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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鐵衣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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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衣十襲仍半蹲著,前有祝六道出手救祝七言,後有巫非常出刀偷襲相助祝六道,面對如此出爾反爾之小人,鐵衣十襲似乎被激怒了。可巫非常與祝六道南轅北轍而立,不管他攻擊誰,就會將破綻留給另一個人。鐵衣十襲突然做了個奇怪的舉動,只見他用緊握著拳頭朝插在自己胸口上的短刀用力地砸了下去,叮地一聲響,短刀再入兩分,又砸,又入兩分。如果鐵衣十襲的身軀是那堅硬的岩石,短刀就是那金剛鑽,鐵衣十襲砸下的拳頭就是使力的鐵錘,鐵錘每次揮砸一次,金剛鑽就會進入岩石分毫。

 巫非常和祝六道如殿前其他眾劍者一樣,滿臉狐疑地望著似乎陷入瘋魔的鐵衣十襲。風珠簾和拓跋藏的臉上卻滿是悲憤的神情。鐵衣十襲連朝短刀砸了六下,就在他第七次揮拳砸下時,風珠簾突然出聲道:“殺他們何需九襲?”

 鐵衣十襲揚起的拳頭微微停頓了一下,咧嘴朝風珠簾呵呵笑了起來,然後他又笑著望向拓跋藏,道:“這次不會錯了,殺他們,我一個就足夠了。”

 拓跋藏沒有說話,只是拼命地點頭,旋即又拼命地搖頭,眼中似有淚光在閃動。

 鐵衣十襲將拳頭砸在短刀上,再入兩分,七寸六分的短刀已然沒入大半。鐵衣十襲沉腰弓步,雙臂高舉過頭,猛然朝左右兩側揮砸下去,雙臂並沒有砸向腳下青石,剛過肩時陡然停了下來,祝六道、巫非常、巫非奇,還有殿前眾劍者隱約感覺到有一陣微風拂過,就如春風般溫柔暖和。

 鐵衣十襲平舉的雙臂緩緩地垂放下來,魁偉的身形晃了晃,仰面朝後倒了下去。拓跋藏躍身過來,穩穩地扶住鐵衣十襲,待鐵衣十襲坐落下來,拓跋藏手指捏成法訣在鐵衣十襲胸前彈指虛劃,被鐵衣十襲砸入胸口的短刀一分又一分,慢慢地退了出來。刀盡出,血已止,鐵衣十襲接住短刀,百鍊精鋼的快刀,薄而鋒利,忽地對巫非常道:“好刀!”

 巫非常回答道:“確實是好刀。”

 鐵衣十襲將短刀慢慢地放入嘴裡,只聽“吱”的一聲,這柄百鍊精鋼的短刀,竟然已被他咬斷了一截。鐵衣十襲咀嚼起來,嘴裡響起如嚼豆般的脆響聲,然後慢慢地吞了下去。他的臉上露出種滿意的表情,象是飢腸轆轆的時候吃碗美味的小面一樣。

 眾劍者皆怔住了。他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連巫非常的眼睛裡也不禁露出了驚嚇之色。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奇怪的人,這麼奇怪的事?

 所有的人都沒有動,只是怔怔地望著鐵衣十襲慢慢地將整柄刀咬碎,吞了下去。鐵衣十襲將刀柄丟在地上,對巫非常道:“刀是好刀,味道不太好。”

 巫非常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鐵衣十襲道:“你這把刀殺的人太多了,血腥味太重。”他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紅色棺槨前,小心翼翼捧起劍遞給拓跋藏,然後慢慢地將紅色棺槨背在身後,問道:“祝七言可有去尋巫非凡?”

 拓跋藏道:“祝七言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只有巫非凡能救他。”

 鐵衣十襲道:“接下來就得再辛苦你了。答應我,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讓主人拔劍。”

 拓跋藏哽咽道:“我答應你。”

 鐵衣十襲對風珠簾道:“還請主人能答應鐵衣的請求。”

 風珠簾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巫非奇微笑著道:“你們這就想走?當我們何在?”

 風珠簾目光如刀鋒般直直在釘在巫非奇的臉上,冷冷地道:“你們已經死了。”

 巫非奇大笑,道:“笑話!”

