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南抬頭看看天,天色尚早,說道:“去買點布料。”
“買布料幹嘛呀?我們的衣服都能穿。”春柳又急忙阻止。
“買兩件新的替換著穿,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不要這些了。”若小南輕描淡寫地說。
春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是去年奶奶剛給改的,怎麼就又髒又破呢,這不是挺好的嗎?
兩個人從馬車上下來,直奔了布行。
“夫人,您要什麼樣的布料?這邊是葛布和麻料,這邊是細布可以做裡子。”掌櫃的引著若小南來到裡面。
“夫人,這邊也有成衣,大人小孩的都有,立馬就能穿。”掌櫃的高興地介紹著。
若小南想了一會兒說:“我還是要料子吧,拿回去自己做。”
掌櫃的笑著恭維道:“還是夫人會過日子,買衣料回去做比買成衣划算很多呢。”
若小南給每人要了兩套的料子,她不喜歡豔麗的顏色,就選了藏青色的,連上裡面的襯布,掌櫃的都給卷好了,抱到馬車上。
一共是180文錢,若小南把錢遞給掌櫃的,春柳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些錢直到掌櫃的收進口袋裡。
春柳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逛了紅開鎮,野山參賣了天價,還吃了做夢都想吃的餛飩,娘還買了8斤五花肉,還買了這一大卷衣料,能去爹上工的木材廠看看,還能坐著馬車回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估計就是這麼過日子的吧,春柳想著,臉上浮上了笑容。
“娘,去木材廠接爹爹嗎?”春柳的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她問。
“對,你爹現在應該也快下工了,咱們一起回。”若小南淡淡說道。
春柳喜上眉梢,終於能去木材廠看看了,她很好奇那是個什麼地方。
馬車很快就到了紅星木材廠,遠遠地就能望見招牌。
三三兩兩的人結伴從木材廠出來,朝四面八方散開。
有幾個小後生從木材廠出來,不住的朝馬車這邊看過來,春柳慌忙低了頭。
馬車停在木材廠門口,若小南跳下馬車走上前問一個小夥子說:“小師傅,請問馮三山在木材廠嗎?”
“馮師傅呀,在呢,等會兒我去叫他。”小夥計轉身就要往木材廠裡走,突然想起來什麼,回頭看了若小南一眼,轉身跑了。
不一會兒,從廠房裡走出來幾個人好奇地朝若小南這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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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一邊看一邊議論。
這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從廠房中出來,出了廠房他用汗巾抽打了一遍腿上的木屑,又把上身拍了拍,看到幾個小夥計笑眯眯地說著啥,一見馮三山過來都住了嘴。
馮三山抬頭只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若小南笑吟吟地站在馬車前面。
馮三山突然明白這些夥計在笑什麼,他衝他們喊了一聲:“幹活兒去。”臉上包不住的笑意。
“爹,爹出來了。”春柳從馬車上跳下來高興地喊道。
馮三山朝這邊走來,看到春柳不禁吃了一驚,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沉聲問道:“你們倆怎麼來了?”
“爹,我和娘來接你回家。”春柳眉開眼笑地說。
馮三山不好意思笑了笑。
“上車吧,我今天買了些糧食,掌櫃的讓小夥計給咱們送回去,我看時間差不多就過來接上你一起回家。”若小南淡淡地說。
馮三山看了一眼車上小山一樣的東西,有些吃驚的看著若小南。
春柳心裡咯噔一下,爹爹不會嫌小南娘買的東西多了吧?
她有些害怕地看看若小南,若小南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馮三山只是看了一眼若小南,嗯了一聲就上了馬車。
一路上馮三山沒有說話,只聽著馬蹄聲噠噠扣地的聲音。
馮三山剛開始特別好奇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看到若小南清亮的眼神,自若的神態,他心裡一下子踏實了,沒有問的必要,婆娘這幾天做事都很穩。
再加上坐在前面的小夥計,他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家的事,就沒有問下去。
馬車很快就走到馮家村了,剛進村就碰上好幾撥正往家趕的村民。他們都好奇這是誰家的馬車,再看車上坐著馮三山一家人,心裡不禁好奇。
這是去他家的馬車嗎,車上還拉著這麼多東西,不會都是他家的吧。
幾個孩子看到馬車駛進了村裡,一蹦一跳地跟著馬車跑。
不遠處的水井旁圍了一堆人,一股燒紙的味道傳過來,若小南皺著眉,揉了揉鼻子。
天上滿是飛舞的黑煙和紙屑,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味道。
“這是幹嘛呢?”馮三山皺著眉說。
“村裡正在祈水呢,今天上午就看到好多人在那燒香磕頭,說是祈求井神爺爺開恩,讓水井出水,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春柳有些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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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說。
若小南和馮三山都沒有說話。
村裡已經有人說了,馮三山家晚上挑水,打擾了井神爺爺休息,所以才不讓水井出水,以示懲戒。
馮三山不以為然,以前經常有人晚上去挑水,也沒見井神爺爺發怒呢,為啥就他晚上挑了兩趟,井神爺爺就生氣了呢。
馬車來到若小南家門口,小夥計和馮三山一起把糧食搬下來。
石頭和夏花沒在家,估計是去山腳下挖野菜去了。
馮三山看著小山一樣的糧食物品,說:“先搬到屋裡去吧。”
春柳惴惴不安地看看爹又看看若小南,她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三個人呼哧呼哧地把東西搬到了堂屋。
馮三山去院裡舀了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他把眼睛看向若小南,若小南正仔細地卷著那些布料,並沒有向他解釋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馮三山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買這些東西,哪裡來的錢。”
春柳看了一眼爹爹的臉,看不出什麼端倪,一如既往地平靜冷淡。
“賣山參賺的錢!”若小南頭也不抬地說。
馮三山驚訝的看著她:“山參?哪來的?”
春柳看爹爹並沒有生氣,壯著膽子說道:“今早上娘去了山裡,挖到了野山參,逮到了兩隻野雞,一窩小雞,野山參賣了50兩銀子,野雞賣了100文錢。”春柳的聲音越說越小,她生怕有人聽到50兩銀子。
馮三山驚地睜大了眼睛,只是聽說過有人挖到過野山參,沒想到婆娘也挖到了,他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若小南,並沒有和早上他離開的時候有什麼不同。
“這是40兩整的銀子,這些東西總共花了一兩多銀子,身上的銅錢都花完了。”若小南把沉甸甸的銀子推到馮三山跟前。
馮三山從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自己辛苦做工十來年才攢下幾兩銀子,沒想到婆娘的一個野山參能賣這麼多錢。
“那個,這些錢你收著吧,看看家裡還需要添置什麼東西,你做主就行。”馮三山喉嚨有些幹,他嚥了一口口水說。
春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院子裡的小野雞翅膀和腿都被綁著,唧唧地叫著。
若小南把一把剪刀遞給馮三山說:“去把它們的翅膀剪一剪,這樣就沒法跑了,今晚吃紅燒肉,這幾隻小野雞先養起來。”說完轉身去了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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