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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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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臨藏在袖子裡的右手有些發抖。

 他以為那些只是司若塵呼吸放出的假訊息,就是為了騙自己去找他。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司若塵身上的傷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傷得都要重,彷彿勉強只能維持住一口氣。

 “季青臨,你知道我是怎樣拖著重傷的身體來找你,害怕你在為我擔心,拼了命地跑來找你的嗎!”

 司若塵死死地盯著他,每一次開口,嘴裡的鮮血就不住地往外湧。

 “結果到頭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的命甚至比不過你和他的大婚重要!”

 楚淵輕笑一聲。

 “我回來了,你自然就一文不值了。”

 司若塵只是看著季青臨。

 “他說的,是真的嗎?”

 季青臨低著頭沒有出聲,看不見臉上的任何表情。

 一時間好像所有的目光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等著他的反應。

 半晌,季青臨終於開口。

 “不是。”

 楚淵一怔。

 司若塵眼中的怒氣沉下去。

 “即便他沒有回來,你在我眼裡也是一樣一文不值,徒弟這種東西,沒了你還會有第二個,只要我願意,還能有更多個。”

 季青臨咬牙說完這段滿是刀子的話,靜靜地等著司若塵大發雷霆,也許還會找他拼命也說不定。

 但是司若塵彷彿在剛才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沒有再用憤懣的眼神看著他。

 沒有再給他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直接輕輕地笑了一聲,帶著滿滿的無力,還有終於解脫般的釋懷。

 他走了,留給季青臨一個決絕的背影。

 這是唯一一次兩人分別時,他沒有看著季青臨離去,而且選擇了背對著他主動離開。

 季青臨不知道楚淵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整間屋子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系統的聲音安撫著他。

 【宿主,我們快要成功了,主角的仇恨值已經到了99,只差最後一點了。】

 季青臨想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失敗了,他嘆了一口氣道:

 【真好,看來我這次是真的把他傷得太狠了,希望原主回來以後,他們還能好好的。】

 *

 司若塵出了攝政王府後呆呆地站在大街上,兩眼空洞洞的。

 他該去哪兒?

 他重生回來是為了季青臨,可是季青臨也不要他了,他該去哪兒呢?

 去哪兒都好,反正不要留在這裡。

 他才走出沒兩步,被迎面一個行色匆匆的人直接撞倒在地,整個人栽進汙泥裡,鮮血和著泥漿。

 倒下去的瞬間摔得很疼,但是卻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不必支撐著殘破的身軀,就這樣一覺睡下去,該有多好。

 但那個撞了他的人一把將他拉起來,對著他的耳朵幾乎要把他的魂喊出來。

 “司若塵!我他娘地還以為你死了呢!司若塵你好好看看我,你是不是去找季青臨了?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找他幹什麼!”

 柳予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試圖將他腦子裡進的水全部晃乾淨。

 “你給我好好看清楚,他不配你這麼對他!他不配!你給我好好振作起來,聽見沒有!”

 瓢潑大雨在夜裡疾馳而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

 柳予安本來是聽到司若塵死了的訊息,去找季青臨要人的,結果卻在門口撿到了這個幾乎快廢了的人。

 司若塵神智不清,面對暴怒的柳予安沒有任何反應。

 柳予安抱住他的身體,滾燙的溫度嚇了他一大跳。

 司若塵發了高熱。

 “我真是欠你的!沒了我你就只能死這兒了!”

 柳予安把人放在背上,站起來後顛了顛,對著昏迷不醒的司若塵心疼道:

 “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司若塵回答不了他。

 *

 豆大的雨點從天空狠狠地砸落下來,打溼了季青臨的窗臺。

 窗紗上沾染的司若塵的鮮血在雨中暈染,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掩蓋了整間屋子。

 季青臨看向被淋了一身雨的墨松,從那片刺目的紅中收回視線。

 “你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了嗎?”

 “沒有。”

 季青臨看著,眉頭一皺。

 墨松接著道:

 “柳予安把他帶走了,他們兩個人關心那麼好,會好好照顧他的。”

 季青臨的眉頭舒緩下來。

 “下去吧,讓下人給你燒些熱水,再喝點薑湯,不然中了風寒我可不管。”

 墨松剛要出去,聞言腳步一停。

 “你對我都能關心一二,怎麼你自己養大的,當初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的,反而現在這麼作踐?你當真就一點也不心疼?”

 心疼?估計那個曾經真的把司若塵放在手心裡捧著的人,知道自己這麼對他,一定會很心疼吧?

 “你管我心不心疼?下去。”

 墨松對他地哼了一聲,憤憤離去。

 仇恨值還差一點,那麼他和司若塵的糾葛就還沒完。

 說一點也不心疼是假的,但他總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前功盡棄吧?

