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日子很快就到來,這一天皇帝會開設專門的考試,所有的朝臣皆會在場,同皇帝一同檢驗今年的試子。
一早,季廷霖由著近侍給自己整理朝服,自己則是把目光放在了追雲的身上。
“東西拿到了嗎?”季廷霖慵懶出聲。
追雲點完了點頭,道:“已經拿到了,王爺請放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季廷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來今天會發生一場大戲。
他像往常一樣去上朝,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今天是殿試的日子,前十會參與此次考試。
而在前十當中,就有六個人,是因為大皇子徇私舞弊上來的。
若是今日一舉揭發,不僅大皇子今日難有辯解之餘地,而且以往的科舉之試也會被重查,到時候朝廷裡必然有一波大換血,屬於大皇子的勢力自然會被削弱。
這是一箭雙鵰的好計策,季廷霖等待這天,已經很久了。
凌霄殿內,朝臣們正在互相攀談著,而大皇子的臉上也格外神采飛揚。
他當然十分高興,因為這次科舉作弊,他又收了上彎梁的賄賂,同時又培養了六個自己的心腹,怎麼不算是春風得意呢?
不過季廷霖卻不怎麼在意,因為他現在有多得意,跌落泥潭的時候就會有多狼狽!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帝我的威儀也來到了凌霄殿,因為今日是選拔人才,為朝廷注入新鮮血液的好日子,所以他的面上也盡是喜意。
“眾卿免禮,請我們的前十甲子入殿吧。”
季廷霖眼眸微抬,關鍵的部分來了。
而他也注意到,在場的官員中,有幾個臉上也流露出期待的神情,因為進入殿試的人當中,也不乏有在朝為官的後人。
“宣,十甲試子入殿。”
季廷霖抬眸望去,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秋闈第一甲,戶部侍郎之子郭宇,毫無疑問,他也是和齊源調換試卷的人。
季廷霖的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容,這郭宇他也不是不認識,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廢物,看來戶部侍郎為了他這兒子,是花了大手筆了。
但對方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一點,作弊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作弊到第一名,如此惹眼,當真是有恃無恐。
而皇帝看著臺下眾多年輕的面孔,臉上也盛著笑容,他和聲說道:“誰是此次秋闈的一甲啊?”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郭宇那肥胖的身軀便從眾人中迫不及待地擠了出來,看著皇帝諂媚地說道:“回陛下正是學生。”
皇帝把目光放在郭宇的身上,目露驚訝說道:“你是郭侍郎的兒子,想不到多年不見,小時候那個被夫子追著教訓的紈絝子弟,居然成了新科甲生,當真是讓朕意外啊!”
皇帝此言一出,郭宇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可很快就被掩飾過去。
“古人云,士別三日,刮目相待,學生苦讀詩書,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站在陛下面前,為國家效力!”
季廷霖聞言,心裡更是無限暗諷,將場面話說的這麼好聽,結果卻是極度虛偽的偽君子!
“好,爾等有如此豪言壯志,是我天朝之幸,請爾等入座聽試吧。”陛下的話剛剛說完,季廷霖就站了出來。
“且慢。”
眾人都十分詫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季廷霖的身上,不明白他突然叫停考試時什麼意思。
而陛下的目光中也帶著詫異,他對著季廷霖說道:“凌王,你有什麼問題嗎?”
季廷霖對著皇帝作了一揖,然後說道:“父皇,兒臣作為這次秋闈的監考官之一,對考試的結果有異議,這殿堂上之人,有許多,都是德不配位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而大皇子和他的黨羽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二皇子佇立一旁,看著這一出好戲,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大皇子坐不住了,他對著季廷霖厲聲說道:“五弟,朝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科舉威嚴,你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切嗎?”
見著大皇子緊張的模樣,季廷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二皇子說道:“哎,大哥,你先聽五弟說完,這麼急著質疑他,難道你心裡有鬼啊?”
二皇子的話雖然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但卻引起了在場的其他官員的猜忌,要知道這場考試是由大皇子和五皇子一起監考的,若是五皇子檢舉科舉考試有問題,那不是在間接證明,大皇子有問題嗎?
經過二皇子的挑撥,大皇子瞬間成了眾矢之的,而他也頃刻間明白了二皇子的用意,一時間也氣得滿臉通紅。
“你!休要信口胡謅!”大皇子指著二皇子怒聲說道。
“夠了!”
朝堂之上,皇帝怒而拍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朝廷內部就掐了起來,成何體統!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小五,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廷霖面上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是。”
“秋闈三試中,前兩試,有一名舉子都是第一名,第三試中他同樣表現不凡,我也因此注意到了他,但後來榜單一出,上面竟沒有他的名字,我由此生疑。”
“再後來,那名舉子的祖父找到了我,他就是前內閣輔臣齊閣老,他向我控訴,認為科舉有疑,我便去翻了宗冊,果然發現了問題之處。”
隨即,季廷霖指著郭宇,厲聲說道:“這所謂的秋闈甲首郭宇,乃是調換了他人的試卷,才成為了所謂的甲首!”
被他指著的郭宇面露恐懼之色,他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他的父親卻坐不住了,郭侍郎指著季廷霖說道:“一派胡言,你有證據嗎?”
情急之下,郭侍郎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他指著季廷霖,完全忘記了尊卑之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全場都安靜了,而郭侍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連忙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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