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發現這獄卒方圓似乎是個天賦好又努力的武道天才時,喬木的精神內耗一下子上來了。
然後他就反應過來....其實他也是掛逼。
你的天賦是武道資質出眾又勤勉過人,我的天賦是長生不死外加加速練功,大家都是有天賦的人,非常公平。
想到這,他的精神內耗一下子解決了。
不說眼前這獄卒方圓。
拿武聖人來說,武聖人是天縱奇才的掛逼級天才,我喬木又何嘗不是一個另外一種形式的掛逼型天才呢。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這麼短時間就練到了第一層,你很不錯。”喬木做出長輩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練武嘛是沒有捷徑的,只有汗水不會辜負你。”
“勤能補拙,一個月練到入門就需要兩年的第一層,意味著天資夠好,而且還勤勉...”喬木想起了海無涯。
海無涯的《人道經》,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武道種子。
教他練武,也是好事。
方圓有點受寵若驚。
畢竟以他所知,喬雙林是喬鐘的家族長輩,按喬鍾平時在獄中吹噓的說法,喬雙林是比他更強許多的喬家族老。
這一幕在他看來,就是初次見面的武道高人老爺爺,對他笑臉鼓勵,怎能不讓他受寵若驚。
“那麼我再問你,你為何練武?”喬木問。
方圓思索片刻,說道:“我想練武強身健體,贖回祖宅,手刃仇人,找到不告而離家的小妹....這都是作為天牢獄卒的我,做不到的事。”
喬木點點頭,再問:
“你且細說一下,你的仇人,強不強?”
仇人越強,喬木越高興。
要是能被捲入進去,因此而死的話,喬木簡直不要太嗨。
雖然白天才死過一次,但喬木對死亡的渴望就像學生渴望假期一樣,永遠無法滿足。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一次高質量死亡,勝過幾十次低質量死亡。
方圓眼中泛起追憶之色,娓娓道來:
“這就要從我的家世開始說起了。”
“我方家本來是帝都的古董商,也算是小有名氣,薄有家資了,在古玩街也有店鋪。”
“幾個月前,家父購置了一幅價值萬兩的神秘古畫,那古畫名叫血日圖。”
萬兩白銀?喬木咋舌。
按大炎王朝的購買力,萬兩白銀就相當於前世的千萬軟妹幣了,確實很不便宜。
如此看來,這方家古董商的財力,比喬木之前想象中的還要更雄厚,可不是“薄有家資”這種程度。
“血日圖的來源,據說乃是一名幾百年前的高品煉神武夫所繪製,那武夫本身也是一名畫家,只是晚年突然瘋魔,以自身鮮血為墨,繪製而成的。”
“畫成之時,他也鮮血枯竭而死。”
“家父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尋常故事,不過是字畫用來自抬身價的手段罷了,這種事在古玩圈裡很常見,他也沒有多在意。”
“誰曾想,就在將血日圖收購回來的三日之後,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怪事?畫裡有頭上長著血紅太陽的怪物跑出來了?”喬木插嘴問道。
“....”方圓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哪有這麼古怪?這只是一幅畫而已,喬前輩說的是什麼志怪故事?”
“實際上,是三日之後,一名煉神武夫裝作購買字畫的顧客,找上了門。”
哦,是武俠畫風嗎,事到如今還要將畫風掰回來是不是有點晚了...喬木心中吐槽。
方圓繼續道:
“那名煉神武夫----當時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一名武功高強的煉神武夫,只當做是尋常顧客對待。”
“那人想要買血日圖,卻只肯出一千兩,十分之一的價錢,你說哪有這道理?家父當然就是拒絕了。”
“那人也沒有爭辯,只是臨出門前,突然轉身看了一眼家父家母兩人。”
“從那以後,家父家母雙雙生了病,時常半夜噩夢驚醒,渾身盜汗,夢裡只記得一雙銳利如利劍般的眼睛。從那以後家父家母精氣神肉眼可見地一天天衰落下去。”
“當時我家中資產頗豐,因而遍尋帝都名醫...那些名醫聽說了這件事都避之不及,我們方家耗費了許多資財,卻連病因是什麼都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終於找到一名練過武的老名醫,他一番開口,我們才知道實情。”
“那老醫生說,家父家母這不是病,而是被傷了‘心神’。”
“這是高品煉神武夫才能掌握的‘目擊之法’,可以以眼殺人於無形!”
