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凝雨見季青臨給她使眼色,便將昨夜的事隨意糊弄了過去,引人去了席間。
入座後,侍女在桌上擺好佳餚,美酒入盞。
身後是一大片盛開的杏花林,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邊上的穿著輕紗的侍女稍稍欠身,替兩人各斟了一杯酒
季青臨拿起來聞了聞,挑眉。
“這酒……”
“是果酒。”花凝雨解釋道,“果酒雖不比烈酒香醇,卻也清香甘甜,別有滋味,且不易醉。”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保持清醒確實是最為穩妥的。
花凝雨只是想簡簡單單吃頓飯,也不想惹得他們多疑。
季青臨知道她的想法,可有的人喝醉了,反而更好,不怕他多嘴問些其他的。
“我其實更愛喝些烈酒,越烈的越好。”
花凝雨也不再勸他,讓侍女下去取。
幾人一邊吃著,一邊隨意攀談起來,更多的是季青臨在問,花凝雨在答。
季青臨:“看樣子,你在這裡的身份可不低。”
花凝雨:“千機閣一位閣主,兩位長老,各長老門下有一個親傳弟子,平時管理不同組織。我是大長老門下弟子。”
“哦?那怎麼這幾日沒曾看到那些人?”
“長老近日都在閉關,本來今日少閣主繼任儀式,他們也會來,但……”
她看了眼司若塵,輕笑了一聲。
“這儀式臨時終止,他們便也沒有出來了。”
季青臨笑著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
“按你所言,那個二長老門下的弟子呢?怎麼我這幾日也沒看到?難不成連他也閉關去了?”
花凝雨搖了搖頭。
“沒有,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可以透過外面的幻境,所以經常不在這裡,距離他上次回來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所有人都在這裡,他為什麼要出去?”
“如果今日繼任儀式沒有終止,他定然會回來。因為他一直想要做這個少閣主,但閣主同他約定,倘若他能找到讓所有人出去的辦法,就讓他做這個少閣主。”
“原來如此。”
若是司若塵今日真的繼任,怕是要多一位仇家了。
季青臨只顧著從花凝雨嘴裡多問些訊息,想多瞭解一下千機閣。
畢竟上輩子原主嗝屁地太早了,以至於對千機閣知之甚少。
他將心思全數放在了這裡,幾乎顧不上吃,眼睛一直盯著花凝雨。
他得保證這個人沒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謊。
直到司若塵拽了他的袖子,叮囑他。
“師父,好好吃飯。”
“沒事,我不餓。”
說完,又把頭轉了過去。
感受到衣袖再次被人拽住,他氣憤地盯著罪魁禍首,卻見司若塵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好看麼?”
季青臨一笑。
“還不錯,賞心悅目。”
感覺到司若塵幽怨的眼神更深了,他莫名想到一個詞。
——怨婦。
左右瞧了瞧,還挺像。
低聲笑了幾下,本想將拽著他袖子的手拉開。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地像什麼話?
結果一握住司若塵的手,忍不住捻了一下他的手心。
司若塵的體溫對比常人而言,有些偏低,所以手心的溫涼溫涼的,如撫著一塊溫潤的玉。
“你吃你的,我在問正事。”
司若塵不甘道:
“師父可以問我,我也知道的。”
季青臨挑眉,其實他問的這些隨便查查也就能知道,更隱秘些的問題,就算他問了,花凝雨也不會告訴他。
但既然有個人樂意效勞,他也懶得去查。
司若塵若真知道什麼,他倒有不少想問的。
但現下肯定不是好時機。
“行,我回去再好好審問你。”
司若塵點點頭。
“那師父別看了。”
季青臨:“……”
這徒弟怎麼管得這麼寬?
他樂意看哪兒看哪兒,對於司若塵的話充耳不聞。
結果下一刻,司若塵就讓他不好過了。
見季青臨不理自己,司若塵就開始找花凝雨攀談起來。
反正她只要不盯著季青臨看就行。
“昨夜我在後山一時不慎,中了極火參的毒,可是姑娘幫忙找來我師父的?”
季青臨一口酒卡在喉嚨裡,清了清嗓子,一直對著花凝雨使眼色。
花凝雨尷尬地避過司若塵眼神,吞吞吐吐道:
“這……正好遇見你有難,又想起之前王爺的相助之恩,便幫了一把,舉手之勞。”
確實幫了一把,讓毒發得更快了。
司若塵其實心裡不大相信。
他那時雖半昏迷,卻能感覺到有人打了他一掌,這人總不會是他師父。
那麼就只能是花凝雨了。
她也說了為昨夜之事致歉,但她為何要動手打傷自己,而師父又好像對此事有些抗拒。
為何要聯合起來騙自己?
司若塵心裡有些鬱悶。
季青臨見他不再問,鬆了一口氣。
剛想喝口酒,就見一個女子走過來,似乎要同花凝雨說些什麼,結果看到季青臨指著他就大喊了一句:
“淫賊!那日偷了竺月的淫賊!”
季青臨一口酒水全噴了出來。
女子昨夜看到季青臨將竺蘭拐走後,立刻去告訴了花凝雨,花凝雨回來後,卻忘了將昨夜之事同她解釋清楚。
連連將人拉住,輕呵道:
“不得無理,昨夜的事是誤會。”
“可他……”
“是竺蘭自己同意替他幫忙的,這事我稍後再同你解釋,你不陪著竺蘭,來找我有什麼事?”
