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奮戰到半宿。
顧經年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 屋外的陽光已然是照亮了整間臥室。
浴室裡傳來陣陣水流聲, 顧經年略顯乏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子從肩頭滑落堆至腰際,露出精瘦又不失肌肉線條的上身。
少年的面板出乎意料地白皙,只是如今那宛若宣紙般白淨的面板上卻是多了星星點點的玫紅, 瞧著曖昧不已, 足以想象昨晚是有多麼瘋狂。
顧經年一邊揉著眉心,目光無意識地撇到身上時, 臉色驀地黑了一些,可耳尖卻是不著痕跡的紅了。
昨晚顧經年能察覺到金韻在他身上乾的‘好事’, 起初在喘息間他是拒絕的,只是金韻從沒給他拒絕的餘地,等後來上頭起來, 更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莫名其妙的,從一個男孩, 變成了一個男人。
顧經年感受著渾身上下的痠軟, 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著了什麼道。
不是都說會神清氣爽的嗎?怎麼到他這兒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到不是說萎靡,就是也……怪累的。
就在這時,浴室裡的水流聲戛然而止。
顧經年微微一愣,隨即臉上一熱,原先懶懶散散的少年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匆匆忙忙地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一邊往自己身上套, 一邊朝著屋外走去。
等金韻洗完澡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恰是聽到一陣細小的關門聲, 定睛一眼, 那張Kingsize的床雖說略顯凌亂, 但床上卻是空無一人,只留下掀成一團的被子,還有滿是褶皺的床單。
微微挑眉,金韻抬步走出了臥室,只見客廳也是空蕩蕩的一片,玄關處的那雙球鞋已然不見蹤影,就連原先放在球鞋旁邊的高跟鞋都被某人倉皇逃離而撂倒了一隻。
金韻倚靠在客廳的牆上,看著那空蕩蕩的玄關,嘴角擎著笑,但眼底卻是冷的。
顧經年。
可真有能耐的。
金韻睡過不少男人,比起有些喜歡在事後繼續溫存的人來說,她總是能很快地抽離情緒,或者應該說是,她從未投入過,兩性間所發生的種種大部分都是出於基本的生理需求。
她承認這次是不一樣的,本是計劃著和小朋友一起去吃個早飯,然後再送他回學校。
他倒好,一大早上倒是跑得夠快。
眼睛微眯,好看的桃花眼裡冒著微冷的光,有一種好不容易心血來潮卻被人用冷水狠狠潑滅的感覺。
行,他可真行。
……
顧經年從金韻公寓裡落荒而逃之後,照著記憶裡的路線坐電梯去了一樓,可在那之後,他便是迷了路。
像是失足的小羔羊,少年頂著鎖骨處一個若隱若現的吻痕,表情略顯發矇地走在小區內,宛若迷宮般佈局的小區到處充斥著奢華又低調的氣息,卻偏偏沒一個路標,以至於顧經年在小區裡徘徊兜圈了整整二十分鐘都沒走出小區。
放在褲袋裡的手機傳來陣陣震動,顧經年微微皺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掃了一眼螢幕,是沈越飛打來的電話。
大拇指在螢幕上盤旋些許,隨即表情微冷地摁下了接通鍵。
幾乎是電話被接通的下一刻,手機那頭的沈越飛便立即開口詢問道:“哥!你人去哪兒了?!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你不是回家了嗎?現在還沒回來?”
顧經年掃了一圈周圍,轉了二十分鐘的他又轉回到了老地方,這會兒心情也有些複雜。
“沒。”男孩開口,聲音微啞。
“不是,今兒早課你給忘了?萬一老師點名起來怎麼辦?這節課可是趙魔頭的課,人趙魔頭平日裡最是喜歡你,動不動就喊你答題,你要不在這不是一逮一個準兒?”沈越飛站在教室樓道外,這會兒壓低著聲音開口詢問。
“我現在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去,要趙教授喊我,就說我請假了。”顧經年雖說是老師們眼中的三好學生,但是這些招數也向來照學不誤。
“嘿,顧經年,我瞧著怎麼就這麼奇怪呢?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一晚上沒回宿舍也就算了,現在連課都要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揹著人偷幹什麼壞事呢,真回家了?”沈越飛狐疑地詢問道,作為男人的第六感,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被瘋狂試探的顧經年此時不知為何有些心慌,儘管知道昨晚的那件事只有他和金韻兩人知曉,可即使是這樣,在沈越飛的追問之下,向來鎮定自若的少年卻是鮮少地慌了神。
“我現在還有點事,不說了。”話音剛落,不等沈越飛再次出聲,顧經年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不給人繼續探尋下去的機會。
沈越飛聽著耳邊的斷線聲,微微一愣,隨之忍不住‘嘿’了一聲,心下越發覺得有些奇怪。
.
