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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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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你不要那麼擔心了,師姐說她是氣血攻心,休息一會兒就好。”

 “我其實也沒有很擔心。”虞熙澤臉紅的很,因為沈姑娘吐血之後騎上馬沒走幾步就有些昏迷,騎不了馬,是虞熙澤抱著沈姑娘共乘一匹馬回來的,祁羽嵐只好騎著一匹馬,又牽著一匹馬。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張煜唅撿起屋頂上面的一小塊碎瓦片,一個彈指打在劉孤懷和虞熙澤腳下。

 “你在屋頂上幹什麼?”劉孤懷反問道。此刻劉孤懷內心想的是‘好你個張煜唅,知不知道你的石子打過來,要是砸在腳背上,非得砸出一個坑,打碎幾根骨頭。’

 虞熙澤內心想的是‘劉孤懷啊,你能不能用敬語,不要喊你,要喊您啊,能不能有點兒敬畏之心。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你的嘴啊,真想給你縫起來。’

 “看風景啊,你們也上來唄。”張煜唅答道。

 劉孤懷一個助跑,直接跳上了房梁。

 “額,我不會武功,上不去。”虞熙澤幾乎是連一點兒武功都不會,那日能把王五郎的奴才打暈,完全是因為用了身上的迷藥。那迷藥,是以防萬一用來迷暈嶽華的,結果沒用上,就用來招待那個小奴才。

 “我來幫你。”

 下一秒,虞熙澤已經被沈韓楊攔腰抱起,而且是單手抱,沈韓楊另一隻手裡面拿的是兩壺酒。這種奇妙的、身體失重,大腦空空的感覺,居然讓虞熙澤心跳加快,緊緊盯著沈韓楊,下一秒,兩人已經站在屋頂上了。虞熙澤驚魂未定,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你的手能不能鬆開啊,不要抱著我的肩膀。壓住我的頭髮了。”

 “抱歉,閣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虞熙澤趕緊準備跪下,一看這屋頂這麼高,立刻嚇得腿軟了,這跪也是跪不了了,站也站不住。

 “咱們四個人都坐,給,喝酒。我再去拿兩瓶。”沈韓楊將手中的酒遞給虞熙澤和劉孤懷,又飛走了。在虞熙澤眼中,這個閣主就是個無敵的存在,長得無可挑剔,功力深不可測。

 因為和張煜唅並不熟悉,虞熙澤就坐在劉孤懷身旁,也不敢亂動,害怕自己一亂動就掉下去。在確定自己不會掉下去,並且這房頂能頂得住四個人的重量,虞熙澤才敢抬頭看看煜唅君口中所說的風景。

 抬頭一望,最先入目的護城河,河面倒映著不遠處樓閣的光,在風的帶動下,泛起魚鱗般的漣漪,這渝州,不愧是慶朝最繁華的城市,不遠處的建在水面上的亭臺樓閣,都是富人建來娛樂用的,一座座連在水面上,像是一條盤旋而上的龍,曲折蜿蜒。

 “這裡白天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好生熱鬧,現在天已經黑了許久,也沒有那麼熱鬧了。你們剛才去哪裡了?”張煜唅問。

 劉孤懷喝了一口酒,“出去散散心。”

 “在臺庭裡面呆久了,就會變成沒有情感的怪物。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了。”說這話的時候,張煜唅並沒有看劉孤懷一眼。

 “都是命數,何來牽扯一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冥冥之中。”張煜唅重複了一遍,什麼是冥冥之中呢?真的有冥冥之中嗎?

 “上天安排吧。煜唅君,我不想留在渝州了,我想回清道庭去。請您派別的兄弟來保護閣主。”

 “怎的?這密信閣虧待了你?”

 “沒什麼,我覺得我的武功還是太弱了,在這裡也幫不上閣主什麼忙,還不如讓我回清道庭繼續練習武功。”

 “也行吧,這渝州算得上是你的傷心地,離開也好。明日我打算啟程,那一起回去吧。魯大哥會一起回嗎?”

