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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妄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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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驚蟄驚雷之日,元末城就變得喧囂起來了,前有守城人陸岱守卸甲奔雷阻巫非凡入城,後有小次魔顯神威懾四宗門精英。而最人歎為觀止的神蹟,是荒廢了數百年幾近禁忌之地的魔君故院——玉京別院在一夜之間恢復如初,赫然現世。玉京別院雄偉而不失精緻,華麗又不失莊嚴,讓人遠遠看上一眼,心裡都會莫名地升起想仰慕又敬畏的複雜心情。

 陸岱宗緊握長槍,傲立在城頭,默不作聲地看著風珠簾手牽著一個稚幼孩童,其身後緊跟著藏罪人拓跋藏、背棺人鐵衣十襲信步穿城而過。奇怪的是緊跟而入的是與他糾纏了數百年的夔,還有不惜卸甲奔雷也要阻止入元末城的巫非凡,鮮少現身的神秘守園人拓跋農,一行人之中赫然有一位面孔陌生的少年流浪者。

 巫非凡朝城頭上的陸岱宗微笑頷首,飄然入城。

 乞訖馬兒甚是眼尖,看見城頭上的陸岱宗在巫非凡微笑頷首時,手中的長槍有雷光乍現,在穿過城門洞時,好奇地問道:“青衫,那個威武大將軍是不是不歡迎你啊?”

 夔朝後探臂將乞訖馬兒一把抓了過去,低聲道:“那個威武大將軍是守城人,跟青衫是死對頭,千萬別出聲,小心不讓你進城。”

 乞訖馬兒道:“那麼厲害,青衫也打不過他嗎?”

 夔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道:“就算加上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你說厲不厲害?”

 乞訖馬兒吐了吐舌頭,道:“哇——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夔道:“以後萬一遇見他,記得繞道。”

 乞訖馬兒頻頻點頭,旋即又問道:“萬一沒道可繞呢?我怎麼辦?”

 夔道:“那就只好請他喝酒了。”

 乞訖馬兒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雙手一攤,道:“我身無分文,拿什麼請他喝酒呢?”

 啪地一聲響,夔揚手就給了乞訖馬兒一巴掌,乞訖馬兒差點沒被拍暈過去,頭暈目眩間聽夔說道:“誰說你請他喝酒就得你給酒錢?他不缺酒錢,只是缺一個喝酒的理由。”

 乞訖馬兒道:“我明白了,原來他是個酒鬼啊!”

 巫非凡插言道:“混蛋夔的話你也敢信?”

 乞訖馬兒問道:“他不是酒鬼?”

 巫非凡道:“混蛋夔才是酒鬼。”

 乞訖馬兒直搖頭,自言自語地道:“沒見過混蛋夔喝過酒啊?怎麼他也成了酒鬼呢?”

 頭頂上傳來哈哈大笑聲:“小子,就衝你一聲混蛋夔,陸某請你喝酒!”

 乞訖馬兒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並沒見到那威武大將軍,暗暗吐了口氣,暗忖道:“果然是個酒鬼!”

 獨上瓊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來望月人何處?風景依稀似昨年。

 風珠簾望著熟悉的勾簷雕欄,幽幽思緒湧上心頭,喃喃道:“故院月照影,韓君幾時歸?”

 乞訖馬兒估計是累了,早早地睡下了。夔於是提著一罈酒來到屋頂,斜坐在屋脊上,他將酒罈放在一旁,連一口都沒有喝,只是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出神發呆。半夜時乞訖馬兒被一泡尿給憋醒了,找了好久也沒找到茅廁,最後確實憋不住了,就在假山後的隱僻處爽快解決了。當他輕鬆後想要回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這時,他發現了屋頂上的夔,於是大聲喊道:“混蛋夔,你不好好睡覺,上屋頂幹什麼?”

