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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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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半月, 天氣隱隱熱了起來。

 朔望連日去往北大營那邊,在沈駿手底下當了參軍,吃住都在軍營, 已經有十來日未曾回岑府。

 朝堂上還算太平, 幾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 上朝時倒是客客氣氣, 沒有太多么蛾子。

 但今日頗有些不同尋常,通政使手持朝笏上前, 朝階上天子和珠簾後的長公主殿下一拜。

 近日太后生了病,是以太后便下旨讓長公主垂簾聽政, 陪著小皇帝上朝。

 “臣有事啟奏!”

 通政使話音剛落高階上便傳來一個懶洋洋的女聲:“准奏。”

 “嶺南李氏,前日來到上京, 意欲告御狀,通政使司按律將其押入牢中,審問之。”

 “其狀告錦衣衛指揮使挖墳掘墓, 辱其先長!”

 眾臣譁然,齊齊看向站在最前面, 仍舊波瀾不驚的指揮使,皆是一臉震驚。

 掘人祖墳如同殺其父母,這可是重罪啊!指揮使通曉大魏律例, 怎會作出如此之事,還讓人來到上京告上御狀?!

 眾人驚疑不定,聽見上方長公主輕輕笑了一聲:“哦?”

 通政使繼續道:“此事牽扯重大,指揮使又是國之……國之棟樑,臣不敢妄自提審……”

 珠簾後面魏長樂笑容放大, 出聲問岑閒:“既如此, 指揮使隨通政使去往通政使司受審, 如何?”

 “通政使向來清正,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階下魏琛正瘋狂朝岑閒使眼色,他根本不知道岑閒什麼時候把人祖墳給掘了,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正想讓岑閒先別應下,拖延一會兒,就看見岑閒完全無視了自己,淡淡掀起眼皮,毫無波瀾道:“掘墳之事,確為臣所為。”

 如同平靜的湖面扔入了巨石,朝堂上先是被嚇得靜了一下,然後轟一下鬧了起來,眾臣在底下竊竊私語,皆是不敢置信。

 “肅靜——”

 大殿上的太監拉長聲音喊道。

 “臣之所以掘墳,是因為一樁冤案,”岑閒出了百官行列,站在大殿正中央,看著珠簾後面的魏長樂,“臣狀告先帝,弒父殺兄,誣陷昭王,致使昭王冤死於塞外,昭王府與柳府一千三百二十六人無辜被殺。”

 朝堂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魏琛目瞪口呆,江與安不可置信,梅奕臣猛地轉頭看向岑閒,高階上的天子不知何事,但看見大家都一臉震驚,忍不住往龍椅角落挪了挪。

 珠簾後面的魏長樂輕輕偏了頭,“狀告先帝?指揮使好大的膽子。”

 “先帝是奉太祖遺詔登上的皇位,豈容你放肆!”

 岑閒低低笑了一聲。

 “長公主怎麼知道那遺詔,是真的呢?”

 魏長樂臉一黑。

 她知道為什麼岑閒放任這個李家小子來到上京告御狀了。以錦衣衛的能力,這李氏來到半道就該被岑閒直接殺了,怎會暢通無阻地讓李氏來到上京呢……原來是在昭王一案這裡等著!

 “李氏狀告本官掘墳,”岑閒聲音冰涼,“本官與他無冤無仇,為何掘其父墳墓?通政使不妨審問李氏,看他知不知曉其中隱情?”

 “審問時看清楚些,”岑閒看了長公主一眼,溫聲好語囑咐道,“此事事關先帝的清白——別平白無故將人審死了。”

 一尊先帝壓下來,通政使頓感壓力大增,好像脊背上駝了個用金石做的大佛。

 “先帝待你不薄,”魏長樂拍案而起,“你此舉是忘恩負義!”

 “本官認死理,”岑閒粲然一笑,“即便是先帝在世,本官要審,他也攔不住,錦衣衛三百人同北大營三營正在皇宮外,長公主殿下,若是你不願審,本官不介意現在身任監國。”

 魏長樂一哽。

 這是先帝死後,岑閒手握兵權以來,第一次用兵權施壓。

 自古兵權便是硬手段,誰有兵,誰就有理,何況這兵馬都到皇城門口了,魏長樂即便是千不甘萬不願,那也得低頭。

 雖說……魏長樂的暗閣確有一隊兵馬,是當時用走私的錢將將養起來的,大約有三千多人,可是撞上北大營和錦衣衛,也只有吃虧的份,還會被蓋一個私藏兵馬意欲謀反的罪名。

 得不償失。

 此刻皇宮外,沈駿、安國徵和朔望三人騎著馬在朱雀門外,身後是列隊成陣的錦衣衛與北大營將士。

 朔望腰間配長劍,被陽光晃得微微眯了眼,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

 他們以威懾之意在朱雀門這邊待著,良久看見朝中大臣下朝了。

 通政使急急忙忙地走著,一邊走一邊擦著自己額角上的冷汗,看見守在朱雀門這裡烏壓壓一片的將士,下了一大跳,冷汗流得更多了,一時竟不知如何走出朱雀門了!

