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的緣分當真是難以捉摸的。
就比如席沉與封人父子的相遇,也算是緣分的一種吧。
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或許在更小的時候,走在路上,他們也曾擦肩而過,成為彼此的陌生人,卻在多年之後,相識相知,最後成為家人。
從墓園離開之後,兩人也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打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接單的並不是同一個司機。
席沉並沒有讓對方將自己送到最終的目的地,在距離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便帶著封人下車了。
這裡也不是什麼市中心,一個城市,有發達的地區,自然也有不發達的。
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應該就算是城市的郊區吧,沒有什麼太多的車輛,周圍的環境還保持著原生態,還能夠看到一些老房子,有些年頭了,到現在都還保留著呢。
這也算是一種文化的遺產了吧。
“這裡的環境不錯吧。”
兩人沿著街道緩緩前進,遠遠看過去,還真的挺像是一對小情侶的,就是情侶中的女性身高確實是有幾分高了。
封人看了周圍的環境,點頭承認了。
建築是老了一點,但是綠化是真的不錯,到了這裡,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了幾分。
來往的車輛不多,排放的尾氣也就沒有多少,也沒有什麼工廠開在這附近,空氣自然是好的啊。
“你對這裡好像很熟悉?”封人發現了,前面的路是筆直的一條也就罷了,越往後面走,就基本都是一些巷道了,若不是很熟悉這裡的地形的話,十有八九是會迷路的。
這難免讓封人有了一些猜測。
他不知道席沉的過去,對席沉的未來也不關心,只是要照顧好眼下的席沉罷了。
但是有時候他確實也會好奇,之前的席沉究竟是怎樣的。
“嗯,小時候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席沉直言不諱,反倒是讓封人有些不知道作何回應了。
席沉一直都沒有說過他過去的事情,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爸,席沉從來都不會說自己的過去。
彷彿席沉是沒有過去的一般。
但是沒有想到,原來在更小的時候,他們便已經處在了同一座城市。
“這麼些年了,也幸虧這裡沒有什麼變化,才能夠不迷路。”席沉說的隨意。
封人盯著席沉的背影,對方說的如此輕鬆,但是究竟是怎樣的變故讓席沉變成了現在的狀況呢。
但是從之前的回答之後,席沉便沒有再說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而是在給封人介紹起了這裡的環境還有吃食。
這個好吃,還有那個好吃,可惜的是,有些攤販已經離開了。
封人也沒有問席沉究竟是想要將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席沉的後面,此時的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停下了腳步。
感覺到後面的人停下來後,席沉回頭看去,便對上封人那複雜的目光:“你這是什麼眼神。”
而封人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一臉沉重地問席沉:“你是不是又在謀劃自殺的事情了。”
“……”席沉沒有回應。
封人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這又是帶我去看我爸,又是帶我回到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的,看著就像是在回憶之中交代後事呢。你真的不是想要揹著我自殺吧。”
說起來席沉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鬧自殺了。
片刻的沉默後,席沉誠懇地建議道:“想法不錯,要不要考慮轉行作家。”
“誰跟你開玩笑了。”封人蹙眉。
“我也是認真的。”席沉轉身是繼續往前走了,“別廢話了,你要是轉行的話,說一聲就是了,現在能跟上來了嗎。”
封人還算是瞭解席沉的,此時看席沉的態度,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立刻跟了上去。
路上遇到人的時候,大家的目光基本也是落在封人的身上,對一邊的席沉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便是“美女”的優勢了。
封人沒有詢問席沉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他只要看著席沉不要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就可以了。
遠遠的,能夠看到一處佔地面積非常廣闊的校園,這應該是這個區裡面唯一的學校吧。
教資力量是如何的,咱也不知道,但是看教學環境的話,還是非常的漂亮的。
翠綠的藤蔓順著鐵柵欄蜿蜒而上,攀爬了整個牆壁,可以說是生機盎然。
走在這外面的話,其實也是挺愜意的。
有著這樣想法的,也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走出沒有多遠,他們的視野中便出現了一個人。
