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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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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你?”

陶竹皺眉問道。

他挺著被氣脹了大肚子, 瞪著眼前的“神獸”。

這本該是筆普通的生意的。

在半年前的天靈拍賣會上,淵海會賣出了一件珍貴的上古法寶殘片,不過對方沒有付現款, 而是要求用神獸的遺骸——據說是無所不知的神獸的白澤遺骸——做交換。

陶竹很滿足這筆交易, 不過因為逍遙宮已經不可信任了,所以陶竹用了很大的力氣將自己這邊的法寶平安護送到了西境, 並將神獸遺骸迎回來。

結果在一個月前,有部下告訴他, 那神獸遺骸“活”了?

對待一直活物, 還是“神獸”,自然不能用普通辦法運輸,陶竹一面吩咐手下要滿足“神獸”的一切要求,一邊放下手中的事情親自去迎接對方, 只是路上各種事情干擾, 陶竹在一個月後才見到已經被送到了風清城的“神獸”。

結果,這是“神獸”?

就這?

在佈置得超豪華的金色轎子中,確實有一個白色的生物。

但除了“白”以外, 他跟神獸沒有毛的關係。

這明顯是個老頭。

人類。

他長得又瘦又小,像是個皺巴巴的球,卻留著一把雪白柔順的長鬍子, 多虧了這把鬍子, 這皺巴巴的老頭子看起來竟然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不, 也許不是有點, 當他睜開金色的眼睛, 用仁慈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 你會有一種自己所有秘密都被看透的感覺, 這並不是很好的感受, 老頭顯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他用符籙矇住了自己的眼。

不過陶竹知道,那張符籙一點用都沒有,九齋老祖依然可以看到他想看的一切。

是的,這老頭兒是九齋老祖。

除此外還能是別的什麼呢?

“你把我的白澤弄到哪裡去了?”陶竹質問道。

他對所有渡劫大佬是一視同仁的,沒有絲毫尊重的意思。

九齋也不在意陶竹的態度,慢騰騰的搖了搖頭:“什麼白澤?我不知道,我只是正好經過,老天指引我坐上那輛車,就可以將我送到想去的地方而已。”

“呵!”陶竹冷笑了一聲。

他不再理會九齋,轉身就走。

倒不是陶竹不相信九齋的話語,而是正因為九齋絕對只說真話,所以九齋冒充白澤前,那遺骸應該是真的不見了。

陶竹當然急著找人去調查整個運送過程,弄清楚自己的貨物怎麼好端端沒了。

——他不會問九齋的,雖然九齋一定能算出來,但代價可說不定,陶竹經過長久的相處已經得到了教訓,那就是永遠別主動跟九齋要求任何東西。

九齋這次卻主動叫住了他:“只要你將我送到不倦那兒,我就告訴你怎麼找到你要找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正好經過’,‘老天指引’,讓老天送你去了?”陶竹問道。

你就是老天指引的“交通工具”啊!

九齋並沒有這麼說出口,以免再刺激陶竹,只說道:“事情來得有點突然,不倦在這兩天改變了南境的氣運。”

“不倦改變了南境氣運?”

“是的,可能天道都會因此被更改。”九齋嚴肅道。

“他怎麼……”陶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撫摸著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覺得不對,“等一下,這兩天的事情,你怎麼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冒充白澤坐上了我家的車……”

說到這裡,陶竹覺得自己說了廢話。

九齋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有時候他未必是算出了未來,只是算到“走這條路會倒黴”“命中註定坐上這輛車”“往這個方向走會有運氣”,就會實施,至於會不會真的發生什麼,還是看老天爺,反正天下的卦修總有理由解釋他們的詭異舉動。

陶竹訕訕道:“但不倦怎麼會像是你們卦修一樣,還改起命來了。”

“正因為他一直在逆天改命,才不是卦修,”九齋不滿道,“我們卦修才不會更改天命,甚至連透露都是禁止的。畢竟天命總是環環相扣,我們只能利用其中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打個比方說,我先告訴你你的這筆生意會搞不成,我就坐不上這趟車了吧?”