 他已經開始害怕下次見面了。

 肯定又是一場兵不血刃。

 看著外面還在繼續下著的大雨,季青臨吹滅了房裡的燭火,跳窗而出。

 *

 柳予安將人帶回了柳府,一場大雨裡走過來,兩個人身上都溼漉漉一片。

 因為兩人關係好,幾乎整個柳府的人都認識司若塵,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柳予安脫了再衫擋住司若塵的臉。

 面對下人和柳管家的詢問,柳予安只得隨便敷衍道:

 “路上撿回來個人,去燒些熱水,再備件乾淨的衣物過來。”

 剛要走,又突然想起些什麼。

 “再速去將城中最好的大夫請來。”

 柳管家看不見他手上的人,以為他只是又從哪裡帶了女子回家,故而不甚在意道:

 “二公子,這深更半夜的,大夫估計早睡下了,要不明日再去找吧?”

 柳予安冷冷地回頭,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冷冰冰道:

 “我說去就趕快去!就算睡下了綁也得給我綁過來,倘若要是慢了誤了事,他出了任何差錯,我為你是問!”

 柳管家從未見過他這樣疾言厲色的樣子,嚇得趕忙往外跑,邊跑邊道:

 “是是!老奴這就去!”

 丫鬟也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按照吩咐去燒熱水,準備乾淨衣物。

 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公子,這姑娘身量如何?奴婢好去取合適的衣物過來。”

 柳逸寒想都沒想,直接道:

 “去把我的衣物取來,要新的。”

 丫鬟一呆,半天才回過神結結巴巴道:

 “是…是是。”

 柳予安把人帶回自己的房間,很快燒好的熱水被送進了房間,乾淨的衣物也放在了桌子上。

 哐啷關上門後,柳予安才拿掉蓋在那人身上的衣服。

 他摸了摸司若塵的額頭,瞬間縮回手。

 “這麼燙,怎麼不乾脆燒死你!”

 想了想,開啟門對著外面吼道:

 “稍後給我煮碗薑湯送過來,快!”

 回到司若塵身邊,見他身上全是水,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準備動手給他扒掉。

 手方才碰到司若塵的腰帶,就感覺身後出現了一道冷冷的視線。

 瞬間回頭。

 季青臨突然出現在他房裡,雙眼眯在一起,危險地看著他的手。

 “你在幹嘛?”

 柳予安絲毫不懼他,冷哼一聲。

 “你管得著嗎?”

 季青臨身如鬼魅,在柳予安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取代他的位置,站在了司若塵的邊上。

 摸了摸司若塵慘白的臉,手指微微僵了僵。

 “出去。”

 柳予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季青臨!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裡是柳府,這床上躺著的人也是你自己不要了的!你憑什麼讓我出去?”

 季青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要了也同樣輪不到你,他內力盡失,身受重傷,我能救他,你能幹什麼?”

 柳予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突然冷笑一聲。

 “他的傷不是你打的嗎?你會這麼好心?”

 “誰告訴你是我打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能傷得了他!上次你同楚淵大婚那次,你不也將他抽得半死嗎?救他?我看你是想趁機殺了他吧?”

 司若塵似乎燒得很難受,眉頭緊鎖,痛苦地哼了聲。

 兩人同時看向他。

 季青臨已經懶得再同柳予安廢話,直接抬手用內力將人掀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柳予安還要闖進去,手還沒碰到門,就被房間周圍籠罩的強大的內力直接震得後退了幾步。

 “季青臨!”

 柳予安只能死死地守在門外。

 他現在只能祈求季青臨信守承諾,不要把司若塵給弄死。

 將礙事的人丟出去後,季青臨將司若塵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全部脫乾淨,然後將他抱起來,放進了盛滿熱水的木桶裡。

 司若塵難受地擰起眉,想要掙扎卻沒有力氣,喃喃道:

 “放開…放開我…”

 季青臨怕他掉下去,抱得更緊了,手指貼著他的肌膚,都感覺一片火熱。

 “別亂動。”

 司若塵熱得難受,往他還帶著寒氣的身上靠了靠。

 “難受……好…難受…”

 季青臨將他放入熱水裡,親了親他的臉。

 “乖,很快就不難受了。”

 熱水沒過了司若塵的脖子,燻得他的臉滿是嫣紅,但是被熱水一泡就更熱了,司若塵掙扎地想要出來。

 “熱……好熱…”

 季青臨架住他,不讓他的手亂動,一邊替他洗著臉上的血汙,用水瓢舀起熱水,幫他把淋溼的頭髮洗乾淨。

 洗好後用內力幫他把頭髮一點點烘乾。

 “師父……”

