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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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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濁道人似乎到了。”

  化名喬小明的屍體喬木透過窗縫遠遠眺望孤城的方向,只見天上一道虹光降下,化為一個白眉老道。

  此時的他,身在一座孤城之外的土堡之中。

  這土堡是孤城軍民建造的一處隱蔽避難之地,實際上喬小明等人也只是到了這座土堡之中,免得被清濁道人的道法殃及池魚,並沒有往大漠的更深處跑。

  畢竟,這片大漠可是籠罩著仙門的幻術大陣,繼續往外跑,只能迷失在漫天風沙中,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若是離得遠了,要是他們反而被進入大漠的清濁道人先發現,那就尷尬了。

  所以他們暫且懸在這座不遠不近的土堡之中。

  海都尉與武庫老人等人也在觀望等待,同時給之前上戰場的海都尉等一干老卒處理傷勢。

  這土堡之中,也有事先準備的應急藥品,現在這倒是用上了。

  “我等只能在這裡乾等著?”海都尉微微有些茫然:

  “只能寄希望於喬老與劍謫仙兩人?”

  他打了一輩子的仗,從二十歲打到六十歲,到後來他已經是城中職位最高的軍官了。

  只是如今寄希望於他們,自己只能在戰場後方乾等著的滋味,倒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劍謫仙並不是清濁道人的對手,三十年前他都被關押進來了..現在應該也不是。”海都尉嘗試著分析戰局:

  “那麼這樣一來,難道變數是落在喬叕森喬老的身上麼?”

  海都尉雖然不太清楚喬叕森有多強,但想來應該也是比不上劍謫仙的。

  而劍謫仙又不如清濁道人....難道他們兩個更弱的人聯手,就有希望勝過清濁道人麼?

  海都尉很心憂。

  他一直站在戰場前線,現在輪到別人為他而戰了也不得安生,試著分析戰局。

  “不...煉神即煉心,煉神武夫之強,在於心志。”喬木此時也說話了。

  此時的他,本尊身在孤城城頭,但也能遙遙感應控制這一邊的血肉分身。

  “四十年前的劍謫仙已經是天下第一,但三十年前的劍謫仙卻沒有履約,沒有與武聖人爭鋒,因為他不想贏,不想擔責,所以失了爭鋒之心。”

  “一個沒有爭鋒之心的劍客,哪怕劍術再高明也未必能勝過武聖人。所以同理他敗給仙道清濁長老也是應該的,若是他三十年前贏了,才叫不可思議。”

  “但現在,應該是有所不同了。”喬木說道:

  “以身化劍,他已有了‘有我無敵’的爭鋒信念,這其實正與他的煉神劍術:斬天拔劍術契合。”

  劍謫仙最初向喬木演示“斬天拔劍術”的時候,只是簡單比劃了一下動作。

  當時喬木還以為他在玩尬的,卻不料劍謫仙說他自己心中無劍,所以斬天拔劍術有形無神,無法真正演示。

  “可....”海都尉緊皺眉頭,還想說什麼。

  “行了,小海,怎麼輪到你猶猶豫豫了?”武庫老人微笑搖頭:

  “打仗從來不是兒戲,不是簡單對比一下敵我形勢強弱。難道敵強我弱,我們就不必打了麼?”

  “若是如此,我等在四十年前就應該投降了。”

  武庫老人其實也知道,海都尉等老卒只是旁觀者迷而已。

  他們這些老卒只剩三百,只有重傷的時候才能下戰場,哪裡有在後方觀戰的時候?