 祝六道冷哼,道:“危言聳聽,胡說八道。”

 巫非奇欲要移步去擋其去路,忽聽風珠簾警告道:“莫動!再好好欣賞東神山的風景吧。這是你們看到這世界的最後一眼了。”

 祝六道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如驚鳥出林般飛身撲向風珠簾,就在他的身形飛到半途時,波地一聲響,一道鮮紅的血水從心臟處破胸噴出,緊接著又一聲悶響,祝六道的身體如脹極了的皮球般爆裂了,血肉四下飛濺,握在手中的短刀,噹啷兩聲墜落在地。

 巫非奇和巫非常被眼前的情景驚嚇住了,瞠目結舌地對望著,清楚地看見對方眼裡的自己被恐懼感和死亡緊緊地包裹著。

 殿前持劍環伺的劍者有不少人被驚嚇得連連後退,可就在腳步移動的瞬間,身體就如祝六道那般爆裂開來,血肉飛濺在地上,牆壁上......

 遍地皆是血肉模糊的碎片,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這不只是殺戮,而是血淋淋的修羅場。

 巫非常抬手抓向巫非奇的手臂,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巫非奇的衣袖,整個身體爆裂散落。巫非奇渾身粘滿了巫非常的血水,就象是剛從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的惡魔般大聲慘叫道:“你們都是魔鬼!你們都是魔鬼!元齋,你一定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惡毒的詛咒聲在空中遠遠地擴散迴盪。

 天空上,深谷中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聲。

 天機樓上,一位儒雅的修士面無表情地仰望著天空中的浮雲,陽光從雲層縫隙間透射出來,照在他的臉上,閃閃發亮,他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直延伸到迴廊轉角處。

 他最擔心的,也是他最期待的,終於來了。

 自巫非凡從劍池歸來那日,自他見到堪輿造化訣那日,困擾他數十年,困擾東神山數百年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了。他精心謀劃,殫精竭慮,用數十年時間,讓東神山天機樓勃然崛起。天下武道,四城宗門唯東神山天機樓馬首是瞻。每每想起,總有一股自豪得意油然而生。

 他已不記得自己的心性神智是從何時開始有所變化了。也許是因為巫非凡越來越出類拔萃,也許是因為突然見到雙鬢白髮,也許是因為元末城中還有個叫韓若樗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心中的貪慾在蠢蠢燥動。

 內心的最深處,黑暗的最深處,有股力量在誘惑著他,有個聲音在召喚著他。他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韓若樗,殤。小次魔,藏。巫非凡,隱匿斷罪崖。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出乎意料的是風珠簾、鐵衣十襲、拓跋藏比他估計的更強大。錯誤地低估敵人,總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他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倏地轉過身來,凝視著長長的身影,他的瞳孔中出現一個模糊的陰影。一個飄忽的聲音彷彿從虛無縹緲中傳過來:“你不是他的對手,巫非凡也不是。他太強大了,強大得讓你根本無法想象得到。”

 他直直在注視著自己的影子,沉默不語。

 “這世上只有兩個人能殺死他,一個是魔君韓若樗,還有一個就是他自己。”

 他清楚知道那個他是誰。沒有人能殺得了他,除非他自殺。可他絕不是會自殺的人,因為他心裡正燃燒著仇恨。

 “如果你有足夠的覺悟,以命換命,你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以命換命!任何的皇圖霸業不都是以生命換來的嗎?

 “以風珠簾懷中嬰兒,韓若樗遺子之命換巫非凡之命,可否?”

 竟然不是換他之命?而是巫非凡之命。

 “猶豫了?巫非凡不死,則祝七言活。巫非凡若死,東神山則不存。”

 他毫無表情的臉似乎舒展了開來,眼眸中似乎有希冀之光在閃動。他緩緩地抬起雙臂,雙掌微微張開,掌心朝向,慢慢地伸出,就象是要去接捧住什麼珍貴之物般恭敬而小心。他的手伸到陰影中時,掌心中赫然出現一柄彎如初月糾纏著白芒氣機的彎刀。

 他就這樣恭敬地捧著彎刀,朝自己的影子走去,每朝前走一步,影子就縮短些許,當影子完全消失時,他也跟著消失了,就象是他進入了影子之中。

 斷罪崖。

 奇峻陡峭高千仞的斷罪崖前,巫非凡背劍而立,仍是那麼風姿清俊,仍是那般卓越出群。當他看到祝七言被人抬過來時,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神色。

 祝七言道:“元齋救我!”