 季青臨的手突然僵住了,以為司若塵醒過來了,看到他依舊閉著的眼睛,鬆了一口氣。

 “我在。”

 司若塵突然就不掙扎了,把頭靠在他的懷裡,任他隨便擦拭。

 季青臨把放在桌上的薑湯拿過來,準備給他喂下去。

 剛湊到嘴邊,司若塵皺眉躲開。

 “不喝…”

 季青臨直接捏起他的下巴,自己猛灌了一口後,直接堵住他的嘴巴,一點一點給他渡過去。

 “不喝也得喝。”

 司若塵被這個味道刺激地眉頭一皺,掀起沉重的眼皮,看著頭頂的季青臨。

 然後眨眨眼,嗓音暗啞地喊他。

 “師父……我好疼…”

 季青臨把他從水裡撈出來,擦乾淨身上的水,拿過一旁的衣服,怔了怔。

 看了看猜出是柳予安的,冷笑一聲,給司若塵穿上。

 “很快就不疼了。”

 季青臨用內力探進去,一路暢通無阻,果然,他全身的內力幾乎都被榨乾了。

 再往裡探進去,檢查完全身,發現他的肋骨斷了兩根,五臟六腑幾乎都被震碎了,在沒有任何內力的護持下,他就這樣忍著疼,頂著一具破碎的身體跑來找他。

 季青臨倒吸一口涼氣。

 “你還敢再作死一點嗎?”

 “師父,好疼…”

 “疼死你算了!”

 罵歸罵,季青臨還是將自己的內力輕柔地給他渡過去,幫他修復內傷,但其他的傷除了靜養,別無他法。

 司若塵的臉色明顯好了些,疼痛感減弱,他把自己縮在季青臨的懷裡,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眉頭舒緩了很多。

 季青臨輕拍著他的背,眼神卻冷地像結了冰。

 “誰傷的你?”

 本來最有可能的人是楚淵,可他一直待在大魏,而且憑他的功夫只有被司若塵打的份兒。

 所以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動了他的人?

 “告訴我,是誰傷的你?”

 司若塵似乎想起了什麼,雙手死死捏著他的衣服,害怕地渾身顫抖。

 “不是…沒有,不是他殺的…他沒有殺人…他沒有!”

 季青臨看他突然像是被刺激了,不敢再多問。

 “好了,沒事了,我不問了,你別怕。”

 司若塵的身子還是很燙,好像怎樣都降不下去,從他鼻子裡撥出都氣息都是一片灼熱。

 “很熱嗎?”

 “熱……”

 季青臨的體溫和司若塵一樣,對比常人而言有些偏低。

 他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地抱著他,冰涼的身體貼過去,司若塵舒服地哼了一聲,終於在他懷裡安靜了下來。

 季青臨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突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嗯…不要……碰那裡…”

 司若塵的唇依舊蹭著。

 ……

 門外的柳予安聽到一些動靜,皺了皺眉,以為是季青臨正替司若塵遼傷,便沒有多想。

 過了很久,門終於開啟,柳予安二話不說衝了進去。

 當他看到正在整理季青臨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沒在意,直到他走到司若塵身邊,看到他脖子上一點嫣紅。

 很小的一點,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發現不了,但聯想季青臨穿衣服的動作,就容不得柳予安多想了。

 他一掌朝他劈過去,卻輕輕鬆鬆被季青臨制住。

 “季青臨,你個禽獸!你對他做了什麼?”

 “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出現在一張床上,你覺得呢?”

 “他都傷成那樣了,你還是不是人!”

 “他自願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

 柳予安死死地瞪著他。

 “他如今只是神智不清,他如果清醒著,現在一定對你百般厭惡!”

 季青臨冷哼一聲,勾唇輕笑。

 “那你最好永遠也別讓他知道,我也不想他纏上我。”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知道!”

 柳予安咬牙。

 “很好。”

 季青臨跳窗而出,在漆黑的夜色裡身如鬼魅,身上殘留的司若塵的氣息還沒散去。

 系統皺眉問他。

 【宿主,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他還發著燒呢。】

 季青臨嘴角抽了抽。

 【我說是他先動的手你信嗎?】

 系統搖了搖頭。

 【不信,之前分明每次都是你先動的手,而且你還在他脖子上留了東西,他萬一發現怎麼辦?】

 季青臨臉黑如鍋底。

 【這種事情是我能控制的住的嗎?他把我身上啃了個遍,我已經非常剋制了,沒忍住就在他脖子上親了下,誰知道他那麼嬌*嫩,一下就紅了,這能怪我嗎?】

 【不過也沒事,那麼小一塊,他沒準兒就當被蚊子咬了。】

 系統:【……】

 真是個百試不爽的理由。

 *

 第二天清晨,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司若塵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身體比起昨日已經沒那麼痛了,似乎是有人替他用內力遼了傷。

 難道是師父!

