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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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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瘋一樣趕了兩天的路,從江南趕回了上京。

 期間尚智和江浸月累死累活追著岑閒和朔望,但是總是差著一截,死活追不上。直到皇城腳下,他們才趕到這兩個人身邊。

 行至皇城門口,朔望翻身下馬,牽著絕影的韁繩,岑閒裹著貂皮大衣坐在馬鞍上,帽子遮住半張臉。

 尚智好不容易趕到他們前面,也沒時間歇息一會兒,掏出令牌給城門守衛看:“錦衣衛總旗尚智!”

 守衛們對視一眼,目光瞟到後面穿著貂皮大衣,只露出一小截蒼白下巴的人身上,頓時心下了然,連忙讓路給他們一行人進去了。

 到了岑閒的府邸,朔望向岑閒伸出一隻手臂,岑閒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指節搭上朔望腕骨上的黑色護腕,稍微用了點力從馬上下來了。

 朔望伸手扶住他,沒讓他摔倒。

 紀管事知道他們要回來,早早就在府邸門口那等著了。錦衣衛副使張久成也在,見到岑閒進門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迎了上去:“主子。”

 岑閒沒有應聲,隨手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露出一張神色冷淡的臉:“上京現下是什麼情況?”

 張久成跟在岑閒身後,目光往自家指揮使身邊那拿著貂皮衣裳的俊秀青年身上一放,很快又移了回來,恭敬道:“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聯名上書參您,說您御下不力,失察失德,誣告陳相,肆意妄為,故意使陳相死於獄中……”

 “幾人長跪於太后宮外,太后向來是個沒有主心骨的,也只能召您回京了。”

 岑閒冷笑一聲:“他們倒是清閒,有空來我頭上動土。”

 張久成沒出聲。

 “還有,詔獄的錦衣衛是尸位素餐麼?”岑閒鋒利的眼刀看過來,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眼皮子底下讓人死了!”

 岑閒平日裡看起來溫和,可動起怒來即便是一向膽大慣的江浸月都不敢過去。

 明眼人都看出來現在岑閒生氣了。

 畢竟錦衣衛詔獄竟連個人都看不住,讓他如何不氣?

 張久成目光落在岑閒掌下石桌的裂痕,連忙跪下來:“屬下已經罰過他們每人五十大板,指揮使現已回京,屬下自會去領罰,萬望主子網開一面。”

 岑閒聲色冷冷:“自去刑房思過。”

 張久成鬆了口氣:“是。”

 只是去刑房看著行刑而已,頂多吐上個十天半月,若是像上次罰去刑房受刑……那可就不堪設想了。

 而後岑閒梳洗一番,換上了錦衣衛黑色制式的官服,就準備去面見太后了。

 朔望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岑閒轉過頭,聲音裡面還有沒消下去的冷意,但已經溫和多了:“人你也送完了,是時候該回江南了。”

 大意是在他眼裡,朔望就像是鄰家的弟弟,總歸有幾分寬容。

 只是他沒想到朔望是個不聽話的鄰家弟弟。

 眼前青年腳步一頓:“我不走。”

 他坐下來,頗有點胡攪蠻纏的味道,笑著說:“腳長在我身上,你就算趕我走,我也還是會回來的。”

 岑閒眉梢微動,語氣平靜,仍然是好涵養:“隨你。”

 而後岑閒快步出了府邸,單薄的黑色官服揚起來,暗金雲紋湧動,很快就消失在了門邊。

 朔望嘴角的笑消了下去。

 累得快岔氣的江浸月因為岑閒還要診脈,乾脆也不回安寧侯府了,進了院子,打著哈欠正要去補覺,見朔望衣服坐在地上不動,忍不住伸出腳碰了碰朔望的腳板底。

 “你這是在幹什麼,”江浸月艱難地睜開眼,“你和他吵架了?”

 也不算是吵架,朔望心想,不過他胡攪蠻纏要跟著,岑閒不樂意,就一言不發晾著他罷了。

 歸根究底,朔望是捨不得和岑閒吵架的。

 奈何江浸月見他不回答,已然預設他們這兩人是吵架了,苦口婆心道:“他身子不好,這天又冷得和他不對付,你彆氣他,順著他一些,不然他氣出病來怎麼辦。”

 朔望也不解釋,點頭應了。

 江浸月欣慰地拍拍朔望的肩膀,進門休息去了,朔望足尖輕點,也離開了小院。

 皇城內,宮牆巍峨,太監侍女一排排走過,岑閒忍著腿上的的傷,走在筆直寬闊的宮道上。

 上京比起江南更冷,官服顯然不夠用,岑閒覺得骨頭縫隱隱發疼。

 快走到太后的永壽宮時,戶部尚書正好離開,想來是剛去參了岑閒幾筆卻沒得什麼結果,見到岑閒便怒目而視,嗤道:“狗賊!!”

 岑閒波瀾不驚,神色未變,只淡淡掃了戶部尚書一眼,而後就進到宮中去了。

 正殿坐著太后和小皇帝,小皇帝正坐著玩手指,見他進來眼前一亮:“岑大人!你病好了嗎?免禮免禮!你快起來!”

