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司若塵的話彷彿一拳重擊,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接著一股寒意從他的四肢百骸彙集,在他的心口結成了冰。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司若塵的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問出這個問題的司若塵。
他甚至來不及去想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個把司若塵帶走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司若塵的身上。
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是聲嘶力竭地指控他堂而皇之地霸佔著這具身體,還是由於憤怒,像自己當初對他那樣,不屑道,“你這種人真的很噁心!”
如果他這樣說,自己該怎麼反駁?
他好像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因為他確實霸佔了這具身體,還霸佔了他對另一個人的喜歡。
季青臨苦笑著想,他連一個替身都算不上,他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小偷,一直偷偷享受著這具身體主人的一切!
身份、地位、朋友,所有的一切,還包括司若塵對那個人所有的愛。
而現在,他面臨著這個精心編造的謊言被人當眾戳穿的後果。
季青臨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司若塵現在的表情,那從前難是愛意的臉上,此刻應當寫滿了憎惡。
季青臨低著頭,手指微微蜷縮在一起,有些發顫,他感覺到司若塵似乎朝他走了過來。
他想幹嘛?
季青臨後退了半步。
突然,司若塵抱住了他有些僵硬的身子。
“師父,我不信。”
“你就是你,不會是別人,從我十歲開始就跟在你身邊長大,沒有了比我更瞭解,更熟悉你。”
他把下巴倚在季青臨的肩膀上。
“如果有一天這具身體裡真的換了一個人,我一定會知道,但現在我無比確定,你就是你,從來就沒有變過。”
季青臨怔怔地任他抱著,慢慢地抬手放在他的背上,遲疑道,“你就真的…這麼確定嗎?你就沒想過,萬一我真的不是呢?”
司若塵輕笑一聲,“這算是考驗嗎?考驗我的真心?”
他捧著季青臨的臉,認真地看著他,“即便時過境遷,不管你變成任何模樣,以任何一種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能一眼把你認出來。”
“我愛的是這具身體下不朽的靈魂。”
季青臨看著他,問,“那當初在千機閣外面,你為何沒有認出我?”
“如果說,我當時動心了呢。”司若塵低垂著眼睛,“即便你當時彷彿變了一個人,卻依舊改變不了自己本身的性格,我從蛛絲馬跡中,看到的都是你的影子。”
他輕聲一笑,“我甚至覺得,倘若我能再你年少時便遇見你,你應當就是那個樣子吧?動如脫兔,神采飛揚。”
“但我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你,因為我想,你怎麼會為了我專門跑來這裡,明明你在乎的,從來都只有楚淵一個人,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所以,那個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他就是想挑撥離間,不安好心。”
季青臨看著他努力擠出笑容,“你說的對……”
“他就是騙你的。”
“你的師父一直都是我。”
季青臨在心裡難過地想,他這個替身竟然做的甘之如飴,甚至竟然會去嫉妒一個死去的人!
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司若塵喜歡的從來都是原主,沒有他。
這個冬夜讓他覺得寒冷到徹骨,兩個人抱在一起,竟然沒有一絲暖意。
雪花短暫地落在臉上,冰涼一片,留給季青臨片刻的清醒,過後他又開始飲鴆止渴般地沉淪在司若塵對別人的深情裡。
“我走累了,你揹我回去吧。”
季青臨攤開手,如一個光明正大的小偷,肆無忌憚地享受著這份深情。
司若塵望著他笑了笑,當真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他道,“上來。”
季青臨只呆了一瞬,也笑了,跳到他的背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可看著路,若是給我摔下去了,你今夜就給我滾去外面睡。”
“放心。”司若塵輕輕顛了下背上的人,“整個世界都在我背上了,我自當小心。”
其餘人都格外自覺地離他們遠遠,這時候誰也不敢上去自討沒趣。
兩個重疊的身影在雪中慢慢地前行,雪花不停地飄落,染白了整個世界,季青臨看著兩人頭上輕覆的雪花。
他伸出手摸著司若塵的“白髮”,呆了呆,喃喃地喊道,“司若塵……”
“嗯?”
司若塵發出一聲鼻音。
“雪落滿頭,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能一起到白頭?”
司若塵腳步一頓,沒有出聲,突然他把季青臨放下來,對他說了一句“你等等我”便朝著一個巷子裡飛快跑了去。
季青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依舊站在原地皺眉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司若塵從那巷子裡跑了回來,看到季青臨當中沒走鬆了一口氣。
季青臨看著他。
“去幹什麼了?”
司若塵喘著粗氣,從嘴裡冒出陣陣白氣。
“把手伸出來。”
季青臨挑眉,乖乖地把右手伸了過去。
司若塵拿出一截編織的細紅繩,紅繩上面墜著一個小小的銀色鈴鐺。
這鈴鐺季青臨再熟悉不過,無比“親密”。
季青臨看著司若塵把這根紅繩系在自己纖細的手腕上,而他的手腕上同樣繫著一條紅繩。
司若塵道,“我想要的不止是今生,還有來世,你這輩子同意了那下輩子我也不問了,都是我的,給你係上姻緣繩,哪怕到了下輩子,你也不許找別人。”
季青臨勾唇,“這麼霸道?”
