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對我用刑?搞快點啊,皺一下眉頭就算我輸。”
一聽到韋恩的用刑威脅,喬木頓時就來了興致,簡直比韋恩還興奮。
作為一個疼痛耐受度非人般的奇人,喬木表示一點都沒有在怕的。
當然,他更不是什麼抖M,越疼痛越興奮。
主要是作為一個資深鐵分奴,對於刷分的渴望,壓倒了對疼痛的抗拒而已。
韋恩微微蹙眉。
“此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偏偏說的話中,關於喬家的部分還有諸多漏洞...”
“這麼多的漏洞,我要怎麼幫他圓,才能不被聖上懷疑?”
“要是查不出來喬家的線索,聖上若是一怒之下,此人估計沒幾天就要被處斬了...”
韋恩心中嘆息一聲。
韋恩並不是武極會的人。
作為以嫉惡如仇著稱的天下第一神捕,自然不可能與雙手沾滿鮮血的武林屠夫為伍。
只是他年輕時受過武聖人的恩惠,欠下莫大人情。
如今聽說武聖人已經死了,臨死之前的遺願之一,便是遵守曾經的諾言,將頂尖的武道功法交給獄中的喬木,將他當做武道種子來培養。
這種事並不算違背韋恩的原則,因為武極會並未要求,讓他這個神捕幫忙放人、劫獄之類的事情,所以他就點頭應允了下來。
作為神捕,在前來審訊之前,他也特地調查了一番包括喬鍾在內,喬家人的情報。
喬家人...包括喬鍾,是最近以來名動京城的人物。
本來喬家人的名聲,僅限於南州,是傳不到這中州帝都來的。
但最近以來,喬家人卻是蹭上了武聖人的熱度,因而名聲大振。
前些日子,蟄伏四十年的武聖人突然現身一事,便伴隨著喬鍾挑戰武聖人的事蹟流傳。
僅僅過了半個月左右,武聖人就慘死在仙人的天雷之下,這對世俗武夫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
如果說武聖人出現,是讓江湖海嘯的大事。
那麼隨後不久武聖人的慘死,簡直就是天崩一般。
不論是海嘯還是天崩,武聖人的身後都緊隨著喬鍾這個名字。
在刺殺永和帝事件之中,武極會的刺客全軍覆沒,而喬鍾作為被永和帝保下的唯一生還者,自然受到了世人的矚目。
韋恩也因此對喬鍾很是在意。
只是查得越多,心裡越是驚歎。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這世上但凡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心存道義氣節的人,都是極少數。
而眼前的喬鍾,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倒是一個與那海無涯一般,不畏生死、在獄中也能泰然自若的人物。”
當時的韋恩一番讚歎,便將武極會的活兒接了下來。
只是如今韋恩心中卻是生出了悔意。
本來以為帶一部秘籍,只是一件順手而為的小事。結果到了這天牢裡頭,才發現喬木這人早已經經脈盡斷,武道之路基本上已經斷絕了。
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韋恩要是繼續按照武極會的意思,將秘籍掏出來交給喬木,那就太死板了。
就像送春宮圖給太監,是一種莫大的殘忍。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上青樓。
此刻的韋恩很是惆悵,他要是將這本秘籍拿出來吧,恐怕還會被喬木以為是在嘲笑他,明知道他經脈盡斷,還用這世上最頂尖的秘籍來誘惑他。
想到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掏出懷中的那一部秘籍。
“我韋恩一生急公好義,嫉惡如仇,豈能做如此殘忍之事?”
他心中微嘆一聲,表面上卻冷若寒霜,按照例行公事繼續審訊了幾句。
他既然幫不了經脈盡斷的喬木,那麼只能在別的事情上,略盡綿薄之力,也算是求個心安理得。
他於是在紙上寫下:
“....喬鍾所在的喬家為隱世多年的大族,長年漂泊,無定居地。對最近數十年的天下劇變並不熟諳,疑似祖輩隱居世外山林或者海外諸島。”
“喬家人丁不旺,家規森嚴,多有家訓流傳,嚴以律己。”
“喬家祖上名聲不顯,疑似淡泊名利的武道大家....”
對於韋恩這個天下第一神捕來說,一眼就能看破喬木口中說辭的破綻。
然後他絞盡腦汁用言語誘導的方式,一點點引導著喬木發現破綻,慢慢引導他去圓...