 岑閒對著小皇帝微微一笑,站起了身。

 這二人下首還坐著一個容貌十分出色的女人,一雙桃花眼很是漂亮,氣質也十分出眾。

 正是丞相夫人,大魏長公主魏長樂。就連小皇帝都得叫他一聲姑母。

 她神色威嚴坐在椅子上,目光定定看著底下的岑閒:“這便是指揮使吧!我夫君好歹是一國之相,到底犯了什麼過錯,你竟要他死在詔獄!”

 “本宮雖久居府內,卻也知曉你同我夫君素有嫌隙,”魏長樂字字泣血,“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以硃批印將他帶走,還讓他死在詔獄!你這是黨同伐異,殘害忠良!你意欲何為!”

 這幾頂帽子扣得可謂又快又狠,愣生生將毒殺忠良,黨同伐異,動用私權,暗用私刑幾個大罪全安在岑閒身上。

 岑閒鴉青色的長睫微動,昳麗的容貌奪人心魄,被扣了口大鍋也沒什麼太大反應,只道:“長公主,陳相之死是錦衣衛失職。”

 而後他絲毫不顧上面坐著的是太后,是天子,冷聲道:“只是公主說的這些,微臣不敢苟同。”

 “微臣自當錦衣衛以來,扶持朝政,推行新法,也未曾殘害忠良,自認從未犯下公主所說之失!”他字字鏗鏘,“倒是陳相,搜刮民財,與突厥走私交易牟取暴利,論罪當誅!”

 他氣勢凜然,看得上頭的太后冷汗連連,說起來她並不敢招惹這個權傾朝野的指揮使,岑閒手握錦衣衛與北大營,若是沒有魏琛和陳相於和岑閒掣肘,誰知道他會不會劍指天子?

 可如今陳相於已死,三足鼎立之勢缺了一角,她是再不敢讓岑閒手上權勢過重了。

 魏長樂拍案而起,怒極反笑:“你有何證據!”

 岑閒胸口起伏,垂下眼眸,冷淡的模樣讓人看了心中發悚。

 “證據會呈到公主面前的,”岑閒說,“公主稍安勿躁,微臣會讓您心服口服。”

 他話音剛落,折返而來的戶部尚書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道:“尊卑不分!你怎可如此衝撞長公主!”

 岑閒薄而長的眼皮輕輕一撩,涼薄的目光掃過禮部尚書的臉,輕嗤一聲:“怎麼?劉尚書想怎麼罰本官?”

 “是禁足還是罰本官的月俸?或是想罰得再狠一點,削了本官的職讓本官去詔獄待上一會兒?”

 劉珏氣得臉紅脖子粗,咬牙道:“罰你什麼自然由大魏律例來定!”

 “若我沒記錯,大魏律法曾言衝撞聖顏論罪當誅,”岑閒輕笑一聲,“劉尚書面見陛下也不行禮,是不是要割了腦袋謝罪,若是劉尚書手腳不利索,本官可以代勞。”

 劉珏滿腔憤怒的話語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岑閒。

 岑閒回看過去,神情肅殺,眼神幽深。

 毫無疑問,他敢殺,也絕對有這個權勢殺。

 “夠了!”太后吼了一聲,但明顯沒什麼氣勢,岑閒連眼皮都未動一下。

 “劉尚書衝撞聖顏,罰俸半年,再領十大板子,”太后斟酌了一會兒,望了魏長樂一眼,強自鎮定道,“指揮使說的證據還未呈上,且陳相已死,你有失察之罪,再加上你剛才衝撞公主……哀家罰你在太極殿外跪半個時辰,而後禁足十日如何?”

 岑閒撇過眼:“臣身體抱恙,跪不得,望太后見諒,臣錦衣衛還有事務,先行告退。”

 太后被狠狠一噎,說不出話來,她心中升起一股無可奈何的氣憤來,這他一個臣子,竟敢如此衝撞她這個一國太后!簡直豈有此理!

 可是她動不了岑閒,岑閒權勢過重,連先帝都要禮讓幾分,又何況她這個形如傀儡的太后呢?只能眼睜睜看著岑閒毫無顧忌出了宮門!

 小皇帝見岑閒走了,不大高興地癟癟嘴,沒等太后伸手攔,就跳下臺階追出去了。

 只是追出老遠,卻不見岑閒的人影,只能撓著腦袋嘆氣同趕來的宮女太監回去了。

 他癟著嘴想,岑大人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

 而不遠處的假山邊上,岑閒的匕首插進石縫裡面,刀尖邊上是血脈微微跳動著的脖頸。

 朔望穿著一身灰黑色的衣衫,手裡拿著那件大衣,被岑閒摁在了假山上,石頭硌著他的腰,有些許不舒服,他忍不住動了一下。

 然後就遭到了岑閒的殘暴鎮壓——「砰」一聲給摁在了假山上,腰疼得泛酸。

 兩個人靠得近,朔望聞得見岑閒身上那股清苦的藥香。

 上京的風刀刮一般吹過朔望的臉,他心想,這地可真夠冷的。

 岑閒的聲音很近,又彷彿縹緲遙遠,語氣急切:“你進宮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皇城守衛森嚴,稍不注意你這條命……”

 那貂皮大衣忽然蓋到岑閒的身上,他後面的焦急與質問驟然卡了殼。

 “我只是怕你冷,給你送件衣服,錦衣衛動作沒我快……”朔望輕聲說。

 他抬起手把大衣繫好。

 “我錯了,你別生氣。”

 作者有話說:

 小皇帝:我那麼大一個岑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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