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娶任何人,娶多少人,眾人都不會感到詫異或驚奇。
唯有他願意放下身段,親口說出嫁給別人的話,才會讓人覺得格外驚悚!
誰都知道攝政王是一個怎樣的人,冷酷無情,為所欲為,高高在上地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眾人原本望著司若塵略帶憐憫的目光漸漸地出現了一些變化,變成了欽佩。
好手段!
司若塵比這些人還要懵。
他呆呆地站在氣勢恢宏的大典中央,站在離權利巔峰最接近的位置,心裡眼裡卻都只裝得下那一個人。
“師父,你當真願意嗎?”他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季青臨望著他,輕笑了一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許了你的事,就不會再變。”
司若塵的眼眶有些紅。
季青臨知道,在被自己欺騙拋棄了那麼多次後,司若塵依舊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向他走來,可心裡卻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他害怕被拋棄,害怕自己不喜歡他,害怕得到又失去。
因為太愛了,太在乎,所以惴惴不安。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季青臨只想用行動告訴他,他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他,他的愛並不比他少。
又一起商議了婚期,索性便放在司若塵冊封太子那日,預備喜上加喜,為了準備妥帖,又將日期延後了半月。
楚天逸同眾臣想法不一樣,他知道不管儲君是誰,大魏都無法擺脫季青臨的掌控,那還不如是司若塵。
至少季青臨對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總歸還是有感情,況且司若塵確實是個很好的儲君。
這個想法最後成了他最後悔的決定。
商議完太子的大婚,楚天逸方才想起還有蓮華的婚事,對難得回京的柳逸寒道:
“這次西雍來犯也多虧了柳愛卿及時趕到。”
“陛下謬讚了,臣只是聽了太子的吩咐,方能及時趕來。”柳逸寒拱手,便聽楚天逸接著道:
“還是應當嘉獎的,你與蓮華的婚事也定了許久,不如趁著如今邊關無事,你人也在皇城,便一道辦了吧。”
柳逸寒一驚,一甩衣袖跪在殿中。
“臣還不想娶妻,望陛下收回成命。”
“為何?”楚天逸眉頭擰起,“蓮華一個公主,難道你還看不上?”
語氣帶著薄怒。
柳逸寒咬著牙。
“公主無比尊貴,是臣高攀不起。”
“這事由不得你,婚事是朕同你父親定下的,你抗旨不尊,難不成還想讓你父親泉下不安嗎?”楚天逸厲聲呵斥。
季青臨看著跪在下方一語不發的柳逸寒,忽而想起在千機閣那夜,誤入了柳逸寒的夢境中見到的一切,勾了勾唇。
“陛下何必如此大動肝火,柳將軍既不願意,這事便容後再議吧。”
楚天逸看了他一眼,目光沉沉,最後還是道:“那便聽攝政王的,不過柳將軍還是去外面跪上一個時辰,好好想想清楚。退朝。”
“臣遵旨。”柳逸寒朝季青臨點頭致謝,默默退到殿門外,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
宮門外墨松坐在馬車上。
天空開始飄落潔白的雪花,漸漸在地上鋪了淺淺的一層,墨松跳下來無聊地用腳踩著,發出嘎吱的聲音。
抬頭見季青臨和司若塵走了出來,大老遠揮著手喊道:
“王爺,我都快被凍死了,你們怎麼才出來?”
季青臨笑而不語,忽然挑眉道:
“方才在殿內看熱鬧。”
墨松狐疑地看著他,瞥了眼旁邊的司若塵。
“你們不會去哪兒調情了,把我晾在這兒,現在故意編個理由誆我吧?”
司若塵輕咳了聲。
季青臨面不改色,“方才陛下說起柳逸寒同蓮華的婚事,想要近期給辦了。”
他看了看墨松的神色,“但被他給拒絕了。”
墨松瞪大了眼,“蓮華雖說是嬌縱了些,但容貌身份整個大魏還有誰能比得過?柳逸寒這都不要,他難不成還想娶天仙不成?”
“沒準兒人家心有所屬呢?你要不去問問?”季青臨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不去,同我又沒什麼關係,還是快回府吧,凍死我了。”墨松搓了搓手。
季青臨看著漸厚的積雪,感慨,“希望柳逸寒可別凍死在殿門外,他要是凍死了,我還得找人替他去守邊關。”
“他跪在殿門外?”墨松驚呼。
“抗旨不尊,陛下罰他跪一個時辰……你去哪兒?”
墨松拿著傘朝宮裡跑去,一邊對季青臨喊道:“我去看看,王爺你們先回去吧!”
看著墨松消失在宮門口,季青臨坐上馬車,“走吧,回府。”
“坐好,我給你駕車。”司若塵坐在方才墨松的位置上,拉起韁繩。
“等等。”
季青臨掀開車簾,拍了拍司若塵身上沾到的雪,把身上的斗篷解下來披他的身上。
“好了。”
司若塵笑了笑,一拉韁繩,馬車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
墨松來到宮裡,果然大老遠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被劈天蓋地的雪色掩蓋住,他喘了喘氣跑上去。
柳逸寒察覺到身子周圍的雪停住了,抬頭看見一把油紙傘擋在頭頂,邊上是墨松跑得有些發紅的臉。
白騰騰的熱氣從他紅潤的嘴唇裡冒出……
柳逸寒眸子暗了暗。
“你怎麼來了?”
“王爺說有個傻子抗旨不尊,被罰跪在殿門外喝西北風,我來看個熱鬧。”
柳逸寒看著頭頂的傘,輕笑道,“還帶把傘?”