 朔望在馬背上一笑:“大夥讓一讓,給通政使讓條路。”

 將士們依言分開一條道,通政使如蒙大赦,忙不迭從這條小道上走了。

 接下來的官員也緊跟其後,腳步快得要兩腳離地了,全然不見平日裡的從容不迫,像是後面有瘋狗攆著一樣。

 不過在他們眼裡,也許岑閒的確算得上是一隻瘋狗。

 官員們急急忙忙,只有岑閒、魏琛和江與安三人悠閒地綴在最後面。

 不過說悠閒,也只有岑閒一人悠閒。

 此刻魏琛眉目陰翳,有些暴躁:“你今日怎麼突然就……太急躁了!”

 “我也不知李氏來得如此快,”岑閒眉目森冷,“訊息還被長公主捂得嚴實。”

 “五更天的時候尚智急哄哄到岑府來找我,”岑閒捏了捏眉心的位置,“我只能立時調了北大營的人,要他們整頓之後,急行進上京來。”

 “好在李氏懂得保命的道理,沒將墳中究竟有何物告訴他們。”

 若是李氏脫口告訴魏長樂。那墳裡裝的是和先帝的來信,估計立時要將李氏給滅了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江與安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還在朱雀門那杵著的將士見他們三個並排下來,終於鬆了一口氣。岑閒還未走近他們,一眼就看見了騎著白馬在最前面的朔望。

 軍中大多是粗人,虎背熊腰,身姿壯碩,看起來能一個打仨看起來和指揮使差不多的花瓶,不過朔望很不同,他身姿修長,骨肉勻停,甲冑穿在身上,仍顯出瘦削來。

 他那頭亂糟糟的馬尾束起來了,頭髮服服帖帖的,沒炸,牽著韁繩朝著岑閒望過去,竟也有了幾分橫刀立馬勝券在握的將軍雛形。

 江湖客身上那點浪蕩氣也被他收著,消失不見。

 顯得正經起來了。

 岑閒穿著絳紅色的官服行至朔望身邊,朔望低頭看了他一眼,笑意盈盈地叫了一聲:“指揮使。”

 這裡都是人,叫指揮使也沒什麼錯。

 不過抑揚頓挫的,抵著舌尖出來,不知是不是岑閒的錯覺,他總覺裡面帶了幾分纏綿繾綣的味道。

 朔望剛說完,岑閒牽住白馬的韁繩,踩著馬鐙嘩啦一下就上馬去了!

 衣袍翻飛如紅浪,魏琛瞠目結舌地看著岑閒翻身就上了馬,坐在了朔望身後,然後朔望一扯韁繩,那白馬就踢踢踏踏的走了,緊接著北大營和錦衣衛的將士嘩啦啦動起來,見怪不怪似的,十分默契地跟在他們身後走了。

 魏琛道:“岑閒這是越來越放肆了!朱雀門這邊他竟也敢騎上去卿卿我我!”

 江與安拍拍魏琛的肩膀,深以為然道:“王爺,這還算好,因為你沒見過更放肆的時候。”

 江浸月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告訴他的事情,可比在朱雀門同騎一匹馬要放肆得多了。

 魏琛:“……”

 他狠狠唾了一聲,在江與安的陪同下出了朱雀門。

 ·

 ·

 上京城城門口,駱二胡正在數日子。

 滿打滿算,他已在上京待了快半年,是時候要離開了。

 他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包袱,有兩套換洗的衣裳,還有朔望上次給他還沒用完的碎銀子,以及幾片乾糧和一個水壺。

 糟老頭子沉思一會兒,在買馬還是不買馬這件事上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走著去朔漠算了。

 馬太貴了,他可買不起。

 正要出城門,他後背的衣裳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駱二胡瞬間暴怒,正要破口大罵是哪家不懂事的倒黴孩子作弄他,一回頭就看了個翩翩公子牽著匹馬站在他身後。

 駱二胡看著這鼻子嘴和他神似的小兔崽子,作勢要跑,然後被江浸月拽住一頭雜毛頭髮,忍不住哀嚎一聲。

 他又不能對這小兔崽子動手,江浸月又不是朔望那小子,就算中了毒也抗揍,這討債鬼手無縛雞之力,一招下去就得見閻王了!

 一把鼻涕眼淚的倒黴老父親駱二胡對著自己的兒子求爺爺告奶奶:“放放放手……”

 江浸月依言放了手:“你要上哪去?”

 “去朔漠,”駱二胡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他跑得那麼快!裝扮得那麼萬無一失!為什麼還會被認出來!這不對!

 江浸月皺著眉頭:“那日在河岸邊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您老風姿可真不減當年,見著我和我娘跑得比兔子還快!”

 駱二胡:“……”他十分心虛地抹了一把臉。

 “朔望的毒,”江浸月問,“你有辦法嗎?”

 駱二胡瞟了江浸月一眼,搖了搖頭。

 江浸月抿了抿嘴,沒再問了,然後他把一把銀子塞進了駱二胡手裡的,又把韁繩往駱二胡手裡一塞,道:“拿著,別餓死累死在去朔漠的路上了!”

 說完不等駱二胡反應,朝著來處跑了。

 作者有話說:

 好像只有魏琛沒物件哈哈哈;

 大怨種哈哈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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