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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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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已經到了晌午, 許是昨夜睡得太晚, 春杏與朱櫻都沒敢來叫她。

 沈漪漪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摸摸自己的小腹,她光著腳跑到鏡子前來回地照,非常沮喪地是她不僅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腹部也未曾有絲毫的變化, 還是呈現出微微的凸出。

 而鏡中的女子面板嬌嫩, 臉頰紅潤,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含春帶媚, 泛著動人心魄的瑩潤光澤,她不過眨巴了下眼睛的小動作倒像是對鏡中的自己拋了個媚眼一般。

 沈漪漪怔怔地撫摸著自己光滑柔軟的臉, 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語不發地坐著出神,不知何時身後慢慢貼來一人, 男人圈住她的上半身,氣息噴灑在她的側臉上, 一如昨夜那般的溼潤灼熱。

 沈漪漪沒說話, 長長的睫毛卻猶如小扇子一般慌亂地顫著垂了下去,耳根滾燙通紅。

 “在想什麼,怎麼不用午膳?”魏玹柔聲問她。

 她不答,魏玹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來道:“害羞了?”

 “你若喜歡,日後我們多試幾次……”他欲要吻她, 沈漪漪一偏頭躲了過去。

 魏玹扣住她的後腦, 兩人親暱相抵,呼吸糾纏, 他低聲笑道:“我都不嫌棄, 你嫌棄什麼, 放心,我洗漱過了。”

 他的吻極盡綿長繾.綣,彷彿是在品嚐著什麼世間的珍饈美味,良久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在空中拉斷一條甜蜜的晶瑩,她面紅耳赤,眼神略有幾分迷.離地趴在他的懷中,眉眼間的春.色愈發豔麗動人。

 魏玹心中一酥。

 自從懷孕之後,她比從前豐腴了一些,也更敏感了一些,勾得人沒有一刻安生。

 若不是顧念此刻她懷著身子,他真想將她整個人都揉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與她再不分離。

 “阿煦呢,他今日會不會過來?”她綿軟無力地問。

 “他在禁軍中當差,今日會稍晚些過來,到時候你就會看見他。”魏玹輕輕撫摸著她後背柔順的秀髮。

 沈漪漪緩了片刻,又問:“那我能不能出去……”

 魏玹皺眉,想也不想便打斷她道:“不成。”

 沈漪漪推開他,把臉扭過去。

 魏玹抬手想去觸碰她的臉,也被她冷著臉避開,便有些無奈道:“別使小性子,漪漪,我們都快要成婚了,你若這時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他的聲音磁沉溫柔,滿含關懷,“等成了婚我與你一同出去,你想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玩,乖,聽話。”

 漪漪掙扎了幾下,終究是身單力薄沒能耐掙扎過他,被他再度緊緊地擁在了懷中,“去穿上嫁衣,再給我看看好不好,嗯?”

 他像是哄孩子一樣,耐心地哄著她,甚至語氣中含著幾分乞求,沈漪漪心內卻是十分不勝煩擾,心力交瘁。

 她根本就不想穿,也不想嫁給他好不好?他為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就是不肯認清現實,去娶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子不好嗎,為何偏偏就是不肯放過她?

 難道兩人非要撕破臉,非要反目成仇,他心裡就好受了?

 可她到底是沒有法子了,害怕他傷害弟弟程煦,傷害姨母和表哥,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到時候無法挽回,追悔莫及。

 眼下唯一的辦法便是暫時順著他,再尋到機會偷偷給表哥寫封信,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

 想明白之後沈漪漪就去穿了嫁衣,不過她有個條件,那就是魏玹能允許她在府裡轉轉,不能再將她關在廂房裡。

 許是剛剛拒絕了她想出府的請求,這次的要求只是在府裡轉轉,魏玹看了她許久,眉頭鎖得愈深,就在漪漪忐忑之時,他神情冷淡地點了點頭,大概算是同意了。

 分明是不願同意,卻又勉強同意的模樣。

 朱櫻與春杏就將嫁衣捧過來,十分期盼地看著她。

 沈漪漪抿抿唇。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低頭,大不了過些時日再向他討恩典,現在總算是能出去了不是?