“我這不是怕你凍死了嗎?怎麼說咱倆關係也還不錯。”墨松在他身邊蹲下,“蓮華雖說是嬌蠻了些,可畢竟也是你爹給你定的親……”
“你想讓我娶她?”柳逸寒看著他。
墨松挑眉,“不好嗎?”
柳逸寒跪在雪地裡,眼神卻有些灼熱,“我有喜歡的人了。”
墨松挑眉看著他,一臉興奮,“哪家的姑娘能被你看上?”
柳逸寒沉默了很久,直到墨松被他看得嚥了咽口水,才聽他道:
“為什麼一定得是姑娘?”
墨松眨了眨眼,呆呆地看著他。
“你和王爺是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柳逸寒:“………”
他閉了閉眼,復又低下頭。
“你還是安靜些不要說話了。”
“為什麼?”
“我怕再任由你編排下去,太子定然不會放過我。”柳逸寒又轉過頭看著他,“而且,你說的,沒一句是我想聽的。”
“行,我閉嘴。”墨松捂住自己的嘴,露出兩隻靈動狡黠的眸子,在雪白的天地間黑白分明。
柳逸寒的眼神突然不再清明,彷彿多了些什麼。
他拉下墨松的手,盯著他的嘴唇。
“你問,你問我便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墨松呆呆地看著他,心道不是不讓我說話嗎?這人還挺善變。
他緩緩張嘴。
“那個人是……”
柳逸寒的手繞到他的身後,扣住他的後腦勺,上半身朝他壓過去。
墨松感覺自己的視線一暗。
涼涼的唇瓣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
司若塵正駕馬穿過繁華的街道,路人自覺為他讓開一條道,突然一個小孩兒橫衝直撞突然竄出來,眼看就要被撞上了。
小孩兒嚇得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直接愣在了原地。
司若塵狠狠地一拉韁繩,緊急關頭猛地停住了馬車,才避免了那個小孩兒血濺當場。
季青臨從馬車裡探出頭,“怎麼了?”
“一個小孩兒突然出現,差點被撞了。”
司若塵跳下車把那個小孩兒抱起來。
他大雪天地光著兩隻腳,穿著破損的單衣,臉上髒兮兮的,身上還有些淤青和傷痕,輕輕地拽著司若塵胸前的衣領。
“對、對不起。”
“無事。”司若塵輕笑一聲,“你家人呢?”
不待小孩兒出聲,“家人”就操著棍棍齊齊追了上來。
看到司若塵身上的斗篷似乎看得出來他身份不一般,有些忌憚。
但那些人都是練家子,見司若塵腳步虛浮,便知他沒有武功,又好像沒帶僕從,便拍了拍手中的棍棒。
“這位公子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我們也不想與您結仇,只想要這個小孩兒。”
“你是這孩子的什麼人?”司若塵感覺到手上的身體害怕地有些發抖,輕輕拍了拍他,安撫道,“無事,莫怕。”
那人見司若塵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本就是個暴脾氣,直接用手中的棍棒指著司若塵,狠厲道:
“關你屁事!你今天不把人給我交出來,老子直接把你腿打斷!”
“師父,有人要打斷我的腿,你管不管?”司若塵對著馬車喊道。
季青臨掀開車簾跳下來,看著那一群人,認定他們不是大魏人皇城的人,連攝政王府的馬車都認不出來,不是瞎就是找死。
“他敢動你,我就把他的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皮球踢。”冷眼掃過那群人,第一個人立馬慫了。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強得可怕,殺他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吞了吞口水,緩緩後退,“人我們不要了。”
說完帶著人迅速離開。
司若塵轉頭對他眨眨眼。
“還是師父厲害,我現在可嬌弱得很,沒準就會被人欺負,所以師父去哪兒都得帶著我。”
“好。”季青臨莞爾一笑。
回到府裡後司若塵把撿來的小孩兒交給墨竹去照顧,想著讓人把他的父母找到再說。
然後便見花凝雨身邊的人突然來了,手上拎著幾個罈子。
“這是墨統領問我們姑娘要的酒,我給他送來了。”
司若塵想起上次在花凝雨那裡喝的這個烈酒,醉得一塌糊塗,突然勾唇,將幾壇酒接了過來。
“勞煩你了。”
等人走後,司若塵沒有送去墨松房裡,反而拎著酒去找了季青臨。
“師父,今晚月色這麼好,定然要美酒相伴。”他抬了抬手中的酒罈。
“哪兒來的?”季青臨靠在門框上,笑著看他。
司若塵走過去抵著他的鼻間,“偷來的,喝嗎?”
“你想灌醉我?”季青臨眯眼看他。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敢嗎?”司若塵將一罈酒遞到他眼前。
季青臨接過酒走到亭中的石凳中坐下,仰頭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好酒。”
司若塵在他對面坐下,撐著頭笑吟吟地看他,酒未如腹,他卻已然先醉了。
隔著石桌湊過去,淺淺地吻著季青臨的嘴唇,唇齒間滿是酒香。
眼見季青臨喝了一半了,卻坐得穩穩當當的,半點也不見醉,司若塵無奈一笑。
“師父,我們進去吧。”
季青臨點點頭,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緩緩地抬手。
司若塵打趣道:“你要數星星嗎?”
季青臨眉頭一皺,“別吵!”
“我在數月亮。”
“………”
司若塵低頭,笑得雙肩不住地聳動。
看來是真的醉了。
他抬起季青臨的下巴,貼著他的耳朵道:
“乖,叫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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