方圓說到這裡,眼中也不可避免地浮現沉痛之色。
他為何那麼勤勉練武?
當一個天牢獄卒鐵飯碗混日子,他不香嗎?
還不是海無涯與喬鍾這兩個他眼中的大高手,讓他看到了幾分復仇的希望。
“家父家母雖然家財萬貫,府中也有看家護院的武夫家丁,但如何對付得了上三品的煉神武夫?我們甚至連受了暗算,也是許久才得知此事。”
“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一幅血日圖已經失竊了。”
“老實說,當聽到血日圖失竊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心裡反倒如釋重負。”
“雖然是價值萬兩的古畫,但這種煉神武夫都覬覦之物,繼續在我方家手中,只怕還會繼續招惹禍端。”
“只是字畫雖然失竊,家父家母的病卻沒有好轉,又過了半個月,雙雙無疾而終。”
說到這,方圓面上也浮現幾分黯然。
從家財萬貫的富家公子哥,到天牢鐵飯碗獄卒,可謂是天壤之別了。
“為了給父母治病,耗費了不少錢財與精力,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不僅如此,在我方家為治病疲於奔命、無心他顧的時候,帝都的豪商萬榮華趁機出手,又是挖牆腳又是各種明裡暗裡的手段..”
“我方家的古董店連續虧損,最終被迫變賣到他手裡...甚至還欠下一筆債務,連祖宅也被迫變賣了。”
“家中小妹也在此時生了怪病,最終不告而離家出走,至今不知在哪。”
“而我靠著家父的關係....勉強撈了一個天牢獄卒的飯碗。”
“後來我費了些時間特意打探...主要是跟天牢裡的昔日武林高手們打探,才知道當初那名煉神武夫的跟腳。”
天牢之中,並不乏達官顯貴,以及犯下重罪的武林高手。
他們昔日或許也曾經聲名顯赫過,但一入天牢深似海,海無涯這種獄中讀書的,又有武極會背景的,才是特例中的特例。
一般而言,越是達官顯貴,越是武林高手,往往就越會被天牢獄卒們下重手摺磨。
對於他們而言,一隻燒雞或許換不了什麼武功秘籍,天大秘辛。
但若是“劍鬼”這種無關痛癢的情報,給了也就給了。
從這一點看,方圓能從天牢重犯口中打探到仇人的情報,既是他的機遇,也是他的本事。
方圓恨聲道:“那名煉神武夫自號‘劍鬼’,除了劍法不凡之外還有高明的目擊術,而他...其實是豪商萬榮華的供奉。”
說到這,方圓也不可避免地有些酸意上湧:
“萬榮華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請了煉神武夫作為供奉,在侵吞了我方家的鋪面之後,更是一躍而成為帝都的四大富商之一。”
“據說,他甚至還攀上了異人大道宗的高枝,有仙道背景...”
喬木沉默了一下。
不論是修仙者,還是武者,都不是什麼風餐露宿,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
自古窮文富武,練武不只需要毅力,也需要食物進補,家財支撐。
而修仙講的也是財侶法地,財字還在第一位。
人的壽命、精力是有限的,天賦卓絕者固然可以加速修行,但金錢的力量同樣也可以加速。
所以,萬榮華這種帝都鉅富,可以打動煉神武夫,可以跟大道宗攀上線,也很正常。
這種帝都鉅富,如果沒有什麼背景,反而顯得奇怪了。
“也就是說,你想要手刃的仇人,是煉神武夫劍鬼,以及疑似有仙道背景、侵吞你家產的萬榮華?”
“不錯...”方圓微微有點忐忑。
喬雙林是他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並不是天牢裡與他相處了一個月的喬鍾。
他並不瞭解喬雙林,而面對一名煉神武夫劍鬼,以及萬榮華這樣的帝都鉅富,還疑似有仙道背景....
