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
這聲王爺叫的不是季青臨。
而是前任攝政王,凌卿。
面前的人還是如當年一般,一頭長長的銀髮,臉上帶著銀製的面具,只有露出的下半張臉能看得出,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他彷彿從來都不曾老過。
一身純白的素衣,依舊是從前王府常立在紅楓樹下滿是孤寂的身影,楓葉紅得似火,他卻愈發顯得落寞。
他在位時與季青臨不同,對於權利慾望彷彿沒有絲毫的興趣,除了外出一趟帶回了季青臨收作義子,便是一心在府內閉門不出。
直到次年替大魏尋回了自小遺失的七皇子,楚淵。
對於這個孩子的寵愛,甚至超過了季青臨。
凌卿盡己所能地教導他,甚至一度讓眾人以為,他不過是不想揹負謀權篡位的罵名,所以試圖培養一個傀儡,將來再把他扶上帝位。
但是這個以己度人的猜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為當時千機閣橫空出世,擾得天下大亂,見人就殺,從那裡出來的殺手絡繹不絕,彷彿永遠也除不盡。
在所有人束手無措之際,凌卿一反常態站了出來。
他用詭異的陣法將千機閣關在了大漠,但卻再也沒有回來,傳聞都說他死在了那裡。
這下所有人都閉了嘴。
墨松此時見到本該死去的人出現在眼前,彷彿見到了鬼,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轉念一想,莫不是這是王爺的幻境,所以才有凌卿?
“我不是這個這個幻境裡造出來的。”
凌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釋完從懷裡拿出兩顆圓潤的珠子。
“墨松,幫我一個忙。”
墨松驚了下,這麼多年過去,他居然還認得出自己。
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東西。
不知是什麼做的,整個珠子乾淨透亮到沒有一絲雜質,裡面紅色的花紋脈絡為它的素淨增添了幾分昳麗。
“這是……要我轉交給王爺麼?”
凌卿點點頭,卻又道:
“你先去一個地方救一個人,如果季青臨去了,你就不必把這個東西給他了,如果他沒去,你救完人就去平陽關找他,再把這個東西給他。”
“救誰?”
凌卿沉默了一會兒道:
“和季青臨一起進來的那個人。”
告訴了墨竹地方後,凌卿就往旁邊的一片桃林走去,似乎並不打算同他一起走。
墨松在他後面喊道:
“你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到原來真實的世界去?”
凌卿一直往前走,白色的身影漸漸沒入大片桃花中,而在那裡面不知何時還多了一個人影,被灼灼桃花藏在其中,他似乎一直等在那裡。
這個人或許就是凌卿在紅楓下,孤寂落寞了許多年的原因。
墨松心裡忽然生出一個篤定的念頭。
凌卿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裡了。
即便那只是幻境造出來的一個假的虛影。
一陣風起,吹蕩起那數十里的桃林,凌卿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對我來說,有他的世界,才是最真實的。”
“沒有他的地方,我哪兒也不去。”
*
司若塵自奚丘從他身上離開後,終於把提到嗓子眼都心放下一些。
卻還是忍不住全身都在發抖。
方才的掙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聽到楚淵的話後,他已經不想反抗了。
只要不是被那樣,其他的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就算是死他都沒什麼好留戀的,也沒什麼好怕的。
這條命本就該死在平陽關,或者死在了醉歡樓。
奚丘因為想利用他而救了他,那個人因為一時興起救了他。
沒有人是真正因為在乎他而想救他。
聽到楚淵方才的那些話,估計是要把他也變成之前的那些瘋子。
司若塵無能為力地想:這樣也不錯,至少算得上是最好的結局了。
夢獏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不久便沒了聲響,楚淵的腳步聲從夢獏的方向往這邊走來。
司若塵靜靜地等著。
他已經不期望有人能來救他了。
楚淵把手放在他的臉上,伸手去揭他眼睛上的布條。
“真乖。放心,只會有一點點疼,很快就過去了。”
一道銀劍夾雜著戾氣狠狠劈了過來,暗室的石門被砍得四分五裂,它直接對著楚淵的腦袋削了過去,完全沒有要留他一命的意思。
楚淵用了最快的速度狼狽地往旁邊一滾,企圖躲過去,卻還是被削掉了身上一塊肉。
“放心,我下手不重,你不會很快死,只會慢慢死。”
季青臨落在司若塵身邊,身上唯一剩的那點清冷氣質也不再,整個人幾乎被沖天的戾氣包裹住。
他身上的白衣全是血,可見是一路殺過來的,滿身的血氣,讓他整個人宛如一個殺神。
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司若塵無比狼狽地被綁在那裡,甚至是比在醉歡樓時還要難堪百倍的姿態,不用想便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好像這一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司若塵身上的傷有多少,那麼捅在季青臨心口的刀就有多少。
如果說在醉歡樓親眼見到他被折辱,季青臨心裡是心疼。
那麼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最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愧疚和後悔。
系統這次居然難得地沒有責怪他,反而道:【至少你來了不是麼?】
來了?但好像也晚了。
司若塵在聽到季青臨的聲音後,首先慶幸的是他沒有來太早。
卻還是猶豫了下,開口難堪地問他:
“我是不是……又讓你覺得噁心了?”
