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不知道司若塵一直不說話在想些什麼,若他此刻知道,之後在籌備前世楚淵所為之事時,定然會死死防備著他。
經這一番詢問,司若塵對季青臨的身份信了八九分。
他與柳予安前世今生都算得上至交好友,對於他最疼愛的弟弟,就算再如何討厭,他也做不到任其自生自滅。
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放過季青臨,轉頭將目光轉向墨松,微抬下巴,示意:
“你繼續說。”
這便是暫且擱下心中疑慮,同意季青臨跟著他的意思。
墨松看破不說破,默默看著自家主子扮豬吃老虎,回過神,繼續言道:
“我們此刻應該就是入了困住千機閣陣法的幻境之地了,這裡面的幻境環環相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幻境的盡頭是永無止境的幻境。”
幻境是最不好闖的,再高強的功力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無力。
司若塵皺眉:“出不去?”
墨松支支吾吾:“嗯……說完全出不去,倒也不盡然……”
“因為之所以有這麼多亡命之徒前仆後繼來到此地,一種是為了月圓之夜在守關人的帶領下,前往千機閣的售賣廳購買或者出售訊息。”
千機閣深困其中,唯有售賣廳能與外界有所聯絡。
“一如當年的柳逸寒同我,自然,這代價根據這訊息的價值而定。”
司若塵冷笑一聲:“我很好奇,柳逸寒當年是用什麼代價,換來你差點丟了命放出的假訊息。”
墨松吞了吞口水,覺得脖子上頂著的劍又開始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要飲幹他的血。
害怕地退了退。
季青臨想不明白司若塵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洗他身上的黑鍋?
難道是出於主角的正義使命感?
季青臨不耐煩地催促著墨松:“還有一種呢?”
司若塵轉頭看他。
眼見這人又瞟著自己,季青臨臉上的不耐煩一掃而光,立時掛上善意的假笑。
墨鬆鬆了一口氣道:
“可以說,今日在客棧中大多數進入這幻境之地的人都是為了第二種,因為千機閣立世至今,只有一位閣主與數位長老,少閣主之位一直空閒至今。”
他短暫地停頓後,繼續言道,
“閣主曾向外許諾,倘若有人能夠成功闖過幻境,進入千機閣,便是千機閣當仁不讓的少閣主,也是下一任閣主的首選。”
千機閣在這世間可以說是無人敢輕易得罪。
雖困於方寸,卻知天下諸事,財力勢力皆不可小覷,倘若不是困頓於這死地之中,外頭不知道還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在無間客棧時,你給其中一部分人每人一塊鐫刻著詭異花紋的紅色石頭,想必這種人便是第二種人吧?”
“這石頭可保他們在月圓之夜以外的時間進入法陣時,不至被碾成灰燼,安全入境。”
司若塵篤定道,
“你本欲過了今晚月圓之夜,把第一波前往售賣廳的人盡數送走,再送這一波人,只是沒料到出了差錯,對麼?”
墨松無奈嘆了口氣,
“你還真是什麼都懂,什麼也瞞不過你。”
司若塵淡淡道:“本是將死之人,拼上一拼便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好的買賣,又有誰不樂意呢?”
季青臨心中暗罵:你又不是將死之人,沒事來瞎湊什麼熱鬧?
而後裝出一副懵懂的神情:“是不是一個進去的人都沒有?不然千機閣這麼些年怎麼還會有這規矩?”
“是的,迄今為止還沒有一人從幻境闖入過千機閣,”墨松有些洩氣,“唉,沒準兒咱們要一起困死在這裡了。”
目前看來,這確實像是為他們定好的歸宿。
司若塵想去千機閣簡直就像痴人說夢。
季青臨心情大好,他倒不必擔心如何出去的問題,畢竟這陣法本就是他義父凌卿所布。
突然,司若塵站了起來:“未必。”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白雲盡頭,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收回視線,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要將墨松看穿,
他拿出懷裡那塊緋色的紅石,明顯見到墨松身子一僵。
“這石頭不止是為了保護我們安全入陣吧?”
