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角度，顧星晚能看到季廷霖如刀削一般的下顎線，是很讓人心脈噴張的弧度。
“看夠了嗎？”季廷霖清冷出聲，聲線清明。
顧星晚心臟直跳，她臉盲從季廷霖的懷裡出來，臉上還有著未褪去的紅暈。
“王爺還有什麼事嗎？”顧星晚強行穩住心神道。
季廷霖見著她一副如同受驚的小兔的神情，不免也覺得十分有趣。
“是有事要與你說，你說齊源是你的朋友，本王才覺著，這件事你有權利知道。”季廷霖說道。
顧星晚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道：“什麼事啊？”
“大皇子收了賄，在考場上替人舞弊，而齊源在前兩場的考試中表現突出，最後那關鍵的策論，他的試卷極有可能被大皇子調換。”季廷霖說道。
顧星晚一聽，立刻急了，這件事關係到齊源的前途，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皇子毀了一個人的未來！
“王爺，那我們快去阻止大皇子啊！”顧星晚焦急地說道。
見顧星晚如此上心的模樣，季廷霖突然又有些後悔與他說這件事了。
“沒用的，我們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他到底調換的是不是齊源的，我們也還不清楚，我只是說，有極大的可能。”季廷霖說道。
看著季廷霖冷靜的樣子，顧星晚知道自己著急也沒用，隨即安靜了下來，思考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來得等結果出來了，才能去抓大皇子的把柄，然後替齊源討回他該有的東西。”顧星晚盤清楚了，隨即說道。
而季廷霖見狀，也是滿意的點點頭，“你還不算太笨。”
聽著這句誇獎，顧星晚卻高興不起來，“齊源那麼期待這場秋闈，要是他知道自己落榜了，不知道會有多難受。”
見顧星晚又為別的男人感到擔憂，季廷霖氣不打一出來，但還是沒有發作。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告訴你這件事，若是他覺得自己的成績不對勁，可以讓他來尋我，我自會給他一個答覆。”季廷霖說道。
顧星晚有些意外地看著季廷霖，剛才季廷霖對齊源不是還是劍拔弩張的態度嗎，怎麼頃刻間就換了一副臉色呢？
“王爺不是不喜歡齊源嗎？怎麼還會對他的事情這麼上心？”顧星晚調笑著說道。
而季廷霖沒有理會她話語中的玩味，而是說道：“本王只是覺得，齊源是個人才，如此棟樑之材被埋沒，是朝廷之憾事。”
這倒是季廷霖的真心話，他雖然不喜歡齊源和顧星晚走得太近，但公私分明，這才是理智的做法。
顧星晚點點頭，不禁也為季廷霖而感到敬佩，畢竟這樣的惜才之人，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那王爺，我就先回去了。”
顧星晚和季廷霖告別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她回想著今天的事情，一股熱浪又不禁襲來。
“王爺雖然看上去冷冷的，卻也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嘛……”
顧星晚翻了個身，最後沉沉睡去。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也到了學子們最盼望的時候，那便是秋闈放榜的日子。
前十名會進入殿試，由皇帝親自點出前三甲，而不管有沒有進入三甲，能進入殿試的人，都足夠光宗耀祖的了。
顧星晚對此事也是十分擔憂，故而她也將藥房的事宜託付給自己的師兄，自己則是朝著京城城樓下的榜單而去。
前來觀榜的人很多，但顧星晚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齊源的身影，他身材高大，所以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
“我看看，讓我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爹孃，我中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榜下的人一片熱鬧，但這一切好像和齊源格格不入一般。
“齊源！”顧星晚朝著齊源招手，可他全然沒有聽見顧星晚的呼喚，而是失魂落魄地朝著人群外而去。
隔著一條街，顧星晚只能看到他落寞的背影，當下她心裡就猜到了些許，於是奮力地擠過人群，想要追著齊源而去。
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就算奮力往前，可還是看著齊源的本營越來越遠。
看著齊源離開的方向，顧星晚想了想，當即決定繞路，朝著齊家而去。
齊家，齊源正跪在地上，對著面前的祖宗靈位懺悔。
“齊家第三十六代子孫齊源，寒窗苦讀十餘載，終不得志，今日又再次落榜，愧對祖宗在天之靈，齊源愚鈍，愧為齊家子孫！”
齊源聲淚俱下，控訴著自己，但何嘗不是難過到了極點，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齊老見狀，也是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道：“小源，你的身體剛剛恢復，又何必強求自己考取功名，這些虛名不必放在心上。”
即使是齊老的開解，齊源依舊沒能原諒自己，而是說道：“祖父，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能配的起祖父的期待！”
“不！你已經足夠好了，是有人徇私舞弊！”
忽而，一聲嬌俏的女聲響起，是顧星晚推門而入，對著齊源和齊老說道。
見著這樣的顧星晚，兩個人都很詫異。
“顧姑娘，你怎麼來了？”齊源驚訝地說道。
而齊老卻是注意到了顧星晚說的話，道：“顧丫頭，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星晚看了看齊老，又看了看齊源通紅的眼眶，她說道：“齊老，齊源，這件事也是王爺告訴我的，大皇子利用自己的權勢，收取賄賂，聯合內閣輔臣一起徇私舞弊，先是洩露考題，後是調換優秀考生的試卷，他們用這種方式，已經好幾年了！”
顧星晚此言一出，齊源瞪大了轉眼，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
而齊老則是眯起了眼睛，眼神裡閃著十足的銳利。
“顧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齊老對著顧星晚問道。
顧星晚點了點頭，道：“王爺說了，若是有問題，可以去找他問個清楚，他自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而齊源的心裡波濤洶湧，“也就是說，我的試卷被調換了，這怎麼可能，這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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