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鎮的終結。”
“這是,你的任務?”
從沈青旒的表情看得出來,好像這次的任務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不是你預想中的任務。”席沉說道。
沈青旒搖頭:“當然不是,按照以前的情況,一般的情況也就是逃離傀鎮。”
可能是因為這次是兩個團隊,所以產生了變化?
沈青旒無法預測。
當然最糟糕的情況無非就是詭園已經盯上她們了。
席沉微微挑眉,但心中沒有絲毫意外。
應該算是習以為常吧,畢竟每次到了最後的情況,不是自己在坑詭園,就是詭園在坑自己。
要是最後的任務正常了,席沉也會將其弄得不正常的。
所以詭園是學聰明瞭,乾脆從一開始就給了一個不正常的任務嗎?
這一點上,席沉表示很滿意,但是沈青旒的表情就不是很滿意了。
她儘管厭惡現在的生活,但同樣的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無論是她還是沈青璃都是違規的存在,本身都在詭園的某種名單上的。
一旦完全被發現的話……要離開這裡嗎?
在沈青旒思考這種可能性的時候,沈青璃的耳邊傳來了席沉的聲音。
對方的聲音輕柔,像是從遠處傳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在乎你,不然的話可不會與我周旋這麼久呢。”
是啊,沈青旒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可是她卻壓制著身上的詛咒,就是擔心席沉傷害自己。
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敢出手,明明知道,自己其實完全可以脫離掌控的,可是依舊不敢賭。
自己在乎的不就是這個嗎,為什麼此時還是這麼心疼
“拜拜~”
“……”兩姐妹。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席沉這傢伙已經竄出很遠了,你是屬兔子的嗎,跑這麼快。
在注意到席沉鬆開沈青璃後,沈青旒就不會再客氣了。
面對湧現的寒冰,席沉則是直接點燃了自己的外套。
是的他選擇了自燃!
這操作看得兩姐妹也是目瞪口呆,還能這麼操作嗎?
但是偏偏這寒冰遇到這火就是無法繼續了。
像是一種天生的畏懼。
而席沉哪裡還會留在原地皮呢,直接就跑了,邊跑還有聲音傳來:“剛才的故事中還有部分的東西不清楚呢,比如你們解決扎紙匠的過程都是模糊不清的,讓人真的很懷疑啊……”
當然不僅僅是這一點,包括那個沙啞男,老闆娘以及那個斗篷男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似乎都是沒有說清楚的。
整個傀鎮似乎都是圍繞他們這群人轉的,當然他們並不能夠算的上是人。
沈青旒身上的詛咒也是一個問題,沈青璃的狀態也是不對的,必須依附其他人才能夠存在,本身也是不正常的。
但是就是因為未知才有趣不是。
“你們真的甘心一直這樣嗎……”
席沉的話在空氣中溢散開來,有些模糊不清。
沈青旒兩姐妹對視一眼後,沈青旒突然開口說道:“這個身體,你喜歡。”
“……嗯。”
“那便留著吧。”
“你的身體。”
“詛咒罷了,一次也沒有關係。”
“那之後怎麼做。”席沉最後的話還是印入了她們的腦中,令她們不得不在意。
許久的沉默後,沈青旒身上的花紋全部消退,這並不是因為詛咒消失了,而是沈青旒以更大的代價徹底壓制了詛咒,至少在短時間內是這樣。
“你。”沈青璃的眼中滿是心疼。
“我已經厭煩這樣的生活了。”這是沈青旒這麼做的原因,是她的回答。
她已經厭煩了。
而跑遠的席沉則是在火勢蔓延開來之前便將身上的婚服脫了下來。
這就要感謝男性的婚服沒有女性那麼麻煩了。
而且只是脫下外套的話就更加方便了。
看著被脫下的外套,席沉直接隨手拋在了一邊的草叢中。
一件外套本就是沒有多大的,能夠燒多久呢,但是這麼丟擲去後,直接與草木接觸直接,便是一場火災了。
雖然席沉的動作脫衣服的動作已經很快了,但是身上還是有些地方留下了被灼傷的痕跡。
有些衣服甚至沾在了面板上。
沒有第一時間撕下,他現在手裡沒有包紮的東西,撕下來的話,反而會傷口感染,還不如留著。
這位似乎再次忘記了他其實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奶媽來著。
剛要從大門的位置離開,突然一道身影竄出來,伴隨的還有寒光。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在席沉的意料之外,但是應對起來算不上狼狽,輕而易舉地躲過,也是因為對方並沒有下死手。
“喲,醒過來了。”席沉打了聲招呼,接下了欽原後面的招式。
欽原收手的同時,笑道:“是啊,也是老師沒有下重手呢。”而後看了眼裡面的情況後,“沒有被燒死真是萬幸呢。”
席沉無辜地看著欽原。
可以說他只是單純忘了欽原的存在嗎?