“好哇,你果然知道我的貨物去了哪裡——”

“不過這一次他終於成功了,”九齋咬牙切齒道,“在放棄飛昇,將這個世界反覆洗了六遍以後。”

“所以說,我的白澤……啊,啊!啊?!你剛剛說什麼?”陶竹驚恐的看向九齋:“放棄飛昇?洗了六遍?!”

*

“不倦,我聽說你……這是什麼情況?!”

一刻鐘後,陶竹帶著九齋來到了天靈派。

他才飛到天靈派的山門外,就大聲嚷嚷了起來,不過陶竹闖入洞府後,就把後面半句話吞了回去,搞得他肚子又膨脹了一倍,重重的晃了晃。

不過也難怪陶竹那麼驚訝,此刻在周誨的洞府裡有兩個裸//男,長得還一模一樣,正在拉扯著周誨,陶竹記得他(們)好像是周誨的大徒弟?但為什麼有兩個?而且還有一隻司吾跪在周誨面前,抱住了不倦仙尊的大腿。

“對不起,打攪了。”陶竹果斷向後退去。

周誨見狀倒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反而抓住機會對身邊這三位說道:“你們滿意了?我這輩子的清譽就毀在這裡了。”

“對,對不起,仙尊大人。”司吾下意識的鬆開手。

宇文軒(甲)卻沒有鬆手的意思,他惡狠狠的瞪向了陶竹:“殺了他就好了。”

“唉?可以吃嗎?可以吃嗎?”宇文軒(乙)笑著問道,他的嘴巴咧到了耳根下,露出了尖尖的牙齒。

明明不過是兩個化神,卻讓陶竹莫名覺得肚子發冷。

“你們真是……”周誨則嘆了口氣,他抬起手突然往下一揮,“不教訓不行啊!”

伴隨著這句話,一股巨力猛然壓在了兩個宇文軒的腦袋上,直接將他們砸在了地上,甚至整個腦袋嵌進了玉石地板中。

做完這一切,周誨整理一下袖子,對陶竹和九齋道:“進來吧!”

陶竹和九齋這才謹慎的走了進去。

陶竹還仔細打量了一眼被嵌入地板的那兩個玩意:“雖然我不想對你的癖好說什麼,但下次別讓我這樣的老人家看這種東西,太刺激了。”

“你明知道不是的,”周誨說道,並且奇怪的看了陶竹一眼,“而且這有什麼刺激的?我以為更糟糕的場景,你也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對,更XX和XXX的我也習慣了,但他們可不是你,”陶竹抱怨道,“如果連你都亂搞男女關係,和自己徒弟亂搞,我搞不好會走火入魔的。”

周誨皺眉道:“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陶老闆,和徒弟自然不可能,但我沒有找物件,純粹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我是個普通人。”

別說陶竹,九齋聽了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周誨也不想要繼續跟個肚子精和長皺紋的球討論這個話題,他無奈道:“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那氣運——”九齋想問。

“啊,”陶竹卻想起了他的目的,再次大叫了起來:“聽說你放棄了飛昇?!”

“是的,我早就說過了吧?”周誨驚喜道。

他說了好幾遍了,似乎沒人相信,上次陶竹還扯了一堆奇怪的理論,搞得周誨乾脆放棄坦白,順著他們胡扯了。

現在陶竹能“迷途知返”,周誨覺得很高興。

他多少是想和老朋友們打聽一下修仙界的養老生活該是什麼樣子的,因為周誨覺得自己過得似乎不太對勁:“我早就想要放棄飛昇了,畢竟為了無謂的事情而操勞,沒有意義。”

“哈哈哈,這很好笑!”陶竹假笑了幾聲,正色說道,“別轉移話題,我也沒想要問你將來準備怎樣——我和九齋不同,你就是將這個世界的氣運全改了,我也沒意見,所以你沒必要用這種瞎話糊弄我!”