 巫非凡朝祝七言輕輕搖頭以止其不再言語,左手並指虛按在祝七言的眉心上,雙目微閉。片刻之後,巫非凡橫笛輕吹,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笛聲響起,巫非凡不停地旋身移步,似一位超凡的舞者圍繞著祝七言翩然起舞。

 當巫非凡停下身來時,祝七言的神識赫然變得清明起來,雖然仍無法坐起身來,但身上的痛楚已減輕許多,寸斷的經脈之間有隱約如遊絲的氣機在流動。巫非凡的額頭上已然滲出了汗水,對祝七言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血藏道隱,道隱鏡相。拓跋隱德的修為深不可測,不僅能藏天藏地藏罪孽,更能葬天葬地葬罪孽。”

 祝七言道:“以血藏破天網法陣,再以鏡相陣傷我,拓跋藏果然不簡單。他竟然還知曉元齋你能破其法陣暗勁,救我性命。”

 巫非凡道:“你敗於其手中,我並不感到絲毫驚訝。但你卻來尋我相救,確實不應該。”

 祝七言不解,道:“難道你要見死不救?”

 巫非凡道:“沒有人能坦然自若地面對死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拓跋隱德為何不當場殺死你,反而讓你來此要我救你?”

 祝七言突然明白了。原來一切都在拓跋藏的算計之中,威宣殿縱使祝六道不出手,拓跋藏也只會重創他而絕不會殺死他,然後又故意透露巫非凡能救他的資訊。在面對死亡與活命的選擇時,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放棄活命的希望。巫非凡確實能救他,也一定會救他。他們的目的就是在對上巫非凡之前,讓巫非凡折損真氣。

 太可怕了。天衣無縫的預謀,天衣無縫地實施。

 巫非凡沉聲道:“東神山沒了,天機樓沒了,你趕緊逃命去吧。”

 門下弟子抬著祝七言落荒而逃。

 巫非凡抬頭望著奇峻陡峭的斷罪崖,喃喃道:“韓夫人來了,你兒子也來了,狂奴先生與隱德先生都來了,韓先生,你能看見嗎?你能感覺到嗎?”

 “齊政兄,你為什麼不來呢?你為什麼不來殺了我呢?”

 “韓夫人失去了丈夫,稚兒失去了父親,齊政兄失去了摯友,我——巫非凡也失去了親人。”

 “尊盧中堂死了,栢皇子騰死了,葛書房死了,宇文擒虎也死了,巫非凡馬上也得死了,緊接著就輪到姜無懷了。”

 “古來聖賢皆盡死,唯有韓君留其名!都死了,恩怨也就都了了。”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字字如刀絞,句句似刃割。

 “殺夫之仇,殺父之恨,如何能了?”

 巫非凡迴轉身來,見到了怒氣衝衝的風珠簾,還有揹著紅色棺槨的鐵衣十襲,雙手攏在衣袖中如尋常老者般的拓跋藏。巫非凡朝他們躬身稽首,道:“我死,姜無懷死,能了乎?”

 風珠簾道:“韓君視你如手足,不求你報恩,為何以怨報德?”

 巫非凡俯首低目,道:“巫非凡無言以對,無顏相見,唯以死相報。”

 風珠簾厲聲問道:“你以為都死了,恩怨就了了嗎?”

 巫非凡仍躬身俯首,道:“巫非凡不知,巫非凡唯求一死。”

 風珠簾將懷中嬰兒輕輕地放在棺槨上,接過拓跋藏遞過來的長劍,欲要拔劍刺向巫非凡,忽聽巫非凡道:“且慢!”風珠簾挺劍相指,冷冷地問道:“怎麼?後悔了?”