 “應該會吧。”

 取完酒回來的沈韓楊碰巧聽見這話,“怎的?你們都要走?”

 “閣主,您武功高強,也用不著我保護您,而且清道庭裡面高手雲集.......”

 “你是覺得不想殺人了嗎?可是除惡揚善的路上總歸是要見血的。”沈韓楊遞給張煜唅一壺酒。

 “是沒必要,不必要死的人可以不用死。我自知我不是個好人,我的事情你們也知道,我只是覺得這真的沒必要。”

 “沒必要?真是...你說得輕巧。你回去了又能如何,清道庭給你的命令就是殺人,甚至連理由都沒有,你只能照做。你回去了又能怎麼樣?婦人之仁。”

 “屬下知錯。”大丈夫能屈能伸,畢竟沈韓楊知道自己兄嫂,還不能與他頂著來。

 “那你還是要走嗎?”

 “走吧,我留在這裡沒什麼意義。”說罷,劉孤懷嚥下去一口酒,這酒綿中帶辛,入口香醇後勁兒極大。

 “我還是執意要留你,你還不能走。”沈韓楊站在屋頂上,旁人坐在屋脊上,也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

 “好。”

 “虞熙澤,你覺得我手段太殘忍嗎?”

 “屬下...覺得。閣主所做皆是為了密信閣,是為了朝廷,自然無錯。”

 “這王英良最大的罪就是他叛國,此事容不得馬虎。他那親家.....岳家有個庶出三女兒,姿色不錯,被岳家送給王英良做幹閨女,可是後來邊境的探子查到,這個岳家三姑娘成了大永駐邊將軍的一個歌姬。虞熙澤,你說這是因為什麼?”

 “大永朝?岳家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就算是庶出的女兒也不會當歌姬,況且是別國的將軍的歌姬,那身份與妾室無差。”

 “關鍵是邊境從未記載過這位將軍這些年來過慶朝。這岳家三姑娘為什麼在邊境軍營出現,實在是引人深思。岳家對外宣稱這個三姑娘生病死了,可是現在好端端在永朝,這不是很奇怪嗎?若說王家與永朝那邊沒什麼聯絡,我是斷斷不信的。”

 “師兄,你說的可是哈莫耶將軍?”

 “是。”

 “他可是出了名喜歡慶朝姑娘,以前經常搶邊境的慶朝女子,還經常重金買慶朝女子。”剛才一聽說永朝將軍在軍中養歌姬,張煜唅立刻想到了哈莫耶。

 “哈莫耶他們長得粗魯野蠻,長相也怪不得他們,永朝長年風沙漫天,那邊姑娘的確不如慶朝女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王英良與他們有勾結。我只知道他們之間有些動作,但是其他的都不清楚。我需要你們留下來幫我,難道你希望看著這大好河山被永朝鐵騎踐踏的支離破碎?難道你想看見我慶朝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沈韓楊依稀記得這王家五公子是個精於算計的人,他的夫人也是個狠角色,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這嶽華不僅荒淫無度,而且叛國通敵,如今落在自己手上,當然是要除之而後快了。

 想到前生種種,沈韓楊不禁覺得恍然若夢,猛灌了自己幾口酒。

 “你們總是心太軟,心軟會害死你們的。”

 “虞熙澤啊,來打個賭吧。”沈韓楊典型的一喝完酒就話癆。

 “賭什麼?”

 “我賭你官至宰相。”沈韓楊面色紅潤,酒已經開始上臉了。“右丞相。”

 “我盡力。”思來想去,虞熙澤並不想回應那些客套話,就憑著心說出來三個字,‘我盡力’。

 “師兄,你坐下吧,這酒酒勁兒太大,你馬上暈了。”

 “我都是為了你們好。”沈韓楊一邊嘟囔著,一邊兒坐在虞熙澤旁邊。

 “師兄,我明日還是得走。”

 “好吧,這壺酒,算是為你踐行了。”

