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陳映雪還在衙門之中奮筆疾書,房間裡只聽見落筆的沙沙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將筆停下,長舒了一口氣。
“寫完了?”
一直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喬木,在此時才睜開眼睛。
作為下屬的他,完全沒有幫陳總捕頭寫文書的念頭,一直在旁邊摸魚,直到現在。
“寫完了。”陳總捕頭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
“等天亮了,再遞交給上峰。”
“此案水很深,涉及到仙門中人,想來府衙也要至少數日時間才能做出決策,到時候....”
“到此為止吧。”喬木打斷她的話。
“...什麼?”陳總捕頭微微訝異。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該放棄了。”喬木面無表情說道:
“我剛才想了整整半夜,終於想明白了。”
“這件案子水很深,繼續查下去,是沒有好結果的,你就這麼上報上去,太莽撞了。”
陳映雪微微睜大眼睛。
“你?你說我莽撞?”她忽然有點堵得慌,胸口起伏不定。
就像是開黑的時候,被小學生隊友噴你是小學生,結果你打字還沒他快,噴不過來一樣,讓她有種難言的憋屈。
“別看我,我已經不年輕了,年紀大了行事總會考慮得多一點。”喬木此時終於想起了,他其實已經是個44歲中年人的人設,於是老氣橫秋道:
“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眼睛裡摻不進沙子,但現在年紀大了,自然懂得了和光同塵的道理。”
“和光同塵,就你?”陳總捕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個剛剛到任就因言入獄,誹謗天子的捕頭,哪裡跟“和光同塵”這幾個字扯得上關聯?
“我之前議論朝政是一回事,但是現在站出來抓捕仙門中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喬木解釋道。
這話讓陳總捕頭一怔,思索之後脫口而出:
“你之前敢說話,只是因為你背景驚人,即使因言入獄,也能將你從牢房裡撈出來。”
“現在碰到了你自覺惹不起的仙門中人,你就縮了?”
這話一出,似是戳中了喬木的痛處,讓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年輕人,這叫韜光養晦,這叫大局觀。”
“你目光如此短淺,只知莽撞行事,難怪只是個一個府城的總捕頭。”
陳映雪微微愕然:
“你之前不是還頂撞過明月上仙?”
喬木不假思索道:“頂撞明月上仙,跟直接登門玄天觀,抓捕疑犯是兩碼事。”
“你這樣莽撞行事,你以為可以為那些慘死虎口之人聲張正義嗎?你只是在自尋死路!”
聽到這樣的話,陳映雪也只能沉默了。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原本以為,這位新到任的捕頭,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表面放浪形骸,實則有一身傲骨,不懼仙門,敢跟明月上仙叫板。
這也是她故意將錢謙摘出去,卻與喬木討論案情的原因。
本來以為是同道中人,沒想到終究還是向仙門低頭了。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倒不如說,會低頭才是合理的。
只是她當了多年捕頭,總算遇到一個看似不畏強權之人,甚至比她還要張揚、果斷許多,於是心中不免抱了多點期待...
她神色微微蕭索,顯出幾分疲態:
“既然如此,你也回去吧。”
“這件案子,你也不用再管了,回去歇著吧。”
喬木皺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還準備繼續查?”
“自然要查。”陳映雪神色微微轉冷,正色道:
“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小事面前果斷,大事面前惜身。”
“泱泱大炎,這世道再黑,總還有良心未泯、心存道義之人....哪怕成不了事。”
喬木靜靜聽著,臉上神色也與陳映雪一樣漸漸冷冽,最後面無表情。
“女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剛落。
他身形一動,已然衝至陳映雪身前,一個手刀斬向她的後頸。
“你----”陳映雪眼中驚怒交加。
她沒有想到,這喬匹夫居然以下犯上,敢在這衙門裡對她動手,而且他這身手好得超乎她的想象...
心中還沒想明白,她已經被喬木以手刀砸暈,身體癱軟在了地上。
喬木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她一眼。
臭女人,費了我這麼多口舌,還敢跟我搶送人頭的活?