容貌清秀的青年站在牆外,透過那牆壁看著的好像不僅僅是學校,更像是一種緬懷吧。
因為席沉與封人的視線不加掩飾,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兩人的存在,轉身看來,微微頷首示意。
之後稍微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想要偷偷翻牆進去,只是我曾經是這裡的人,所以想要回來看看。”
臉上露出了些微的苦澀:“不過現在也看不到過去了,也是,那樣的地方,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
看來他被誤會想要偷摸進去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才能夠如此迅速地做出解釋。
“我很快就走了,你們就別跟其他人說了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說道。
封人與席沉又不是盯著青年的,這東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而此時不遠處有一個女人朝著青年揮手喊道:“紀清,你幹嘛呢,那地方都已經消失這麼久了,有什麼好看的,我們要走了。”
“好,就來。”青年回應道,而後對著兩人頷首示意,便朝著女人跑去。
席沉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口罩下傳出了些許的笑意。
這個青年就是紀清,不過他似乎完全沒有認出席沉。
當然是認不出的,就算是席沉原本的樣子,他也是認不出的。
沒有人說,催眠的話,只能夠做一個手腳吧。
“認識。”封人當真是瞭解席沉啊,只是從席沉的笑聲中,便聽出了點意思。
“在意?”摘下帽子的席沉眉眼含笑。
“在意你個鬼,你心情不錯啊。”看著如此的席沉,封人倒是不擔心這位去自殺了。
席沉笑而不語。
他的心情自然是不錯的,好歹也算是故地重遊,得知故地完全消失,心情自然不錯。
抬手指著剛才紀清看著的位置:“知道嗎,這裡原來是一座福利院。”
“不知道。”封人又沒有來過這裡,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我以前住在這裡。”席沉又道。
封人愣了一下,而後翻了個白眼說道:“那你的人緣一定非常的差。”
“或許吧。”席沉沒有反駁。
“那這個福利院怎麼沒有繼續辦下去,反而成為了學校呢?”封人問道,心中的猜測是因為資金不足,所以不得不關閉了。
席沉笑道:“燒了,一把火,幾乎所有人都死了。”
而後歪著頭看向封人:“我說是我燒的,你信嗎?”
“信啊,為什麼不信,很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封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了這話,席沉便笑了,笑得很開心,更像是嘲諷。
“笑夠了,笑夠了就回去了,我看你的病情是加重了,這一天就沒幹正事,就拉著我陪你緬懷過去了。”封人當真是嘴下不留情,這點絕對是得自席沉的真傳。
笑夠了嗎,當然沒有啊。
席沉望著這爬滿綠藤的牆。
因為背對著自己,所以封人看不清席沉此時的神情。
“就當是一時興起吧,也要離開了,最後再來看兩眼。”席沉的聲音是歡快的,但他的表情卻是冷的,冷的像是二月的雪。
“現在最後兩眼看完了,可以走了嗎,請問我還要頂著現在這副模樣多久。”
席沉回頭看著封人那板著臉的模樣,噗嗤一聲,實在是沒有忍住。
他承認就是故意的,誰讓之前封人就“做夢”變女人這事懟了自己呢。
“我覺得你現在這模樣是不錯,你說說你怎麼就不是個女孩子呢,不然的話,我也能接手了不是。”
“……”封人突然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們今天晚上要做些什麼吃的好呢。”
“……”席沉。
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
紀清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從詭園出來之後,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可是哪怕是廢墟都沒有了,自己還能夠看到什麼呢。
叫他的那個是紀清的朋友,對方並不是詭園中的一員。
在看到席沉與封人後,那種迫切的心情就消失了。
可能自己是真的太久沒有回去看了吧。
除了紀清之外,還有一個人此時也是忙碌的很。
周儒君從詭園出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拉住了隊裡繪製側寫的。
被拉住的同事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被按在了工位上。
“我說,你畫。”
懵逼的在周儒君的描述下,一點點繪製出了一幅人像。
“不是,老大,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畫像,這畫像上的又是誰啊?”
盯著這個已經成型的畫像,周儒君神情肅穆而凝重:“從哪裡來的你不要管,找,全力找到這個人。”
,果然是你吧。
窗外的風吹過,掀起畫卷的一角,呈現的分明就是一張陌生人的臉,與席沉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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