 “讓她們都出去,我自己來,否則我不會穿。”沈漪漪冷聲道。

 如今月份大了,她怕被朱櫻和春杏看出她的異常。

 這嫁衣如此繁複,沈漪漪又沒穿過,自己一人怎能穿上?

 朱櫻和春杏不免疑惑地看向了魏玹。

 魏玹沉默了片刻,對沈漪漪道:“就讓她們在屏風外站著教你穿,如何?”

 沈漪漪閉了閉眼,應了。

 少頃,鏡中出現了一襲雍容華貴的廣袖長裙,女子瓷白的臉,嬌美的容顏,不點自朱的紅唇,顯得是那樣的美麗端莊。

 魏玹溫柔地凝視著她的側臉,替她將鬢角的碎髮輕綰到耳後,低聲嘆道:“漪漪,你真美。”

 沈漪漪看著鏡中的自己。

 尋常人家的女子,能在婚前便換上嫁衣與夫君纏.綿溫.存,不知該是多麼的歡喜。

 可是鏡中女子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樂,年少時她曾經無數次地在夢中想象自己將來的婚禮會是如何的情景,高朋滿座,親朋好友都獻上祝福,她的夫君會是如何的俊俏,她打扮得會是多麼的美麗……

 然而從未想過,最終與她結髮為夫妻的那個人不是表哥,而是魏玹。

 ……

 傍晚時程煦姍姍來遲,沈漪漪不能出去,只能坐在門後,像上次那樣透過半闔的門縫偷偷地看著庭院中挺秀清俊的少年。

 他好像又長高了一些,人也黑了瘦了,禁軍中很苦嗎?他每天累不累,有朋友嗎,會不會有人見他年紀小便欺負他?

 她很擔心,也很思念他,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貪婪地看著聽著,不放過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

 程煦彎弓搭箭,凝神屏氣,專心致志,手鬆時三箭齊發,百步之內竟是皆中靶心。

 不過短短几日,在魏玹與陳穆共同的指點下進展神速。

 是個可造之材。

 剛準備略微誇幾句,程煦手下這支箭卻是驟然一偏,不光沒射中靶心,而射出了靶子之外。

 魏玹皺眉。

 程煦訕訕地放下弓,撓撓頭。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有人在暗處偷偷地看著他,他這心裡就跟只貓兒在給他輕輕撓癢癢似的。

 然四下望去,周圍一切如舊。

 他舉起弓,正待再彎弓搭箭,躍躍欲試,魏玹卻說道:“今日便到此為止。”

 *

 先前魏玹答應沈漪漪可以在府內來回走走,第二日沈漪漪就要出去,誰知到了院門口被紀乾攔下。

 紀乾顯見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世子說……世子妃只能在院子裡走走。”

 沈漪漪先是一愣,而後神色恢復如常,眼底有淡淡的譏諷閃過。

 早就知道他嘴裡沒有一句實話,她竟然信了他。

 沈漪漪轉身回了屋內。

 紀乾去了書房,把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主子聽。

 本以為她會鬧,但她現在是鬧也懶得去鬧了。

 她不再使脾氣,拗性子,開始逐漸地接受現狀,比之從前,不知乖順了多少。

 可是魏玹心中卻五味陳雜,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

 “將房門的鎖開啟,每日多加人手,在門口守著。”

 魏玹很謹慎,雖然答應她可以隨時在院子裡散步,門口卻多了更多的侍衛婢女看守著她。

 此時距離兩人的大婚,還有七日。

 府內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張燈結綵,晚上魏玹會寫婚帖,擬定賓客,親自過目成婚當日所需的各類器皿禮品,既然已經請了陳家來演戲,那做戲就要做全套,三書六禮,一個不缺。

 馮側妃與阿鸞便幫忙置辦酒席,指揮丫鬟小廝灑掃院子,忙得很。

 阿鸞忙裡偷閒,來看過沈漪漪一次。

 門外紀乾卻將她攔住,說沈漪漪身子不舒服,讓她改日再來。

 阿鸞氣得跳腳,指著紀乾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大男人管什麼閒事,就是不舒服本姑娘才要來看看!滾開!”

