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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6章 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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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散後,一鉤淡月天如水。

  結束了一天鬧劇的狄琳,獨身回到宅院,又自虐地泡在盛滿冰水的浴桶裡。

  刺骨的涼意很快鎮定了背後的灼燒感,也令她混亂的思緒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抽絲剝繭地覆盤今日之事。

  呼延和恐怕是從哪兒獲悉了舉報至香居之人的身份而起了疑心,於是大張旗鼓地親自帶人去泰平客棧,故意引她上鉤。而她的出現,說明她也知道舉報人的身份,也證實了她昨日從地窖放走倆人的舉動是有意而為之。

  所以呼延和才當著自己的面,用一壺“毒酒”再度試探她與主角團的關係,她本以為自己能矇混過關,卻不料半路殺出個擋酒的宋荀,八成被他看出了端倪。加上之前她的確私下與宋荀見過面,如此種種,落在呼延和眼裡,那便是大寫加粗的背叛。

  “啊……我擱哪兒都裡外不是人呢……”

  煩躁地往差點悶出痱子的臉上潑了潑水,狄琳設想著自己近期得離主角團特別是宋荀遠一點,還要趕在呼延和幹掉自己之前,戴罪立功,幹票大的,才能再度獲得反派信任,從而順利搞定任務。

  至於被抓走的夏林蟬和夏奇文,大抵是反派出於對沈晏清勢力的忌憚,而將二人作為牽制他的工具,甚至不惜弄出兩條人命栽贓陷害。不過,這也意味著夏家叔侄暫無生命危險,只要他們不暴露身世……

  但這也是令她頭疼的問題,似乎她不論如何阻止,主角團總會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捲入主線劇情。

  憂慮如重山,壓得本就力困筋乏的狄琳,直接趴在桶沿昏睡了過去。

  “鈕祜祿,來喝酒啊!”

  夏林蟬、沈晏清與夏奇文三人,手裡各端著一碗酒,笑容陰森地朝她走去。

  “不!這是毒酒!我不喝!”

  狄琳處處閃躲,卻還是被他們圍堵在了後院。

  “你也知是毒酒,那為何卻讓宋掌櫃喝了?!”

  “是你害死了他!”

  “該死的應該是你!”.

  面對三人的咒罵,狄琳百口莫辯,腳邊忽然踢到什麼,低頭一看,竟是宋荀面色慘白,七竅流血的屍體。

  狄琳腦子一片空白,頹然倒地,想開口喚他,卻被掐著下巴撬著嘴,一碗接一碗地灌下毒酒。

  “咳咳咳咳……”

  喝了兩口洗澡水的狄琳,終於從噩夢中驚醒,倉皇失措地把腦袋從水下冒出來,劇烈地喘息著。

  身後腳步輕慢,自屏風外遞進來一條浴巾,狄琳極其順手地接過,起身將自己裹住。

  柔軟的觸感貼在幾乎泡得麻木的身上,勉強給她找回了一點現實感。

  “如畫,那個……”狄琳心有餘悸,斟酌著不知如何開口,“荀香小鋪那邊沒什麼事吧?”

  屏風上人影流動,卻無人回應,只是乒乒乓乓地擺弄桌上的藥瓶。

  “哎,我是問宋荀怎麼樣了?有沒有聽說他中毒看大夫什麼的?”

  狄琳一邊歪著腦袋,單腿蹦著,作勢要將耳朵裡的水逼出來,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追問。

  雖說賜酒是呼延和聲東擊西

  :



  的一場試煉,但難保那個變態不會在酒裡下什麼慢性毒藥。

  “我很好。”

  進了水的耳朵,聽什麼都悶悶的,還帶著令人頭昏的迴響,以至於狄琳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轉頭瞅了眼屏風上的人影,狄琳瞳孔一縮,木在原地——那是跛腳的張如畫絕不可能有的丰姿雋爽,蕭疏軒舉。

  狄琳方寸大亂,一時竟不知是先戴假面,還是先穿衣服,最終選擇用一瓢水澆滅了屋內的蠟燭。

  “我還以為宋掌櫃知道,三王子並不喜歡我與你們私下往來。”黑暗帶來了一點安全感,狄琳勉強鎮定下來,以為他是為夏林蟬和夏奇文而來,沉下嗓子繼續裝鈕祜祿,“倘若你深夜到訪一事再被他知曉,你我都會有麻煩,夏家叔侄更是。”

  “我走密道來的,他發現不了。”

  狄琳看不見對方,只感覺對方的聲音裡透著股說不上的怪異。等不及她多想,密道一詞就條件反射地觸發了她不堪回首的逃亡回憶,左肩刺痛不已。

  “明日我便讓人換塊帶出入機關的桌板安回井口去,免得旁人發現密道,也方便我時時過來看你。”

  屏風後的聲音依舊溫潤清澈,同月光一齊撫過狄琳帶水的髮梢,卻令狄琳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她後知後覺地懷疑宋荀是為了今天這一出,而假裝被她激怒,故意砸壞桌板。而這麼做的理由,她卻不敢往下想。

  “……宋掌櫃,我想我說得很清楚了,你我立場不同,為彼此安好,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今日喝那‘毒酒’,我並未後悔,只是遺憾沒能在死前將心意告知。現在不論再拿多少個理由轟我走,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狄琳。”

  手臂一顫,該來的還是來了。

  狄琳雖然多少有所預感,但身份的暴露,還是給她帶來了一種比在人前赤身裸體更令人手足無措的恐慌感。她不禁往床幔裡退了兩步,鴕鳥埋沙般急切地想找什麼東西遮蓋自己。

  “宋掌櫃喝醉了麼?怎麼又將我與師妹混為一談?”

