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請你”，足以拉近彼此距離。
“這地方有飯店？”張青玄隨口道。
徐向榮咧嘴一笑：“村口有一個小館子，是個漂亮寡婦開了個小店，兒子十八歲在幫廚，那家燒的牛雜鍋，味道相當贊，再上個臭鱖魚燉醬黃豆，別提味道有多美了。”
張青玄這幾日的胃口一直不好，徐向榮只是說了兩句。
這兩個菜都是重口味，讓張青玄回憶起家鄉的味道。
中州待了好多年，從認識前妻開始，她一直都在強調少油少鹽，說他的飲食習慣非常不健康，還說常年攝入高油脂，一定會引發多種心腦血管疾病。
半年過去了，那個人不再陳述這些科學道理。
結果習慣的力量是恐怖的，縱然沒有人去管，他吃東西的菜餚，仿若也固定了。
自從劉佳去世之後，張青玄發現他越發地習慣回憶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年老的人，才喜歡持續性的回憶。
“有人請吃飯，自然是好的。”
徐向榮像一個跟屁蟲，盯了這麼久，既然他自個要請吃飯，自然不會放過他。
“我記得你在這個存在呆了好一陣子，這家寡婦店沒吃過？”
張青玄皺了皺眉頭：“不要總之提那個寡婦，聽著奇怪得很。”
“哈哈哈哈！”徐向榮哈哈大笑，也不反駁。
“我過來考察，隨行搭得帳篷，便是在村子隨便弄點吃的。”張青玄解釋說道。
解釋到這裡的時候，他抬起頭，望向徐向榮的眼神，驀然有些不對了。
“嘿嘿，不要這麼看我，我不過是在這裡待得有些久而已。紅葉村並不大，真的用心的話，很容易。”
張青玄意識到，徐向榮來很久了。
也許，從他乘坐飛機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到紅葉村，這是來守株待兔了。
徐向榮領路，兩人到了村口，說是飯店，其實就是居民戶改成的小館子。
老闆娘年歲不到四十歲，生得喜慶得很，上來便打招呼。
徐向榮抬手道：“臭鱖魚來一個，昨晚吃的牛雜鍋再來一份，其他的老闆娘給我搭下。”
老闆娘應了一聲，瞥了一眼張青玄：“這小哥兒帥氣，長得跟電視明星一樣，俊得很啊。”
“哎呀，吃個飯，你怎麼就看起美色來了。”
老闆娘跟徐向榮兩個人狗扯羊腿，張青玄隨便找個長桌坐下。
徐向榮一屁股坐下來：“那東西帶來吧。”
“嗯！”
“盤城呢？”徐向榮又提了一句。
果然啊！
跟宋晟說的一樣，這傢伙還真的知道太多。
特殊管理署的人，到底是不是幕後黑手？
事到如今，沒有人是值得全部信任的。
不過，為了換取足夠的資訊，繼續保持之前的不接觸。
張青玄意識到，那樣並不多妥當。
十分鐘左右功夫，菜餚端上來，濃郁的香味，大夏天用酒精爐子還燉著鍋子，著實讓人有些稀奇。
“趁熱吃，才過癮。”徐向榮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直接開幹。
這傢伙剛吃了兩口，一下想起來：“喝點酒不？”
“不用了，下午要去天坑。”張青玄拒絕道。
“也對，那邊情況有些特殊，如果要去天坑中心，肯定要坐船過去，喝酒的話，容易出事，萬一你們要下水，反而會麻煩。”
“昨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張青玄故意問道。
徐向榮悶著頭，只管吃菜，瘦削的臉上，一副很滿足、很享受的樣子。
這傢伙是真的能吃，胃口也很好，可就是很瘦。
過了一會，徐向榮慢悠悠抬頭：“你說的是哪件事？”
張青玄不想跟他彎彎繞了，將盤城的事情，全部說了。
包括他的一些猜想，以及可能引發的事件。
唯有膨脹的假說、夢境中的事情，沒有直接說出來。
倒不是隱瞞，而是太過離譜，說出來很容易被人當做神經病。
張青玄愣住了，他發現徐向榮身上有一股很神秘的氣息。
從容不迫！
就是這種感覺，張青玄這些日子，飽受折磨，每一日大腦中，都在瘋狂地運轉。
當徐向榮反問他的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猶如點睛之筆般，一下戳在他的心口。
張青玄煩躁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平復不少。
哪件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關注點的分散，對於任何事情的發展，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有人在幕後操控著一切嗎？”張青玄終於問道。
徐向榮放下筷子，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手指了指菜：“張教授啊，人生需要煩惱的事情有很多。可是美味的佳餚，我們在飯店的時候，應該先享有這些。便是朝聞道，夕可死啊。”
張青玄的心境，這一刻，發生微妙的變化。他第一次沒有反駁，下意識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魚。
魚肉醃製過，可是肉很鮮嫩，入口即化，醇厚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繼續品嚐。
味道有些重，卻喚起張青玄年輕時候的記憶。
他又嚐了牛雜，重油重鹽，給味蕾爆炸的衝擊，令人很滿足。
原本壓抑的心情，此刻莫名之間，竟變得暢快。
這夏日的天氣之下，莫名感到一種放鬆。
好久了！
如果不是下午要出行，他真的很想喝上一杯白酒。
“這樣才對嘛！憂愁不應該主導所有的情緒。”徐向榮說道，“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絕對的操控。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有些死亡事件，真的是自然，至於其他的，或許有些複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手中的息壤，的確進行過逆向化。”
“原來你都知道了？”
“嗯哼，否則那個天坑為何出現？”徐向榮反問一句，“鯀和大禹之力大地，到底動用多少息壤？我們無從得知，如果全部進行逆向化，肯定會很糟糕。”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完整的鏈條在哪裡？”張青玄問道，“息壤，到底是什麼？從何而來？他真的來自星河中間嗎？”
徐向榮吃得滿頭大汗：“十萬個為什麼，並沒有意義。你首先要做一件事。”
“做什麼？”
“讓那瓶息壤，重見天日！”
張青玄瞪圓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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