……我沒糊弄。

周誨頭痛的想道,顯然陶竹跟他說的就不是一回事。

果然陶竹接著問道:“我是聽九齋說,你曾經放棄過一次飛昇?已經發生過的!”

“……沒有吧?”周誨沉默了一會兒道,“有飛昇的機會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放棄?”

陶竹聽了反而鬆了口氣:“我就說不可能——”

“你怎麼沒有?!”九齋憤憤道,“在你第一次沖洗這個世界的時候,明明就放棄了飛昇!”

他這麼說著,做了手勢,就看見一道幻影光幕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那依稀是天靈山,不過烈火熊熊,依稀可以看見門派中的弟子倒在地上,而不倦仙尊憤怒的浮在半空中,和什麼人戰鬥著。

不,也不能說是戰鬥。

那名“敵人”手裡拿著一把熟悉的長劍。

司吾注意了,轉頭看了一眼洞府的書房方向,那把弒仙劍被帶了回來,像是垃圾一樣丟在了地板上。

不過那把弒仙劍連司吾都無法殺死,更別說不倦仙尊了。

幻影中的不倦仙尊卻用身體硬接了一招弒仙劍,任由對方將自己身體捅了個窟窿後,才像是捏死一隻蟲子般輕易的殺死那個“敵人”。

然後他用悲哀且憤怒的眼神看向了天靈派,在他的上方,電閃雷鳴,赫然正處於雷劫之中,不過那雷劫似乎接近尾聲,並不強大。

周誨卻連多看一眼雷劫都沒有,只做了個手勢,就看見光的洪流從他那被弒仙劍捅穿的身體中湧出,瞬間淹沒了一切,甚至包括雷劫。

“這個不叫做放棄?”九齋問道,“你明明只差最後一道雷劫就飛昇了,可卻獻祭自己沖洗了整個世界,導致時間倒流!”

“這是真的嗎?!”陶竹問道。

周誨看著幻影中記錄的一切,臉上的神色漸漸的變得冰冷,銀灰色的眼瞳更像是堅冰一般,冷得嚇人。

周誨這次沒否認,只冷聲道:“那種情況怎麼飛昇?我家孩子們可是沒了好幾個。”

“沒全部沒啊,”九齋道,“而且正常步驟不應該是去仙魔界,走罪魁禍首報仇嗎?這本來是最初的天命——”

他的後半截話被周誨冰冷的眼神凍結在了嘴裡。

“復仇?”周誨柔聲問道,“復仇能復活我家孩子嗎?”

“……”

在不倦仙尊的靈壓下,陶竹和九齋僵在了原地。

周誨則心情不好的看向了九齋所變化出來的已經變成了白幕的幻影。

他想起了討厭的回憶。

是的,如果要總結周誨這七世的重生經驗的話,距離飛昇最近的一次,反而是第一世。

那一次的天劫是這幾次輪迴中,最為輕鬆的一次,如果不是在最後一道天雷前,周誨感知到了莫喜的死訊,周誨幾乎就飛昇了。

而他當時頂著雷劫趕到的時候,看見一個元嬰修士拿著弒仙劍殺死了曲千星和關業。

所以!這是能放心飛昇的時候嗎?!

老家都變成那樣了!

自己也不得不捱了一劍,才可以重啟整個世界,怎麼不是飛昇失敗了?