 夔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根本就不想理會他,雙手抱在腦後,躺了下去。碰倒了身旁的酒罈,骨碌碌地滾落下來。乞訖馬兒聽到響動,看清楚是個酒罈,連忙跑了過去,張開雙臂將酒罈接抱在懷中,幸好酒罈泥封完好,壇中酒才沒有灑落出來。

 乞訖馬兒抱著酒罈,道:“原來你偷偷在這兒喝酒啊!咦——沒動,看來還沒來得及喝。”他抱著酒罈想離開,又想起自己迷路了,於是故意大聲喊道:“這酒——你還喝不喝?不喝我就拿走了。”

 夔有些不耐煩地道:“給我拿過來。”

 乞訖馬兒道:“自己來拿,我——我上不去。”

 夔嗤笑道:“沒用的小乞丐,給我滾上來。”話音剛落,乞訖馬兒真地滾上去了,他是被一道罡勁捲上屋頂來的。夔一把奪過乞訖馬兒抱在懷裡的酒罈,拍開封口,喝了一大口,道:“半夜三更的不好好在屋裡睡覺,小心被厲鬼勾了魂魄去。”

 乞訖馬兒有些許驚慌地四下張望,但見月明星稀,房屋重疊,恬靜得就象沉睡的嬰兒。當他望見不遠處的一方石亭時,心裡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象潑墨畫中的一點硃紅,格外醒目,又象是層林疊翠中的一棵枯樹,散發著濃濃的死氣。乞訖馬兒指著石亭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夔喝了口酒,道:“風雪亭,罪惡開始的地方。”

 乞訖馬兒道:“誰的罪惡?”

 夔道:“他,還有——”他沒有將其他的名字說出來,他覺得那些沒有說出名字的人都已經承受了命運的處罰,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呢?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冷笑道:“那就是傳說中的伐罪伏魔之處。”

 乞訖馬兒已然猜到夔口中的他是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真是青衫殺了魔君?”

 夔沒有回答,只是喝酒,喝得很急很快。

 乞訖馬兒道:“伐罪伏魔!是一種罪惡的終結,也是另一種罪惡的開始。”

 夔道:“那時我就應該殺了他的。”

 乞訖馬兒道:“你為什麼沒有殺他呢?”

 夔道:“因為韓先生——”

 夔沒有將後半句說出來,但乞訖馬兒心裡似乎已然明瞭,感慨道:“你若殺了他,那就是你的罪惡了。韓先生之所以不願你殺了他,是因為韓先生是想讓他帶著罪惡活下去。”

 夔不耐煩地道:“你懂什麼?死就是死,活就是活。”

 乞訖馬兒道:“帶著罪惡活著,想要解脫,要麼死,要麼贖罪。死很容易,贖罪很難。”

 夔沒想到從乞訖馬兒口中竟然說出這般圭璋特達的見解,不但一語中的,且一針見血,與他年齡絕不般配。夔清楚地記得當時韓先生讓他帶談無期離開玉京別院去劍池時所言:不言,不語,不嗔,不怒。原來韓先生願以身赴死終結罪惡,卻不願讓他揹負罪惡。

 乞訖馬兒道:“雖然你偶爾無賴起來是個混蛋,但我希望你能理解韓先生的良苦用心。但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我只能跟你說。”

 我只能跟你說!

 當時韓先生不也正是這般言語嗎?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陣陣地刺痛,夔仰首大口地喝酒,淚水混合著酒水流了下來,他用衣袖抹了抹臉,將酒罈遞向乞訖馬兒。乞訖馬兒問道:“你是想請我喝酒嗎?”

 夔道:“是的。”

 乞訖馬兒搖頭道:“我不喝酒。”

 夔忽地起身,一把扯住乞訖馬兒,就朝乞訖馬兒嘴裡灌酒,戧得乞訖馬兒一陣劇烈的咳嗽,夔則是哈哈大笑不已。

 栢皇寶兒和葛問騎著從赫胥蒼月那兒借來的馬,不急不徐地朝元末城方向而去。儘管他們跟宇文霸一行相間約半日的距離,但就在第一日,慕超凡就得到他們尾隨的訊息。慕超凡心中有無數的猜想,栢皇寶兒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離開神坎城?栢皇寶兒又為什麼不去碎冰湖?

 慕超凡雖然覺得栢皇寶兒不會影響宇文宗主的行程,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將栢皇寶兒的事稟告了大將軍朱襄。朱襄習慣性地敲擊著手指,沉思了很久,只說了一句話:“寶兒絕不能從北門進元末城。”

 趁著入夜歇息的時候,慕超凡悄無聲息地出了行營,將朱襄的話原封不動地告知了栢皇寶兒,並暗中囑託葛問一定不要由著寶兒的性子行事。當慕超凡猜測栢皇寶兒應是要前往那山神廟,準備留下刀衛暗中保護時,葛問卻言栢皇寶兒真正目的是要去見栢皇桐柏問搶奪劍譜之事。慕超凡只好將準備留下的刀衛帶走了,連夜栢皇寶兒和葛問朝西去了。

 山神廟還是那般破敗,廟中那位毫無生機的流浪盲者早已不見,廟附近新壘的墳堆上已長出了青草。栢皇寶兒站在墳前沉默不語,墳中埋的是那流浪盲者?還是埋著他人?