 “明天註定不好過,官府一定會查當日賓客,你們小心應對。”張煜唅還是有點不放心。

 “那個王家大公子就是個草包,不對,王家那五個公子都是草包。大公子無知,二公子無勇,三公子殘疾,四公子體弱,五公子紈絝。這王家五個公子,單拎出來,一個有用的都沒有。六個高手現在都在密信閣內,當初王英良用藥控制著他們,就應該想著用藥控制得住人,控制不住人們的心。”

 “劉孤懷,你呢就先留在這裡,這幾天估計著會很亂,事務也很繁雜,你就留在這裡。”

 “遵命。”劉孤懷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張煜唅。

 “師兄,你是怎麼知道六大高手被藥控制著?這六大高手我早有耳聞,當日應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人追殺我,他們功力深厚,我個人之力難以招架,你確定他們不會叛變?”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六人不是壞人。王英良對於他們並不放心,也不會把一些拿不上臺面的事給他們做,他們也是個可憐人。”

 上一世,這六位高手,在得知王英良叛國之後,毅然上戰場抵禦外敵,可惜這六位絕世高手,沒有死於敵人之手,而是與敵軍苦戰一個月之後,毒發身亡。實在是可悲可嘆。

 “如今永朝來犯,臣子謀反,四方崩亂,慶朝前途叵測啊,我需要諸位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去守護我們的家園,捍衛我們的土地。”

 “實不相瞞,我以前一心想當個俠客,就是那種懲惡揚善,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俠客。我父親領著我罵了一天,說什麼痴心妄想。的確,我一沒錢,而不會武功,嚮往的那種快意恩仇終究是痴人說夢罷了。後來我想,去讀書做官吧,讀了好久也沒個長進,書是記住了很多,可是不會用,而且我家裡面經商,我又怎麼能當官呢?我就跟著我爹跑生意,可是我不會與商場上那些人打交道。嘴也笨,實實在在坑了我家一大筆錢。之後我就開始流連在各種風月場所,去尋找那片刻的歸屬感。可是終究不知道能幹什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種田也忍不住風吹日曬。我就覺得我是個廢物,可我還是心有不甘,明明知道可能還是會一事無成,但還是想來試一試,去闖一闖,哪怕是一場夢也好。閣主,我為什麼能來密信閣呢?”

 “因為你有能力,有本領,相信你日後會成長起來,你放心,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肯定可以的。你能加入密信閣就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你沒必要妄自菲薄,時間會證明一切。”

 “多謝閣主。”

 “李恪成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雖然犯了錯,但是已經悔過自新了,你們之間可以有嫌隙,有裂縫,但是不能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們師出同門,就好好相處,有些人,總是要犯錯之後才成長,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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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啟稟閣主,今早渝州城大小官員,都收到了王家大公子的密信,信中要求各地官員上書奏明王大人的死與您脫不了干係。”

 “知道了。”

 “那該怎麼辦呢?”

 “樹倒猢猻散,良禽擇木而棲。咱們這梧桐樹已經栽好了,就看那些個有眼力見兒的鳳凰肯來了。”

 “是。”

 “報...啟稟閣主,今早城中二十二名官員將王大公子的密信送到密信閣。”

 沈韓楊撂下手中的信,對著最早進來稟報的人說,“已經有二十二隻鳳凰了,對了,煜唅君走了嗎?”

 “啟稟閣主,今早煜唅君已經啟程回清道庭了。另外,咱們密信閣門外的探子明顯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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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見閣主。”

 “安教輔,不必多禮。這些個女弟子來密信閣嶽快兩個月了,你一個人要帶著十二個徒弟,也實在是辛苦。”

 “為朝廷做事,哪裡談得上辛苦,能效力於臺庭,實在是榮幸之至。”安教輔敏銳的感覺到閣主背後屏風後面站了一位女子。

 “安教輔,我呢又尋找到一位資質不錯的女弟子,她對外宣稱就是你的第十三個徒弟...............”