墨松嘴角抽了抽:“還…還能幹嘛?”
“這石頭叫留憶石,出自浮雲樓,用以記錄其所有經歷的留憶石,在其死後會重新回到守關人手中。”
墨松的目光瞬間變得僵硬。
“簡單些說,來到這裡會經歷什麼,作為守關人的你,應該非常清楚,因為你絕對曾經親眼所見無數遍。”
季青臨也好奇地看向他。
司若塵嗓音清冽,諷刺一笑:
“數年間數不勝數的人甘願投身其中,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許諾,卻不知自己早已淪為別人用以勘測幻境的棋子,你說對麼?”
“千機閣想逃出來,卻用別人當實驗品,這算盤真是打得極妙。”
墨松在他的強壓下終於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嚥了咽口水,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慌亂的眼睛無處安放。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試圖用拙劣的謊言來騙我,我懂的,比你多!”
既然話已經挑明,也就不必再藏著掖著,司若塵直接單刀直入,
“千機閣經過這麼多年的勘測,想必對這幻境還是有所瞭解,身為守關人,你亦如此。”
他突然出手,左手拽著墨松垂落的臂膀,咔嚓一聲,只聽墨松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斷掉的骨頭復位了。
墨松震驚地抬頭。
司若塵只給了他一個威懾的眼神:
“我能治好它,自然也能廢了它,好好帶路,你才有資格同我談生路。”
墨松嘆了樓氣,認命般站了起來。
這個人簡直和他主子一般無二。
一樣難纏。
打又打不過,耍心機比手段也同樣不是他的對手。
放棄垂死掙扎,給了季青臨一個無奈的眼前。
看,不是我不努力,是這人不好騙啊……
低頭瞧見司若塵慘不忍睹的右手,不忍道:“你不先給你自己治治?”
司若塵嫌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眼中閃過一絲鬱色,冷漠道:
“沒什麼好治的。”
“走吧。”
轉身就走,臨了還不忘給季青臨這個罪魁禍首一個眼刀。
瞬間讀懂一切的季青臨心中暴怒。
怎麼?他有毒是吧?碰一碰索性連胳膊都不要了唄!
這人指不定有什麼毛病!
心中惡意頓生,又想著阻止司若塵進入千機閣,趁著兩人在前面走,季青故意落在後面,冷不丁地腳下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掐著嗓子拉出一個長長的調子:
“啊——”
樹上的鳥兒被嚇得四散逃去。
前面兩人回首。
似是覺得還不夠噁心人,在兩人回頭後,季青臨眨著眼睛只盯著司若塵。
坐在地上抱著腿,委屈道:
“哥哥,疼~要背~”
司若塵緩緩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嘴唇隱隱氣得發顫。
“別這麼叫。”
季青臨覺得由衷地快活。
矯情是病,得治。
今天為師就給你好好治治你這臭毛病!
“自己爬起來。”
司若塵很冷漠。
“不,腿斷了,起不來了!”
“就要背嘛!”
季青臨將無賴撒潑發揮到極致,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明媚的陽光透過頭頂蒼翠的樹蓋傾瀉而下,落在稚嫩少年倔強委屈的臉上。
他一張粉嫩的小嘴撅得高高的,眼巴巴地瞪著,像一隻從梧桐樹上掉落下來的高傲鳳凰,指使著奴隸將自己抱回去。
但眼下唯一的兩個活物並沒有這心思。
墨松無比了解他主子是個什麼德行,嬌弱?不存在的!
只要他願意,他能徒手擰爆自己的天靈蓋!
站在旁邊看戲。
司若塵看著這個傲嬌放肆的少年只覺得很頭疼,尤其看到他頂著自己師父的臉就更為來氣。
他配麼?
“你起不起來?”司若塵蹲在他的身前,語氣中帶著警告。
季青臨會怕麼?
今天司若塵不揹他他就堅決不起來,反正他如今看著也才十六歲,冒用的也柳罄書的名字,不丟人。
索性撒潑到底。
“不!”
“我、起、不、來——”
“要哥哥背~”
司若塵冷冷一笑:
“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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