 那一劍的風情仍歷歷在目,那一句的傲語還縈縈在耳!

 他是誰?

 他為何要取回生死劍?

 他將要如何取回生死劍?

 栢皇寶兒在心裡無數次地問自己,沒有人能回答。自母親去世後,她就象是行走在黑夜中,沒有方向,沒有出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走下去......

 地武魁首葛器和人武魁首葛城,還有那十八樓的死士為搶奪那份神秘的卷軸,從離火城一直追殺至元末城。山神廟中那位神秘的流浪盲者似黑夜中的一盞明燈,讓栢皇寶兒看到了生機。

 栢皇寶兒朝當日流浪盲者端坐的位置恭敬地三次稽首,然後捧著那個裝有奇異卷軸的木匣一言不發地站在山神廟前,目及不遠處就是自南而來的馳道。宇文霸攜刀坊高手應天機樓邀請出神坎城前往元末城,那麼離火城劍宗應該也在邀請之中,那麼栢皇桐柏就一定會從這兒經過。

 虎毒不食子!栢皇桐柏發起狠來是連自己都會吃的獅子。葛問無法勸說,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如果可以,他希望栢皇桐柏永遠都不要到來,他願意永遠這樣陪伴著栢皇寶兒。

 當年栢皇桐柏迎娶碎冰湖朱染衣時,葛問已奪得天武魁首稱號,是劍侍中的佼佼者。但他沒想到,半年後,朱染衣從內城中搬至小葉湖畔,栢皇桐柏命葛問守護小葉湖,保護已有身孕的朱染衣。一日栢皇桐柏來到小葉湖,不知為何原因與朱染衣起了爭執,朱染衣以一式奇特的劍招將栢皇桐柏刺傷,而朱染衣因為那一劍動了胎氣。葛問將南火離城內所有的岐黃醫者或相請或威懾至小葉湖,均醫治未果。就在葛問無能為力時,一位神秘旅人來到小葉湖,朱染衣似乎認識那神秘旅人,得贈聖藥才保住腹中胎兒。神秘旅人言:胎兒被劍氣所傷,聖藥雖然能保住性命,但無法醫其殘缺。在朱染衣的懇求下,神秘旅人耳語數言,最後無奈留下一幅畫卷,悲愴而言:以畫卷裹腹,可醫胎兒殘疾。

 沒有人知道那位神秘旅人對朱染衣說了什麼,但葛問心中已經隱隱猜測到。朱染衣在生下栢皇寶兒後,將栢皇寶兒託付於葛問,望其能保護栢皇寶兒長大成人,若遇到危險護送栢皇寶兒去碎冰湖。朱染衣難產身亡。葛問抱著栢皇寶兒去內城找栢皇桐柏,發現栢皇寶兒的腹部有塊暗紅胎記,那模樣赫然與那畫卷一模一樣,於是葛問將那畫卷藏了起來。誰知那時,栢皇桐柏得了失心瘋,葛問只好將栢皇寶兒帶回小葉湖,這樣栢皇寶兒身上的秘密才沒有被人發現。

 後來葛問攜栢皇寶兒去過幾次碎冰湖,哪知朱老夫人卻無收留之意。直到栢皇寶兒發現了那幅神秘的畫卷,引來葛器、葛城和十八樓死士的搶奪追殺,所幸葛問早有安排,又在山神廟得神秘的流浪盲者暗中相助才安全逃至神坎城。葛問心中是希望栢皇寶兒能前往碎冰湖,他不懼死,如果可以,他願用生命去換栢皇寶兒的一生平安。

 望著冷靜寡言的栢皇寶兒,望著看不見盡頭的馳道,葛問突然感覺到自己是那麼地無力。

 姜殊群接到天機樓的邀請時,知道東城陰康與天機樓已經相談妥當。姜殊群明白元末城一行將決定古禹城在武道中的地位,也決定拳道在武道中的地位。數百年前因宗門始宗主伐罪伏魔,開啟四城鼎立的局面。四城宗門亦爭鬥了數百年,此起彼伏,難分伯仲。姜殊群亦想借此機會,重振拳道雄威,登武道巔峰,也不枉費自己數十年的隱忍潛行,處心積累。

