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湧出的紙人著實嚇了潘弼一跳,戰鬥姿勢已經擺了出來,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真言決,隨時都打算拼命呢。
結果你就這麼輕鬆地操控了這些紙人不成?
這猝不及防的動作讓潘弼此時的動作顯得有幾分怪異與可笑。
老闆娘瞥了他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瞧著這些紙人,此時的她似乎還是那個溫柔的老闆娘,但又好像有什麼地方有所不同了。
至少他們認識的老闆娘不會在看著這些紙人的時候,眼中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這手藝,越發差勁了。”老闆娘呢喃了一句後,放開了隨便一個紙人的操控,“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席沉算是外來者,還是強行進入,沒有邀請的那種,還沒有遮掩,被沙啞男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老闆娘呢,人家就是回家來了,還需要什麼通報嗎?
自然是不需要的。
但是老闆娘卻要求紙人去通報。
原本就荒涼無的地方,因為之前的那場火,顯得更加殘破荒涼了。
那間店鋪已經被損壞,沙啞男到底是怎麼壓制住火焰的,咱也看不到,火是被熄滅了,但是店鋪卻變了模樣,殘破的好似一推就倒一般。
冰棺的中的男人在被搬運出來後便消散了。
那個人對沙啞男很重要,否則也不會留在那樣一個地方了。
但是現在他最珍視的東西卻消失了,自己留在這裡這麼久,就是因為男人。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那麼自己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懷帶著這樣的想法,站在店鋪外的沙啞男的表情越發扭曲了,若是此時席沉在這裡的話便會發現,此刻浮動在沙啞男面板下的東西與之前出現在沈青旒臉上的花紋好像是同一種東西。
如果說這是詛咒的話,沈青旒是因為圍殺了扎紙匠,那麼沙啞男呢。
一邊的斗篷男靠著燒得只剩下焦黑樹幹的樹木,盯著沙啞男,心中滿是暢快的笑意。心中越是暢快,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冷淡。
新的斗篷已經損毀在了火中。
可是現在斗篷男卻覺得有些無所謂了。
對容貌的在意不過是因為一個人的話,既然都無人欣賞的話,美醜又有什麼關係呢,左右身邊不過是些紙人罷了。
指望一群連畜生都不是的傢伙知道什麼呢。
猛地一隻手死死掐住了斗篷男的脖子。
沙啞男的臉湊得很近,近到斗篷男都能夠看到對方面板下花紋的形狀了。
對方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的。
或許沙啞男已經意識到,如果只是席沉一個人的話,不至於知道這麼多,包括對方竟然解開了自己的禁錮離開,背後一定有人搞鬼。
這裡除了自己之外,便只有斗篷男有這個本事了。
“好歹相處了這麼多年,背後捅我一刀,你怎麼敢的。”本就沙啞的聲音,詞彙更為沙啞低沉,像是地獄歸來的使者。
脖子被死死掐著,但斗篷男還是強硬地說出了他此刻想說的話:“跟……你學的……啊。”
沙啞男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後,變得更加的暴虐,直接掐斷了斗篷男的脖子,但是他自己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你胡說,你胡說,胡說,我沒有,沒有,怎麼會是我,絕對不是我!”