女子道:“小姐又犯病了,您去看看吧。”
花凝雨:“兩位慢用,我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便匆匆離去。
司若塵用侍女遞來的帕子小心地替季青臨將嘴邊,衣服上的酒水一一擦乾淨,每一下都格外耐心小心。
“手。”
季青臨將手遞過去。
司若塵捏著他的手,從指尖開始,把每一處都擦得乾乾淨淨,輕輕地握著,兩人手上的溫度漸漸一致。
季青臨歪頭看他,打趣道:
“你從前不是不樂意我碰你麼?”
司若塵一怔。
“我那時不知道是你,我不喜歡被除了你以外的人碰。”
季青臨嘴角不自覺地提起。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擁有了一件只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在王府的時候,那夜我不小心碰了你,你醒過來又為什麼要生氣?”
司若塵擦乾淨他手上最後的酒漬,將手帕遞了回去。
抬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季青臨有些戲謔的神情。
“師父忘了,那晚你叫的,是楚淵的名字。”
季青臨瞬間一愣。
他剛要開口解釋,就突然想起什麼,沒有開口。
司若塵卻彷彿不在意,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相似的容貌,偶爾會認錯也是正常的,現在,師父也有可能只是暫時認錯了人……”
他是覺得季青臨把他當作了楚淵的替身。
司若塵一直看著季青臨的眼睛,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很輕很輕染上去的,假得可憐。
“只要師父能一直錯下去,錯一輩子,我願意。”
季青臨心口一震。
“只不過…”
“什麼?”
“以後師父不要再像昨晚那樣,將其他人送到我懷裡,我不喜歡,即便作為一個替身,也給我些尊嚴吧。”
季青臨驚訝。
“你怎麼知道?”
“很難猜嗎?我中了媚毒,師父不願我死,最好的辦法不正是替我找個人嗎?”
季青臨輕咳一聲,昨夜荒唐的行徑被人當常戳破,有些尷尬。
“我那時以為你喜歡女子。”
“我不喜歡。”
“我知道,你喜歡男子。”
“不,我喜歡你。”
季青臨看著突然靠過來的人,心下一慌,回過神時已把人推開了。
正好花凝雨帶著人回來了,方才下去取酒的侍女也將酒取了來,抬手給他們換了新的酒。
司若塵已經知道了,季青臨也沒必要再把人灌醉。
將酒盞放在一邊,逃也似的把目光丟向花凝雨。
花凝雨還抱了個人回來。
是昨夜那個鮫人,竺蘭。
長長的魚尾從裙襬下露出,被花凝雨抱在臂彎裡,藍色的鱗片在日光下泛著好看的光澤,彷彿帶著不屬於人間的靈氣。
他想起了那日司若塵在水裡露出的尾巴,一時有些走神。
花凝雨開口,他便收回了目光。
“見笑了,她當年親眼見全族被滅,一直走不出來,時常被那夜的記憶嚇到,需要我陪著。”
季青臨想起滅了鮫人一族的,不正是他嗎?
可花凝雨對他的態度可就奇怪了。
“這鮫人同你關係不淺,我滅了鮫人一族,害她變成這樣,你不該恨我恨得不行麼?”
出乎意料的是,花凝雨卻問了他一句。
“王爺確定,鮫人一族當真是你滅的麼?”
季青臨一下子不確定了。
不是他?那還能是誰?
花凝雨:“我不便說太多,千機閣本就是販賣訊息的,來了這裡,王爺自然不會讓自己白來,想知道什麼,可以穿過後山,那裡有一棟樓,那才是真正的千機閣。再過幾日,閣主也要閉關一些時日。”
季青臨一笑。
“多謝。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王爺慢走。”
季青臨起身,看到旁邊正襟危坐,卻面色緋紅的司若塵呆了呆。
問邊上倒酒的侍女。
“他喝了多少?”
侍女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才一杯就醉成這樣?”
“一罈。”
季青臨無奈地將人拉起,好在司若塵應當沒醉,起身乖乖地跟在他後面,只是沉默著不說話。
一路踏著月色走回了住所。
到了房間門口,司若塵終於開始撒酒瘋了。
他一腳踹開了季青臨的房門,把一臉懵逼的季青臨拉了進去,盯著他問:
“好看麼?”
司若塵神色迷離,雙唇殷紅,本來如玉的臉龐此刻帶著淡淡的粉色,面若桃花,那雙帶著些許紅光的丹鳳眼無比勾人。
開口就帶著酒香。
季青臨以為他問自己他好不好看。
毫不吝嗇地誇道:
“好看,好看極了。”
季青臨眉頭一皺,將人往後面拽走。
這個房間的另一面在室內做了個溫泉,有個管子從外面引的水,嘩嘩地流進池子了。
等季青臨反應過來他要幹嘛的時候,司若塵已經拽著他一起跌進了池子裡。
衣服瞬間溼透了,粘在身上。
這個瘋子!
他氣憤地抬頭,看到司若塵把頭髮散開,漂亮的魚尾在水中若隱若現。
討好地湊過來。
“師父,我也有尾巴,摸。”
水下,有個滑滑的東西纏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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