 巫非凡長身抬首,望著風珠簾手中已出鞘半寸殺氣森然的劍鋒,一邊緩緩解下所背的造化劍,一邊淡淡地道:“造化劍早與我本元神識融為一體,韓夫人若拔劍殺我,自然會牽引造化劍相救。”

 風珠簾道:“你認為造化劍救得了你嗎?”

 巫非凡輕輕地撫摸著劍鞘,道:“造化劍乃韓先生所鑄造,天下寶器,若為救我而毀,可惜了。”

 風珠簾似乎沒想到巫非凡會說出此般話語來,微微一怔,稱讚道:“惜劍不惜命,不愧為小巫青衫。”

 一聲“小巫青衫”,讓巫非凡肅然動容,熱淚奪眶而出,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將造化劍拋向天空,哽咽著喝叱一聲,造化劍在空中顫動著發出一陣嗚嗚的悲鳴聲,然後朝斷罪崖飛去。巫非凡強忍著心中不捨,不敢多再多看一眼,直到造化劍完全沒入斷罪崖之中。他淚流滿面地望著風珠簾,道:“韓夫人,請出劍吧。”

 劍出鞘,洞胸而出。

 鮮血染紅了前胸,也染紅了後背,一絲血水從巫非凡的嘴角滲流出來,巫非凡朝風珠簾笑了笑,道:“多謝!”

 風珠簾似乎沒想到竟然如此這般容易,握著劍,怔怔地望著巫非凡。鐵衣十襲和拓跋藏似乎也怔住了。

 就在這時,一聲啼哭聲將眾人驚醒。眾人朝啼哭聲處望去,赫然看見一位中年修者手握著一柄白芒閃閃的彎刀緊貼著棺槨上襁褓中的嬰兒。在場眾人都是修為高深之人,卻沒有人覺察到中年修者的出現。

 沒有任何氣息,沒有任何表情,中年修者就象是沒有生機的鬼魂,在不知不覺間從地獄中爬了出來。

 風珠簾、鐵衣十襲、拓跋藏欲要撲身而上,中年修者道:“都別妄動。”

 風珠簾亦大聲喝叱道:“你若敢傷我兒,我一定會殺了你,還有你的家人朋友!”

 中年修者毫無感情地道:“魚死網破罷了。”

 巫非凡認得那中年修者,朝其搖頭,道:“莫再徒生事端,莫再造殺孽了,一切都已結束了。”

 鐵衣十襲、拓跋藏投鼠忌器,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屏息凝神地注視著那中年修者。風珠簾道:“你想怎樣?”

 中年修者道:“以命換命而已。”

 風珠簾忽地明白了,中年修者絕不是要換自己活命,他突然現身要挾,自然是為巫非凡而來。她望向巫非凡,冷冷地道:“果然好心計!果然演得一出好戲!”

 巫非凡只是苦笑,眼前的情形,他無法解釋清楚。他朝中年修者走去,每邁出一步,傷口中就湧出一股鮮血,生命亦隨著鮮血一點點地流失。

 縱有通天徹地的神通,此時風珠簾也束手無策,豈敢輕舉妄動。她心中認定中年修者是巫非凡的謀劃,但她心裡仍存有一絲納悶。巫非凡束手就縛受她一劍若只是為了引開當場之人注意力,讓中年修者潛入得手,可那一劍是洞心之傷,已足夠要其性命了,聰明絕倫的巫非凡又怎麼可能漏算呢?風珠簾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巫非凡一步步地去到中年修者身旁,道:“放開我兒,帶著巫非凡逃命去吧。”

 中年修者道:“還需要一個承諾。”

 風珠簾道:“什麼承諾?”

 中年修者道:“你,還有藏罪人與背棺人今生不得再入東神山。”

 鐵衣十襲和拓跋藏朝風珠簾望去。風珠簾冷笑,道:“我不答應!今日不殺巫非凡,他日必定要殺。”

 中年修者道:“韓夫人還是答應的好。”

 風珠簾很果決地應道:“我拒絕!”

 中年修者道:“你會後悔的。”他手中彎刀陡然發力,刀尖在嬰兒心口上輕輕一挑,一縷鮮血被刀尖挑起落在白芒閃閃的刀鋒上。嬰兒被痛楚刺激,哇地哭出聲來。

 風珠簾大驚失色,驚呼道:“不要!”