 她料定兄長大婚,沈漪漪心裡一定不舒服。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便是聖人與孝靜皇后生前那般恩愛,最後陪伴在他身邊還不是淑妃與一群其它的美人妃嬪?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這個世道對女子,便是如此。

 任是你再美麗,再有才情,再溫柔良善的女子,也不得不向命運屈從,嫁人生子,一輩子伺候丈夫舅姑,在深宅大院中被蹉跎盡了這最美的年華。

 身份低微又如何,身份高貴,又如何?

 紀乾不敢出言頂撞阿鸞,正六神無主之際,支摘窗一開,窗畔的女子探出頭來,“阿鸞姑娘!”

 阿鸞一喜,趕忙推開紀乾,瞪他一眼,“滾!”說著便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紀乾無奈,只得眼睜睜地阿鸞進去。

 阿鸞近來也是多日不見沈漪漪,她驚訝地發現沈漪漪比從前更漂亮了一些,只是眉眼之間卻總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哀愁,彷彿又回到了她初入王府的時候。

 她記得大兄和依依離開長安回來後的那一段時日,依依的臉色很是好看,每次她看見她與大兄兩人在府中一處散步,大兄的目光始終都落在她的身上,眼中的溫柔彷彿都能溢位來。

 而依依,也不再回避大兄的親暱,這不過短短几個月,聽到大兄成婚的訊息,人便消瘦成了這樣。

 阿鸞又是憐惜又是無奈。

 沈漪漪看著這樣為她擔心的阿鸞,忍在舌尖打轉的那句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阿鸞走後,她將袖中偷偷藏下的一張紙條撕碎吃進了嘴裡。

 她想要阿鸞幫她聯絡表哥,可阿鸞對她情深意重,她怎麼忍心怎麼捨得連累她。

 魏玹這樣的人,連自己的親兄弟性命都置之不顧,她不能拿阿鸞的將來去賭,如果阿鸞因她受到了牽連,這輩子她都會良心不安。

 又一日過去。

 這幾天魏玹解了她的禁足,但她很少出去,每日都足不出戶地待在房間裡,有時會繡帕子,有時會看書,撫撫琴,看起來心情似乎比前些時日好了許多。

 白天魏玹在廂房歇息,晚上卻依舊回正屋去。

 那一次之後魏玹的確有些意猶未盡,但他不敢再碰她,拿自己的孩子冒險,換得一時一刻的歡愉,他做不到。

 他現在只希望沈漪漪生下這個孩子後能慢慢想通,那時候兩人有了孩子,她又是如此心軟善良,定然不捨得將孩子丟給他一人離開。

 魏玹將公務都搬到了廂房。

 太子被囚禁後,聖人大病一場,朝中事務繁複難理,然國不可一日無君,聖人便再將魏玹召入宮中,希望他能官復原職,不論如何,他自小看到大的孩子,比之太子與景王都可靠許多。

 魏玹做了一世的皇帝,已是厭倦至極,本不欲答應,但看著聖人憔悴的模樣,思慮許久,還是點頭應了。

 其實便是在一處,沈漪漪也很少與魏玹說話,只低頭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日午後,沈漪漪午憩起床時屋裡沒了魏玹的影子。

 她問春杏,“他去哪兒了?”

 沈漪漪這幾日來都是不冷不熱的,春杏不敢招惹她,陪笑道:“說是宮中有急事,世子便匆忙趕過去了,小廚房裡剛做好的軟酪,還熱乎著,要不要奴婢拿給姑娘嘗一嘗?”

 沈漪漪哪有心思吃東西,原想說不用了,但想到春杏適才說的那句,裝作漫不經心地模樣又問了遍,“可知是何急事?”