“對,就是這麼霸道。”
季青臨笑著轉了轉手上的紅繩,用手摩挲著下面的小鈴鐺,“那這個是什麼意思?你上次讓我‘戴''著它,這次又讓我戴著它?”
司若塵抓著他的手腕,湊到他的耳邊,“我就想看你戴著它,反正別人也只會以為,這是是給我用的,我想要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有主了。”
“就算沒有這個,我也是你的。”季青臨勾唇,上前抱著他的脖子。
司若塵低著頭,鼻尖頂著季青臨的鼻尖,心跳逐漸加快。
“你的呼吸亂了……”
司若塵的喉結動了動。
“師父……”
季青臨抱著他的脖子,呼吸噴在他的耳邊,“揹我回去,回去了,任你處置。”
司若塵死死地掐著他的細腰,呼吸沉重,“好,我們這就回去。”
司若塵揹著季青臨跑回了攝政王府,後面的人驚詫於司若塵怎麼跑得那麼快?簡直就是健步如飛!
到了攝政王府後,司若塵帶著季青臨直衝進了後院的房間,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將門重重地反鎖。
好不容易等到爹爹回家的季月白呆呆地看著他父親如一陣風似的從他眼前飄了過去,過了好半晌,邁著小短腿想要去拍門。
楚玄青瞪大了眼,一把把人抱走了。
“哥哥,我想去找爹爹,你放我下去。”季月白蹬著兩隻腿,用小奶音喊著。
楚玄青嘴角抽了抽。
“不行。”
“為什麼?”季月白仰著臉看他。
“因為會被父親揍。”
“父親為什麼要揍我?”
楚玄青把人抱回屋子,塞進被子裡,裹成一團粽子,盯著他,“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現在乖乖睡覺,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季月白嚇得緊緊閉起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縮排被子裡,“我、我睡著了。”
楚玄青本來想走,但怕他等下又爬起來,索性脫了衣服也鑽了進去。
季月白真真裹得像個糰子,方才被楚玄青塞進去的時候沒有脫衣服。
“你這樣睡著不難受嗎?把衣服脫了再睡。”
季月白似乎真的怕被打屁股,怎麼也不肯睜眼,眼睫毛卻刷刷地亂動。
楚玄青無奈,手伸進被子裡給他脫衣服,季月白當真一動不動,扮演著“死屍”。
湊過去的時候鼻子裡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像沒多大的小嬰兒身上的那種味道。
楚玄青把他的外衣都脫乾淨,發現他衣服上也是這種味道,勾唇一笑。
“小奶糰子。”
然後張著嘴,露出尖尖的虎牙,一口咬在他肉嘟嘟的臉上。
季月白嚇得越發得不敢動。
怕他從自己臉上咬下一塊肉。
這個哥哥…嗚嗚…好可怕……
季青臨這邊被欺負地夠嗆,殊不知自己兒子也快被人欺負哭了。
*
柳府外面,墨松在這裡徘徊了很久,等得有些抓狂。
他本來想直接進去找柳逸寒,可好巧不巧,正好看到蓮華先他一步進了柳府,如果換做是別的什麼事,他也沒必要避著她,可是……
他找柳逸寒是因為他昨天親了自己!
如果他當著蓮華的面問柳逸寒昨天為什麼親他,這會變成什麼局面?
蓮華估計會把他當姦夫一樣撕了他…
呸,什麼魔鬼的想法!
他剛想著先離開,等明日再找個時間來同柳逸寒問清楚。
結果這一腳還沒邁出去,剛出門的柳管家一眼瞧見了他,疾步如飛地跑過來一把將他拽進了柳府!
“這不是墨統領嗎!是來找將軍的?他就在裡面,蓮華公主也在,老奴帶你過去!”
墨松死死地盯著他拽著自己的手卻不敢動,怕他一把老骨頭被他打散了。
撒手!撒手!!就是因為她在老子才不想去!
進到了後院,好巧不巧,聽到蓮華梨花帶雨地質問柳逸寒。
“你說你有心上人,那她是誰?你說啊!你說啊!我只想知道我哪裡比不過她!還是你故意說這話就是因為不想娶我?”
聽到動靜,原本僵持的兩人同時回頭。
墨松無比尷尬地笑了笑。
“那個……你們繼續,繼續,我還有事……”
“是墨松,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他。”柳逸寒直直地看著瞬間僵住的墨松。
“……”
“………”
“…………”
墨松看著蓮華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心裡想道,柳逸寒這是生怕蓮華弄不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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