 中年修者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道:“我警告過你,你會後悔的。”中年修者將刀尖再次緩緩地刺向啼哭的嬰兒,道:“韓夫人還是答應的好。”

 風珠簾急忙應道:“好!只要你不再傷害我兒,我答應你。”

 中年修者握刀的手停了下來,對巫非凡道:“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今日救你,希望你能記住,你不是隻為自己而活。”天空中浮雲被風吹散了,陽光照進斷罪崖,照在中年修者的身上,在其身後映出長長的影子來。

 巫非凡淚流滿面,仰天大笑,道:“問蒼天,何為殺戮慈悲。嘆蒼生,何為生離死別。殺戮血途,惡魔行徑,在盡頭來臨之前,巫非凡勿非凡!”他緩緩地走進中年修者的影子中,慢慢地消失了。

 中年修者凝視著啼哭的嬰兒,也凝視著手中的彎刀,落在刀鋒上的鮮血不見了,似乎是被刀鋒吸收了。他的臉上再次浮現詭異的笑意。

 風珠簾心裡閃過一絲不安,大聲道:“我已答應,請快放開我兒。”

 中年修者道:“魔君之子,必成他日魔君。為護巫非凡日後的安全,我必須要將一切隱患清除乾淨。”

 風珠簾驚駭問道:“你想幹什麼?”

 中年修者道:“韓夫人請放心,貴公子絕無性命之虞,當受皮肉之苦。”他說完,喃喃自語,似在唸著神秘的咒語,當他彎腰要將彎刀再次刺向嬰兒時,一道陽光照在嬰兒臉上,嬰兒突然破涕而笑起來。

 明媚的陽光在嬰兒的笑聲中,忽地如湖水般盪漾起來,陽光似血河般從天空中傾洩而下,整個斷罪崖成為了一汪血海。血河的盡頭有一艘血船飛馳而來,停在半空中。

 中年修者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風珠簾、拓跋藏、鐵衣十襲也怔住了。

 血船上沒有人,卻傳來威嚴得讓人無法抗拒的聲音:“魔君之子,豈容爾等汙穢之手可染指!”話聲未落,中年修者突然飛起遠遠地被拋了出去。風珠簾見狀搶身撲向前去,一隻血紅色的巨手從天空伸下來將嬰兒抓到了半空中。風珠簾終是慢了半步,撲了個空伏身在棺槨上,雙手無奈地伸向遙不可及的嬰兒,厲聲道:“將我兒還給我!”

 “歸去來兮,韓君!歸去來兮,魔君!”

 神秘莫測的血船,莫名其妙的話語。

 風珠簾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又是誰?”

 又是莫名其妙的話語,沒有人能聽明白。

 當嬰兒被血紅色的巨手送到血船上時,忽地從血船上傳來斥喝聲:“侍靈子,你好大膽,罪孽深重,罪該萬死!”

 被遠遠丟擲的中年修者剛站起身來,又一隻血紅色的巨手從天空中伸下來,將中年修者握在掌中,只聞一聲淒厲的慘叫,中年修者已化為一灘血水。血船中傳來一聲嘆息:“唉——六歲夭折之命!”

 風珠簾疑惑地問道:“六歲夭折之命?什麼意思?”

 “心脈受損,精血被奪,若留在你身邊僅可活六年,讓我帶走——”

 風珠簾道:“讓你帶走,你能救我兒?”

 “不能!但有人能救。”

 風珠簾道:“誰?”

 “魔君。”

 風珠簾道:“韓君已被人謀害,怎麼能救?”

 “魔君怎麼可能會死呢?帶著魔君的法身,帶著你的兒子,回鐘山去吧。”

 風珠簾問道:“怎樣才能救我兒?”

 “魔王臺,祭血胤,黃泉盡頭是歸墟。莫問我,問自己,問魔君之子吧。”

 血紅色的巨手將嬰兒送至風珠簾手中,血船慢慢朝血河盡頭駛去,如倒掛在天空中的血河慢慢變淡,當血船消失不見後,斷罪崖前陽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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