如果是常人的話,多半會像之前方家找的名醫一樣,對他們避之不及,生怕被牽扯進風波之中。
只是...
“有骨氣。”眼前的九旬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麼你的武功,我教定了!”
方圓微微驚愕,而後表情逐漸動容。
眼前的老人,顯然不可能是什麼熱血上頭的青年啊....
能在這個年代活到老的,基本都是人精了,而這喬雙林聽完了他的身世,居然馬上就答應了下來....他的誘餌還沒丟擲來呢?
他卻沒注意到,早在他說話的時候,喬木眼神就漸漸變了。
龜龜,這麼危險的事,他怎麼能不插足?
天下武夫共分九品,每一品的差距近似於九品官職的官位差距。
而上三品,便是煉神武夫的三個階段。
這意味著,在如今的年代,煉神之道才是武夫的主流。
慢慢練功、疊內勁的武者,早就已經被舊日的武林所淘汰了,代表著落後的修煉法。
力勁技三道上,不論如何精進,都不如煉神武夫....這就像練武的打不過修仙的一樣,已經是一種武夫之間的常識。
“這個煉神武夫劍鬼,單憑眼神就能殺人,聽起來有點厲害,不知道能不能打死我?”
喬木想著想著,忍不住有點怦然心動。
九十歲的喬木,並沒有踏上煉神之道。
他走的是另外的道路。
六十歲的喬木初入四品,如今的他只能說自覺超過了四品的極限,也就是武者的人體軟上限。
九十歲的喬木,對煉神武夫是否比他更強,抱有一絲小小的疑問。
打得贏,那就是幫方圓復仇,念頭通達,不虧。
要是打輸了,被劍鬼殺死.....什麼,還有這種好事?
喬木想象一下都覺得心生嚮往,恨不得明天就打上門去送人頭。
而這個時候,方圓再一次開口,打斷了喬木的美好憧憬:
“喬前輩,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也是祖宅變賣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回事。”
方圓苦笑道:
“家父生平謹慎,其實他當初並不只是購得了一幅血日圖,還有一幅同出一人之手的血月圖。”
“只是血月圖的存在,被家父暗中掩蓋,並沒有對外聲張,甚至連對我也未曾提及...”
“不出意外的話,這幅血月圖,應該還在我方家老宅的密室之內。”
“我也是後來才從天牢重犯的口中問出來...這血日圖與血月圖,都是數百年前的煉神武夫繪製,有傳言可能蘊含著武學至理,這才引起劍鬼的覬覦...”
一幅血日圖,就足以讓帝都鉅富萬榮華心動,讓煉神武夫劍鬼出手搶奪。
那麼同出一人之手的血月圖,想來也不遑多讓,自有奧秘。
這血月圖的存在,其實是方圓準備的一個誘餌,用來說服喬木幫忙的一個好處。
之前的對話中他故意隱去一點,便是他留了個心眼,想先看看喬雙林此人的反應,再看看是否要和盤托出。
畢竟,要是這喬雙林又是第二個劍鬼,反倒是招來禍端了。
方圓年紀雖輕,但身世坎坷,自然心眼比尋常人要多一點。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喬雙林居然相當豪爽,直接答應了要指點他的武功。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奪回你的老宅?”喬木思索道。
“嗯,現在就要動手奪回嗎?不是應該教我武功嗎?”方圓再次微微吃驚。
聽這意思,這喬雙林不只要指點他武功,甚至還主動要協助他奪回祖宅,這未免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武功的事也好說...”
當下,兩人一貓回了獄卒方圓的住所,聊了大半夜的武學。
以喬木現在的武學造詣,已經在諸多武功武技上都練到了小成,指點一個九品武者自然是輕輕鬆鬆。
.........