 姜諶和諸葛海棠得知拳道精英將再赴元末城,就糾纏著一同前往。姜殊群沒有辦法,只好讓她們同行。

 姜諶和諸葛海棠還未痊癒,只好乘坐大車。姜殊群和諸葛窮武等拳道高手皆鮮衣怒馬,精神抖擻,浩蕩而行。唯一讓姜殊群忐忑不安的是諸葛天問,東城陰康卻堅持讓諸葛天問駐守烏林,言:若誅殺魔君,其他三宗門損兵折將慘重,則可由諸葛天問趁勢攻之,可謂是唾手可得。若誅殺魔君失敗,古禹城仍是退可守之地。

 離元末城還有兩日行程,有密探遞來訊息。姜殊群心中已經明瞭,風珠簾、藏罪人、背棺人悉數進城。可為什麼天機樓巫非凡竟然會同行呢?為何守城人陸岱宗會放任巫非凡入城呢?那個流浪者模樣的少年又是誰呢?難道是那劫後重生的魔君?

 就在姜殊群絞盡腦汁猜測的那會,行進的隊伍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不待姜殊群吩咐,其次子姜謀已催馬過去。姜謀年少機警,其膽識謀略不在其兄姜諫之下。姜謀剛離開,就有訊息傳過來,阻攔隊伍的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布衣孩童。就在姜殊群心中剛起疑惑,又有訊息傳過來,布衣孩童與拳道幫眾起了衝突,已有兩人被殺,三人重傷。一股無名之火在姜殊群心中騰地升起,不需他多言,諸葛窮武已拍馬而去。

 片刻功夫,有訊息傳來,姜謀被一個布衣孩童所擒,暫無性命之虞。姜殊群真有些按捺不住了。但見諸葛窮武拍馬而返,姜殊群正要出聲詢問時,只見馬背後轉出一位雙手反抱著後腦的布衣孩童來,姜殊群在見到布衣孩童的瞬間,瞳孔收縮成了針孔那般,那凜凜目光似乎要看穿布衣孩童的內心深處。

 布衣孩童朝姜殊群微微點頭,道:“姜宗主就帶領這般高手也敢赴元末城之約?怎麼不見諸葛老兒和東城老鬼呢?”

 要不是姜殊群用眼色制止,諸葛窮武豈能容眼前這孩童口出狂言,熱嘲冷諷。姜殊群淡笑一聲,道:“早知是隗樓主大駕光臨,姜某定當親自前往迎接。只是不知隗樓主此番前來有何指教?”

 布衣孩童嗤笑一聲,道:“區區十八樓,怎能入姜宗主法眼呢?不敢言指教,只是一時興起前來提醒姜宗主,首當其衝,必先受其害。”

 姜殊群道:“多謝隗樓主提醒。”

 布衣孩童道:“魔君韓若樗現在南方,一時半刻不會返元末城。以風珠簾心性,誰先進元末城,誰就得承受其怒火。神坎城碎冰湖與風珠簾頗有淵源,不妨就讓宇文霸先行入城,不管風珠簾如何處置,怎麼也得消三分怒氣。天澤城神槍守元末城數百年,待尊盧鉉入城,必然又得消三分怒火。栢皇桐柏和葛重天不愧是老狐狸,逶迤徐行,只盼三城宗門先其入城,可圖則入城,不利則退後。因與諸葛老兒和東城老鬼還算有些許交情,不忍見其後輩赴死,特來提醒。不小心傷了姜宗主門人,還望姜宗主見諒。”

 布衣孩童說完又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諸葛窮武強壓著心中怒意,待其走遠不見了,才出聲問道:“宗主為何容黃口小兒放肆狂言呢?”諸葛窮武所問,正是姜謀心中所慮。

 姜殊群冷笑一聲,道:“黃口小兒?有哪個黃口小兒敢如此稱呼諸葛老先生和東城先生?諸葛將軍,你看走眼了。”

 姜謀道:“又聞子歸啼夜月,杜宇血,慼慼聲外,魂斷催魄歸。”

 姜殊群道:“六百年前,魔君韓若樗莫不讓人談虎色變,魔君之後,真正攪動風雲的不是東神山,也不是四城宗門,唯有十八樓,唯有隗樓主。”

 諸葛窮武心中驚異不止,道:“十八樓!隗樓主!”

 姜殊群道:“隗子歸!”

 諸葛窮武和姜謀心中陡地一驚,今日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天外天,人外人,心中暗暗慶幸沒有魯莽衝動,不然後果將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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