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香樓內。
掌櫃的樂得跟個笑面佛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渚香樓一共三層,此時樓上樓下都坐得滿滿當當。
今日果然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竺姑娘為父擺喪宴,鄉里鄉親都可以來,足足坐滿了三十桌。
誰見了不誇一聲,竺姑娘,孝女也!
其實竺綰綰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吃席,跟著她幫忙的鄉親也就六、七十號人。
可能各家帶了家屬來吃一口,家屬又帶家屬,坐著坐著,就坐滿了三層酒樓。
竺綰綰對大宣朝的物價沒概念,不知道這樣一桌九涼九熱的席面需要多少錢。
自己只剩八兩黃金,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單。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來,竺綰綰嘴角上揚得有些牽強。
她慌了她慌了。
夫人看在眼裡不由內心發笑。
呵,小姑娘家,到底還是年輕。
福滿看著還在源源不斷進來的賓客:“夫人,這瓜娃子怕是付不起這席錢了。過一會兒,該愁哭了。”
夫人清呷一口杯中橙色茶湯:“去,把她喊來吧。”
竺綰綰苦著臉前來拜見。
“怎麼,大事都解決了,反而看著不高興了?”
竺綰綰苦道:“夫人,我不太會算賬。這麼多人吃席,得花多少錢呀,你讓福穩幫我算算,八兩黃金夠不夠。”
“那你下去吩咐了,別讓人再往裡走了。現在打住,大概剛夠。”
竺綰綰為難:“可是鄉親們今天確實幫了大忙,要不是他們攔著,我怕是早被那惡霸捉去了,事情也不會解決得這麼順利。我心裡感激,不忍心拒了他們。”
想起鄉親們的善意,她心裡暖融融的。
可是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趕來吃席,屬實壓力有點大了。
看竺綰綰糾結地皺著眉頭扁著小嘴,夫人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唾棄。
果然這般容貌的女子,都慣愛作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惑人心性,惹人憐愛。
大抵王爺看到那女人,也是這般心境吧。
嬌嬌怯怯的狐媚手段,憑白惹人厭惡。
雖然心中微慍,夫人面上卻做出慈愛溫和顏色。
站起來走到竺綰綰面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別怕。旁的不說,本夫人幫你擺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還是小菜一碟。”
竺綰綰露出大為震動的表情,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地說:“可是……可是我怕我還不起……”
“沒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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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還。你都成我的人了,還需要還麼。”
夫人嘴角牽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出現了!這霸道總裁的姿態做派。
竺綰綰瞳孔地震。
萬萬沒想到,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對她說出這種臺詞的人,居然是一個富婆姐姐。
這是什麼劇情設定呢?難道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姐?
竺綰綰感動得淚光閃閃:“夫人,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夫人看著竺綰綰的臉微笑,默然不語。
千恩萬謝一番,竺綰綰又高高興興地下去迎客去了。
渚香樓的酬客宴一直從申時擺到亥時才賓客散盡,掌櫃的賺了個盆滿缽滿。
第二天清算賬目,竺綰綰把昨日剩餘的黃金花光後,福滿又付了五兩黃金。.
打點好行李,竺綰綰告別鄉親們,跟隨著夫人的車隊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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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侍女的車廂裡,面前兩個少女,穿著統一的杏色工作服,梳著雙丫髻。
一想到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竺綰綰親切地打招呼。
“兩位美女好呀。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呀,我是竺綰綰,十四了,你們多大了呢?”
圓臉杏眼的女孩冷冷看著竺綰綰不說話。
另外一名尖臉桃花眼的女孩笑眯眯地開口:“我叫玉梨,她叫玉棠,我們都十六了。”
“原來是姐姐呀。姐姐們好。”竺綰綰擺出少女的憨笑。
玉梨說:“以後就要一起伺候王妃了,你剛來什麼都不懂,咱們王府規矩多,你可要好好學著些。”
王府?王妃?
竺綰綰震驚了,還以為是普通的富貴人家,沒想到,富婆姐姐竟是如此高貴的身份。
這我何德何能啊?一下子就靠上了這麼大的樹?
難道系統金手指開了?
趕忙點開系統面板一看。
系統人設依舊顯示搖號中。
本來以為要在這個社會行走江湖賣藝為生,混個溫飽艱苦度日,不成想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好的工作機會,竺綰綰難掩激動。
這可是皇親國戚呀。
老闆身份尊貴,家大業大,她竺綰綰混個穩定收入還難嗎?
如今只要在王府乖乖幹活,豈不是把飯碗牢牢攥在手中。
再不用流離失所,這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很中意。
竺綰綰美滋滋地想著,正準備打探一下,像她們這樣的侍女,一個月能有多少工錢的時候,玉棠翻了個白眼開
:
口了。
“聽說你賣身葬父,還請客吃飯,足足叫王妃給你花了十五兩黃金?”
竺綰綰聽她語氣不善,喏喏道:“是……是啊,怎麼了嗎?”
“怎麼了?哼,粗魯莽撞的窮酸鄉下人,也配王妃為你花那麼多錢?你一輩子都還不起。”
竺綰綰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就粗魯莽撞,怎麼就窮酸鄉下人了,她明明什麼也沒幹,這玉棠怎麼就開人身攻擊了。
再說了,她玉棠不也是伺候王妃的下人嘛。
都是打工仔,她憑什麼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不等竺綰綰反駁,玉梨輕輕扯了扯玉棠的衣角,軟語相勸:
“這位妹妹身世可憐,王妃慈悲助她,是王妃的功德,你可莫要這麼說,叫人聽了去。主子做的事,豈是咱們能妄議的。”
玉棠杏眼微眯,不悅地看著竺綰綰:
“哼,我看了她這臉,就沒由來心煩。你說說,她長得與西院那人這般相像,王妃為何買她回去,這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玉梨道:“像,確實是有幾分像的。但這是王妃的意願,咱也不好猜度主子的心思。”
“一想到那人害得主子小產,我就恨不得跟她拼命。小公子都七個月了,好不容易懷穩了,被那賤人害得……”
玉梨趕緊捂上玉棠的嘴:“莫說莫說,傳到主子那去,又要惹主子傷心了。”
玉棠轉過身去不再說話,獨自坐在角落抹著眼淚。
玉梨也嘆了一口氣,看著竺綰綰的眼中,滿是複雜神色。
竺綰綰好端端的吃了一瓜,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原來王妃買她的原因,竟然不是因為看上她的嗩吶技藝,也不是看她身世可憐,十有八九最大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長得與“西院那人”很是相像。
看來西院那人也不是個善茬,居然害得懷胎七月的王妃小產了。
這不妥妥血海深仇麼?
自己長得與那人相像,進了府還能有好果汁吃?
怕不是有什麼龍潭虎穴等著自己?
總不能是虐不到正主身上,拿她這個長得像的當個人肉靶子吧。
看富婆姐姐那慈眉善目,端莊優雅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壞人啊。
可聽著玉梨和玉棠的對話,竺綰綰心中警鈴大作,開始坐立難安了。
富婆姐姐,我心裡可是把你當做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來供著的,你可別有兩幅面孔啊。
嗚嗚,我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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