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殘雪伸手朝著喬木摸去，然後觸電般迅速縮回了手，白皙的面龐上顯出幾分驚恐：
“好硬...你讓我摸了什麼？”
“手臂。”
喬殘雪沉默了一會，這才又一次探出手摸索掂量回味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一個多月，就能練成這樣？你偷吃小孩長大的？”
兩個人相識也就一個多月。
當初相識之後，他們飛快達成共識：
喬殘雪將河陽喬家的家傳武學《長生拳》傳授給喬木，而後者則代替喬殘雪復仇。
所以，喬木正式接觸《長生拳》的練力篇，也就是一個多月的事情。
盲女喬殘雪看不出他的年齡與身材變化，只是聽出聲音的些許差別，所以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喬木的整個身子都長大了一圈。
“不可思議。”喬殘雪也讚歎：
“練力本就是水磨工夫，沒有捷徑可走，可你卻...”
“別擱這震驚了，快進到下一步，直接傳授我功法。”喬木催促。
喬殘雪被噎了一下：“你先別急...這練勁篇的口訣嘛，且讓我回憶一下。”
“我喬家的《長生拳經》雖被奪走，但到練勁篇為止的內容，我還是記得的。”
喬木只好在旁邊默默等待。
雖然喬殘雪讓他別急，但他是真的有點急。
喬木擁有長生不死的異能，這相當於氪命。
用壽命、用自己的肉體快速老化為代價，換取實力的飛速提高。
就比如他與鄭屠戶的戰鬥，前後不超過一個小時，反覆死了幾次，就相當於五年苦練。
然而，氪命也是有代價的。
人體體能的巔峰時期，大致就是在十八歲到三十歲這個年齡段。
即使是這個世界的強大武者，一雙肉掌就可以崩山裂石，但步入晚年也多半會氣血衰退。
喬木是不會死，但他會變老。
如果沒有長生拳，縱使喬木反覆作死，實力成長到一拳足以崩山，晚年也終將氣血乾枯，力氣衰退。
生老病死，這是萬物規律，即使是再強的武者都不例外。
而更悽慘的是....喬木擁有永恆的生命。
這意味著除非他耗盡復活次數，生命就是永恆的，他將擁有一個沒有盡頭的晚年衰弱期。
所以在喬木看來....
長生拳就是補全他的一塊拼圖！
長生拳！
這是一門出過百歲武道宗師的上乘武學，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延年益壽，老而不衰！
喬木想變強，但又不想因為氪命而年老力衰，這樣的想法難道有錯嗎？
也正是因此，他才站在這裡。
喬木一定要在自己年老體衰之前，學到完整的《長生拳》，並將長生拳修煉到最圓滿，達到老而不衰的境界。
到那時，長生不老的異能，加上老而不衰的境界，喬木就可以隨便浪，隨便死了吧？
喬木已經想好了。
到時候誰要是惹了他，他就悄悄挑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仇敵的門前吊死。
然後第二天再扮演自己的兄長，去官府將仇敵給舉報了。
..........
兩人走出麵館，七轉八轉，從長街步入小巷，越走越深。
越往深處走，這巷道就愈發狹窄逼仄陰暗，兩側牆面牆皮剝落，暗生青苔。
空氣中也逐漸瀰漫起一股淡淡的異味，混雜了屎尿味與汗酸味乃至是下水道的異臭，讓喬木不自覺屏住呼吸，加快腳步。
“當初你為什麼要挑這麼個寒酸地方住？”喬木捏著鼻子問道。
“我的身份可見不得光，自然要在外城區找個閒置的屋子，有得住就不錯了，總比餓死的災民強。”喬殘雪回道。
雁城在一個月之前，曾經爆發過一場饑荒。
這外城區不說十室九空，十去四五也是有的，因而留下了許多閒置的屋子。
只要喬木願意，他可以今天睡一個房子，明天再換另一房子，可以說年紀輕輕就實現了房產自由。
進了巷子深處的木屋後，喬殘雪則開始唸誦記憶中的功法口訣：
“.....有形須假無形助，一處實來多處虛....好了，練勁篇的口訣，我已經告訴你了。”
“產生氣感，練出內勁之後，在武道上就可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喬木沒有搭腔，只是默默在旁邊打坐調息，半晌後才搖搖頭。
“還沒有氣感。”
這反應倒是讓喬殘雪弄笑了：
“都說了切莫好高騖遠，想要練出內勁，至少要在練力階段走到盡頭，你雖然練得不錯，但終究也才練了一個多月。”
“那鄭屠戶疑似‘武極會’的一員，背地裡練武多年，雖然沒有練出內勁，但雙臂也有幾百斤力氣。”
“日後待你練力階段走到盡頭，雙臂就是五百斤力氣，就可將鄭屠戶----”
“不用日後，我已經完事了。”喬木插嘴道：
“我這趟出門，便是殺了河陽城的鄭屠戶，還從他的身上搜到了密信，他應該是你說的‘武極會’的成員。”
喬木大概講述了一下殺鄭屠戶的事兒，重點講了一下鄭屠戶手上的兩封信，尤其是那封密文信。
喬殘雪本來還將信將疑，但聽到喬木提起蝌蚪狀密文信之後，臉色一下變了。
“蝌蚪狀的密文？你居然搜出了這種東西，看來你果真是殺了‘武極會’的了。”
喬殘雪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小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蝌蚪文是‘武極會’內部溝通的一種密文，極難掌握.....這是密文的解讀方法，你看一下，讀給我聽。”
“你居然剛好就有？”喬木微微一怔。
但見喬殘雪面色平靜，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就沒多問。
河陽喬家畢竟也曾經是大族，喬殘雪作為喬家最後的遺脈，這半年以來自然也不是什麼都沒幹。
喬木拿著蝌蚪密文信與手抄本，簡單對照了一下，然後頓時臉色就變了。
“這信上似乎是說.....大炎皇帝近日要離開帝都出行，而武極會準備召整合員，刺殺大炎皇帝？”
喬木心中頓時就翻起了驚濤駭浪。
刺殺皇帝的刺客啊！
無論刺殺成功還是失敗，這刺客基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麼危險的事情，要是由他來幹多好！
畢竟。
要是作為刺客而死，說不定是可以在史書上留名的，這樣的死亡評價肯定很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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