季青臨:“……”
他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開始不停地滲血。
原本他說一句傷人話,此刻卻好像通通插回到了他的身上。
“……沒有,別這麼說。”
他像上次一樣脫下外套,緊緊地蓋在他的身上,只是這一次,那雙手止不住地發抖。
“等我料理完這些人,就帶你回家。”
季青臨解開他身上的繩子,直到最後,替他揭開蒙在眼睛上的布。
露出下面一雙哭腫了的眼睛。
司若塵適應了下驟然出現的光線,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必下面的痕跡十分令人作嘔。
“擋著做什麼?”
他推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大片光潔的肌膚,上面點綴著一些吻痕,青青紫紫的一片。
季青臨一呆,眼神一痛。
司若塵看著他,那雙眼睛泛著淡淡的紅光。
“為什麼不敢看?你也覺得很噁心是麼?我也是。”
季青臨張了張嘴,好像此刻說什麼也不對。
只能再次把衣服蓋在他的身上。
司若塵走到奚丘的面前。
墨竹已打斷他的手腳,為防止他聒噪,割了他的舌頭,準備等季青臨處置。
見司若塵走過來,看向季青臨,後者什麼也沒說,墨松便將人讓了出來。
司若塵對墨竹道:
“匕首給我。”
墨竹遞了過去。
他拿著匕首準確無誤地紮在了那裡,奚丘沒了舌頭,喊叫聲卻依舊淒厲無比。
做完這些,他扯過奚丘的頭,赤紅的眼睛盯著他,直到最後,奚丘宛如瘋了一般,雙眼無神,卻彷彿承受了比剛才千百倍的痛苦。
“好好享受我給你造的夢境,但凡是你害怕的,裡面都會有,人世間的酷刑,裡面一樣也不會少。”
季青臨看著他,又想起那一日自己也是這樣被拉進去的。
但此時他卻無法再去追究,因為他承受的是一場夢境,而司若塵承受的都是真實的。
放任司若塵做完這一切,他走過去道:
“走,我們回家。”
司若塵卻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跟你走,我現在有能力保護我自己了。”
“我不想一次又一次被人拋棄。”
季青臨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耐心道:“聽話,跟我回家。”
司若塵神情越來越抗拒,那雙眼睛也原來越紅。
季青臨想起那一夜著了他的道,妥協地開口:“好,我放你離開。”
聞言,司若塵放鬆了戒備,轉身正要離開,季青臨卻突然上前,一個手刀將人打暈,然後抱在懷裡。
“想跑?做夢。”
“墨竹,把那兩個人帶上,等我回去再處置。”
目睹一切的墨竹:“……”
“是。”
王爺不愧是王爺。
*
司若塵醒來後發現自己又回了攝政王府,此刻正被泡在上次差點溺亡的池子裡。
而對面,季青臨同樣脫得乾乾淨淨,也泡著,只不過眼睛一直看著他,見他醒來,笑道:
“我怕你醒來跑了,所以乾脆就這樣盯著你。”
司若塵鴉羽般的眼睫在溫氣中沾染了小水珠,眼睛看上去霧氣朦朧的。
他掃了眼自己身上的傷,在清水的洗滌下愈發明顯,很是刺眼。
他伸出去用力地搓了起來,把白皙的面板搓出道道刺目的血痕,幾乎要把那塊肉都撕下來。
季青臨看得戳心,一把抓住他的手。
“……別洗了。”
司若塵抬頭,木然地看著他。
“髒,你不喜歡的,你噁心。”
“但是我洗不乾淨了……”
司若塵的每一句話都像在戳他的心。
季青臨靠過去,低頭吻在那個地方。
“不髒,我也不覺得噁心。”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每一處,重重的,帶著撕咬,季青臨的痕跡掩蓋了上面觸目驚心的紅痕。
“乖,我幫你蓋住。”
季青臨的聲音無比地溫柔。
司若塵心中升起一股惡狠狠的邪念。
“好啊。不噁心是麼?”
他雙手環出,勾住季青臨的脖子,將人拉下來,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
“那你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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