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箱子堆滿一院子,竺綰綰這會兒是不信也得信了。
總以為箱子裡會是什麼三茶六禮,肉、布、酒、器之類的。
隨意開啟一口精美花鈿裝飾的箱蓋,滿滿登登的金元寶閃瞎了竺綰綰的眼。
竺綰綰嚇得一下子合上箱蓋。
走到晏堯正面前,小聲問道:“什麼意思呀?不是聘禮嗎?怎麼全是金元寶呀?”
晏堯正淡然一笑,眸中星光熠然:“萬金為聘啊,這只是一部分。”
他的眼睛彷彿波光粼粼的幽潭,竺綰綰不知不覺看醉了。
片刻後又回神,窘迫道:“太多了呀,我又怕賊偷,又怕賊惦記。我守護不了這些財寶,你能不能拿回去呀。”
晏堯正貼近竺綰綰,耳語道:“你直接放到密室就行了。”
竺綰綰也悄聲:“可是我沒有密室。”
晏堯正給了站在旁邊圍觀的高護一個眼神。
高護立刻機靈地上來小聲對竺綰綰說:“咱們有。”
高護走到竺綰綰房內,摁了雕花窗上的一塊小花芯,多寶架傳來轟隆隆的響動,待挪開位置後,露出一扇僅供一人進出的小門。
竺綰綰目瞪口呆。
走過去看了看,小門進去居然是一個朝下的臺階通道。
跟隨高護進去看了一圈,穿過深不見底的隧道,竺綰綰震驚得無以言表。
這哪是什麼密室,這就是內有乾坤的防空洞。
竺綰綰走了一半表示不繼續走了,太大了,走著累人。
高護心想,幸好姑娘不走了,再走個一時半刻就能直接走到宮裡的密道口了。這到時候可怎麼圓說呀。
把一箱一箱的金元寶全部搬進了密室入口處的小門洞裡,上了鎖,竺綰綰臉上一點都不見喜色。
晏堯正問:“怎麼了?”
竺綰綰道:“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收啊。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我總是許願新的一年不勞而獲,無功受祿,但是真的就這麼一夜暴富了,我反而心裡慌慌的。”
晏堯正微笑:“怎麼是無功受祿,這是許你的聘禮,你可是竺萬金啊,自然可值萬金。”
竺綰綰不好意思地笑了。
突然想起那件手工毛衣,竺綰綰從櫃子裡拿出來,送到晏堯正面前。M.Ι.
“這是我親手織的
:
毛衣,送給你。本想給你做謝禮,現在看來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晏堯正一看見毛衣眼睛都亮了。
這是……
好幾輩子前,他還在現世當人的時候,小時候媽媽就給他親手織過毛衣。
這件毛衣潔白柔軟,織花精美,由一個個小小的扇面串聯而成。
晏堯正不知道竺綰綰是怎麼在這個地方,把毛線變成這樣一件寶貴的毛衣的,但是此時他已經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幾輩子孤孤單單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裝人,他已經裝累了,裝夠了。可是上天把竺綰綰送到了他面前,來靠近他,溫暖他。
眼眶微熱地凝視著竺綰綰,晏堯正在心裡想道:她真的,值得。
晏堯正和竺綰綰無言凝望,眼神拉絲,脈脈含情。
高護一點單身汪的眼力見兒都沒有,看了看天色,喊了一聲:“該用膳了。”
二人這才收回千絲萬縷的目光,一同去了飯廳。
一頓飯吃得是甜甜蜜蜜,歡歡喜喜,相見恨晚,情投意合。
每當竺綰綰好奇問起晏堯正,他在嵐國的家世、住址、家庭狀況時,晏堯正總是信口胡謅,謊話連篇。
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世家公子,風華正茂,天縱奇才,但不容於世俗,被嵐國人所唾棄的複雜人設。
高護在旁邊皺著眉,糾結得恨不得關上耳朵,閉上雙眼。
沒眼看啊,沒耳聽了。
皇上,您這是精分上癮了嗎?最後可怎麼收場啊,急死我了。
要是姑娘最後發現您不是鄭遙夜,而是大宣皇上,您可別被姑娘給恨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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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晏堯正每次下了朝就換上偽裝往竺綰綰的府邸趕,比上班還準時。
兩人膩膩歪歪了好幾天,竺綰綰心想,兩人的事兒,大概就這麼定下了。
要是年後嵐國使臣要回國了,鄭遙夜肯定是回家的,那少不了她還得跟著夫君走唄。
可是自己在大宣的好工作,還有王府的親人們,也不想捨棄。E
實在不行跟他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就在大宣生活。
這麼大的府邸,這麼多的錢,兩人這輩子也衣食無憂了。
心裡美滋滋地憧憬著未來,可是這天下午,鄭遙夜卻沒有來。
竺綰綰等了一下
:
午,等得心都空了,等得從擔憂變成了焦慮。
玉蘿擔心地說:“公子往常來前,都會派人送來信兒,怎麼今天不來,卻不傳個話兒了呢。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高護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慌得要死。
出事了,出大事兒了。
昨夜嵐國傳來快書,當朝太后突然崩逝,舉國哀悼。嵐國使臣團連夜返回嵐國。M.Ι.
宣、嵐兩國一向交好,大宣皇上連夜親撰悼文,隨使團帶回嵐國。
送走使團,晏堯正突然頹了。
嵐國使團都盡數撤離了,這讓他還怎麼再以嵐國大商的身份出現。
這不是要招人懷疑嗎?
而且使團走得實在太急,他都沒有辦法趕在撤離之前,連夜給竺綰綰送一份書信。
苦思冥想後,決定暫時讓鄭遙夜下線,以晏堯正的身份再和竺綰綰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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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綰綰嘴上不說,心裡卻著實擔心,最後派高護去使團賓館尋訪鄭遙夜,看有沒有留下什麼訊息。
高護只能硬著頭皮在使館門口溜達了一圈。
高衛今早已經跟他透過氣兒,皇上讓如實轉告竺綰綰,嵐國使團撤離的訊息即可。其他的不用多說。
高護回到府中,垂頭喪氣地說:“大人,嵐國使團突遇國喪,已經連夜撤離大宣,返回他國。”
還以為竺綰綰會有很多疑問,不料她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回房休息了。
玉蘿知道姑娘不開心,噙著眼淚委屈地說:“這嵐國人怎麼這樣兒啊,就算走得急你也捎個信兒啊。還讓姑娘平白擔心了一天,飯都吃不下。”
都是皇上造的孽啊。高護擰著眉頭不敢說話。
半晌了才想起高衛的囑咐,隔著門對竺綰綰說:“大人,皇上傳您明日到禮部公幹。”
“知道了。”竺綰綰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站在窗前望著後院的霜寒明月,暈暈沉沉的腦子被冷風吹得終於冷靜了一點。
突然地出現,突然地離開。他鄭遙夜好像一貫都是如此。
彷彿回到了初見他的那天,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突然就找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如此無力。
罷了,來日沒有方長,一別難問歸期。
我就在這兒等著你,看你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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