  喬木也將這些話聽在耳中,眼睛微微眯起。

  喬木與劍謫仙在城頭等了半日,守了半天的空城。

  直等到日已偏西,夕陽西沉。

  這個過程其實並不是乾等。

  他們兩個人都在摒除雜念,都在蓄勢。

  而在喬木看來,聽一聽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卒話語,也是蓄勢,也是戰前磨劍。

  磨劍,才能發揮出斬天拔劍術的真意。

  然後,喬木也能死得堂堂正正。

  大風漸起。

  清濁老道孤身降臨,他俯視著腳下的這座空城,眉頭一點一點蹙起。

  他自然知道這是一座空城。

  這座城空不空不重要,因為城中殘老本來便已經不多。

  此城軍民魂魄對於道逆那些築基期修士而言頗有價值,但他作為仙門長老,眼界高遠,還不至於要斤斤計較。

  想來或許是城中軍民去了某地避難,回頭再搜尋一下便是,這是小事。

  他不是為此而來。

  讓他千里迢迢趕過來的原因,其實是一個人。

  “陸燕南呢?劍謫仙呢?”他狐疑俯視而下,神識一點點掃過這座空城。

  城頭的喬木被他下意識忽略了。

  因為喬木很明顯是一個老年武夫,僅有一人,不值一提。

  武聖人都死了,劍謫仙三十年前就敗了,武夫這條道早就走到了盡頭,且並不及仙道,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劍謫仙卻能讓他高看一眼,所以清濁道人特地將他放在了這座百里大漠囚籠之中,用一座城的軍民,來一點點打磨他的心性。

  本以為劍謫仙三十年不動彈,是有了可喜的變化,卻不料聽說他最終還是動手了,這三十年磨練心性到最後還是誤入歧途了,所以他為此而來,想著能不能搶救一下....

  在清濁道人神識掃過空城之時,城門樓上卻響起一個聲音。

  “劍種,你爹在這呢!”

  這聲音戲謔輕佻,讓清濁長老頓時眉頭一皺。

  “你怎麼...”他目光落在喬木身旁那一把石劍之上,麵皮忽然抖動了一下,顯然頗有吃驚,以至於一時忘記了言語。

  “三十年了,你這劍種終於願意來看老子了,真是大孝子...”石劍繼續嘲諷。

  只是旁邊喬木忽然插話:“劍謫仙,你這又說他是劍種,又認爹的,豈不是將你自己也罵上了?”

  “陸燕南?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清濁長老的聲音微微顫抖,有不解,也有憤怒。

  他凌厲目光一掃,信手一指。

  狂風席捲而過,長街上十餘座房屋被狂風吹塌,剛剛衝出的數十個石雕女子像,也在狂風席捲之下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海都尉他們的石人像...這不是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嗎?”喬木腹誹。

  “我只是逗他兩句,你還真信了?”劍謫仙聲音依舊輕佻,似乎並不當回事。

  “長生大道你不走,這類偏門小術卻是拿手,肉身化劍又是什麼邪魔外道?”清濁道人眉目緊鎖,不怒自威,他在嘆息。

  說到凡軀化劍,劍謫仙襠下也很是憂鬱。

  如果不是沒得選,誰願意作此下策。

  但面對將他關在這的清濁道人,他心中更多的是憤懣:

  “這座孤城裡什麼都沒有,都淡出個鳥了,空有一身鐵襠功,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夠了!”清濁道人呵斥,他的聲音迴盪在這城中,漫天風沙都隨之起伏:

  “陸燕南,不要浪費你的天資!”

  “你現在隨我立刻回宗門,我求門中大能出手,或可幫你重塑肉身...”

  雖然僅僅是剛見面,但清濁長老已經看出劍謫仙似乎是已經存了自毀的念頭,所以他並未施壓,而是態度很誠懇,彷彿一位勸誡浪子的良師。

  清濁道人將劍謫仙關進這裡,以百里大漠為囚籠,以孤城殘軍為棋盤,用四十年九州兵卒血淚一點點打磨劍謫仙的心性....這麼大的手筆,豈能讓劍謫仙到最後突然功虧一簣?

  “去大道宗宗門?接我去當宗主麼?”劍謫仙隨口道。

  “你想當宗主?倒是有志向。”

  清濁道人耐著性子繼續嘗試勸說,他確實不忍自己的心血功虧一簣:

  “本宗宗主,乃是如今這片天地中為數不多的化神道君。你資質再好,也莫要恃才傲物。”

  “此界生靈眾多,缺什麼都不缺人才。你也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長生大道只有九大仙門可走,凡俗武道是不能長生的絕路,其餘小宗門散修也是抱殘守缺而已,資質再好也走不遠,修為再高也難以在人世間維持。”

  大環境已經很捲了,頂尖的修士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這片天地哪怕依靠香火神符輔助修煉,也只能存在為數不多的化神期道君。