周誨想道。

不過也正好,周誨正因為白羊的話語有點迷茫,所以他順便盤點了一下自己的前六世:

第一世,門派被偷襲,弟子被殺,自己捱了一劍,重啟世界;

第二世,吸取教訓,加強護山大陣,讓曲千星莫喜等弟子升級到了更高境界,並且找到了第一世的“敵人”,糾正對方的人生,確保他沒有殺上天靈派的理由後,周誨準備了第二次飛昇,這次的雷劫比第一次強,不過倒沒給周誨造成太大的阻礙,真正讓周誨震驚的是,“另一個”敵人拿著弒仙劍來到了天靈派,導致了第一世的重演。

第三世,周誨確認有人在針對自己,才有了數次的“弒仙劍”實踐,那麼就算解決一個傀儡,會有另一個,為了杜絕弟子們被牽連,周誨乾脆沒有建立天靈派,將所有親傳弟子託付給了其他人,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偏離了前兩世太遠,這些弟子甦醒記憶的甦醒記憶,黑化的黑化,把寄養他們的地方搞得一團糟不說,還有偶然或者必然跑來周誨閉關的地方附近的,於是弒仙劍再次出世,第三世終了;

第四世不提也罷,重啟得很失敗,弟子們記憶沒有擦乾淨,所以是帶著上一世的恩怨重生的,即使周誨已經不敢將他們交出去禍害別人,這群弟子在天靈派就搞出一堆事來,內亂不斷的情況下,周誨根本沒敢渡劫,直接重啟了事;

第五世,雖然周誨覺得有幾個弟子的記憶應該沒擦乾淨,但在上一世的修羅場後,他們這一世似乎比較安穩,至少表面上和平相處,沒搞出么蛾子來,周誨則用最快速度搶在弒仙劍出世以前——經過前幾次,周誨已經意識到,對方想要暗算自己,也是要時間的——進入了渡劫狀態,沒想到被天雷劈掉了半個世界;

第六世是平靜的一世,因為修仙界不僅僅是重啟,即使時間回溯也無法彌補第五世的裂痕,所以包括了修整,周誨自己也魂魄也需要修養,還要研究空間縫隙怎麼偷渡,所以這一世周誨在修整好整個世界後,沒有必勝的把握可以飛昇,為了不讓世界再次被雷劈掉一半,他乾脆進行了重啟。

第七世,也就是這一世了,周誨的方針其實和第五世差不多,他本來準備速戰速決的。

不過考慮到天劫的威力,所以這一世的周誨走得是從空間裂縫偷渡的路線,每次引發雷劫都控制在了能夠不影響天地的程度,這種不完整的雷劫是無法順利飛昇的,但足夠周誨找到合適的空間裂縫了,沒想到最後依然沒成功去仙魔界和真仙界,倒是把自己魂魄弄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也正是在這次,周誨窺見了天道指令碼,在並沒有獲得真仙的權能,無法修改天道指令碼的情況下,周誨選擇了躺平放棄飛昇,然後一直到了現在。

“我以為是這樣的,”周誨數完後,跟九齋確認道,“沒錯吧?”

“……這是一句‘沒錯’可以解決的嗎?”陶竹嘟囔道。

他拖了把椅子過來,重重的坐了下去,否則他覺得遭不住了。

在跑來之前,陶竹覺得自己從九齋那邊聽到的事情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不倦幹出來的事情比九齋所說的更加讓人難以置信。

所以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什麼啊!

說重來就重來!說清洗就清洗!這種事情是渡劫可以做到的嗎?!

陶竹覺得自己認識的其他渡劫大能不是這樣的。

至少九齋不是這樣的。

九齋也露出了難以評價的表情。

“九齋?”周誨催促道。

九齋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謎語人般的說道:“……就像是我覺得你放棄飛昇,你卻覺得自己是渡劫失敗一樣,同一件事情,每個人的感官是完全不同的。”

陶竹一看這老頭兒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對周誨的盤點有不同意見,不過作為卦修那種有話不直說的毛病又犯了,似乎說多了會被雷劈似的。

周誨也意識了這點,他皺起了眉頭。

不過周誨沒有逼迫九齋,對方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原因,尤其是卦修,隨口說出的話可能會直接影響他的性命和修為,周誨覺得這件事終歸是自己的事情,他並不想將風險轉移到對方身上。

還是問問不會被雷劈的傢伙好了。

周誨這麼想道,轉頭看去,就看見司吾還在那裡。

這位也是讓人頭痛。

周誨本以為自己救了他,這件事就算結束了,結果他竟然抱著周誨的大腿跟回來了,還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陶竹也終於算是注意到了司吾的存在,他奇怪道:“這不是典禮院的司吾嗎?我聽說不久前才被你教訓過,怎麼會在這裡?”