那頭,顧經年剛放下手機,身後便傳來一陣引擎聲。
幾秒後,一陣剎車聲響起,熟悉的跑車恰是停在了他的身邊。
車窗緩緩落下,那張明媚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
“上車。”
金韻開口,聲音微冷,表情瞧著和以往並沒有什麼差別,仔細看來似乎多少帶著些許寒意。
顧經年神色微僵,此時此刻腦子裡不斷回閃著昨晚的各種畫面,那是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他,甚至連顧經年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羞恥感爆棚而上,說不出的窘迫令他恨不得直接消失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對自己的瘋狂質問:怎麼會這樣?!
“我得回學校上課。”少年強裝鎮定,若不是他耳尖泛著緋紅,許是連外人看了都不會猜到這兩人在昨晚是怎樣的逍遙。
然而,在金韻眼裡,顧經年佯裝的淡然屬實漏洞百出,鎖骨處頂的那個吻痕就顯得他很沒有說服力。
“我送你去,上車,我不想說第二遍。”金韻再次出聲的語氣略顯強硬。
顧經年能隱隱察覺到女人的心情似乎並沒有很美麗,這會兒心跳漏了一拍,站在原地沉默兩秒後還是乖乖地上了車。
在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女人踩下油門,‘轟’地一下,跑車消失在原地,因加速過猛而強勁的後推力令顧經年的後腦勺毫無防備地打在車椅上。
有點疼,但也不是太疼。
氣氛隱約有些不太對勁,顧經年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眼簾微垂,細密的睫毛輕顫,拽著安全帶的手微微收緊,瞧著像是個安靜的藝術品,只是這內心的情緒卻是過於複雜了些。
金韻在生氣?她在氣什麼?不是都明明如她所願了嗎?怎麼又不樂意了?
腦中驀地回想起沈越飛在自己耳邊低語時的那番話,這會兒目光一沉。
她……總不會也是不滿意的吧?
但是,她滿不滿意又能怎樣?到底也只是最後的交集了,等今天過後,那時的約定也如約完成,也該是兩不相欠的了。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在意她滿不滿意呢?
雖說是這麼想的,可不知為何,顧經年的心情卻依舊有些忐忑與不安,甚至還有些煩悶。
“你大早上跑什麼?”就在這時,安靜的車廂裡,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突然開口,表情看似極其平淡。
顧經年有些恍惚,愣了兩秒後嘴角微抿,啟唇道:“早上有課,八點十分的。”
金韻微微挑眉,這會兒掃了一眼車上顯示的時間,八點十一。
這個理由很合理,幾乎找不出任何錯處,但金韻還是不爽地很,沒有理由。
“那你倒是挺厲害,七點四十跑的路,兜了快半個小時還沒轉出去。”金韻說著,語氣裡帶著兩分調侃,“但凡叫我一聲,你也不至於遲到。”
顧經年沒出聲,因為他打從心底裡就不是因為這個理由而跑的。
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面對這荒唐的一晚,面對這充滿著利益與交易的一晚。
車廂內再次陷入了安靜,氣氛隱約有些尷尬,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曖昧。
又是十多分鐘,跑車停在了學校外的那條街上。
而這會兒,顧經年卻是不急著下車了。
“不是說要遲到了嗎?”金韻開口,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少年。
一頭短髮稍顯凌亂,還有兩根呆毛豎了起來,儘管一大早上沒倒騰就趕到了這裡,少年也不顯狼狽,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呆萌感。
金韻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向他的領口,鎖骨處的那個吻痕極具存在感,無意間滿足了金韻的惡趣味。
她以前也不興整這套,只是顧經年這小孩屬實有些太讓人像欺負了,以至於一時間沒把持住,便過分了些。
想到這裡,金韻忍不住攤手朝著顧經年的腦袋伸去,剛想要rua一把的時候,卻聽他突然開口道:“這樣,我們算兩清了吧。”
懸在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
金韻眼睛微眯,那雙桃花眼裡寒光乍現。
“你什麼意思?”
少年的喉結上下一滾,片刻後再次出聲的嗓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喑啞,“我們已經上過床了。”
空氣似是在此時陷入了靜止。
金韻緩緩收回手,瞧著少年那看上去過於漠然的側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她倒是第一次見,比自己還灑脫的人。
“行,顧經年,你可真行。”
……
作者有話說:
到底還是沒時間補上字數,只能用紅包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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