 隨著那女子走近,安教輔才看清楚她的臉。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穿著一身藕荷色裙子,盤著簡單的垂雲髻,雖然髮飾不多,確是極為精美,是城中最為流行的七彩白玉簪,一對淡粉色鏤金壓鬢簪。一身上下最為華貴的就是手上的那一串淡紫色玉鐲,那成色的確是極好的,那是極少見的稀罕物件。

 本以為這是哪家名門閨秀,可仔細一看就發現了不妥,這姑娘走過來時步履生風,裙襬亂晃,腰間的玉佩叮噹作響,最不能讓安教輔容忍的就是,這姑娘走起路來,動作幅度太大,這雙腳看的那叫個一清二楚啊。

 雖說臉上有一個紅色胎記,可是那胎記長在左眼斜上方,那女子媚眼如絲,這胎記倒也顯得極具魅惑感,而且那胎記長得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這位姑娘是?”

 “孫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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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意思啊,都關我十七天了,你說給我找個師傅,為什麼不讓我跟著師傅走啊。”

 “你不用學那些東西,只是掛個名號,他們知道有你這個人就好,這樣你也能在密信閣裡面走走。”沈韓楊道。

 “我呢實在是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了,江湖有緣再見。”說罷,徑直向門外跑,下一秒就出現在密信閣房頂上。

 “你跑不掉的。”

 聞言孫疏桐還回頭衝著沈韓楊做了個鬼臉,下一秒沈韓楊已經環住了自己的腰。

 孫疏桐一把甩開沈韓楊的手,沈韓楊並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姑娘內力如此深厚。力道之大,險些讓沈韓楊摔下房簷。

 “你武功這麼好?”

 孫疏桐可沒那麼多廢話,直接拔出簪子。正在巡邏的劉孤懷聞聲趕來,只見沈韓楊與一女子在屋頂打鬥,出於好心,劉孤懷還是掏出來了鞭子,加入這場混戰。誰料那女子一個翻身躍起,單手扯著鞭子飛旋,屋頂的瓦片嘩啦啦掉一地,捲起無數煙塵。煙霧之中,沈韓楊面色沉重看著已經搶到鞭子的孫疏桐,沈韓楊從未想到,孫疏桐擁有如此功力。

 劉孤懷站在地上,空氣的氣氛逐漸安靜,劉孤懷兩腦空空,“鞭子被...”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徒手搶走了自己的鞭子,甚至自己都沒意識到鞭子是怎樣脫手的。

 密信閣巡邏的人緊緊盯著屋簷上的打鬥,一道道視線注視著兩人,目光中都充滿了驚愕。那個女子,居然搶走了劉孤懷的鞭子,武功不一定在閣主之下。

 一道鞭子甩來,那力度和煜唅君的蛇骨鞭有一拼,劉孤懷拿到這個鞭子以後,從來沒有甩出過這樣的響聲,聲如霹雷,形如閃電,一招一式看起來還很輕鬆,在屋頂呈蛇形,眼看沈韓楊沒有後退的意思,那女子也顯出不耐煩的樣子。

 “沈韓楊,那日你救了我,我本不想傷著你,但今日我必須走,你放我離開,我就不會傷害你,若干阻攔,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沈韓楊面色陰沉得厲害,“你什麼時候學的武功?”

 “本姑娘打小就會。”刺啦的一聲,沈韓楊寬大的袖子被直接打成碎片,“你還不退下。”

 孫疏桐一聲怒吼,猛地將鞭子打在屋簷上,房頂上用來裝飾求福的祥獸,被打的成了碎片。

 沈韓楊向前疾走幾步,身形一躍,電光火石之間在空中甩出一把蒙汗藥,那些蒙汗藥裡面加了些藥物,能在第一時間迷上對手的眼睛,而且很快就能使人昏迷過去。

 沈韓楊繞道孫疏桐身後,直接打暈了孫疏桐,抱著她跳下屋頂。

 路過劉孤懷的時候,扯下孫疏桐手中的鞭子撂給劉孤懷,“你不行,還得練。”抱著孫疏桐徑直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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