“那是我太愚蠢了,竟然中了陷阱,”司吾聽到陶竹戳自己的傷疤,也沒有生氣,而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不倦仙尊道,“作為彌補,以後我要將仙尊大人作為神來祭拜!”

“……他腦子在哪裡撞到了?”陶竹問道。

周誨也覺得司吾的腦袋應該是在魔族襲擊的時候撞到了——雖然理論上,大乘修士即使被撞一下也應該沒問題才對。

等之後讓佩蘭檢查一下他的腦袋好了。

周誨想道。

現在正在討論正經事,周誨一時間也顧不上司吾。

他從司吾身上轉開視線,看向了剛剛被他硬按向了地板中的“兩隻”大弟子。

周誨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下手好像重了一點,宇文軒(們)無法保持人類的形態,以最快記錄又恢復了羔羊(饕餮)的形狀,躺在被砸出來的坑洞中,還在昏迷著。

周誨提著白羊的後腿將它拎了起來,用力晃了晃。

“你剛剛說的七世,可以數給我聽我嗎?是哪七世?”周誨問道。

他早就想要問這個問題了,但剛剛在淵海的時候,黑羊醒了過來,竟然爆發變回了人形,關於“師尊是誰的”這件事跟白羊吵了起來,又是在淵海那種地方,周誨覺得他們這樣會吸引來其他妖魔鬼怪,所以只好先帶著他們回來了。

——這也是陶竹和九齋看見的那一幕。

誰知道白羊被喚醒後,並沒有回答,只“嚶嚶”的叫道,並且張開了滿是牙齒的嘴巴,張口就想要咬周誨。

看來變羊後智商下降,那隻宇文軒都一樣的。

而且白羊的智商明顯更低一點——哪怕以人形來說,它也更沒有人類的常識。

“沒用的,兇獸的屬性就是混亂,就算你直接讀取它的腦子,也不會知道它們在想什麼,”九齋突然提示道,“你那麼在意,為什麼不去問問你那個真龍徒弟呢?”

“書瀧?”

“對,”九齋點了點頭,他不能說,卻顯然希望周誨從能說的那個那邊知道所有事情,“真龍是上界神物,哪怕被困在了下界,想要徹底清洗他的記憶也是不可能的。”

“等等,這就是說,書瀧可能有我反覆重生的所有記憶?”周誨動搖道,“這六世,還是七世……全部都有?!那孩子怎麼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沒人可以回答。

周誨也不需要路書瀧以外的回答,他這麼詢問,只是作為師尊覺得羞愧而已。

這些記憶跟黑歷史差不多,周誨就不希望自己有弟子將那些糟糕的記憶給記下來,沒想到路書瀧卻不聲不響揹負了所有記憶。

周誨搖了搖頭,向著洞府外走去:

“我去問問書瀧。”

“師尊,您找我?”

作為這句話的回應,路書瀧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洞府門口。

所有人都一驚,但想想剛剛太沉浸在奇怪的訊息中,對方又是一條真龍,沒有覺察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就放心下來。

唯獨周誨神情複雜的看著路書瀧。

他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問道:“書瀧,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路書瀧卻像是平時一般溫和的笑著,那張不輸給曲千星的漂亮臉蛋上似乎沒有一絲陰霾,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跟周誨請示道:

“師尊,小師妹發來了訊息,南境希望引入天靈派的教材。”

“她已經安排火淵神樹青凰一族的聖女已經坐上了鯤鵬,今天晚上就可以到了。”

“我們要怎麼接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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