 他一下子想要坐起來,結果胸口一痛,直接重重地摔了回去。

 柳予安推門跑進來,把藥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把人按在床上狠狠地罵道: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予安?原來是你救的我。”

 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失落。

 “不然呢?你以為會是誰?季青臨嗎?你失蹤那段時間,我找你都找瘋了,可他呢,每日同楚淵混在一起,他有管過你的死活嗎?”

 “謝謝。”

 司若塵接過他遞過來的藥,面不改色地一口悶了。

 看來當初那個主人家說的找他找瘋了的大人物,是柳予安。

 虧得他以為這個人是季青臨。

 似乎經過了兩世,始終對他不變的人,只有這個唯一的朋友。

 “聽說你去了很多險地找我,下次不要這樣了,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往後都不會安生的。”

 “如果你真的在那裡,我肯定死也得去把你拉出來。”

 司若塵笑了笑,他的臉色依舊很差,右邊臉上的傷痕還未好全,可即便如此,那一笑也一如往昔般驚豔。

 甚至這份美少了些以往的攻擊性,多了幾分破碎的美感,惹人憐惜。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把飯菜端進來。”

 “好。”

 司若塵看著他出去,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支撐著身體走下床。

 也不過才幾日,他的身形已是肉眼可見地消瘦了很多。

 走至鏡前,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面容憔悴,但吸引住司若塵眼睛的,是那異常刺目的紅點。

 他側過臉,右手輕摸著脖子那處平整的肌膚。

 他很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也開始逐漸想起昨夜發生了些什麼。

 柳予安端著飯菜進來,剛在桌子上放好,結果一看床上沒人嚇得差點蹦起來。

 還好見司若塵只是起來了,沒有再次消失。

 “我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柳予安皺起眉頭。

 司若塵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

 “昨晚他來過,是嗎?”

 柳予安身形一頓。

 “沒有,你想多了,他怎麼對你的你忘了?他怎麼可能會來!你天真也要有個限度!”

 “他可能有什麼苦衷…才不得不當著楚淵的面那樣對我…”他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嫣紅,“這個,就是他昨晚留下的,他來過。”

 兩人對峙半晌,柳予安擰眉。

 “你簡直無藥可救。”

 “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對我,我不信!”

 他吼完以後虛弱地晃了晃,手按在案几上,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

 拿起來一看,是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藍色珠子。

 “這是…留聲珠?”

 柳予安眼神變了變,剛想阻止,司若塵已將內力注入進去。

 藍色的珠子發出淡淡的白光,隨之響起的是季青臨的聲音。

 “我不喜歡他,永遠不會,司若塵就是我手中一個還沒有玩膩的玩具罷了,軟肋這種東西,只有像你們這樣的廢物才會有!”

 一片沉沉的死寂,剛才說出的話猶如一個個響亮耳光甩在他的臉上。

 苦衷?沒有。

 他從始至終都只是季青臨的一件玩物,只不過他現在玩膩了,想要甩掉這件沒用的玩物。

 “所以昨天他來是因為還沒玩夠?還沒玩膩?想再嚐嚐我的滋味?”

 自嘲一笑,覺得渾身被他碰過的地方滿是狼狽。

 “他把我當什麼?醉歡樓的妓子嗎!”

 司若塵瞳孔充*血,他用力地將那顆留聲珠捏成粉末,一拳把鏡子砸得粉碎。

 柳予安看他那麼痛苦,死死地咬著牙,最後張了張嘴,說出一句:

 “不是他,是我。”

 司若塵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什麼?”

 柳予安豁出去一般。

 “昨夜那個人是我!你身上那個也是我弄的!你要打要罵甚至你拿劍砍我幾下都沒關係!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對著自己發火?”

 “你再折騰下去,你遲早得把自己玩死!”

 司若塵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

 用力地眨了眨乾澀的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我先動的手?”

 柳予安怕他真的一生氣和自己打起來,只能道:

 “是……”

 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碎了一地,再也拼湊不起來。

 “算了,有誰在乎呢?沒有人會在乎。”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柳予安猶豫再三,雖然知道他這樣安安靜靜地反而很反常,卻也不敢再刺激他,乖乖地出去然後關上門。

 但等他再回房間的時候,司若塵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任憑他派再多的人去找,也沒能找到。

 *

 季青臨正在司若塵當初的院子裡,此時楓葉已落了一地,再不復當初的盛景。

 他特意叫人不必打掃,靜靜地看著他們從樹上飄落,鋪了一地。

 系統突然驚訝地叫起來。

 【宿主!主角的仇恨值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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