“喬前輩,我方家的祖宅,已經是萬家萬榮華的產業了。”方圓細細說來:
“萬榮華如今躋身帝都四大富商家族,產業眾多,遠比我方家當年更強盛...他們涉獵的其中一個行業,便是房屋租賃。”
“而我方家的祖宅,便被他拿去出租了。其實若要取回密室裡的血月圖,只要租賃老宅便是,並不困難。當然若是錢財足夠,直接買也是可以的。”
“那你為何還不做?”喬木問。
“其一是容易打草驚蛇,引起萬榮華的惦記,他可不是什麼善茬。其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我取得了血月圖,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重演一番當初我爹媽的慘案?”方圓先是苦笑,隨後目光落在喬木身上:
“當然,老前輩武功不俗,自然鎮得住這等寶物。”
“你說得...很有道理。”喬木深以為然。
“要取回血月圖,自然輕輕鬆鬆,但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說是要幫你取回老宅,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喬木目光如炬,看向方圓;
“方圓,你老實說,在天牢裡幹了這些年,你有多少積蓄?有你家祖宅售價的幾成?”
方圓這個獄卒嘛,也許是出身商賈之家、經歷坎坷的影響,他年紀輕輕,心眼卻不少,處事也圓滑。
喬木估計著,帶燒雞、美酒之類的吃食給天牢重犯吃喝這種事,喬木並不是唯一一個被這麼對待的。
或許,這方圓也從其他那些身陷囹圄的達官顯貴、武林高手們的手中,得到了一些好處。
方圓眨巴了一下眼睛,試探著伸出一個手指:
“一成?如果再去設法借點,可以湊出兩成,畢竟那座宅院已經老舊了,不算太值錢,只是畢竟是我家祖宅,意義非凡。”
“一成?這可是帝都的宅子,雖然是座老宅,但你這幾年,油水沒少撈吧。”喬木似笑非笑。
“既然有一成,那麼...或許可以試試。”
喬木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走出門去,並沒有與方圓說太多。
“陸任賈先生,這就是你所租賃的宅院了。”
一名方臉中年人將喬木引到了方家老宅的門口,插上鑰匙簡單跟喬木介紹了一番。
“嗯,很好,我很滿意。”喬木目露微笑,目送著他離開。
“輕輕鬆鬆進了方家老宅,接下來就是我的回合了。”喬木心道。
經歷三十年苦練之後,喬木的血肉百變,已然抵達了小成的程度。
從小成開始,血肉百變就不再止步於化妝術、易容術這種小計倆,而初步涉及了以“神”操縱血肉變化的程度。
也就是從這裡,喬木意識到了這部武奇正交給他的《血肉百變》的異樣。
按照他之前的瞭解,《血肉百變》的精髓,只有上三品的煉神武夫才可以修習,因為只有踏上了煉神之道後,武夫才能透過強大的精神意志,主動地改變身體血肉變化。
但武奇正的《血肉百變》可不同。
如果說喬木得自武極會成員郭巖的《血肉百變》,是1.0版本。
那麼武奇正手裡的《血肉百變》,至少是4.0版本,或許可以稱之為《血肉千變》了。
明顯更加高明,花樣更多,理解也更深。
4.0版本的《血肉百變》,可以讓喬木這種練了多年武聖靈犀訣,直覺時靈時不靈的武夫,也能勉強做到小幅度調控血肉變化的程度。
換言之。
現在的喬木要變化面貌易容,可以不用化妝術。
所以,像之前身陷天牢,所有的易容術偽裝都被清洗乾淨,只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情況,從此一去不復返了。
而現在的“陸任賈”,便是一個與喬家人面目迥異的人物。
這個新的馬甲,自然是有用處的。
“開始搞事!”
喬木先是在這方家老宅裡尋找了一番,並沒有找到什麼密室的存在。
因為他這番是變換面貌行事,所以也並未告知方圓,而是私自行動。
喬木於是便放棄了尋找,而是閉目靜坐。
很快,天色昏沉,夜幕降臨,周遭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喬木開始做一件事。
他拿著紙筆在上邊指指畫畫,不時陷入沉思。
他在推演功法,也就是《須彌山王經》的第六層。
按照規律,第六層的修習時間倍增,也就是需要六十年苦練才能修成,同樣地也會帶來巨量的氣血增幅,有望讓喬木更進一步。
前方已無路,海無涯對於《須彌山王經》的探索止步於第五層,而現在是喬木的回合了。
海無涯是人道的開拓者,喬木並不如他那般心懷萬民,那麼當一個人道的繼承者,以喬木如今的武道造詣,想來還是綽綽有餘------
噗。
喬木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氣血上湧,頸部細密血管爆開,鮮血流了一脖子。
“小場面,小場面。”
“推演功法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尋常武夫能做到的。”
“普通功法要推演,都隨時有走火入魔、誤入歧途的風險,更何況是開拓出新路的《須彌山王經》?”
