江幾乎不可能，所以帶了兩個心腹,這麼寬的江，要不是這兩個心腹，他根本遊不過來，但是鐵絲網得他自己爬，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加上這些年一直養尊處優，楊啟明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楊哥。”其中一個手下折回去幫他,剛到他身邊，就被趕來的警察一木倉打中,他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幫楊啟明跨過鐵絲網，自己則掉了下去。
“小五。”楊啟明雙目赤紅，見警察越來越近,咬咬牙，準備直接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他就成功了。
“砰。”
楊啟明掉到地上，嘴巴鼻子都是血，最後一步，就差最後一步，他就要成功了。
“楊哥。”小六飛奔到楊啟明身邊。
林慧慧看到警察已經快到這邊了，飛快的說道：“小六，你背上啟明，我們趕緊走。”
“站住，舉起手，再不停下我們就開木倉了。”香江的警察喊道。
林慧慧怎麼可能停下，真被警察帶走了，肯定是遣返大陸，而且他們已經站在香江的土地上，那些警察不敢開木倉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確定警察沒有追過來，偷、渡客們各自找地方休息，小六放下楊啟明，趕緊檢查他的傷勢，“慧姐，楊哥必須去也醫院，否則撐不到天亮。”
聞言，林慧慧眸光微閃，“我們現在去醫院就是自投羅網，回到大陸就是思路一條，所以不能去。”
“可是楊哥不去醫院就完了。”小六神色掙扎。
林慧慧盯著楊啟明說道：“這裡這麼偏，我們人生地不熟，上哪找醫院？行了，小六，你去看看警察追來沒有？”
等小六離開了，林慧慧趕緊把楊啟明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取下來收起來，然後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同志，你們是哪人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來到林慧慧邊上。
林慧慧警惕的看著她，“慶市的，你呢？”
“我是悅城的，這位是你父親？”女人看了眼楊啟明，紅著眼眶說道：“你說那些警察咋那麼心狠，看到人就開木倉，我們一起有五個人，一個沒游到，一個被打死了，還有一個被抓住了，誒，你們是來投奔親戚嗎？”
林慧慧沒有解釋她和楊啟明之間的關係，一臉傷心的說道：“我們是來投奔老鄉的親戚，可他沒過來，所以我們現在去哪都不知道。”
“誒呦，那你們可難辦了。”女人猶豫了一下，跑回她熟人那裡，先是嘀嘀咕咕的說了什麼，然後又指指林慧慧，過了一會，又來林慧慧這兒，“我們在這有熟人，我老鄉說咱們都是同胞，也算是共患難過，可以帶你們一起。”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是林慧慧跟楊啟明這麼多年學到的道理之一，所以她沒有點頭，只說道：“我要等我表弟回來，問過他的主意才行。”
女人點頭，本來想跟林慧慧再說會話，就見小六繃著一張臉回來，趕緊找藉口走了。
“慧姐，她找您什麼事？”小六掃了眼那女人，小聲問道。
“沒事，怎麼樣，警察沒有追來吧？”林慧慧問道。
“沒有，但是本地人也沒看到。”他本來想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診所，轉了一圈，別說醫院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突然，楊啟明開始劇烈抽搐，兩人連忙按住他。
“沒用的，他失血過多，肯定活不下去了。”跟女人一起的男人說道。
“不會的，楊哥一定能撐過去。”在小六眼裡，楊啟明一直都是無所不能。
“我要是你們，現在就去挖個坑，免得你們親戚曝屍荒野，被野狗叼走。”男人又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楊啟明不再抽搐，曾經大權在握的GWH主任，就這麼死了，死後連具棺材都沒有。
兩人不能真的讓她楊啟明曝屍荒野，打算挖個坑把他埋了，結果剛挖了個小坑，就聽有人喊道：“警察來了，快跑。”
林慧慧一把拉起小六，“快走，等我們安頓好了，再想法子安葬啟明。”
兩人隨大溜的跑著，好一會，幾人看到燈光，眾人面面相覷，難道他們靠近市區了？
“同志，要不要跟我們一塊走？”那個中年女人問道。
林慧慧看向小六，“這位大姐剛剛跟我說，她在這邊有熟人，我們可以跟著他們去落腳。”
“不用了，五哥跟我說過他親戚在哪。”剛剛挖坑的時候，林慧慧已經把那女人的事說了。