鬆手,斗篷男的屍體滑落在一邊。
但是這樣暴虐的沙啞男只持續了片刻,在那個被老闆娘放過的紙人出現後。
紙人像是在彙報什麼。
其實也並不需要太多,當紙人模仿了老闆娘的姿態後,沙啞男就知道是誰歸來了。
能夠不引起自己的注意進到這裡的,除了老闆娘之外,他想不到任何人。
在紙人消失後,沙啞男長舒一口氣,頭也不回地開口道:“起來,她來了。”
隨著沙啞男的這句話,地上那具屍體便有了反應,蠕動著,原本掰斷的脖子迴歸到了原樣。
那些紙人都能夠來個脖子的三百六十度旋轉,斗篷男難道還做不到嗎。
已經恢復的斗篷男卻沒有第一時間起身,原因只是因為沙啞男話語中的那個人,能夠讓沙啞男以這樣的語氣描述的人,只有一個。
想到那個人,斗篷男的神色複雜了幾分,他那張臉做出複雜的表情,那是真的複雜。
那是自己的愛人,也不是。
可是斗篷男不起身,沙啞男也不走的情況,斗篷男只能夠站了起來,然後去牽來了馬車。
真是難為這匹老馬了,居然毫髮無傷。
熟練的動作,是因為做了太多次了。
“我們就在這邊等著嗎?”潘弼有些坐立不安。
這可不怪他,任誰在這麼多紙人的注意下都很難保持平靜的(席沉不算),潘弼能夠忍受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嗯。”老闆娘是坐著的,但這周圍可沒有坐的的地方,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她坐的是紙凳子,這個紙凳子的模樣,分明與周圍的紙人是一樣的。
“年輕人的性子不要那麼急躁。”老闆娘說道,手中拿著一把剪刀,另外一隻手中拿著的是一張白紙,腳邊還有一搭。
也不見老闆娘有什麼動作,便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剪紙出現了。
但是潘弼沒有絲毫欣賞的想法,如果你們知道老闆娘手中的剪刀與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話。
那把剪刀是潘弼眼睜睜看著老闆娘張開嘴後,從喉嚨裡面掏出來的,伸手進去掏的那種。
就算你本質上是紙人外面包了一層皮,也沒有必要這樣吧。
至於那些紙完全就是就地取材了,周圍最多的不就是那些紙人了。
同類相殘上,潘弼覺得自己是遠遠比不上老闆娘的。
在老闆娘的認知中,這些紙人可算不上真正的紙人。
這一點上她的想法與沙啞男是一樣的。
遠遠的,一輛馬車駛來,那悠閒的姿態好像是在度假一般。
老闆娘抬首瞧了一眼後,便繼續折騰她手中的剪紙了。
在她手中的剪紙成型之後,那馬車也終於是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坐在馬車上的沙啞男瞧著老闆娘手中的剪紙,笑道:“你這手藝有些退步了啊。”
老闆娘展開剪紙瞧了一眼,是個男人模樣,瞧著是有幾分變形了,搖首說道:“比不上你啊,確實有段時間沒有做這樣的事了。”
“我看你是謙虛了。”沙啞男皮笑肉不笑。
並非沙啞男刻意如此,而是因為皮下花紋的遊走引起的自然反應罷了。
老闆娘已經注意到了沙啞男此時的情況,只是瞧了片刻後,便像是看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拍著手笑道:“真是太好了,看來你已經失去庇佑了。”
“……”沙啞男的臉色黑了幾分。
“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醒一醒了。”老闆娘毫不客氣地說道,而後視線落在了斗篷男身上,瞧著那張陌生中帶著幾分熟悉的臉,神色恍惚了幾分,“你……”
斗篷男垂首避開了老闆娘的目光。
但是這樣的行為卻讓老闆娘感到了受傷,她能夠面對沙啞男面不改色的同時還能夠將對方氣個半死,但是卻抵不過眼前人一個眼神。
“沈青柒,你為什麼不看我,是因為我老了嗎……”
明明這張皮她已經盡力維護了啊。
“不是,是……沒事。”斗篷男直接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後,便再次低頭不願意去瞧老闆娘。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姿態,莫說沙啞男了,一邊的潘弼都覺得有些看不過去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眼下的場景,有點對峙的樣子行不行?
沙啞男更是直接開口阻斷了他們的交流:“說不回來的是你,現在反悔的還是你。”
老闆娘連個餘光都不願給一個:“咱們彼此彼此。”
你一個喜歡反悔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你現在應該更關心你自己才對,沒有了庇佑,你會是什麼下場,也是應該知道的。”
“那我還要多謝關心了。”沙啞男冷笑。
“不謝,將他交給我就可以。”老闆娘說道。
“妄想。”
“可我不這麼覺得……咦。”
幼稚的對話沒有持續下去,因為即便隔著一道屏障,他們依舊察覺到了另外一邊的不對勁。
“她又發什麼瘋。”沙啞男眼中帶著不悅,該要的人已經送過去了,應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配合的戲劇也該落幕了吧,怎麼臨了了還要弄出點動靜。
而老闆娘想到這兩天相處下的席沉,從潘弼那邊她已經得知席沉是這次的新郎後,對眼下的情況有了一種不敢想的猜測。
如此混亂的情況讓老闆娘意識到一件事,包括她在內的人都好像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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