他就是擔心欽原在宴會上搗亂,讓他無法從那兩姐妹口中瞭解情況,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出現呢。
之後跑的急,一時間將這孩子給忘了。
對席沉還算了解的欽原,從他此時的表情便猜出了事實。
但他本人並沒有覺得憤怒,因為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在欽原的印象中,數是數不過來的。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所以老師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然而席沉卻反問了一句:“你的任務是什麼。”
“傀鎮的新生。”欽原直接便回答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從她口中說出來,席沉直接就相信了。
“傀鎮的新生啊……終結與新生,操作性很大啊……”但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超過那個度,片刻後,席沉抬首看來,“有見到其他人嗎?”
“卓斯……那個下垂眼的。”
“哦,只剩他了嗎。”席沉微微點頭,“那個看著不太聰明的呢。”
“成肉醬了。”
所以你們師徒兩個這麼喜歡給人起外號的嗎?
席沉盤算了一下目前存留的人,除了那個不知所蹤的端荔,很大可能性已經死,不然的話不會現在還沒有出現。
如今還活著的,好像便只剩下席沉、潘弼、欽原還有一個卓斯。
到底是怎麼不知不覺間只剩下這麼幾個的?
按理說,欽原與潘弼應該才是一隊,席沉與卓斯是一隊才對的。但現在的情況,潘弼基本是遵照席沉的話在做事,欽原擺明了只聽席沉的話。而本該是隊友的卓斯對席沉卻保持著懷疑,他們早就不分隊了。
而在他們交談的時候,身後的宅院中傳來了可怕的氣息。
那爆發的氣息分明就是來自沈青旒,畢竟這股子寒意太好辨認了。
席沉這才想起來,自己放了火的,不再多停留,趕緊跑路。
身後有寒意追逐而來。
“交匯地匯合。”
在席沉說完這句話後,欽原與他立刻跑向了不同的方向。
那寒意瀰漫了一段距離後,便停止了,顯然沈青旒的實力終究是受到了限制。
火光之中,沈青旒兩姐妹站在了火光之外。
“不可惜嗎?”沈青璃問道。
沈青旒只是看了一眼,便轉了身,腳下寒冰凝聚:“毀了便毀了。”
只可惜不是她親自動手。
有些地方席沉說的很對,但是有的地方是席沉也不能夠知道的,比如兩姐妹的身份。最開始的她們真的就是這個鎮子中鎮長的一對兒女,她們上面也曾有個兄長的。
她們的生命終結在這個地方,如今又要從這裡開始,就當是有始有終好了,有些人,一直拖著,以為是相安無事,但終究是不應該繼續了。
所謂的相安無事,不過是一種軟弱的表現。
她寧願最後爆發一次,也不願再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
手背上傳來力度,卻沒有溫度傳來。
沈青璃握住了沈青旒的手,輕笑道:“我在。”
而後俯身,吻在了沈青旒的眉眼上,她曾經就想要這麼做了。
執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迴。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沈青旒像是想到了什麼,緊緊回握了沈青璃的手,突然說道:“我還是喜歡你長髮的模樣。”
為你挽發時,你眉眼的溫柔。
“那便留長些。”但這副身體已經死亡,何來發絲的生長。
願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願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願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願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可能以愛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不能憐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無妨,無妨,生死相伴,便已經是最大的幸事。
或許你永遠都不知道,能夠變成你這般模樣,陪你生生世世,已是我最大的幸運。
身後火光瀰漫,已經並不滿足這方寸之地,而是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原本隱藏在各處的鎮民再次出現。
他們看著沈青旒,麻木的眼中像是多了幾分期待一般。
被困在這裡已經太久了,久到他們已經忘記了曾經生而為人的模樣。
披著他人的衣裳,過著他人的人生,卻忘了他們早已不是人。
一張張人皮褪下。
這些人皮中大部分都是來自曾經的鎮民,但是其中還有很多的皮囊卻是來自那些外來者。
傀鎮的紙人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曾經的覺醒的鎮民,他們完全脫離了扎紙匠的掌控。
還有一部分依舊在沙啞男的掌控之下。
雙方挾制平衡,但在這五更天內,一切即將發生改變。
五更時,生命交替之時,死之滅,生之初,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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