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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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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吐蕃回來那次,簡穆也曾經趕過一次路,不過那時候雖然溫度也很低了,但比之正月還是差了一些,簡穆搖

 從吐蕃回來那次, 簡穆也曾經趕過一次路,不過那時候雖然溫度也很低了,但比之正月還是差了一些, 簡穆也算是全副武裝了,可騎馬奔了一日後, 簡穆還是覺得自己的臉快被吹歪了。

 簡穆一行在驛站住宿時都是以簡穆的名義登記的,反正他是正常休假,住驛站都是免費的, 而作為他“隨從”的另外三人也都有折扣。擱在其他時候, 官員往來地方與京城頻繁時, 簡穆這種末流官員在驛站可能得不到什麼好房間, 但此時正值年節,驛站十分空泛。所以,雖然行路時十分辛苦,但簡穆幾人在驛站時倒是能好好休息。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目標, 簡穆離京後,心雖然還提著,但噩夢總算停了。

 比起他來, 大白才是真正辛苦, 簡穆對大白雖然談不上精心, 但也確實沒讓大白吃過什麼苦,對比昭侯府家將那兩匹外表就彪悍幹練的馬,大白簡直就是朵溫室的花,比小黑都差了不少。

 簡穆看她被累得夠嗆, 也有些心疼, 趕路的第三日便和官驛租借了一匹馬, 打算之後輪換著騎。

 昭侯府家將的馬很有些看不上大白,同在馬廄時沒少欺負她,但兩位家將對簡穆倒是刮目相看,以他們的眼力,一早便看出簡穆騎術普通,他們這一路行進速度頗快,但不管是不是勉強,簡穆沒有抱怨也完全沒有拖累行程。

 遇上昭景澤的親侍是在離開翼州的第一個驛站附近,也多虧了昭侯府的家將也在,不然大家的頭臉都圍得嚴實,簡穆肯定認不出對方。

 昭侯府的兩位家將看到那人,激動得不行,簡穆都沒開口,他們已經一連聲問起了昭景澤的情況。

 原來,這次信件寄回來得遲既有昭景澤的原因,也有這位信使的原因——大齊軍隊進入高句麗後,連續佔領了玄菟、橫山等數座城池,並控制了聯通大齊的補給路線,通訊本不成問題,但在集安附近,昭景澤為拖住高句麗大將高泫的部隊,佯裝被圍了小半個月,之後才和齊軍另一支軍隊前後夾擊,包圓兒了對方。好不容易戰事暫時停歇,昭景澤可以往家寄送信函了,信使往京城趕的中途又被困在了營州。

 韓疏收到的雲州至平州一帶大雪其實不夠準確,真正遭了雪災的地方其實是營州,信使不得不改道,繞了一大圈兒,這中間就又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這次的信才遲了這許久。

 雖然信是送晚了,但得知昭景澤無恙後,昭侯府的兩位家將都大大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人就看向簡穆:大人是否要繼續前往遼城?”

 簡穆手裡捏著信使剛剛奉給他的信件,視線緩緩從信封上的“簡穆親啟”四字挪開,先不動聲色地瞟了信使一眼,然後看向問話的家將,不答反問:“你們有什麼打算?”

 “小人們奉命前往遼城打探訊息,如今既然有了侯爺的訊息,小人們打算分兩路,一人隨衛侍衛回京覆命,一人繼續去遼城,就算見不到侯爺,也去那邊看看情況。”

 簡穆頷首:“那就一起吧。”

 回到房間裡後,簡穆第一時間拆開了昭景澤的信件。信件內容與前幾封沒有太多差別,仍然是些日常瑣事,不過難得提到了高句麗的一種多齒的兵器——簡穆猜測,昭景澤應該是預料到齊軍打進高句麗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了,才提到高句麗之事。在從孫崢安那裡得知此事之前,簡穆從昭景澤的信件中一點看不出來他們行軍的情況。

 昭景澤在信封最後還給簡穆畫了個多齒刀的簡筆畫,真是醜得不忍卒讀。

 簡穆哼笑了一聲,不過很快,嘴角又恢復了平直。

 何平很瞭解自家少爺,剛剛有外人在何平沒敢多問,此時見簡穆看過昭侯爺的信後還是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就疑惑問道:“少爺,昭侯爺的信有哪裡不對嗎?”

 簡穆將信紙折起來,重新放回信封中,把信封揣進胸口後,才回答何平的問題:“他受傷了。”

 何平一驚:“您怎麼知道?不對,昭侯爺受傷……那親侍沒說啊。”

 簡穆此時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沉下眉眼,語調雖然溫和,但何平仍然聽出其間的憂慮:“字跡中有幾處發力情況和以往不一樣,若只是傷了胳膊,那個信使直說便是……”可偏偏那信使說得是“侯爺安然無恙”。

 聽到簡穆的解釋,何平眼睛就睜圓了,生氣對方的隱瞞,不過還是先關心自家少爺:“少爺,要不我再去和他打聽打聽?”