  “你若不是她,為何桌上有那麼多燒傷鎮痛的藥?”

  “昨日至香居地窖爆炸,我遭了波及罷了。”

  “既是昨天受的傷,為何前天就聞到了你身上燙傷膏的氣味?我還發現了帶血的裡衣?而且裡衣的後背還裁空了一大塊,位置還與她曾經的燒傷部位相吻合?”

  屏風那端的聲音一改開頭的平靜,反透著股咄咄逼人的急切,彷彿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萬千迷思中抓住流星般一閃而過的真相。

  狄琳啞口無言,攥在手裡的假面又落了回去。

  二人就這麼隔著屏風,在黑暗裡數著彼此混亂的心跳。

  “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漫長的緘默過後,狄琳不再掩飾她的聲線,卻透著疲憊的沙啞。.

  “我知道……我沒資格請求你的原諒……我只是想看看你,確認這不是我做的又一場夢。”

  顫慄的乞求裡混著破碎的自尊,玻璃渣子一樣一路從狄琳的喉嚨扎向心口。

  夢,又是夢

  :



  。

  既非食夢貘,為何以夢為生?

  長長嘆了口氣,狄琳重新點上蠟燭,秉著燭臺從屏風內坦然走出。

  與21世紀大部分言情小說裡的女主出浴的豔色絕世不同,狄琳既不嬌小纖細,也不性感豐腴,她傷病交織的枯瘦身體,像一塊從幕布後走出的皮影。

  “真的是你嗎,狄琳……”

  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張思慕了千千萬萬遍的臉,燭火晃動,照得她的眼窩愈發深陷,黑黢黢,空洞洞,似人似鬼,宋荀當即淚如漏刻流不息。

  “怎麼?要掃二維碼?”

  狄琳把燭臺交到宋荀手上,背過身,扯掉了裹在身上的浴巾。

  背上瘦骨嶙峋,上面縱橫交錯的疤痕,彷彿扎立於巖間參差錯節的老樹根。

  聽不懂她自嘲的冷笑話,宋荀順著冰冷的肌膚描摹著那些他曾熟悉的、乍見卻依舊駭人的傷疤,如感切膚之痛,手指最終顫抖地貼在幾道仍未掉痂的新傷上。

  “這是昨天在至香居受的傷。”

  似在解說身上疤痕的來由,狄琳又回過了身,絲毫不介意此時正一絲不掛,迎著宋荀有些羞怯的目光,將左臂舉到燭光下。

  那裡的疤痕不過一指節長,卻貫穿至小臂內側。

  “這是投奔呼延和前,挨他的一刀。”

  “他竟如此待你,我早該將他……”

  “噓,還有這兒。”狄琳拉著宋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腰側,“這是我四處逃亡時,被人用菜刀砍傷的。”

  摸著那一道猙獰的凸起,宋荀憶起了鋪子的後門上那個血紅的手印,以及入木三分、還掛著血肉的菜刀。

  那天他賭氣給院門上了鎖,卻截斷了她唯一的生門。他分明也是加害人,有什麼資格能指摘呼延和……思及此,宋荀心頭被千刀萬剮般鮮血淋漓。

  狄琳抬頭凝望著淚如雨下、還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的宋荀,並沒有阻止,而是繼續拉著他的手,一路從腹部滑向她的胸口。

  比起別處傷口的觸目驚心,左肩要光滑得多。

  可宋荀的手像摸了烙鐵似的想要逃離,卻被狄琳死死地摁住,又抓過他另一隻拿燭臺的手,往她左肩湊近,不容拒絕地逼他直視。

  顫動的燭光下,照出兩道淺淺的幾乎快看不出的細痕。

  “這是方瑤鏡為我取出銀針時,留下的。”

  那兩道細痕刺痛宋荀的眼睛,又遊走肺腑,叫他肝腸寸斷、五內俱焚。他不顧蠟油燙傷手背,掙脫著打翻了燭臺,試圖把那一道道被殘忍揭開的傷口再重新藏進黑暗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像花光了所有力氣,宋荀潰不成軍地跌坐在地,涕淚橫流地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他的虧欠,“狄琳,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跪坐在宋荀身邊,狄琳就著瑩瑩月光摸索著捧起那張溼透的臉,用掌心擦了又擦。

  “不,我不過是想讓你的傷口也早點癒合罷了。”

  泣盡繼以血,心摧兩無聲。

  宋荀小心翼翼地將狄琳擁入懷中,臂彎裡不完美的真實,讓他終於確定這一次不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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