“終於大功告成了。”韋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些疲累。
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個天下第一神捕,還有幫犯人圓謊的時候。
雖說他對大炎律法並無太多敬畏,但這樣的事情也還是第一次幹,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他站起身來,吩咐門外候著的獄卒將喬木領走,重新打入牢房。
他猶豫了一下,叮囑旁邊候著的官吏:
“不要對他輕易用刑,這是聖上看重的要犯,不容有失。”
“此人的心智堅定無比,不畏刑罰與死亡,普通的刑罰對他無用。”
神捕韋恩說話,天牢的官吏自然得答應著。
作為天下第一神捕,韋恩自然沒少跟天牢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這群人是個什麼德行。
普通的達官顯貴進了天牢,馬上就得挨幾頓殺威棒,百般折磨去去銳氣。
若他不提這一茬,轉眼這喬木說不定就會被大肆用刑了。
臨出門要走,韋恩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海無涯最近狀況如何?”
他不是武極會的人,但海無涯可以算是。
而且海無涯其人,在群英薈萃的武極會之內,也算得上是一個奇人,名列七十二賢其中,排名第六十。
“還在讀書。”天牢的官吏答道:
“前後天牢三十年,他讀的書都是一些醫術、經絡、草藥、人體穴道之類的雜書,武功秘籍雖然也有,但涉獵不深,都是一些不算高深的外家功法。”
“倒是個奇人。”韋恩點頭:
“能在天牢這種地方讀得下去書,一讀就是三十年,的確非常人。”
海無涯是一個奇人。
其人早年是個小有名氣的儒生,不料連年科舉不中,年年名落孫山。
一怒之下,他削髮為僧,入了當時還沒滅亡的少林寺,當了一名武僧。
當時世人都以為他受了巨大打擊,要棄文從武了。
誰知道,此人在武道上資質非凡,練的又是少林寺的剛猛外家武功,進境神速,不過十年已入練勁四品。
後來,朝廷的人招他為武官,而他欣然應允。
世人本以為,一顆武道巨星冉冉升起的時候,海無涯居然又棄武從文,當了文官,自言無意沙場爭雄,也不屑於匹夫之勇,做官只為匡世濟民,一展胸中所學。
他又花了十年時間,以武官轉文官,最終五十歲時官至禮部尚書,當朝正二品大員,傳為一段佳話。
海無涯後來提及這段往事,才說當年年輕時曾經受了貴人指點,說練武乃是一條做官的終南捷徑,於是他才削髮為僧。
所謂終南捷徑,便是想做官,不必科舉,先去那鍾南山上當一名隱士。
等你這隱士之名包裝漂亮之後,自然便有朝廷命官來找,邀你入朝為官。
這是文人為官的終南捷徑。
而大炎王朝武人為官的捷徑,便是苦練武功。
只要武功足夠強,身世沒有汙點,最差也能撈個散官噹噹。
那海無涯練武,其實便是被貴人點撥之後,才生出的想法。
海無涯他練武,從來不是目的,而是做官的曲線手段罷了。
“海無涯他現在...武道修為衰落到幾品了?”韋恩問道。
天牢這種地方,平時吃的都是隻能果腹的稀粥,環境又陰暗潮溼,蛇蟲鼠蟻之類並不少見,可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地方。
武夫在這種地方呆久了,氣血不衰落才怪。
更何況海無涯年事已高,早年還是外家武者。
這個問題把監獄官吏給問住了,連忙揮手一招,將負責喬木等人那片區域的年輕獄卒方圓叫了過來。
“是八品。”方圓恭敬回答道。
“八品?我怎麼記得,他的氣血已經衰落到九品了?”韋恩吃了一驚。
方圓恭敬道:
“大約是半年之前,他重新迴歸到了武道八品。”
“這還能往回漲?”韋恩也咋舌驚歎。
年老體衰,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武夫年老之後氣血衰落也很正常,特別是海無涯這樣的外家武者。
外家武者往往進境會比內家更快,特別是練硬功、橫練功夫的,只要夠狠不怕疼,練個金鐘罩鐵布衫鐵砂掌之流,可比慢吞吞練勁要速成多了。
但早年積累的傷痛,往往會在中老年爆發。
一些練功不當的外家武者,壯年時氣血充沛,老年甚至比普通人還要體虛,頹唐無比。
如海無涯這邊,練武只為出名做官的人來說,自然衰退得比尋常武者更快。
只是讓韋恩意料不到的,這海無涯年紀都過八十歲了,居然還能上漲?
而且這裡可是天牢,就憑那點稀粥,怎麼練上去的?
想到這,韋恩不自覺按住了懷中的那部秘籍,心中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他可是知道,這海無涯,也是武極會中人啊。
當初指點他去練武的貴人,便是當初還未稱聖的武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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