哪怕是功法創始者海無涯本人,推演《須彌山王經》也要慎重再慎重,三思而後行。
因為他的命只有一條,要是練岔了,死在獄中,那不就完犢子了。
而喬木就不一樣了。
他就是莽,就是浪,就是玩!
他推演功法,比海無涯要激進許多,直接用自己的身體來當做實驗,完全不考慮可能存在的生命危險。
噗....
喬木的眼睛裡爆射出一團血漿,直接射到了五六米外牆面上,他眼前一黑,左眼都暫時失明瞭。
“有點猛得過頭了,我是不是太激進了。”
喬木反思了一下,然後繼續。
很快,他全身雄厚勁力翻湧起伏,氣血上湧,臉色呈現出豬肝色.....
他的左手一麻,面板毛孔都在往外滲出細密血珠,正在喬木覺得這一次後遺症不大的時候,轟然一聲氣爆聲,他的後背肌膚被撕扯開,鮮血噴濺而出。
“這一波,主要怪在我太強了,體內的內勁太渾厚,也不是好事。”
喬木嘆息。
他閉目運功,在這漫漫長夜之中,獨自一人繼續走火入魔般推演功法。
過了幾個時辰,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喬木已經渾身氣血萎靡了。
“應該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來,看向自己所在這間廳堂。
四濺的鮮血,被撕開的皮肉遍地都是,看起來妥妥是一個兇殺現場...而且還是最詭異的那種。
一個已經超越四品極限的強壯肉身,硬生生被他折騰地千瘡百孔,氣血衰敗,全身經脈都像是天魔解體之後一般,出現了嚴重的撕裂傷。
喬木走到這老宅門口,看了一眼門外月色。
此時陰風瑟瑟,月光被雲層遮蓋,周遭也一片死寂。
所謂月黑殺人夜,意境剛剛好。
“妥了。”
喬木取了一匹白布,就在這老宅的正門口掛了上去,然後搬了張板凳,脖子湊了過去...
第二日。
那名領著喬木去方家老宅的方臉中年人,才剛剛到萬家的商鋪,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勁,所有人都盯著他臉上看。
“陳哥,你可算來了,昨日是你領那陸任賈,去的那座城東老宅?”
“是啊,怎麼了?”方臉中年人詫異。
“那陸任賈上吊了。”
“什麼?他昨天才租的宅子,今天就自殺?存心找我們晦氣嗎?不至於吧。”
“不不不,上吊歸上吊,他那模樣,看起來可不像是自殺...”
“都上吊了,怎麼還能不是自殺?”
“唉....一言難盡,你自己去看看吧,不出意外地話,待會官府的捕快就要來了。”
這方臉中年人人都麻了,快步走向記憶之中的那座方家老宅。
才剛到,他就看到那個吊死在正門口的身影....
他當場倒抽一口涼氣。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說這人雖然上了吊,但不是自殺了,因為他身上那些傷勢...簡直可怖。
自殘?那些傷勢看起來可不像是用刀劍砍出來的....很詭異,非常詭異。
簡直就像是身體內部有什麼東西鑽出來,爆射出一團血肉一般。
進了廳堂,他更是臉色狂變,腳步都有點虛浮了。
遍地是血、甚至血中還有碎肉?
廳堂的牆面上,有人以手指蘸血,寫下一個潦草的“鬼”字!
“這是他臨死之前留下來的字?這屋子裡有鬼?”這方臉中年人下意識毛髮倒豎。
在大炎王朝這麼一個封建古代,還擁有修仙者的存在,神神鬼鬼之事自然廣為人知,頗為受人忌憚。
他隨後臉色狂變:
“必須馬上擦掉,這種神神鬼鬼之事一旦傳播開,這座宅院哪裡還可能租的出去?”
只是還沒等他吩咐人動手,一群皂衣捕快,已經到了這宅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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