 春杏說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世子的神色不大好。”

 沈漪漪腦中飛速轉著,一邊絞著腰間的繫帶,思量了片刻淡淡道:“沒什麼胃口,不想吃乳酪,你去西市的吳記食肆給我買些茱萸醃的魚酢,我現在就想吃,你趕緊去,買回來立刻端給我。”

 最近沈漪漪口味兒比較重,從前她口味清淡,這幾日卻格外喜歡花椒蔥姜以及茱萸調味過的飯菜。

 這能有什麼辦法,那也得趕緊去買啊,春杏剛要轉身離開,沈漪漪又蹙著眉道:“門外那些人,讓他們都散散,看著心煩。”

 春杏無奈地應了聲是。

 沈漪漪在窗邊看著,春杏走出去與紀乾說了幾句話,紀乾朝窗這邊一望,沈漪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紀乾心裡不願意,不過想想這麼一大幫子人整日圍著一個人轉,想必是個人都會受不了。

 這王府圍得像個水桶似的水洩不通,左右一個弱女子也跑不了多遠,紀乾輕咳了兩聲,把周圍幾個侍衛叫走了,留下兩個在遠一些沈漪漪看不見的地方守著。

 眼看著人都走光了,可丹雲與青雲還在門口守著,沈漪漪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卻十分焦急。

 這兩個雲還是不肯走,她要怎麼跑?罷了,若是將這兩人再支走,想必會引起懷疑。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賭一把試試,賭一賭這次命運會不會眷顧她。

 關上窗,沈漪漪把門也關嚴實了,從床底下翻出兩套男式長袍,又從梳妝奩中拿出一隻沉甸甸裝滿了銀子的荷包。

 這幾日她足不出戶,就在屋裡偷偷地做衣服,布料是從墊箱籠的青布做成的,幸好那箱籠春杏與朱櫻也不是每日都清點。

 銀子也是先前魏玹給她的,幸好她留了個心眼兒一直沒捨得花,想來那時魏玹料定她是不會再離開,這才放心地給了她這麼多錢。

 只怕再拖幾日,早晚有一天魏玹會發現她在偷偷準備逃走。

 沈漪漪摸了摸微凸的小腹。

 而她腹中的這塊骨血,也會藏不住。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春杏滿頭大汗端了剛買回來的魚酢裝盤進來,笑著邀功道:“姑娘,魚酢奴婢買回來啦!”

 沈漪漪半躺在美人榻上,聞言便睜開眼瞥了春杏一眼,卻並沒什麼要起來吃魚酢的反應,而是對她說,“你去把門掩上了,我最近總做噩夢,有些累想睡會兒……你在屋裡邊陪我睡會兒。”

 她特意把聲音說得有些大,語氣中還帶了幾分抱怨,確保門外的丹雲與青雲都能聽個大概。

 春杏只好放下手中魚酢,去把門掩上,低聲說:“姐姐們你們先離遠些,世子妃想休息會兒,她素來覺淺,莫要吵醒了她。”

 丹雲與青雲沒有遲疑,聽話地站遠了些。

 春杏這才將門關上。

 哪想到她一個轉身去換香篆的功夫,忽聽“咚”的一聲悶響,繼而腦後重重一痛,像是有人在她後腦勺上敲了一記。春杏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連點兒聲都來不及發出來便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沈漪漪趕緊放下手中的木盒,接住身子搖晃著軟倒的春杏,心中默唸,對不住了春杏。

 試探了下她的呼吸,好在人沒事,只是暈了過去。

 費力將春杏扶到榻上,脫下她的衣服換上,抽走她腰間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出府腰牌,再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換上,最後蓋好被子,去將香篆點燃了。

 髮髻打散,綰成婢女的模樣,取一些梳妝奩中的黃粉遮住白皙的面容,鬢角的碎髮梳出來一些剪成厚重的劉海擋住臉,而後將衣服銀錢和一些日常用品都收拾到一個端盤裡。

 開啟房門的後窗跳出去,端著手中的端盤從后角門離開湛露榭,因她穿著婢女的裝束,打扮成春杏的模樣,臉又擋住一半,手中還端著衣物,像是要出門辦事的樣子,角門的侍衛竟沒敢攔她。

 沒想到這麼暢通就出了湛露榭,一路上自是也遇到了不少的侍從、侍衛,沈漪漪始終低著頭不說一句話,走到角落處將端盤扔進草叢中,衣服則包進包袱裡,同樣是來到了王府的角門。

 這次角門的侍衛攔住了她,“你是哪個院的,出去做什麼?”