 簡穆搖搖頭:“不必了,那人多半也是受命才這樣說。至少他還能寫字,字跡也沉穩,應該……還好。”

 簡穆心裡念著昭景澤“還好”,可之後的路途卻完全撇開了後面跟著的馬車,加快了速度,簡穆本人也越發沉默。

 看到遼城城牆時,大白等幾匹馬在這麼冷的天也出了一身的汗。

 簡穆牽引著大白,依著進城的隊伍慢慢向前走著。遼城沒有簡穆想象的全方位戒嚴,但守門兵衛的檢查明顯比其他非邊城的城池要仔細得多,城內巡邏的兵役出現在視野中的頻率也更加頻繁。

 簡穆身負官職,他又準備在遼城待一段時間,所以到達官驛後,簡穆就讓何平拿著自己的帖子先去縣衙報備,他則簡單洗漱後準備去外面逛逛,而跟著簡穆他們一起來的昭侯府家將則去了城外軍營打聽訊息。

 簡穆由著驛站的人給自己推薦了一個小童,讓那小童帶他去了遼城最繁華熱鬧的酒樓。

 在京城時,人們提起邊城,大多會想到“貧苦”、“落後”一類的詞,這個印象其實相當不準確。大齊十分開放,除了打仗時期,大齊與周邊的國家部族大多都有貿易往來,遼城雖然比起鄯州城要差一些,但遼城毗鄰高句麗,高句麗善建屋、造船,盛產各種好木材,很受大齊商人的喜歡。

 遼城這段時間受到大齊與高句麗戰爭的影響,蕭條了不少,但福客樓裡仍然有不少客人,一名說書人也正坐在堂前高臺上唾沫橫飛地講述著聖人是如何率領大軍攻進高句麗的,彷彿他親眼所見一般。

 簡穆也在大堂選了一處座位坐下,點了一壺茶和一些果店,便開始靜靜聽著說書人以及周圍客人的閒談。

 半天下來,有用的訊息沒聽到多少,但有一點引起了簡穆的注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俘虜被押送到遼城南面20多公里外的大營處。

 回到驛站後,昭侯府家將也和簡穆說了他打聽到的事,大齊是在十一月打進高句麗的,昭景澤所在的部隊也是最早進入高句麗的一批人,林林總總,都是些邊角訊息。

 遼城的夜晚比京城要冷得多,簡穆跑了多日的馬,又去福客樓坐了一下午,身體累得不行,精神卻還繃著。簡穆倒也不勉強自己睡覺,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屋角的小榻上,透過被他開了一條小縫兒的窗子望著天空。要說古代哪裡比現代好,這樣不受任何汙染的夜空絕對算是一個。

 從京城到遼城,差不多有一千七百多公里,這個距離在地球與月球的距離面前不值一提,但是,簡穆盯著那輪明月時卻深深感受到,此時此地看到的月亮與昭景澤看到的月亮更像是同一個了。

 想著這樣毫無邏輯的事,簡穆的心卻稍稍寧靜下來,直到困得倚著軟枕睡著前,簡穆最後一個念想竟然是:依照昭景澤的性子,除了要判斷方位時,多半不會分神抬頭看天空吧。

 之後的幾日,簡穆每天在城門開時就會前往遼城東20公里外的一處野長城,從這裡可以看到遠處連線遼城與高句麗的一條官道,據簡穆所知,齊軍從高句麗回來後,回走這條官道前往城北的軍營——簡穆原先也想過去城北軍營外的官道,不過那樣實在太打眼,簡穆就放棄了。

 在第三日接近午食時,簡穆還真看到一隊大約500人的隊伍途徑官道。明知道是昭景澤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簡穆還是激動地跑下階梯,跳上大白的背就去追那支隊伍,結果可想而知。

 看著自家少爺瞬間黯淡下來的眸子,何平在陪著簡穆重新回去長城時,忍不住勸簡穆:“少爺,按照喬侍衛打聽到的訊息,昭侯爺多半還在高句麗呢,您在這裡等著,也等不到什麼啊。現在這麼冷,就算少爺您身體好,一直這樣凍著也容易生病,要不您回去驛站,我在這裡等著,有什麼訊息,我也能告訴您。”

 簡穆撥出一口霧氣:“我也知道是在做無用功,但除了這樣,我也幹不了什麼了。”去高句麗什麼的就是在做夢了,遼城雖然沒戒嚴,但進入高句麗的關口卻有齊軍把守。

 何平最初察知簡穆對昭侯爺的感情時,先是很懵,後又有些著急,畢竟那時候何平可看不出自家少爺有“得償所願”的可能。後來,何平看簡穆似乎完全沒有想“捅破窗戶紙”的心思,和昭侯爺相處得也越發融洽自在,自家少爺也挺自得其樂的,何平便釋然了,反正簡穆活得開心最重要。

 但這大半年,何平總覺得,簡穆的想法有些變化,像是勉勵壓抑著原地不動,又像是努力想往前走一步。

 然後,簡穆就走到了遼城。

 作為知情人以及和簡穆最為親近的人之一,何平終究沒忍住,問道:“少爺,您對昭侯爺……您這是打算……”

 再次爬上那段長城,簡穆不顧石頭的粗糲和冰冷,摘下手套,赤手撫摸著面前的城壁。聽到何平的話,簡穆眺望著那段恢復了平寂的土路,半晌後才開口道:“何平,我這人其實挺沒用的,膽子也小,還很自私,但是我挺容易知足的。”

 “我真的很容易知足……我本來想,有個好友就挺好的,但是,那天,我沒拿到他的信。”又是一陣沉默後,簡穆才略側過頭看向何平,“何平,我那時才發現,他,若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其實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

 何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心酸,眼圈卻不受控制的紅了。

 簡穆微微彎起唇角,重新看回官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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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一會兒還有一章,是之前答應的加更,也是大結局!嗷——感謝在2022-08-09-2022-0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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