歇著吧你。
喬木將案上已經寫完的文書拿起,也將那裝著虎毛與貓毛的布袋子也拿起,從袋中取出幾根虎毛,帶在了身上,自顧自出了門。
陳總捕頭作為真正的公門中人,遇事想到的是彙報上級。
在喬木看來,這還是略有點天真了。
他之前在雁城中也遇見過一個姓郭的大官....後來這人成了他的刎頸之交。
“層層上報?尋常案件如此處理倒是沒錯。”
“但這種案子,恐怕中途就會被壓下。”
“即使真的傳到了婁知府的面前,恐怕也未必是好事,畢竟他也姓婁。”
這麼想著,喬木已經出了衙門口。
“喬捕頭忙到這麼晚啊?”一名夜班衙役向著喬木堆起笑臉問好。
這衙門裡,誰不知道最近新上任的喬匹夫,是個背景通天的奇人,根本不是普通捕頭可比,所以他也熱情問好。
卻沒想到,喬木見到他,筆直向他走來。
“幫我個小忙。”
“等天亮之後,再過半個時辰,你代我將這些東西,都送去城西沈清河沈大人的府上,就說我喬匹夫有要事。”
“記住,不能太早去,得天亮之後,再過半個時辰。”
喬木說完,又遞了點碎銀給這夜班衙役。
沈清河是七品推官,按道理來說,這陳總捕頭若是層層上報,她寫的這案情文書,應該便會送到沈清河的手裡。
喬木省略了中間環節,直接遞交給七品官沈清河,免得中間生出事端。
至於沈清河其人...喬木其實瞭解得不算太多。
但之前喬木妄議朝政,卻能安然出獄.....喬木哪有什麼背景?真要說有,也許就是沈清河這麼一個七品官,在幕後幫他脫身出獄了吧?
能將妄議朝政、誹謗天子的喬木撈出獄,喬木覺得沈清河這人應該也不簡單...所以這次就這麼做了。
這不是想將沈清河拖下水,只是留個底,好歹官府這邊有個人物知道事情真相也好,也免得喬木死後被汙名化。
天亮之後,喬木便準備獨闖城北玄天觀。
而天亮再半個時辰後,等沈清河收到文書與獸毛證物的時候,喬木應該死了。
“此事妥了。”
仔細思慮了一番,喬木回了自己在城西租的宅院,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前半夜他搜查全城查案,後半夜又在討論案情,得養個好精神,才好出手。
重新睜開眼睛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喬木換上捕快的皂衣,拿了佩劍,以及之前特意取出的獸毛,準備已經萬全。
臨出門的時候,他還不忘掃了一眼黃曆。
“今日是十五。”
“宜燒香,敬神。”
喬木出了門,天色才微白,街道上行人不多。
一路從城西走到城北,過往行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玄天觀在城北的小山腳下,由昔日的喬家大院改建而成,後邊的山上則是宗門弟子的居所。
“以前的河陽喬家大院嗎?”
來到河陽府城這麼多日,他還是第一次來到了這玄天觀門口。
剛要走近,卻聽得喵嗚一聲,腳下腳步一重。
低頭一看,那隻雜色花貓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腳邊,此時正叼著他的褲腿。
隨著喬木向前邁步,它四隻爪子抵地,被喬木的步伐拖著走。
“剛來就碰到了‘無常’?開門紅啊,太吉利了。”
“不過這無常妖貓,也確實有點東西,我居然沒察覺到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喬木低頭看著腳邊的小花貓。
這妖貓,外形與普通花貓並無明顯區別,只是總有點怪怪的...
死氣越盛,它就越興奮越開心。此時肉眼不可察的濃郁死氣正被吸入它的口鼻,讓它渾身毛髮都舒展開,有一種莫名的光澤。
但過量的死氣,也讓它四肢都有點癱軟無力了。
否則作為妖物的它,也不至於像尋常幼貓一般,被喬木的步伐帶著走。
喬木繼續向前走,每靠近玄天觀一步,那隻花貓就越癱軟無力。
今日是十五,來玄天觀燒香敬神的香客們比往日要稍多一些,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喬木也身在人群之中,只是才剛剛走到那道觀門口,就被門口的年輕道人攔了下來。
“公門捕快?你走錯地方了吧?”年輕道人淡淡說道:
“此為玄天宗駐地,公門捕快不能擅闖,更不能佩著劍進來。”
“好的。”喬木說著就把佩劍給拔了出來,驚得這年輕道人瞪大眼睛。
“你想做什麼?沒聽清嗎?這是玄天觀,休得放肆。”
道觀門口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遠處開始有一些道人修士朝著這邊走來。
河陽府城是這附近一帶最大的一座城,而城中的玄天觀則關係到香火,自然不是小事。
喬木指著身旁走過的眾多香客,再問:
“這些香客能進,我進不得?”
他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講一個師出有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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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這是一個由崩壞三和原神、以及各個綜漫遊戲組成的世界。
沒有往世樂土,也沒有任何關於御三家的故事,更沒有天穹流星、薪炎永燃,而奧托,也不再是天命主教,他只是一個沒什麼錢的年輕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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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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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作者有沒有考慮發展一下這個ip?太好看了,或者寫個故事什麼的。”
寫故事?
彷彿打開了某個世界的大門,某一夜,白髮糰子草履蟲,從一個戰艦上跳下來了。
很久很久之後,人們終於意識到,什麼是刀子支配的恐懼!
而當奧托正在創作的時候,一扇門突然被敲響了。
“天命現在誠心邀請您,奧托先生加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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