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清望著林正，望著眼前這個十年前不過是自己一下人的男人，他此刻如一高高在上君王，坐在自己的眼前，用一種極為輕蔑的眼神望著曾為他小姐的自己。
十年前當自己坐在那裡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葉婉清努力回想，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或許那個時候，自己只把這一切當作一個懲罰遊戲，一個小小的，酸酸的，遊戲。
葉婉清緩緩彎下雙膝，努力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卻依舊能感受到四面投來的嘲意視線，就如同在欣賞一隻被雨水弄髒的破布娃娃。
沒有跪過任何人的雙膝終於實實的落在了地面上，葉婉清知道，林正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尊嚴都扯出來，踐踏的一絲不剩！
“我...我求求你...借我..一筆錢....讓我去救救我父親...”
在來時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接受林正給的一切難堪的準備，可時天沒有想到，真正到這一刻承受起來，竟是那麼困難。
每說出一個字，每撥出一口氣，心臟都被拉扯著撕裂，疼的不停想顫抖。
就好像眼睜睜看著一記住耳光朝著自己的臉，一點點的甩下來！
“借你錢？”
依舊是疑惑中透著幾分陰邪的笑意，故意反問。
“我為什麼要借你錢？”
“你...你說過，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來...來求你。”
葉婉清沒想到自己說話都有幾分顫抖。
“所以我...我來求你了。”
努力想將話說的平穩順暢，可出了口，還是斷斷續續，頭頂傳來一聲陰笑。
“我是讓你走投無路時來求助我，可是沒有說你求了我就一定要幫你。”
葉婉清的身體頓時僵硬，幾秒後，葉婉清雙手摁在地上，額頭磕在了林正的腳前。
“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父親....求你...求求你...”
林正揚起唇角，他用腳尖輕輕踮起葉婉清的下頷，讓葉婉清被迫抬起臉望著她，然後輕聲笑道。
“我林正為什麼要去救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就因為我有錢？”
“只要林老闆願意拿錢救我父親，我願意無償做林老闆一輩子的下人。”
葉婉清幾乎用乞求般的眼神看著林正。
“嗯～，聽著的確挺不錯。”
林正眯著眼睛輕笑。
葉婉清眼底升起一道希望的亮光，她有些激動的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願意.....”
“不。”
輕飄飄的打斷，林正的笑裡如同藏著把柔軟的鋒仞。】
“我不願意，沒有理由，就是不想幫你。”
葉婉清恍如被電擊一般，十年前的場景翻湧襲來，一股強烈的窘辱感漫遍全身，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問，一樣的答！
全部都，一模一樣。
葉婉清面如死灰，原來到最後，自己配合著林正扮演了一個笑話。
林正慢條斯理的彎下身，換為手指勾起葉婉清的下巴，冷峻剛毅的臉龐漸漸靠近葉婉清，陰嘲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輕輕吐出。
“葉婉清，當初你那段話是怎麼說的？”
陰笑一聲，繼續道。
“人卑命賤的東西就是可笑，總自以為是的認為有錢人就理所當然的該去幫他們，就不知道不相干的個體，根本沒義務出手嗎？所以，靠人不如靠己.......”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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