  所以天地大變之後,九大仙門尤為看重資質出眾的修士。

  天資卓絕、戰力出眾的修士,可以在同境界無敵,碾壓同輩。

  這也是清濁道人對劍謫仙態度比較寬容的原因。

  習武能成一代武道魁首,自然心性、手段是不差的,若身具靈根轉修仙道,哪怕是劣等靈根,想來也不會混的太差。

  更何況是劍謫仙這類天生劍仙種子的人傑,讓他清濁長老都特意安排進這麼一座囚籠,用一座城來慢慢打磨其心性。

  靈氣匱乏,所以在此等環境之下逆勢修仙的人傑,比以往更顯得珍貴。

  “我算是聽明白了...”喬木目光幽深:

  “你這仙門長老來到此城,對這空城一句話不問,只在意那劍謫仙...”

  “本以為仙門抽骨吸髓,連凡人戰死之後亡魂都不得安生...不想這亡魂不亡魂其實都不重要,只是充當你培養仙門弟子的一個戲棚子?”

  土堡之中,海都尉等老卒也一陣心寒。

  他們也並不知道老卒們戰死之後亡魂還要被仙門拘去,今日才被喬木道破,這讓他們不免心生悲涼。

  孤城四十年的血淚史,本就是螳臂當車,卻不知在仙門眼中,居然只是用來當做一塊磨刀石?

  “你又是何人?輪到你說話了麼?”直到此刻清濁道人才仔細看了喬木一眼。

  凡俗武夫向來是不受仙道修士重視的,而劍謫仙之所以能被高看一眼,也不是因為他是一代武道魁首,而是因為他的仙道資質。

  “喬家喬叕森。”喬木低頭看著這座空無一人的城池:

  “一個守城的兵。”

  “守城?你說守城我都覺得好笑,先不說這座城已經無人...”清濁道人戲謔,眼光卻漸漸深沉,他喝問道:

  “這裡只是一個精心打造的戲棚子而已,陸燕南,你看了三十年,還沒看懂這齣戲背後的意義嗎?”

  他並沒有搭理喬木的意思,一門心思都還在劍謫仙的身上:

  “仙凡兩別,凡人捨生忘死又能怎麼樣?犧牲又有什麼意義?”

  “越是英勇奮戰,越是為我等仙門演了一出好戲。陸燕南,你要繼續當戲臺上的戲子,還是跳出這座戲臺,得道長生?”

  他這番當頭棒喝,似乎用了某種法術,聲音如黃鐘大呂,隨著大漠的沙風迴盪在整座孤城之上。

  “陸燕南,你天生就是一個無情人,凡人的死活與你何干?你的塵緣只是拖累你向道之心的掛礙,莫要自誤!”

  濃重黑雲壓城,雲間竄動的電蛇飛舞。

  懸浮的石劍默不作聲,彷彿也承受著這法術的拷問,只是微微顫抖。

  他這法術似乎類似於煉神武夫的目擊之術,可以直指人心。

  “唉...”清濁道人微微嘆息:

  “看來還是要我出手,幫你看清這些老卒的堅守是何等無意義...”他轉而將目光對準了喬木:

  “喬叕森,你也是區區凡人...你既然是守城的老卒,已知此城處境,若我給你拜入仙門,得享長生的機緣...”

  清濁道人口中每出一個字都有天雷陣陣,狂風大作,聲勢浩大。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喬木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得享長生?

  我再多死幾次,你都得管我叫祖宗了,在我面前擺這套呢?

  “為死而死的犧牲沒有意義,為生者而死的犧牲自然有意義。”喬木一手按住微微顫抖的石劍:

  “今日有我,那麼他們的犧牲便有意義。”他眼睛明亮,直視清濁道人,眼神驟然凌厲如劍鋒。

  他對著這仙門的清濁長老,用了一招煉神武夫的“目劍術”。

  以目為劍,這是無形的心神之劍。

  “若無前人拋頭顱灑熱血,怎有後人繼往開來?”他目光如劍,反倒對著清濁道人當頭喝問。

  這座城四十年前死去的軍民是前人,那麼現在他自當接過這座城四十年不滅的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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