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榜?”
“對,常見且有效的競爭制度吧!”周誨充滿懷念的說道。
無論在哪個世界,他其實都挺喜歡考試排名的,無論進步還是落後,都能讓他更加清晰的審視自己,從而更好的去卷。
“……”師尊,你就不能考慮一下學渣的感受嗎?
弟子們在心底發出悲鳴,看向考場的目光都充滿畏懼。
他們的角度,比蘇辛看得更清楚。
畢竟現在的不言宮是完全使用的是龍宮的模板,考場的位置是舞臺,而周誨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位於宮殿主座。
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一些珊瑚臺正高高的向上飄去,像是浮出水面的氣泡,有些珊瑚臺正向著下方沉去,宛如沉入深淵。
就算是宇文軒看見這一幕,臉色都有點發青:
“還好我沒下場。”就算是他,也是要臉的。
因為淘氣被掛在樹上,和考試太差被沉底,這是兩回事。
——雖然在周誨看來,根本是一回事。
路書瀧看著沉沉浮浮的珊瑚臺,卻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這樣控制珊瑚臺,是非常耗費靈力的吧?雖然這些靈力不用直接支付,但作為中轉,以小師弟的修為——”
“……何堂主,你怎麼突然做起試卷來了?”周誨突然抬起白霜似的睫毛,看著另一邊說道。
路書瀧就頓住了。
他們順著周誨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之前還在關注他們這邊的天道盟使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正做起了眼前的卷子來。
聽見周誨詢問,何庸像是自我挽尊一般的說道:
“哈哈,看見題目,難免手癢。”
但其實在考場的另一側,蘇辛的偷光鏡正顯示著何庸面前那張試卷的內容。
這也是蘇辛唯一可以找到空子了。
為了讓何庸理解考試是怎麼回事,周誨一開始給了他一張能夠和蘇辛同步的試卷。
蘇辛在發現了珊瑚臺的秘密,幾乎絕望的時候,終於發現了這一點,並且暗暗用其他法寶讓何庸對他進行“場外援助”。
——走是不可能走的,雖然蘇辛想要一跑了之,可是在擺明了自己成績最差的情況下,他丟不起這個臉。
這也是何庸突然做起卷子來的理由。
可惜何庸不知道,這座不言宮的下面刻了好幾個防止作弊的法陣,當蘇辛掏出偷光鏡的那一刻,其實周誨等人就知道他作弊了。
周誨卻只看著何庸意味深長道:“那你好好做吧!”
“呵呵!”何庸一身冷汗,正如所有作弊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一樣。
他有點懷疑自己暴露了,不確定要不要放下筆,但另一邊小師叔又催得緊,他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繼續。
不過看周誨似乎沒再說什麼的意思,他硬著頭皮做了下去——
就算是不倦仙尊,也不想要看到天道盟的客人在自己這裡考倒數第一吧!
這不等於是故意打臉嗎?
周誨當然不想故意打臉,他其實也不在意別人家的孩子考多少分,就是有點奇怪天道盟的教育風格就是了。
一開始考試就拿法寶,中途場外提供援助,這是天道盟有什麼特殊考試規則嗎?
不過周誨之前不提這件事,現在冉燈提起了莫喜的時候,他才故意說起來,很明顯就是想要轉移話題而已。
路書瀧當然明白了師尊的意思,下意識的求救的看向宇文軒和冉燈。
宇文軒聳了聳肩,只順著周誨轉移話題道:“其實很合理,考試本來就各憑本事嘛!”
“如果我讓你考試,你不會就原本想要那麼做吧?”周誨不憚以最大的惡意猜測宇文軒。
宇文軒嘿嘿笑了起來:“我們修仙,本來就是破壞規則,難道在天道面前,有什麼公平可言嗎?那時候,也無所謂作弊不作弊吧!”
周誨聞言愣了愣。
換成以前任何時候,周誨對宇文軒的歪理學說都嗤之以鼻,可這一刻“天道”“公平”這些關鍵詞觸發了周誨的心事。
“確實,作為修仙者,是不是不能用凡人的標準去衡量呢……”
周誨沉吟道。
他看著考場,陷入了沉思。
只是周誨這個反應,將冉燈和路書瀧嚇傻了。
他們都驚恐的看向了他們師尊,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見師尊被大師兄反向帶偏的那一刻。
就是宇文軒都因此愣了愣。
他隨後小聲的跟自己師妹師弟確認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以後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作弊了?”
“大師兄,你就少說兩句吧!”冉燈忍無可忍道。
*
那邊周誨陷入了沉思,這邊蘇辛抄得飛起。
不過蘇辛並不愉快。
他一直是天之驕子的感覺,無論他是不是真有實力吧,無論在哪個門派也是吹著捧著,藉由父母給予的法寶,什麼樣的比試都未嘗一敗,以至於蘇辛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將來會像是父母一樣,修為大乘。
但是到了天靈派,蘇辛卻發現自己連普通的門人弟子能做的題目都做不出來,甚至想要抄都抄不到,這讓他的自尊有點受傷。
這種感覺,在抄寫“場外援助”的試卷的時候,得到了意外的加強。
蘇辛發現自己的卷子也越抄越難了。
最恐怖的是,這些題目到了後面,還都是他們這一門的專修功法!
蘇辛不知道,這考卷是根據做題人的專長和水平來的,他找到的“外援”是同門的“師侄”何庸,這個考卷自然成了天道盟的功法專輯,難度還筆直上升了!