 沈漪漪把腰牌亮出來,低著頭道:“大哥,我是湛露榭的婢女,世子房裡的依依姑娘想吃西市的玉露團,我正準備去買。”

 見侍衛盯著她的包裹,又解釋道:“這包袱裡是我爹做的一套衣裳,正巧我爹在西市殺魚,我給他將這套剛做的衣服順路送過去。”

 開啟包袱給侍衛看了看,的確是套男人的衣袍,她神色從容鎮定,不疾不徐,侍衛便沒有起疑心,嘀咕道:“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又要吃這個又要吃那個……行了,你趕緊去吧,別把差事耽擱了。”

 沈漪漪趕緊道謝,抱著包袱快步走了出去。

 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走了出來,沈漪漪走遠了後一抹臉,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按照先前設想的計劃,她飛快地趕往西市去,先去了一家成衣店,趁著人多的時候假裝進去換衣裳,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身男裝,做男人裝扮。

 再馬不停蹄地到附近的馬行現買了一匹馬,騎著馬戴上帷帽直奔城外的終南山。

 終南山上寺廟眾多,她尋一處佛寺進去暫住些時日,魏玹肯定以為她一旦逃走便會坐船或騎馬走陸路北上、南下。

 但她一個弱女子,腳程肯定是沒有魏玹追來的人走得快,此時最好的法子便是先留在長安城中,日後再籌謀合適的時機離開。

 至於表哥與姨母,甚至是親弟弟程煦,沈漪漪都不敢去投奔。

 她不想連累他們。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承受這一切,那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吧。

 沈漪漪走到渡口,將馬拴在渡口的樹上。

 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又換上一套褐色的男裝。

 沉吟片刻,她下定了決心,往終南山走去。

 *

 宮中,今日聖人才接到前線陳烈將軍與幽州刺史緊急派人送回來的求援訊息。

 就在半個月之前,阿史那延力竟不知從何處聽聞了太子被廢,聖人病重的訊息,趁著大周內亂,也為報父仇一雪前恥,延力親率突厥二十萬騎兵分三路南下,一路牽制西州陳烈,一路走東翼與主力部隊會合,兩路大軍兵鋒直指中原關隘幽州,打了大週一個措手不及。

 陳烈如今自顧不暇,幽州刺史與周圍的郡縣長官更是毫無防備,如今已被圍困在城中多日,幽州門戶岌岌可危,聖人聽聞後十分焦灼,連忙召叢集臣到宮中商議對策。

 最終定下計策與兩位老將,邢國公尉遲驍與左武衛大將軍王驥分封為行軍總管與副總管領三十萬援軍馳援陳烈與幽州刺史,第二日一早便準備出發。

 魏玹回府時,天色已是不早。

 東廂房中的燈卻是黑的,朱櫻說:“世子妃今日不舒服,便歇下了。”

 “歇了多久?”魏玹問。

 “快一下午了。”說到這裡,朱櫻也有些奇怪,“下午時世子妃說想吃西市的魚酢,春杏給她買回來卻又沒胃口了,說想睡會兒。”

 自懷孕以來,沈漪漪時常睏倦,睡一下午不奇怪,奇怪的是湛露榭中就有小廚房,小廚房裡的五位廚娘天南海北的菜式都會做,沈漪漪想吃什麼吩咐一聲便是,卻指定要春杏出去買。

 魏玹神色立時就變了,大步走到門前一腳踢開,屋裡黑漆漆的沒有人,走到床邊將被子猛地掀開,床上確實有個女子在躺著,此時朱櫻恰好也點燃了燈。

 春杏被魏玹拎起來的時候,尚處於呆懵的狀態,直到頭髮被人扯起來,聽到主子那陰沉含怒的聲音,厲聲質問她:“世子妃呢?”

 春杏疼得眼淚直掉,哭道:“世子妃,世子妃下午說有些累,要歇、歇一歇……”

 一瞬之間,魏玹只覺一股憋悶的怒氣直衝天靈蓋,像是整個人都被丟進了烈火中焚燒煎熬,皮肉筋骨灰燼不剩。

 她跑了,她竟又跑了!!

 他低吼一聲,情緒徹底失控,赤紅著眼把一屋子的傢俱物什全都給砸了,瘋了一樣地怒吼道:“都去找!一群廢物!她若有事,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作者有話說:

 注:“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選自《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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