中年女人還想說什麼，就被男人拉走了，那人走的時候，還側頭看了林慧慧兩人一眼。
等那幾人走了，林慧慧和小六才動身離開，約莫半個多小時後，一輛小麵包在他們旁邊停下。
“大陸仔？一人一百塊，我載你們離開啦。”一箇中年男人盯著兩人笑呵呵的問道。
“慧姐？”小六看向林慧慧。
“上車。”林慧慧從手上褪下一枚細細的金戒指，“我們的錢在過江的時候都沒了，就剩這個。”
中年男人拿過戒指咬了一下，滿意的揮手讓他們上車，等坐穩了，笑呵呵的問道：“靚仔，靚女，你們在這邊有熟人嗎？我可以給你介紹活，不過你們要給抽成，十抽二，很划算的。”
十抽二，那就是要百分之二十的抽成，還好意思說划算？
林慧慧扯了扯嘴角，“不麻煩大哥了，我是來投奔親戚，等找到親戚再說。”
男人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繼續說話，到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把他們放下，從兜裡拿出一張名片給他們。
“那，這是我的名片，找不到工作的話，就找我啊！”說完，一腳油門就離開了。
兩人在香江當然沒有親戚，先找到一個不要身份證的小旅館住下，觀察了一天，兩人換了一個地方，就這麼隔一兩天換個地方，終於，找到辦戶口的門路，花了一根金條，兩人順利拿到戶口，成了香江的合法居民，從此不用再躲躲藏藏。
“慧姐，我們……要不要去找找楊哥的屍體？”小六其實還想去找小五，但是他很清楚，小五肯定被那些警察扔到江裡了。
“你僱兩個人去找，自己不要出面。”林慧慧根本不想找楊啟明，但是她又不想破壞自己在小六心中的形象，現在在香江舉目無親，她需要小六的幫忙。
等小六離開了，林慧慧把從楊啟明身上取下來的東西全部拿去賣掉，差不多有二十幾萬，加上她自己帶來的，可以買一套不錯的房子，然後找個工作，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可這不是林慧慧想要的，歷經生死來到香江，她必須混出個人樣。
小六僱的人找了三天，只找到一些衣服和褲子的碎片。
“慧姐，楊哥的屍體沒了，都怪我，我當時要是揹著楊哥一起跑，楊哥也不會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小六哭著說道。
林慧慧紅著眼眶，“這不怪你，只能怪啟明運氣不好。”
她心裡卻想著，就楊啟明乾的那些事情，有這下場是報應，隨即心中一凜，她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是她花了楊啟明的錢，如果，她能賺到錢，一定多做善事，給自己和珍珍積德。
這些日子，林慧慧一直在想做什麼生意，然後就發現，還是吃的最合適，只要好吃，就不愁客人。
經過反覆試驗，終於做出了適合本地人口味的北城小吃，開業後，雖說沒有爆火，那也不差，總之第三年，林慧慧就把店鋪買下來了。
兩千年，林慧慧終於回到北城，來到未央路街道，找到二哥二姐那大雜院，守門的老太太已經換人了。
“妹子找誰啊？”葉寡婦看著林慧慧，問道。
“大姐，請問林志勇和林曉慧姐弟還住在這嗎？”林慧慧問道。
聽到這兩個名字，葉寡婦不禁一愣，隨即搖頭說道：“不在咯，這姐弟倆做生意發財了，都買了別墅，早搬去住別墅了。”
“那您知道他們現在住哪嗎？”林慧慧皺眉，原本以為二哥二姐還在單位上班，那她就出錢給他們一人買一套房子，當做養大珍珍的謝禮，沒想到他們都住上別墅了。”
“我跟他們沒什麼來往，所以不知道住址，對了，你要好他們的話，可以上市局找張凡，他是曉慧的妹夫，肯定知道地方。”葉寡婦其實知道，但是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找林曉慧他們幹嘛，所以就讓她去找張凡，張凡現在是市局的副局長，這女什麼目的還不一眼看穿。
林慧慧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葉寡婦什麼心思她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她又不是來找茬，笑著道謝，“謝謝，那我去找張凡。”
然後她去市局找張凡，再透過張凡找到林志勇和林曉慧。
兩人住的並不是別墅，而是三進的四合院，一人一套，格局跟之前住的那院子差不多，可這四合院是他們自己一家人住，而且還做了很大的改造。
“二姐，我回來了。”林慧慧看到知性優雅的林曉慧，神色複雜。
“回來了，快坐，七斤，給你小舅打個電話，就說小姨回來了，讓他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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