也就是周誨將試題卡死在了築基期,否則以何庸的修為,出現煉虛期的考題都不奇怪。
但這足夠對蘇辛造成了降維打擊了。
蘇辛在看天靈派弟子的試卷的時候,他看不懂,也因此無法明白那些題目是什麼等級的修士需要學習的,雖然被打擊,可並不直觀,還有逃跑路線。
何庸的這張卷子,卻是蘇辛每天學習的內容,所以他雖然自己不會做,但大體上明白這張試卷必須學習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做得出來。
然後拿這張卷子去對比天靈派的卷子,蘇辛產生了一種誤會:
難道天靈派的弟子們對他們的功法已經吃透到了這種地步?!
其他門派的學習進度竟然那麼後面嗎?
難道只有我一個學渣?
這世界還真實嗎?!
蘇辛越是思考,身上越是發冷,不過他到底不是一個擅長反省的人,倒是挺擅長將自己的問題推給別人。
“不,這功法是我家的,特地給我出得卷子,那什麼鄉下散仙一定是想要羞辱我,才出了這樣的卷子的!我就不相信了,他的親傳弟子也是在做那麼難的題目!”
這樣思考的蘇辛,有意忽視了天靈派其他人的答題,將偷光鏡對準了周誨的親傳弟子們。
這一刻,考試已經接近尾聲,大家的題目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而且試卷那麼“簡單”,內門外門的大家都靠得不錯,親傳弟子們自然也不會糟,像是曲千星等人的珊瑚臺早就飄在了宮殿最上方,像是要飄出宮殿似的。
蘇辛的偷光鏡晃了半天,卻沒敢選定任何一個,似乎怕看見自己接受不了的東西。
這時候,蘇辛卻發現有個例外。
他一開始注意到的親傳弟子的那對雙胞胎少女之一的珊瑚臺還顫悠悠的留在只比原來高一點點的位置上,裡面的少女(?)似乎因為答不上來題目,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看起來簡直我見猶憐。
蘇辛自認為是憐香惜玉之人,要是平時,他少不得為少女(?)惋惜一番,但此時看見對方悽慘的樣子,卻為之大喜:
這一看就是學渣的樣子啊!
蘇辛果斷將偷光鏡對準對方的試卷,然後他徹底僵住了。
那張寫著“莫喜”名字的試卷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算經題,諸如“今有雉兔同籠”之類,旁邊草稿紙上的字跡雖然扭曲,但寫滿了各種演算公式,這場面看起來比功法題還要讓人想哭。
蘇辛甚至覺得,這樣的題目還可以停留在那麼高的位置,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而這竟然還不是最讓蘇辛敬畏的,最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個叫做“莫喜”的少女(?)一邊答題,蔥白色的手腕上竟然還有靈氣在源源不斷的輸出。
嚇得蘇辛用力擦了擦偷光鏡,再次看向莫喜。
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不僅僅是手腕,莫喜的手腕,腳腕,腰部,脖子,頭頂都有各種顏色的靈氣在蔓延著,宛如操縱傀儡戲的偶線。
但這些靈氣並不是控制著莫喜,反而是莫喜控制著身上的靈氣。
她(?)指揮著這些靈氣混雜擴散,最後編織成了這座精美絕倫的宮殿。
“天靈派的親傳弟子,在考試的時候,竟然還要做這種事?!”
蘇辛無法思考的看著鏡子中的少女(?)。
也正是這一刻,從高處傳來了宣告考試結束的鐘聲:
“鐺——”
在悠遠的鐘聲中,蘇辛看見珊瑚臺上的少女(?)宛如斷線人偶一般向後倒下,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接,卻看見身下的案几和試卷也好,周圍的珊瑚臺和氣泡也好,華美的宮殿也好,甚至包括那可憐的少女(?)都宛如煙霧一般散去。
再等蘇辛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站在幾間簡陋的大瓦房前,面對著向著山林滿意的鄉野道路。
蘇辛無法理解的看了看手中的鏡子,再看看那個瓦房,有點像是雨夜借宿小廟,被狐狸精騙色騙錢的倒黴書生。
好在何庸的叱喝提醒他還在現實:
“……哪有中途把人撂下的!”
蘇辛茫然的抬起頭,看見何庸同宇文軒幾個飛到了他的面前。
其中宇文軒正笑眯眯的道歉:“抱歉抱歉,好像準備考試的時候,就決定考試結束後,直接去藏書閣公佈結果的,倒沒考慮到客人感受了。”
蘇辛無法理解,他呆呆的問道:“考試呢?宮殿呢?”少女(?)呢?
何庸拆穿道:“一開始就沒什麼宮殿!那個考場不過是幻境!這才是天靈派真正的樣子。”
啊,所以,最後看見的那個編織幻境的少女(?)是真實的?
天靈派的親傳弟子真的一邊考試,一邊還要製造幻境!
蘇辛臉色更白了。
何庸看自己小師叔這個表情,還以為蘇辛也在不滿明明剛剛還好好坐著,突然被丟出來的待遇,於是繼續憤怒的向宇文軒質問道:“這是你們天靈派的待客之道嗎?”
“哎呀,野路子出身的散仙的門派也就這個水準啦!”宇文軒笑眯眯道。
何庸頓時愣住了。
蘇辛則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宇文軒。
“野路子出身的散仙”不正是他之前在雲車中和何庸一輪周誨的話嗎?為什麼他會知道?那輛雲車明明是真仙法寶,可以防禦渡劫期的神識啊!
“我們天靈派沒什麼真仙法寶,也沒什麼真實的宮殿,不過身為‘生活簡樸,不喜享受’的‘鄉下散仙’,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宇文軒面對著客人們驚疑不定的目光,加深了臉上的笑容:“現在考試結束,不要客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來,這邊請。”
宇文軒笑盈盈的比了個“邀請”的手勢。
在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影中,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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